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彤一走,楊夫人心裡頭更加活絡起來,許孝祖若是沒有他們楊家相助,恐怕這侯爺的爵位早就丟了。當初是她拉不下臉,若是狠下心來,就是她要林氏的掌上明珠許嘉嵐也不是不可以。
即便是不可以,許孝祖不是還有一個待字閨中的庶女許嘉杏麼?爲何林氏連一個小小的庶女都捨不得,而偏偏要把許嘉彤給她。
許嘉彤看着是嫡女,又有入宮待選的名頭,可是這表面上花團錦簇,內裡卻大有可能是藏污納垢。朝廷上一直都有人說楊家出身行伍,不是世家,說起來多有輕蔑之意。若是娶回一個過去說不清道不明的兒媳婦,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楊夫人嘆了口氣,看來她是得好好查查這件事,她立刻吩咐了貼身丫鬟給心腹帶信,暗中去崑山查問一番。
許嘉彤與王柔又說了幾句話,便也告辭了。她在楊府門前仰着頭看着匾額上蒼勁有力的大字,微微一笑。
她在楊夫人面前自曝其短,並不害怕楊夫人會把事情傳揚出去。等楊夫人去查探一番之後,就不會再花心思在她身上了,反而會去爲難險些讓楊府難堪的林氏。
她和楊仲天的親事很快就不會再提了,不過爲了防止林氏再在她的親事上作祟,她還是要先在宮門賭局中奪得三甲才成。
回去也是對着許嘉杏那張虛僞的臉,許嘉彤想想就煩,索性去了戴府,錦繡坊的事也的確該張羅了。
按照許嘉彤之前和戴家請的老師傅商量過的,錦繡坊的繡莊、染坊會設在城南二十里處的小鎮上。那兒五六年前曾經有過一家頗具規模的繡莊,可是後來因爲主人舉家搬遷而不再經營,當地的繡娘、師傅也就沒了營生。
許嘉彤想着繡坊一旦辦起來,主要的師傅出自錦繡坊,可下面總要有一些繡娘。那裡的織繡風氣好,許多家的姑娘手藝都不錯,繡莊設在那裡缺不了人手。
再者那小鎮是在河水的下游,染布染絲流出去的水也不至於讓附近的水質變壞,不至於影響鄉里。前前後後一想,覺得那裡的確是西都附近一個頗爲合適的地方,也就定了。
至於繡坊、染坊的屋舍如何建造,這些她不用想,通通由戴府的一干管事張羅。她只管張羅初期請哪些師傅過來,要出什麼樣的錦緞、繡品,好在西都的鋪子裡一鳴驚人。
許嘉彤與老師傅談得頗爲契合,相見恨晚,又想着這些事早與戴元冠說過,便沒有專門去拜見。
“四姑娘果然在這兒,您這來了也不去看看戴爺?快快,跟小人走,戴爺要找您說話。老師傅,這事兒你先自己忙着,回頭再問四姑娘。”趙棋允聞訊而來,不由分說把許嘉彤拉走了。
“戴爺找我有事兒?”許嘉彤納悶,她這些天也覺得不該與戴元冠走得太近。
趙棋允咳嗽了兩聲:“沒什麼大事,就是……上回不是您不是說要讓戴爺看一場好戲麼?小人回來後雖然把事情跟戴爺說了,可是他仍然覺得意猶未盡。”
“好戲纔剛剛開始,戴爺耐心看下去纔能有個了局,還請趙管事跟戴爺說說。”許嘉彤停住了腳步,不太想過去。
趙棋允眼珠子一轉:“您去說和小人去說,那可是大不一樣。況且,姑娘就不想知道那幅畫兒爲何會在戴爺那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