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紅一走,惠瞎子就不淡定了。
“剛那小子是陰陽師?”
“不是。”我搖了搖頭,“他就是一混混。不過挺厲害了,上次我們被李延平和吳雪銀埋進墓裡,他都跑去扒綠毛糉子的衣服了。”
提起這個,我心裡也不是滋味兒。就是正兒八經的陰陽先生,也不敢如此簡單暴力的去對付邪祟,可蘇小紅不但這樣做了,還很管用。
惠瞎子吃着飯菜,不說話了,過了良久,才深吸一口氣,道,“完了我也試試他這一招……麼的,太兇殘,太暴力了。”
我看着惠瞎子,頓覺無語。人那是無知者無畏,神魔避退的存在。您老人家已經是個葬魂師了,還敢這麼胡來?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不過這老頭也是個倔脾氣,我好說歹說就是勸不住他,下午就出院了。臨走前特意告訴我,詛咒能早點解除就早點解除,就算冤死鬼不會用詛咒之力害人,可這詛咒在身上的時間一長,就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我很想跟他說:王八蛋纔不想早點把這詛咒弄掉,可這是想就能解決的事嗎?我就是跑去把冤死鬼給幹掉,這詛咒也不一定能解除啊。
吃晚飯的時候,蘇小紅又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石磊。
他倆一回到延安就找到了我,這幾天一直幫我調查清水溝的事情,只不過沒任何進展就是了。
又聊了一些關於清水溝的事情,然後他倆告訴我,吳雪銀一離開子長就跑廣東去了,據他媳婦說,大概要半年才能回來。
一提起吳雪銀的媳婦,我就想起她結婚前一夜了,何其相似的劇本啊,那次不也是因爲找不到吳雪銀報仇,所以纔去撩他未婚妻的嗎?不過這一次……他頭上已經那麼綠了,要不要再加點料呢?算了算了,萬一把她媳婦撩跑,我養她?
躺在牀上想了好久都沒想出個好的報復辦法,乾脆跑到秦雯和路瑗的病房,陪她倆去了。
“喲,這又跑過來睡覺了?”秦雯就揶揄起我來了。
“咳咳咳,這不是怕你們怕黑嗎?”我尷尬一笑,一溜煙跑到路瑗的病牀上,把小狐狸抱在了懷裡。
“切,明明是想佔我家路瑗的便宜,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秦雯白了我一眼,然後怒了努嘴,朝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你看你這兩天把我家路瑗摸的,都大一個號了,原來的罩罩都不適合她了。”
“別瞎說,我有那麼猥瑣嗎?”我狠狠的朝秦雯瞪了一眼,然後轉過頭朝身旁的路瑗看去,“我說的對吧,秦雯這思想也太齷齪了。”
“小樂,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挑撥我跟路瑗的關係,小心我把你那小金針菇給摘了。”秦雯惡狠狠的說着,然後把頭撇向一邊,嗑起了瓜子兒。
路瑗把手伸到我懷裡,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然後問我,“你這兩天不是在找那個吳雪銀嗎?有結果了沒?”
“有啊。”
“那你可要小心點,別再被暗算了。”路瑗一臉關心的說道。
“他跑了。”我聳了聳肩。
這個時候,忽然懷念起我師父來了,他要是還活着,肯定會想辦法幫我打聽吳雪銀家祖墳的位置,然後用祖墳跟他的聯繫,直接陰他一次。
“跑了?”秦雯轉過頭,詫異的看着我,“他是怕你報復吧?你說你們這些學陰陽的,整天陰陽怪氣的,讓人防不勝防……”
聽她越說越不像話,我急忙出聲打斷,“等等,這話怎麼那麼彆扭啊?再說了,就算陰陽先生陰陽怪氣的吧。我是陰陽先生嗎?我是捕魂師。”
“我又沒點名,你怎麼就急着對號入座了……”秦雯眯起眼笑着,不停地朝我眨眼。
我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妹的,又被這貨帶溝裡了,以後還是少跟她說話爲妙。
“哎,我明天好像是七月初三,再有四天就是情人節了。”秦雯忽然開口,然後問路瑗,“路瑗,想好這個情人節怎麼過了沒?”
“真快啊,又到虐狗節了。”路瑗幽幽一嘆,然後聳了聳肩,“能怎麼過啊,自己給自己買鮮花巧克力,然後裝出一副有男朋友的樣子唄。”
“唉。”秦雯擺了擺手,“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情人節嘛,顧名思義,情人的節日。小三、二奶之類的都叫情人,咱倆現在也是小樂的小情人啊。”
說到這裡,秦雯忽然把矛頭瞄向我,“小樂,到時候記得給我倆送鮮花套套巧克力啊,哦,對了,還有避孕藥,我才二十歲,還不想生孩子呢。”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咱就不能正經點嗎?
