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沈文熙的面色難看之極,讓沈家的家庭醫生暗自打了個寒顫。
“這位小姐,懷,懷孕了,應該是一個多月了。”
沈家的家庭醫生心裡暗自揣測這個孩子的來歷,看沈文熙方纔對牀上女子的重視樣子。就算門不當戶不對的,也不至於因爲對方有了孩子,便這個表情呀。
除非......
這位家庭醫生的腦洞大開。偷偷瞥了昏迷的臻晚晚一眼,除非對方懷着的不是沈文熙的孩子。
“出去。”
沈文熙的手緊緊地攥起,又放開,他低低地喝了一聲。
家庭醫生不敢再多想,拿起自己的藥箱,便要往外面走。
“站住。”
沈文熙突然叫住了家庭醫生,在對方暗自叫苦,揣測是不是要被大少爺‘關照’的時候,沈文熙深吸了一口氣:“懷孕的人,有哪些注意事項。你給我列一張單子,還有,從今天開始,你每個周都要過來這邊看一下。別讓我爸媽發現。”
臻晚晚醒過來的時候,恍惚看到了一個男子的身影在牀前坐着,對方垂首,不知在看些什麼。
“阿遲......”
臻晚晚下意識地便呼喚想要喚着的那個人。
沈文熙的手指緊了緊,擡頭,望着臻晚晚面上那恍惚中透着些許失望的表情,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紙張摺疊好,然後放入了懷中:“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問,好像根本沒有發現臻晚晚懷了身孕一樣。
臻晚晚回過了神,聽到沈文熙的話,下意識伸手,在自己的腹部撫了撫,那裡有些痛。有些悶:“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罷了。”
“還有,謝謝你這一次沒有把我送到醫院。”
臻晚晚環視了身處的房間一眼。眼中帶了些感激,她最厭惡的地方,除了葉家和臻家,便是醫院了。
“爲了程思遲,值得嗎?”
沈文熙突然問道。
“沒什麼值不值得,總歸是我心甘情願的。”
臻晚晚如此回答,又想到了自己疼暈過去之前看到程思遲暈倒的一幕,詢問:“他怎麼樣了?怎麼會突然暈倒?他一直說不記得我了,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沈文熙的眼睛,落在臻晚晚的腹部,然後,搖頭:“起碼我從來沒有聽說程思遲最近出過什麼車禍或者意外,還有,他總是程家的大少爺,有的是人替他擔心,不缺你這一個,反而是你,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臻晚晚怔怔的,爲了沈文熙口中程思遲根本沒有出過什麼意外的證實。
“程思遲現在和於曦佳是龍城上流社會公認的一對,兩個人過些日子就要訂婚了,我想,他也許是因爲,家裡的原因吧。”
想到臻晚晚受傷的那一幕,沈文熙閉了閉眼睛,這一次,他沒有選擇成全,如果成全是放任臻晚晚不斷受到傷害的話。
“我不會放棄的”
臻晚晚笑了笑,脣角的笑容有些慘淡,眼中卻滿是堅定:“我也以爲自己能夠放開他,可是,我做不到。”
臻晚晚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招惹了我,我便不允許,他就這麼離開。”
臻晚晚的聲音裡,添了一絲冷意。
沈文熙怔了怔,爲了臻晚晚的態度言語,他伸手,拉下臻晚晚的手,望見了對方眼中來不及眨去的一絲絲晶瑩:“我不行嗎?”
沈文熙猛地將臻晚晚攬在了懷中,他的頭,抵着她的肩膀,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臻晚晚,我能夠給你的,比程思遲給你的,一定會更好,更多,給我個機會好嗎?”
