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陰陽刺被我帶在身上,補魂的難度也會相對減低。畢竟惠慧身上缺的是陽魂,八仙洞少一洞,必須得先爲她開闢仙洞才能補魂。而開闢仙洞的難度,可比單純的補魂難度大得多。
把玉碗收好,然後抱着小狐狸,來到院子裡伸了個懶腰。天上陽光明媚,比晚上的溫度高的多。
院子裡,惠笑正眼淚汪汪,哈欠連天的坐在石桌前給惠慧補課。
“你爸媽呢?”我左右看了一眼,自醒來之後,就沒看到惠笑的父母。
隨着聲音的落下,惠笑和惠慧同時朝我看來,惠慧用圓珠筆支着下巴,小小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以及一絲好奇。
“我爸媽聽說白天沒辦法給惠慧治病,就去磚廠打工了,我爺爺一會兒可能會來。”
惠笑說話間做了下擴胸運動,然後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腰肢,走過來問我,“樂樂,你是不是經常要往山上跑?”
我想了一下,還真是這樣,不過,“你爲什麼會這樣問?”
“我昨天晚上上了一次山,到現在還腿疼呢,我看你好像沒什麼不適,所以覺得你應該是經常上山。”
“我是經常上山。”我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坐在石桌前看着我和惠笑的惠慧,問道,“你大學學的怎麼樣?是幾本?”
“二本啊,學習嘛,不掛科,但是也沒多好。”惠笑歪着頭,一臉微笑的看着我,“問我這個幹什麼?想養我啊?”
我去,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
“我缺一個助手,不知道你能不能來?當然,當我的助手很危險,所以報酬也很高,每年多了沒有,百八十萬肯定能給。當然,這樣一來,你就要捨棄自己的學業了。”
長一雙陰陽眼,能看破虛實。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對我的幫助很大,更何況惠笑的姿色還不差。當然,唯一讓我擔心的,是萬一秦雯回來,我該怎麼解釋?只是助手嗎?雖然分開了很多年,再次見面也不過一天的時間,但是這一天接觸下來,我知道惠笑一旦留在我身邊,我可以隨便佔她的便宜,她不會生我的氣。
“這個,我得跟我爸媽商量一下才行,畢竟我是我們村唯一的大學生,也是我家的驕傲。”
我點了點頭,“應該的。”
正說話間,南巖的電話打來了,我走出院子,一眼就看到這貨拿着個電話站在公路邊四處張望。
“我看到你了,轉過身來,朝半山上看,不對不對,我身邊還站着個穿黃色T恤的女孩,對對對,沒錯,上來吧。”
我掛斷電話,然後朝坐在石桌前學習的惠慧看去,“我讓我朋友帶了兩隻燒雞,等會兒咱們一起吃。”
“剛纔那飯還沒吃飽你?”
這話問的,洋芋絲啊,就算暫時吃飽了,過一會兒就餓了,至於饅頭,那還是黃的,實在吃不下去啊。
“你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樣的飯菜吧,這不怪你。”惠笑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多了幾分自卑。
“沒有啦,粗茶淡飯也挺好,人不都是持物雜糧長大的嗎?”我趕緊開口勸她。
“你知道五穀是哪五穀?”惠笑一臉壞笑的看着我。
我去,不帶這麼打臉的,當今這個社會,不知道五穀是哪五穀的可不止我一個。
“告訴你五穀是哪五穀,你可要記好了。”惠笑雙手叉腰,頗有一副揮斥方遒的意味,“這五穀分別是稻、黍、稷、麥、菽。”
“別的我知道,雞是什麼雞?還有這菽又是什麼?”
“稷指的是穀子,菽指的是豆子。”惠笑一臉好笑的看着我,那眼神,就跟打了勝仗似的。
好嘛,受教了,這些東西我還真全吃過,只是說不上來而已。當然,我已不在心裡頭卻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跟這妞討論農作物什麼的了,太打擊人了。
收回心神,放眼朝遠處的筆架山看去,松柏的掩映中,山頂的廟宇連成一片,一口破鍾懸掛在松柏之間,隱約看到旁邊有人影閃動。更遠處,山和天連成了一片。
一縷微風吹來,我終於在上山的小路上看到了南巖,這傢伙拎着兩個塑料袋,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一進院子,這傢伙就抓住我發起了牢騷,“小樂,咱能不能早點離開?這破地方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連住店都宰人,剛山上的時候還碰到一怪人,愣是攔着我要饅頭,給錢都不行,還一口一個大娘的喊。你說我一大老爺們兒,怎麼能讓人叫大娘?”
“你打他了?”