路瑗託着下巴,一臉沉思的道,“套套和避孕藥就算了吧,咱都還受着傷呢,尤其是你,腿都成這樣子了,還怎麼做那事啊……”
我去,你倆到底想幹嘛?秦雯這樣也就算了,路瑗你又是怎麼回事?你的高冷呢?不行,這病房太危險了,我得回去,再待下去營養都跟不上了。
“都別貧了。”我伸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吸了口氣,道,“跟你們說個事啊,咱這詛咒暫時是解決不了了……路瑗就先不說了,畢竟除穢魂還沒安回去,可秦雯,你這尾款是不是……哎哎哎,咱能不能別裝睡?就你這精神,別以爲我不知道,不到兩點怎麼可能睡得着。”
聽着秦雯忽然閉眼,口中發出小豬哼哼一樣的喊聲,我就忍不了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咳咳咳。”路瑗坐在我旁邊乾咳起來,吞吞吐吐的道,“其實這尾款吧……這個……這怎麼說呢?你把我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再說我倆都成你小情人了,你這樣,你好意思嗎?”
我這心吶……寶寶藍獸,寶寶香菇……就摸一下、抱一下、看一下,十七萬五就沒了?就是鑲鑽的也沒那麼貴吧?
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還是做吧。
伸手把房間裡的電燈關上,抱着路瑗便在病牀上躺下。錢都花了,這便宜不佔不行啊,至於秦雯,還是等她的腿好了再抱着她睡吧。
第二天中午,蘇小紅又找我來了。
“你老相好帶倩倩去清涼山上香了,雖說那鑑定結果還沒出來,但是你連人一血都拿了,就算不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該去見見她吧?”蘇小紅歪着頭看着我,“哦對了,樂樂就是你女兒的名字。”
“我呸,你會不會說話?”我惡狠狠的瞪着蘇小紅,“我女兒怎麼可能跟我名字一樣?啊,不對,你都說鑑定結果還沒出來了,是誰女兒還不一定呢。”
“你就說見不見吧。”蘇小紅雙手插在胸前,大有我一說不見就要鄙視我的架勢。
“見。”我點了點頭。
蘇小紅摟着我朝病房外走,我問他,“我讓你幫我收拾的房子,收拾出來了沒有?”
“等着吧。”蘇小紅一臉不善的盯着我,“你他麼買的那是小別墅啊,是一兩天就能收拾出來的嗎?我就納悶兒了,你有那麼好的房子不住,怎麼就喜歡窩在你那個小狗窩?”
“滾!你纔是狗!”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擡腿走進電梯裡。
其實在延安的房子不是直接買的成品房,而是買了塊兒地,然後修着修着,就把那房子修成個別墅了,跟電視上那些動輒幾千萬的別墅比不上,但是比一般的房子要好得多。
剛從電梯出來,迎面就看到一個熟人。
張世紅正拿着錢排隊掛號,轉頭一看到我,立馬就跑過來了,那股熱情勁兒,就跟見到親人似的。
“哎呀,小樂啊,終於見到你了。”張世紅一臉激動的拉着我,一看我身上的病號服,頓時便道,“我說這幾天你怎麼都不在家,原來是住院了啊。”
說着,就給我手裡塞了兩張百元大鈔,“一點心意,你也別拒絕。咱鄰里鄰居的,誰沒個發燒感冒的,以後咱多走動走動。”
“不是,這……”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張世紅,就連一旁的蘇小紅也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
“聽我的,拿着。”張世紅用力握住我的手,然後看着我的腦袋,“傷的嚴不嚴重啊?”
“小毛病,就縫了十三針。”我趕緊把手從他手掌裡抽出來,“這樣啊,這錢我就收下了,現在還有點事,得出去一趟。我就在十八樓六號病房住着,你要是不忙的話,等我回來咱再聊。”
我拍了拍張世紅的手背,急忙朝大樓外走去,我現在得趕時間。
才從樓裡出來,我忽然想起一事,轉過頭問蘇小紅,“高玉倩不是開車去清涼山的吧?那車子直接能開到山頂呢。”
高玉倩,就是吳雪銀他老婆的名字,當然,也算是我一老相好。
蘇小紅遲疑了一下,道,“好像沒開車吧?這事是我媳婦跟我說的,我不知道啊。”
得,還是直接打車到山頂吧。
大概是快到情人節的緣故,清涼山上的遊客有很多,大都是成雙成對的,就我跟蘇小紅是倆老男人,略顯尷尬。
“我跟你說啊,咱倆得裝不認識。”我仔細想了想,就拉着蘇小紅說了起來,“不然我看到高玉倩不好說啊。”
“你這廢話。”蘇小紅立即跟我拉開了距離,一臉嫌棄的看着我,“走太近我還怕別人誤會咱倆搞基呢,從現在起,直到下山前,咱倆就不認識了。下山後再解放劇院匯合。”
“歐了。”我打了個“ok”的手勢,轉身朝清涼寺走去。整個清涼山,能上香的地方也就是那裡了。
但是才走幾步,扭頭一看山下的石階,就恨不得撞牆。
高玉倩纔到半山,此時正牽着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朝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