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深山裡,開不了車子,我們只有徒步。馬成的三個手下,揹着大包小包跟在我們後面,米大夫和洪光、洪才走在前面,飄雪跟在我和馬成的後面,木梓清挎着我的胳膊走在我的旁邊。馬成說過他近七十歲了,一個六十多歲的人,在這山路里走起來,比我這個三十多歲的人強太多了。
漸漸的我和木梓清被馬成落下了好遠。馬成轉回來,拉着我的胳膊就走。“喂!你幹什麼?”木梓清段開他抓着我胳膊的手。
“照你們這個走法,什麼時候能找到寶藏?”馬成怒斥着木梓清。
木梓清‘咯咯’的笑着,“虧白駱駝皮地圖在你手裡四十多年!你也說了,我們是來找寶藏的,又不是來競走比賽的。仔細的找纔對嘛!”她伸出手指着馬成說:“噢!我知道了。你已經找到寶藏的入口了,卻沒辦法進去是不是?想到那是木家祖先留下的地圖,就想我們木家後人也許知道進寶藏入口的方法,可惜的是我和我哥都不是能開啓寶藏入口的人,所以只好又回來找我們家老大幫忙,是不是?”
“沒錯!易叢飛那個老混蛋對我下咒說,幫我打開寶藏之門的是木家的後人,可是毀了我一生所求的也是這個人。爲了找出他所說的這個人,我真是煞費苦心啊!”沒想到姑爺給馬成下了這樣的讖語,而馬成對姑爺的這個讖語又這麼忌諱。“都是你和木紫軒兩個笨蛋!”馬成指着木梓清惡狠狠罵道。“你們倆個如果能找到寶藏的入口,我何苦要用成敗參半的她來找寶藏的入口呢?”馬成的怒火嚇壞了所有人,他們都屏息斂氣,靜靜的躲到一邊。剛纔還很強勢的木梓清,這會兒懦懦的躲在大樹後不敢出來。“易叢飛!”馬成向天空嚎叫着,“你死都要設計我嗎?休想!我倒要看看,我用她找到寶藏入口,她怎麼阻止我成就王國大業?”馬成的嚎叫比狼的叫聲還可怕,我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在行進中天不知不覺要黑了,馬成下了令,找了一塊開闊的地方,搭建帳篷。馬成的手下們和洪光、洪才、米大夫他們忙碌起來。我和木梓清靠着樹,望着透過樹枝的藍天,我很講着木紫軒的不是,發泄着對他的不滿。
“好啦!”木梓清打住我的話。走過來,拍拍我說:“他是有很多不對的方,可那也不都是他的錯。”我瞪着眼,皺着眉瞅着她。“你想想,我哥本就是個大男子主義者,又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他心裡認爲自己是木家唯一的男子,那像你手臂上的地圖,戴在你手指上的戒指這些事祖先都應該留給他。可是這兩樣看似代表木家權威的東西都被你得到了,他心裡不平衡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就可以,不分青紅皁白的做錯事,做壞事?”我氣憤的質問木梓清。
木梓清搖頭嘆氣的說:“老大!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她盯着我的眼睛問:“到目前爲止,我哥他做過什麼壞事嗎?”我想不起來,一時語塞。“你太片面了!錯事他倒是做過,現在就做了一件大錯特錯的事,有一天他想明白了,會糾正的,不要用你的意斷來下結論。”她一直就跟木紫軒好,如今還是替木紫軒開脫。我氣得扭頭想走,“老大!”木梓清叫住了我。“即使他真
的錯了,你就不想幫他改過嗎?”
我真沒想到,木梓清把事情看得這麼清楚,透徹。也許是木紫軒的言行刺激了我的頭腦使我失去了判斷的理性。我真的應該和他換位想想。
月亮爬上稍頭,在樹林裡光影斑駁,人在樹林裡活動,只能看到灰濛濛的影子。燈光亮起,立刻就招來了許多喜歡亮光的小飛蟲。
“老大!你就不能把身上的挎包摘下來嗎?”我看看木梓清,看看身上的挎包,我沒有摘,睡覺我也要在身上挎着,這樣就不會丟了,這裡面可有我全部的家當呀!
“走一天了,大家都累了,都早點休息吧。”馬成吩咐道。所有的人都向自己的帳篷裡走。“飄雪!”馬成叫住了向自己帳篷走的飄雪,飄雪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慢慢的轉過身來,默默的跟着馬成進了他的帳篷。
燈滅了,突然的黑暗讓我和木梓清有點措手不及,我們倆靠着記憶向自己的帳篷走。“啊!”馬成的帳篷裡傳來了飄雪痛苦的叫聲。
我和木梓清停了下來,“怎麼回事?”
“你管那麼多幹啥?”木梓清拉着我向帳篷裡進。
光影斑駁的樹林裡,飄雪的聲音迴盪,與樹林裡還未睡着或是被吵醒的鳥蟲獸的叫聲混在一起,很恐怖。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可以看到,馬成的帳篷不正常的晃動着,同時還能聽到馬成發出的怪叫聲。飄雪和馬成的發出的聲音,讓我的臉火辣辣的。周圍還這麼多人呢,怎麼就不知道避一噼呢?