冷漠的男人,聲音中卻不自覺地多了一絲祈求。
臻晚晚的心裡,驀然一軟,沈文熙,是除了程思遲之外,第二個真心對她好的人,程思遲已經找到了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的,能夠幫助他的女人,臻晚晚於程思遲,只能夠成爲污點,那一刻,臻晚晚也想着,也許,她如果先遇到的是沈文熙,先動心的是沈文熙,結果,會好的多。
只是,那迷茫,只存在了那麼一小會兒,便消散無蹤,臻晚晚的手,輕輕地抵在沈文熙的胸口,然後,推開,她望着他那雙沉靜中透着一絲惆悵的眸子,沒有出乎沈文熙的意料,再次拒絕:“你不是他。”
就像是臻晚晚說的,相識太晚,便沒有如果,她的心太小,太殘缺,勉強住進去一個程思遲,已經是她的極限,已經將她的愛情與勇氣盡數付諸其中,臻晚晚沒有勇氣與能力,再去接受第二個人了。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想,我應該走了。”
臻晚晚勉強想要起身下地,即使腹部那裡因爲一個輕微的動作,而疼痛難忍。
沈文熙望着臻晚晚蒼白着臉,卻堅持想要下牀離開的行爲,伸手,將臻晚晚重新按在了牀上,在臻晚晚不滿地瞪大眼睛時:“如果你不想孩子有事的話,好好在這裡修養。”
“孩子?”
臻晚晚的眼睛瞪的更大,嘴裡喃喃着這兩個字,一時間,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
臻晚晚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孩子,前世,對孩子所有的企盼,被葉向歌消耗殆盡,今生,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從此以後,要去揹負另外一個小生命的人生。
“我想我真的該走了。”
有種恐慌,讓臻晚晚想要馬上離開這裡,去找到程思遲,她想他了,她想要呆在程思遲的身邊,程思遲一定會告訴她,應該怎麼做的。
“臻晚晚,我沒必要騙你!”
沈文熙俯身,雙手緊緊地按住臻晚晚的雙臂,他臉上全是隱忍與痛苦:“我恨不得這個孩子不曾存在,我不會拿這個開玩笑。”
臻晚晚在發呆,老老實實地,真的便一動不動了,宛若一個木偶人一般。
良久,在沈文熙以爲臻晚晚想通了的時候,臻晚晚開口,她眼中閃爍着晶瑩的光:“我要去找阿遲,我要告訴阿遲這個消息,他一定,會很高興吧?”
最後一句話,明顯變輕,帶着些許的不確定。
沈文熙心底一痛:“你這一次在白家老爺子的宴會上鬧得有些大,外面已經有人在找你了。於曦佳的手段,你不會想要去嘗試的,爲了你腹中的孩子,你也先在這裡安心待些日子,好嗎?”
“至於程思遲,我會讓你再見他一面的。”
沈文熙覺得自己先在越發像是那些狗血言情劇中可悲的男二了,爲了臻晚晚,他變得都不像是往日的自己了,他卻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自己的話語:“如果”
“我是說如果,他的選擇讓你失望的話,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臻晚晚沒有回答,有時候,沉默可以是無聲的答應,更可以說是無聲的拒絕,這一刻,沈文熙寧願臻晚晚選擇的,是無聲的答應。
臻晚晚的事情自然是鬧開了,雖然白家處理的及時,卻到底不是所有人都賣白家的面子,還是有幾家小報紙刊登了白家晚宴上的一幕,比如臻晚晚和程思遲接吻,臻晚晚擋在程思遲身下,於曦佳難看的面色,沈文熙對臻晚晚的維護,這活脫脫一幕四角狗血劇,再加上知情人士透露的臻晚晚的身份,好像是程思遲那位私生子弟弟的人,更是讓人看的欲罷不能。
程博文對着程思遲大發了一頓雷霆,讓他自己儘快把事情解決。
“父親,你認識,臻晚晚嗎?”
