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這事,我還真的不知。
老大爺嘆了口氣:“因爲啊,她本身就是一個啞巴啊,生來便是個啞巴,說不了話。”
我心下了然,原來是這個緣故。
老大爺出聲,將發生了什麼事,對我們闡述了一遍。
那蓮婆的丈夫,原先是一個抗日戰士,非要去參軍,家裡人攔不住,又怕他在戰場上送了命,於是便打算趁着他離開之前,替他找一個女人傳宗接代,好歹留個血脈。
可是那些姑娘聽說他要去當兵,都怕守活寡,沒一個願意的,於是家裡人便花錢,買了蓮婆這個啞巴。
結婚沒幾天,她那丈夫,便上了戰場,她這肚子,也是個爭氣的,還真的懷上了,十個月之後啊,生下來一個大胖小子。
她那丈夫啊,當真在戰場上,再也沒能回來,這麼多年,倒也就這麼過來了,她一個人拉扯着那孩子。
這孩子,也是個有出息的,最後,當了村長。
“就是剛剛那個男人?”我出聲問到。
老大爺點了點頭:“對,就是他。”
提及那村長,老大爺似乎很是氣憤,惡狠狠的咒罵道:“沒長想,這孩子,就是個衣冠禽獸,就是個白眼狼!”
老大爺罵的很是憤慨,我不由得疑惑了,既然這孩子這麼有出息,還罵他做什麼呢?
老大爺看了看我和少白,猶豫了一下,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
開口道:“小夥子們,我也不瞞你們,這蓮婆啊,根本就不是他們說的,得了病死的,她身體好着呢,誰不知道,她是被她那兒子害死的。”
我和少白對視一眼,隨即明白,這事一定不簡單。
老大爺又開口說到:“他啊,就是爲了拿這房子的拆遷款。”
老大爺說,蓮婆住的那房子,被政府規劃,建成高速公路的話,他們一家人,就能拿到不少賠償款,但是蓮婆,卻說什麼也不願意。
她堅信她丈夫沒有死,總有一天會回來,所以任憑她那兒子怎麼勸,就是不肯放棄那個小土屋。
本來,這整個村子都是要拆遷了,這下好了,村長家帶頭不拆遷,其餘的村民,自然也是不樂意拆遷的了。
“你是說,他下毒殺了蓮婆?”我出聲問到。
老爺子立馬搖了搖頭:“他可是村長,哪裡有那個膽子,他啊,在老太太出事之後不給蓮婆醫治,害得老太太熬啊,沒熬過去,就這麼死了,老太太死了,這下子他該該稱心如意了吧,呸,狼心狗肺的東西。”
老爺子惡狠狠的咒罵着,我與少白對視一眼,看來,那老太太是心有怨言啊。
“大爺,她家住哪啊?”少白問到。
現下找不到那蓮婆,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得先找到她,纔是正事。
老大爺舉起手,顫顫巍巍的指了個方向:“在那邊呢。”
我看過去,不遠處有一間小小的平房,在周圍房子的映襯下,顯得極爲破舊。
老大爺嘆了口氣:“這房子啊,只有這蓮婆一個人住,她那兒子也不回來,偶爾,小孫女還來看看老太太,我看啊,他們家,也只有這個小孫女是真的關心這老太太了。”
我和少白決定去那房子裡面看看,老大爺看見我們的動作,趕忙問到:“小夥子,你們幹嘛去?”
“去老太太家裡看看。”
“你們可千萬別去,那老太太的死,全村人都知道是意外,村長瞞着,不讓說,你們現在要是過去,被他知道了,還指不定要怎麼對付你們呢。”老大爺趕忙出聲阻攔。
“沒事啊大爺,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以暴制暴。”少白說着,拉着我便向着那房子的方向跑去。
門外掛着白色的燈籠,顯得很是悲傷,裡面隱隱有哭聲傳來,我們往裡面走去。
地方並不大,裡面連基本的傢俱都沒有,只有一張牀和一張桌子,散發着傢俱腐朽的味道,桌面上也帶着黑色的污漬,溼氣很重。
牀上坐着一個女孩子,正在啼哭不止。
我和少白麪面相覷,隨即走了過去,那女孩子聽到腳步聲,隨即擡起頭,警惕的看着我們問到:“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蓮婆的朋友。”我隨即答到。
那女孩的眼裡帶着濃濃的不相信:“不可能,奶奶沒有你們這樣的朋友,你們騙人。”
說着,站起來,走向我們:“我明白了,你們是拆遷隊的,要來拆我們家的房子是吧,是不是吳士仁叫你們來的?”
“吳士仁是誰?”少白挑了挑眉。
“別裝傻了,肯定是吳士仁讓你們來的,他現在逼死了奶奶,總算得償所願,我告訴你們,想拆這房子,門都沒有。”女孩的情緒看起來很激動,居然還順手拿起來門邊的一把木棍。
我趕忙擺手道:“你別誤會,我們真不是來拆房子的,就是想來問問,蓮婆到底是怎麼死的。”
正在說話間,蓮婆的身影又出現在屋內,她腳邊還跟着那隻黑貓。
黑貓對着女孩叫了一聲,女孩驚喜的回頭,看見白貓,登時喜不自禁。
“大喵,你去哪裡了,我還以爲,你和奶奶一樣,不要我了呢。”女孩將黑貓抱在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那黑貓很是通人性,居然伸出舌頭舔舐着女孩臉上的淚水,似乎在安慰女孩一般。
蓮婆也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女孩像是感應到了一般,擡起頭,楞楞開口:“奶奶。”
只是她們現在,是陰陽兩隔,蓮婆能看見女孩,女孩卻再也不能看見蓮婆了。
我嘆了口氣,走上前道:“蓮婆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
女孩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眼裡帶着期頤:“我怎麼看不見?”
“因爲你奶奶已經死了,她可以看到你,你卻看不到她。”少白在一旁出聲。
我趕忙附和:“對,而且你奶奶,似乎很擔心你。”
女孩聞言,趕忙擦拭着自己臉上的淚水,攢出一個笑意,開口道:“奶奶,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蓮婆只是站着看着她,身形並未散去,片刻之後,回過頭,看着我和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