夜越來越靜,馬成帳篷裡的聲音卻越來越大,躺在帳篷裡的我被馬成帳篷裡那繚人的叫聲驚擾得怎麼也睡不着,他們就不怕招來發情的野獸嗎?
總算安靜下來了,我也迷迷糊糊的就要進入夢鄉。好像是人摔倒的聲音,我一下子精神起來。怎麼回事?我拉開帳篷的拉鍊,伸出腦袋,馬成的帳篷前好像趴着一個人。那人爬起來,捂着臉,低哭着向樹林裡跑去。是飄雪嗎?我跟了過去。
一棵大樹根下,荒草叢裡坐着金髮散亂、衣衫不整的飄雪。我蹲下來,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猛的擡起頭來,嚇了我一大跳。“木大小姐?”
“是我!”我蹲到飄雪面前關切的問:“你怎麼了?”
雖然很黑暗,我還是能看到飄雪眼裡的憤怒,“你既不聾也不瞎,爲什麼要明知故問呢?”
“馬成他……”
“別跟我提那個畜生!”飄雪咬牙切齒的說着,趴在自己的膝頭哭了起來。
飄雪不是馬成最忠實的僕人嗎?爲什麼會這麼恨馬成呢?“他就像個魔鬼一樣,逼迫別人做不想做的事情,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把別人的性命當魚肉一樣踐踏。”我靠在飄雪身邊坐下,過了一會兒,對着輕輕搖動的透着點點星光的枝葉這樣說。
“沒錯!他就是惡魔!”良久,飄雪恨恨的說。
“你不是薩滿女巫嗎?怎麼也要受馬成那個混蛋的威脅呢?”我轉向飄雪問。
她也轉向我,“女巫又能怎麼樣?女巫也是人,還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無奈。
“是因爲凌厲峰嗎?”
我知道我不該問,可是好奇心驅使我問了。
我聽到飄雪的笑聲,“她能懂我這份心就好了!”
“會的。”我抓住飄雪的手。“相信我!”我並不是在安慰飄雪,一個女人爲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可以捨棄一切,那個男人爲什麼不能愛她呢?
“我一直把你當敵人。”
“也許我們可以成爲朋友!爲什麼不呢?”我抓着飄雪的手,用了一點力。
“可是凌厲峰自從見到你之後就動了真心……”
“如果沒有他,我們能成爲朋友嗎?”我問飄雪,她點頭。“那就把他從我們中間挪開,讓我們成爲朋友,不好嗎?”飄雪安靜的聽我說。“其實,我有疼我的丈夫,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幸福的三口之家,只是我一時的貪念使我鑄成了大錯。”
“那是凌厲峰故意引你上勾的。”
“不!如果我不是貪念他給我描述的美好生活,又怎麼會丟棄我經營了十年的家,離家出走呢?”我深深的、發自內心的懺悔。
“你沒有愛過他嗎?他那麼優秀!那麼英俊!做爲女人怎麼會不愛他呢?”飄雪疑惑的看着我,問着我。
凌厲峰真的好英俊!也真的好優秀!可是我已經沒了當初那種要參與到他生活的感覺。也許是他編造的身份讓我太好奇了,只是對他的激情何時消失的我也不知道。“凌厲峰很好,可是他不適合我。”無論是凌厲峰還是烈焰他們都不適合我,我知道了,晚了!
聽了我的話,飄雪似乎很高興,可隨即又自怨自艾的說:“沒有你,他一樣不會喜歡我。”說的也是,一個與自己父親鬼混的女人,凌厲峰他怎麼去愛呢?
“你那麼愛凌厲峰,爲什麼還要跟……”我指着身後帳篷的位置,“你這樣對於一箇中國人來說,都是很難接受的。話說得難聽一點,凌厲峰再接受你,不成了亂.倫了嗎?”
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聲擾了我的美夢,靠在大樹邊醒來,透過枝葉射進來的陽光,晃在晨曦中薄薄繚繞的霧氣裡,霧便有了陽光的顏色,空氣清新得很,吸一口睏意全消。
身旁的飄雪已經不見了。我站起來在叢林裡穿望,她和馬成站在離我十米遠的地方,叢林裡的霧氣飄繞在他們周圍,就像見到仙境裡的人一般。昨晚跟我痛斥馬成的飄雪,這會仍對馬成畢恭畢敬的。
昨晚,我記得她對我說:“我還不是爲了凌厲峰,才任由馬成那惡魔欺負的。當初我遇見凌厲峰時一見鍾情,爲了他我背叛了愛我的戀人,離開了生我養我的家,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幫他實現偉大的理想。他給我的承諾又何其多呢?只是他沒有給我想要的那一個,我就把身家都陪上了,原因是我從未想要過凌厲峰的任何回報。可是,當我看到他那樣真心的對你時,我還是忍不住痛心,從心底裡憎恨你。”
我望了一眼還在聊着的馬成和飄雪,想着飄雪昨晚跟我說的話:我第一次見到馬成,他面具後的眼睛直閃光。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抓住我的手時,我嚇得直往凌厲峰的身後躲。其實在他把我送給馬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凌厲峰他並不愛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