程思遲捏着手中那份報紙,望着上面擁吻在一起的兩個人,他可以感受的出,照片上的男人,那一刻心底的愉悅與激情。
眼睛跟着落在後面一張臻晚晚被他壓在身下,被玻璃渣扎着的樣子,他的眼中,一時間,盡是那一張小巧卻蒼白的臉頰,手,忍不住捏緊,所以,他沒有看到,程博文面上那一瞬間的緊張。
“不認識。”
程博文回答的斬釘截鐵。
“聽說,她是葉向歌的妻子”
程思遲的聲音低低的,莫名地不快。
程博文拿着茶杯的手頓了頓,冷笑一聲:“是嗎?我只知道,向歌被自己所謂的妻子擺了一道,現在醜聞纏身,滿身麻煩,這樣的女人,我們家的門檻太小,要不起。”
“你不會真的被那樣一個女人迷住,反悔了,不想和佳佳在一起了吧?”
程思遲擡頭,與程博文滿是冷意警告的眼神相對,驀然一笑:“父親你在擔心什麼?我要娶的人是佳佳,我喜歡她,怎麼會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反悔呢。”
他說,眼睛落在臻晚晚身下那點點血色,心底,一陣陣抽痛着,難以抑制。
“我和佳佳還有約會,我先走了。”
程思遲轉身向外走去,既然程博文不說實話,那麼,他便去找願意說實話的人。
程思遲要去找的人,是穆離飛,只是,他打了很久的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通,而穆離飛的住處,也是人去樓空。
程思遲的手按在胸口,望着空蕩蕩的居室,神色莫測。
“人弄走了嗎?”
於曦佳問道。
“大小姐放心,已經將姓穆的引走了,姓穆的倒是機警,費了不少功夫,才讓他相信,去了f國。”
“那個女人呢?”
這纔是重點,幸虧程思遲醒來後不記得什麼,否則的話,於曦佳恨不得現在立刻殺人,即便如此,她也不允許臻晚晚再出現在程思遲和自己面前了。
“大小姐,抱歉,那個女人現在被沈家護着,我們沒辦法動手。”
“沈家護着?恐怕是沈文熙自己護着吧?”
冷笑一聲:“倒是真有些手段,只是,她那樣的出身經歷,進不了程家,便以爲能夠進入沈家嗎?我們現在不需要多做什麼了,沈家自然會對付那個女人的。”
只要臻晚晚單獨一人了,於曦佳有的是辦法讓臻晚晚後悔白家晚宴上和程思遲發生的一切。
白家宴會上的一幕幕,後來程家於家,甚至連沈家也一起出手了,到底將所有消息全部封存了,只是,遠在b市的一個女人,還是在所有消息封存之前,無意中看到了臻晚晚。
看到了沈文熙抱着臻晚晚的畫面。
“疑似沈家公子神秘女友現身。”
“神秘女子據說曾經嫁爲人婦,沈家是否能夠接受沈公子的戀情。”
“龍城衆多女性羨慕的對象。”
報刊上面還着重介紹了沈家的財富勢力,還有沈家的家庭成員,沈文熙年年被評選爲龍城十大最想嫁的男人。白玲的手,微微顫抖,她望着那一行行詳細的介紹,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女兒,現在有多麼的富貴。
“臻晚晚!”
白玲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個名字,在她心裡,臻晚晚不是和沈文熙有什麼曖昧,而是臻晚晚要去破壞,破壞自己女兒的幸福富貴,她不會容許的!
