“江雪,你不是說,是來給我過生日的嘛。”我故意問到。
“啊?”江雪面上帶着疑惑。
“你不是江雪,你是鏡中之人。”我退後一步,同面前的人拉開了距離。
她不是江雪,江雪不會遲疑,所以,她是那鏡中之人。
“張非,你怎麼了,我就是江雪啊。”她滿臉無辜,還朝着我眨了眨眼睛。
“不,你不是。”我篤定,雖然她的長相和江雪一模一樣,但是眼神騙不了人。
面前的人表情一變,臉上帶上了笑意。
“恭喜你,歡迎來到永生幻鏡。”
“江雪”的身形淡去了,面前又出現了那面鏡子,不同的是,鏡子裡顯現出一條通道,隱隱能看到通道那邊,是一個村莊的樣子。
村子裡人來人往,原來,這只是一個考驗,那裡面,纔是真正的永生幻鏡。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了江雪,她在哪?
不行,我得去找她,已經邁出去的腿被我生生收了回來,我朝着身後跑去。
果然,河邊不遠處有兩個人影,是“我”和江雪。
“江雪。”我用力叫了一聲,江雪回過頭,看見我,愣了一下。
又看向她身旁的“我”。
“你們,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江雪愣愣的問到。
“我,當然是我,江雪,你要相信我,不要被他蠱惑了。”鏡中人急於爲自己辯解,一把抓住了江雪的手。
“江雪,你忘了,我怎麼和你說的嘛?”我殷勤的看着江雪。
江雪臉上的表情頓住了,似乎在努力回想着,“我”直接按住了江雪的耳朵。
“江雪,不要聽,他是騙你的。”
我眯着眼睛,看着另一個我。
他是那面鏡子幻化出來的,鏡子能折射人心,爲了維持結界的秩序,防止有魂魄後悔,想要再入輪迴,所以徐麗設置了這面鏡子,只有心智強大而堅定的人,才能經過考驗,走進結界。
而結界,是有去無回。
江雪回過神來,一把掀開“我”的衣服。
他背上光潔,什麼也沒有。
江雪打開鏡中人按在她耳朵上的手,朝着我奔過來。
鏡中人面上帶着微笑,又化成了那面鏡子,沒有猶豫的,我拉着江雪走了進去。
在我們進去之後,鏡子便緩緩消失了,唯一的入口不見了。
現在開始,唯一能出去的辦法,就是毀了這個結界。
只有這樣,我才能和江雪出去。
江雪渾然不知,還在追問着:“我們該怎麼出去啊?”
我知曉她心中還是不想毀了這處地方,所以嘴上只得敷衍着:“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自然有辦法能讓我們出去。”
江雪點點頭,也不再糾結,拉着我在城中閒逛起來。
結界自成一派,居然形成了一座城,城內人來人往,倒是同人類生活的城市一樣,住處娛樂場所,一樣也不少。
江雪突然開口說到:“張非,我餓了。”
我一愣,還從未聽江雪在我面前說過餓,來到結界,有了實體,一切也就不一樣了。
“走,帶你去吃東西。”我揉揉江雪的頭髮。
“好,我要吃炒麪。”
我們在街上搜尋着,終於找到一家麪館,走進去,有侍者拿着菜單走了過來。
“二位吃點什麼?”
我將菜單遞到江雪面前,讓她做決定,江雪點了兩份炒麪之後,侍者退下了,不過很快又走上來,帶了兩杯水,還有一份賬單。
我一時有些愣神,看着江雪,問到:“他們這裡是怎麼收費的啊?”
江雪也愣住了,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然而此時走,似乎有些不太好,更何況,江雪還說肚子餓了。
“大不了,逃單。”我看着江雪,突然升起了玩味之心。
“能行嗎?”江雪的神情有些猶豫。
侍者端着兩份面走了上來,江雪聞到香氣,也怪不得想許多了,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我見她吃的香甜,也拿着筷子吃了起來。
許是很久沒有吃過飯食,江雪吃的歡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又可憐巴巴的望向我。
我哭笑不得,將自己沒吃完的遞到她的面前,寵溺的說到:“吃吧吃吧。”
江雪拿着筷子又吃了起來,我看着她毫無美感可言的吃像,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無論怎樣,我一定要拿到生機!
我想的出神,身旁突然坐下來一個身影,我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穿着黑衣的男人。
“二位是剛來?”男人開口,聲音有些喑啞。
江雪擡起頭,看向那男人。
我點點頭,不知他是何意。
男人輕笑:“那你們肯定不知,結界裡,任何東西,都是拿故事交換的。”
“故事?”我疑惑了。
男人點點頭:“對,在結界裡,咱們不必做孤魂野鬼,所以無論什麼,都要拿自己的故事交換,也算打發這慢慢的光陰。”
“我沒有什麼好聽的故事。”我聳肩。
“我倒是有很多愛情故事。”江雪自告奮勇的開口。
男人淺笑:“小姑娘,看樣子是很久沒有吃過飯食了吧,你先吃着,我跟你們說一段故事吧。”
男人說了一段故事。
從前,有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娶了一個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兩個人感情很好,日子也過得和和美美。
可是好景不長,新婚沒多久,妻子便染上了重病,死了。
下葬那天,公子也不見了,遍尋不見。
“公子是殉情了嘛?”江雪焦急的問到。
男人搖搖頭:“不,你聽我說。”
原來公子是和他的妻子一起去了墓裡,他不願和他的妻子分開,便要與她死而同穴。
可是,暗無天日的日子是難熬的。
公子沒有水,也沒有糧食,更沒有帶能結束自己生命的利器。
第一天,飢餓尚且可以忍受,第二天,公子餓的有些受不了了,自小養尊處優的他,又怎麼會知曉餓是什麼滋味。
暗中傳來一聲異響,有活物!
公子上前逮住了那隻活物,是一隻老鼠,老鼠在公子手上吱吱叫着。
公子嚥了咽口水,有些遲疑,自己可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怎麼能吃這麼噁心的東西?
正在遲疑間,老鼠已經從公子的手上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