“那不敢,那傢伙邋里邋遢的,看起來有點不正常,我要是打他,這以後還不得多個老人養活?”南巖撇了撇嘴,然後把手裡的袋子遞給我,“喏,燒雞沒有,我就去肯德基給你買了幾個雞腿,還有兩桶全家福。”
這個時候,小狐狸也從房間裡跑了出來,南巖一看,頓時便瞪大了眼,“小樂,你昨天不是沒帶這個小傢伙嗎?”
“它自己跑來的,昨天找到樂樂的時候,小夥的小爪子都磨破了。”惠笑在一旁幫我解釋。
南巖一聽,撇了撇嘴,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難怪了,這樣忠心而又有靈性的寵物,確實不能虐待。”
“不說這個了。”我走到石桌前,笑着跟惠慧打了個招呼,然後把小狐狸抱了過來,衝南巖和惠笑招手,“來來來,都過來一起吃,這麼多東西一個人可吃不完。”
取出一隻雞腿遞給惠慧,小姑娘怯怯的說了聲謝謝,然後接過雞腿,小口小口的吃着。
這個時候,小狐狸也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南巖拿起一個玉米,一邊吃一邊看着惠慧,臉上掛滿了不解,“她的頭髮怎麼是白的?看起來也就七八歲吧?這是染的?”
“吃你的東西吧,熱飯還塞不住你的嘴。”我狠狠的瞪了南巖一眼,然後笑着跟惠慧賠罪,“這傢伙是無心的,妹妹你不要放在心上,把他說的話當放屁就行了。”
“其實說這些也沒什麼的,惠慧很懂事。”惠笑放下手中的雞腿,然後嘆了口氣,“光白頭髮倒是好說,就算不染,看起來也挺可愛不是嗎?就是這病……”
“我不是說了嗎?肯定能治好,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瞪了惠笑一眼,這妞,缺心眼還是咋滴?在小姑娘面前討論她的病情,這不是給她增加心理負擔嗎?
一旁,南巖的看看我,又看看惠笑,眼珠轉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至於惠慧,小姑娘自開始吃雞腿,便一直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
忽然,我想起南巖跟我說過翡翠,心中一動,放下小狐狸,跑進屋裡把玉碗拿了出來。
南巖一看到玉碗,眼睛都直了,“我靠,小樂,你這碗……”
“這是翡翠嗎?”我把玉碗遞到他面前,南巖急忙後退躲開。
“別給我,你放在桌上就行,這玩意兒要是打碎了,把我賣了也賠不起。”
“你不是還賭過翡翠毛料嗎?這到底是不是翡翠?”我把玉碗放在桌上,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就連惠笑和小姑娘惠慧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
“這……這……你問我這是不是翡翠?”南巖胸口起伏,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站起身,面紅耳赤的道,“小樂,這要不是翡翠,天底下就沒有翡翠了。你看看這,晶瑩剔透,種水都是最佳。更難得的是,這是綠色的。祖母綠你聽過吧,又叫帝王綠。種水方面,想必你也聽過玻璃種。”
“這是玻璃種帝王綠?”
“屁,這是龍石種帝王綠,要是雕刻成鐲子,少說也能賣幾千萬。至於碗,這我就不清楚了。”南巖聳了聳肩,眼中充滿了好奇,“小樂,你這怎麼弄的?這東西要是賣了,你可就真發了。”
“問題是我敢賣嗎?”我翻了個白眼,“這是昨天晚上一神仙給我的,我敢賣?我活的不耐煩了啊?你看看這碗裡面的篆字,你看你認不認識。”
“神仙?”南巖縮了縮自己的腦袋,然後一臉忌憚的朝碗裡面看去,一看之下,便皺起了眉頭。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這是司馬相如給卓文君寫的《鳳求凰》啊,這碗裡面刻這麼一首詩是什麼意思?而且這外面雕刻九條龍,分明是皇家用的東西……這不合理啊,這首詩出現在青銅鼎上,或者碗外面雕刻鳳凰倒是更合理一些。”南巖抓着自己的腦袋,似乎怎麼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對了,我也想不明白。
“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忽然,坐在一旁的惠笑插嘴了,“我有一同學是米脂的,她跟我說,她們那有一處地方的風景特別美,那個地方叫鳳凰灣,一面是無定河,另外的幾面有八條河,這九條河把鳳凰灣衝成了一個圓形孤島,從天空俯視下去,就好像九條龍圍着兩隻鳳凰轉動。”
米脂,鳳凰灣?
我拿起玉碗仔細打量了片刻,然後選擇相信惠笑的話,不相信也沒辦法,我沒有更多的線索。
那紅臉大漢給我這隻碗的目的就是爲了給我這條線索?會不會,這其中還藏着關於解除詛咒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