臻家,已經因爲臻晚晚而一敗塗地了,她付出了所有的代價,得到的東西,都因爲臻晚晚,而失去,現在,連自己女兒的幸福臻晚晚也要破壞,白玲的眼睛裡,浮現着猙獰,手上的報刊,被扭曲變形,扔到了垃圾桶中。
白玲剛回到家裡,便有傭人過來稟報,臻嶽庭又發脾氣了。
家裡現在困難,也就剩下這麼一個傭人了,臻嶽庭可以發脾氣,白玲卻不能,習慣性安撫了傭人幾句,待到傭人離開,揉了揉臉,立馬變成了憂鬱卻強自含着笑容的樣子,開門,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牀上,半邊臉有些歪的男人,臻致笙的殺人未遂罪名成立,即使臻家請了不少律師,也還是改變不了臻致笙要進監獄的命運。
臻致笙被判了三年,考慮到她的心臟,有申請保外就醫的資格,只是,這些於臻致笙還有臻嶽庭,根本已經無關了,臻致笙的名聲是徹底毀了,臻家的企業,也是受到一次次醜聞的衝擊,在臻致笙正式被判定有罪的那一刻,再也沒有了回天之力,公司股價狂跌,人心惶惶,一個個合作方和臻氏違約解除合作,臻家承包的那些項目,盡數因爲資金不足,無法啓動或者是停在半道,銀行也不給貸款,甚至,葉家還趁機狙擊臻家,更有傅承徵,捲走了公司裡剩下的資金,逃的無影無蹤,臻嶽庭一下子受到打擊太大,中風半身不遂。
白玲望着這個曾經英俊,讓她害怕奉承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現在,卻是嘴歪眼斜,無力地躺在牀上,連自己的便溺都無法控制的廢物。
“老爺,聽說你又發脾氣了?這個習慣可不怎麼好,家裡現在也就是剩下小秀一個還願意伺候着你了,如果你再不控制控制,恐怕以後就真的要沒人管了。”
白玲從桌子上拿過粥碗,慢慢走到臻嶽庭身邊,望着對方眼中暴漲的怒意還有鄙夷。
“老爺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恨我?”
白玲雙手小心地端着粥,湊到臻嶽庭脣邊,臻嶽庭緊閉着嘴,恨不得殺了白玲的樣子,如果不是白玲幫着葉家作證,臻致笙怎麼會進監獄,臻家又何至於一蹶不振。
“其實你不應該怪我,應該怪的,是你自己,你說,笙笙是你的女兒,我難道不是你的妻子?我爲你生兒育女,爲你撫養照料繼女,爲你操持打理這個家二十多年,伺候着你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倒好,哈,原來遺囑上面,我只價值一棟破別墅!”
說着說着,白玲眼中閃着猙獰,猛地一把掰開臻嶽庭的嘴,一把將還燙手的粥,傾斜,往臻嶽庭的嘴裡倒去。
“唔,嗚嗚”
臻嶽庭搖晃着頭,這段日子被折磨的夠嗆的身子,卻是根本抵不住白玲的,只是一會兒,臻嶽庭的口腔,便燙傷了一個個小水泡,脣角周圍一片通紅狼藉。
“哈哈,臻嶽庭,你也有今天,你說,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全部的心思都在臻致笙身上?都在她那個賤人媽身上?但凡你對我有一點真心,但凡你沒有逼着我換走了自己的女兒,我怎麼會這麼對你!”
白玲的話,讓本來大口喘息着的臻嶽庭瞪大了眼睛,他覺得,自己剛纔是不是聽錯了。
已經說出來了,更何況,現在對着一個不能夠說話,不能夠寫字的人,瞞不瞞着根本沒有必要的。
白玲開始了訴說,訴說着她當年對臻嶽庭的所有企盼,訴說着她一時鬼迷心竅換了女兒的行爲,訴說着她對臻嶽庭的,對臻致笙的,對臻晚晚的恨,訴說着對自己親生女兒的思念。
“臻晚晚不是你親生的,她就是我從小醫院裡換了的一個野種,你以爲,你那個大女兒能夠有救嗎?”
白玲冷笑着:“她的親生姐妹,不是rh陰性血,有陰性血的,可不是她的親姐妹,其實,要不是臻晚晚那個小賤人這麼狠,我還真想看看當你們滿懷希望地換了心臟之後,重新陷入絕望的樣子。”嗎布扔號。
“你,唔,個,介人”
臻嶽庭口齒不清地,吐出了這幾個字,卻是一時氣的暈厥了過去。
白玲冷眼望着,好一會兒,才起身:“阿秀,阿秀,快過來幫忙,老爺暈倒了。”
“我就是想要喂老爺喝粥,突然發脾氣打翻了粥碗,我勸說了幾句,就暈倒了。”
白玲抹着眼淚,淚水之下的眼睛,涼薄的可怕,臻氏是破產了,臻家的許多產業是沒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臻嶽庭還不能死,她還要好好‘伺候’他些日子,她總要把臻嶽庭應該給她的東西,全都榨乾淨了再說。
更何況,白玲想到那份報道,臻嶽庭成了現在這樣,臻晚晚便是鐵石心腸,也總要回來看看吧。
如果臻晚晚真的鐵石心腸的話,她不介意用臻嶽庭將臻晚晚重新拉入泥潭,臻晚晚生來便應該給自己的女兒讓路,讓了二十多年,便接着讓下去吧。
——
幾天的修養,臻晚晚身上那些皮外傷自然是好了,沈文熙總是往這邊送一些湯湯水水的,臻晚晚喝着膩歪,耐不住沈文熙一片好意,捏着鼻子也全喝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腹中一直的隱隱作痛,也平緩了下來。
望着沈文熙熟練地收拾着碗筷,一直記得這個人有潔癖的,這幾日送來的湯水,有時候是桂圓紅棗湯,有時候是牛腩土豆湯,還有黃豆雞腳湯,最多的是各種骨頭湯,再是孤陋寡聞,臻晚晚也認識其中幾樣,是對孕婦有好處的。
她根本不值得沈文熙對她這麼好,臻晚晚垂低了眼眸,終是沒有將口中的話說出口。
有的時候,無法回報的好,是一份太過沉重的負擔。
“明天我再讓林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會盡快安排你和程思遲見面的。”
誤會了臻晚晚的欲言又止,沈文熙閉了閉眼,笑着說道,他裝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似的。
沈文熙已經走了,臻晚晚卻始終無法將視線從那扇門上移開,良久,苦笑一聲,臻晚晚的手撫在腹部,若不是肚子裡的那塊肉,她一絲一毫都不想再麻煩沈文熙了,她自己無所謂,孩子,卻有所謂。
沈文熙回家的時候,沈父不在,去和老朋友釣魚去了,沈雯菲則是去參加聚會去了,她對程思遲的也就是一時迷戀,程思遲都和於曦佳公開在一起了,沈雯菲發了幾天脾氣,便將程思遲忘在腦後,她現在,又找了新的對象,沈雯菲從來不缺少風流的對象,動心的對象,這種時候,一貫看不上沈雯菲日常作風的沈文熙,卻莫名地有些羨慕沈雯菲了,羨慕她能夠那麼快速地忘記一個人,那麼痛快地抽身。
家裡只有沈夫人在,沈文熙對着她打了一聲招呼,正要上樓換衣服,沈夫人開口了:“文熙,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說什麼?”
“你帶到公寓裡的那個女人,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沈文熙猛地回頭:“誰告訴你的!”
他臉色有些難看,心裡懷疑着那個家庭醫生,畢竟是他給臻晚晚診斷的。
“你這幾天讓劉媽煲的湯,都是對孕婦很補養的。”
沈夫人面上帶着肅然,望着沈文熙:“你究竟有什麼打算?”
“媽你又要讓我有什麼打算?”
“我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畢竟是我們沈家的孫子,如果你實在喜歡的話,孩子留下,那個女人,給她些錢財,打發走。”
在b市的時候,沈夫人對臻晚晚也許因爲莫名的感覺,而沒有刻意針對,可是,白家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再加上沈文熙這幾日的行蹤,讓她對臻晚晚,已經徹底不喜了起來。
“不可能!孩子我也要,人,我也要!”
沈文熙斬釘截鐵地丟下這句話,卻沒有反駁沈夫人話語中沈家孩子四個字,也許,他心底,也還是殘存着一絲絲希望的,想到程思遲和於曦佳一直不停的親密相處的報道,沈文熙隱瞞了臻晚晚的孩子,是程思遲的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