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峰走了,剩下我一個人留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裡。突然莫明的一股恐懼襲來,這要是有個什麼狀況,我該從哪逃出去呢?於是我迅速的衝到門前,猛的拉開門,走廊裡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只有天花板上的燈灑着冷冷的光,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退回來的我格外的感到寒冷,如果能洗個熱水澡該多好呀!我懶洋洋的向浴室裡走。哇!雖然屋子的裝飾是古香古色的,浴室裡還是很現代很先進的嘛。我伸手打開雪白陶瓷盆上的水龍頭,冒着熱氣的水‘嘩嘩’的流出來。我興奮起來,心想這陰暗的地下還真不可貌象。
“誰?”我嚇得後退了兩步。我對面的那個爆炸頭也向後退了兩步,看來她也害怕了。我鼓足勇氣向前走,她也向前走,我向後退她也向後退。她在學我!我生氣的問:“你學我幹什麼?”那個爆炸頭也不回答我,只是在我對面生氣的看着我。
這是個什麼人啊?偷偷進了人家的房間不說,還模仿你的樣子,問她話還默默不語。我的怒氣上涌,非要跟她講個明白不可,我向前衝去,她也向前衝,最後我們倆個撞到了一起。好大的力氣呀!我揉着額頭,她也揉着額頭。
這個人怎麼這麼像,啊!那是我嗎?我雙手在前面一陣亂摸,前面是一塊鑲在牆裡的鏡子,我剛剛看到的人就是我自己!
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怪不得馬成看了我好一會才認出我來。鏡子中我的頭髮亂蓬蓬的,就像被雷管炸過了一樣不說,上面還有碎小的葉子和細小的草棍。本就滿臉斑點的臉上,被汗水流過之處一道一道的,就像受了污染的河牀。我女兒看到我的樣子還能認出我這個媽媽嗎?凌厲峰真是個奇怪的人,我這個樣子他還陪我吃飯!怎麼就沒人告訴我,我的樣子很嚇人呢?
在溫熱的水裡,終於洗掉了塵埃,恢復了我本來的面目。爬上臥室內那張古式卻很柔軟的牀,安然的進入夢鄉。
“木老大!”
“老大!”
聲音從繚繞的雲霧裡傳來,卻又很近就像貼在我耳朵根在喊我,木紫軒和木梓清的腦袋穿過雲霧,出在我面前。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也很清楚他們倆現在是安全的,那就別讓再驚醒我了。只有充足的睡眠,我才能力氣與馬成周旋,跟凌厲峰動心思呀!我揮了揮手,想驅散雲霧裡他們倆的影子。
“她幹嘛呢?”木紫軒不悅的聲音從雲霧裡傳來,我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他發問、發怒的樣子。雖然木紫軒的樣子模模糊糊的,聲音卻清清楚楚,這可真是個奇怪的夢。
“老大!醒醒。”木梓清從雲霧裡伸出手來拉我。
我躲閃着她的手說:“我爲了你們倆已經用盡腦力了,現在要好好的睡一覺,就別來打擾我了。”
“她嘟喃什麼呢?”
“光張嘴,沒聽到聲音啊。”
怎麼聽不到我說話嗎?他們倆一起伸手來拉我,把我拉進了雲霧裡。“我們倆都丟了,她還睡得這麼香!”我坐在雲霧裡聽到木紫軒的瞞怨聲。
“誰說的?”我大聲的叫道。“我爲了你們倆,擔驚受怕,想盡一切辦法從馬成手裡救你們的命
,你們知道嗎?”我拍着牀鋪反駁着。
身體向後倒去,雲霧隨風散去我掉到了我的牀上,木紫軒和木梓清也從雲霧裡站到我的牀頭邊看着我。我伸手指着他們,“木紫軒?”他點點頭,緊弩着鼻子,皺皺着眉頭。
“老大!”我揉揉眼睛,“你眼裡只有我哥,都沒看到我?”木梓清撅着小嘴,眼睛眨呀眨的看着我。
“木梓清!”他們倆個真的站在我的牀頭邊呢,我‘嗖’的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真的是你們倆嗎?”我爬起來跪在牀上抓着他們倆問:“我不是在做夢?”
“你是不是睡糊塗了?”
我用力的擰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好痛啊!“你們倆真的好好的回來啦?”我伸出顫抖的手死死的抓住他們倆。
“老大!好痛啊!”木梓清大叫着,“你的手怎麼跟鉗子似的。”
木紫軒不耐煩的甩開我的手問:“我們倆不好好的回來,你想我們倆怎麼樣?”
“回來好!回來好!”他們倆好好的回來了!真的好好的回來了!喜極而涕,淚水不自覺的就流出來。“我好擔心你們……”後面的話我沒有說,我知道木紫軒最討厭別人說‘死’字。“感謝蒼天還能讓我們活着在這裡相聚。”我摟過他們倆大哭起來。
木紫軒掙脫我,看着我還在抽泣斥責着我說:“你嚎什麼嚎啊!我們倆又沒死,你哭哪門子喪啊?”
“你幹什麼呀?老大不也是擔心咱倆,看到咱倆平安回來高興嗎!”我停了哭聲,衝木紫軒點點頭。
“她要是擔心咱倆就不會在這睡大覺了!”木紫軒指着我說。“說不定,她心裡恨不得咱倆回不來呢,那樣寶藏她就可以獨得了。”
“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從來都是忍受木紫軒數落,訓斥的我,終於無法接受他這樣的妄加指責。“爲了救你們的命,我與那個老奸巨滑的馬成周旋……”
“就你!”木紫軒‘嘿嘿’的笑着。“你有那智商嗎?”
如果不是這樣的非常時期,我真想狠狠的抽他一頓,或是拼了命的跟他打上一仗,我要讓他知道智商低我也是老大。可現在我們危機四伏,我只能忍着他,我們姐弟之間不能起內鬨呀!如果我們三個隔了心,想活着離開這,真就成了妄想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平緩着我怒火中燒的心緒,拉着他們倆坐到了牀上,誠誠懇懇的說:“我是鬥不過比狐狸還滑的馬成,可我有他想要的東西在手,他就得聽我的。爲了保證你們倆的安全,我不得不動腦筋,想辦法呀!”
“你認爲他想要的東西不就是你手臂上的地圖嗎?”木紫軒不屑的說。“你不是早給他了嗎?”他抹着眼睛,說完這話之後,他意識到了什麼,表情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你怎麼知道我把手臂上的地圖給馬成了呢?”我不想鬧翻,可是這趨勢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不想咄咄逼人,可是木紫軒逼迫我跟他撕破臉。
“老大!”木梓清拉拉我的胳膊,然後看着木紫軒說:“是凌厲峰跟我們說的。”
“對!對!”木紫軒指着木梓清說:“清子說的對,就是凌厲峰告訴我們的
,你不是也爲了救他,才把手臂上的另一半地圖交出去的嗎?”
“他?”凌厲峰告訴木紫軒和木梓清我把手臂上的地圖,給了三藩?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那他說我把手臂上的地圖給了馬成還是另有其人呢?”顯然木紫軒和木梓清早就知道、我手臂上的地圖給了別人,他們卻都沒來責問我,這太奇怪了吧!
“除了馬成還有其他人嗎?”木梓清不解的問。
“沒有其他人嗎?”我的眼神在木紫軒和木梓清之間來回的遊動。我的親弟弟、妹妹又有多少秘密瞞着我呢?
木梓清轉向木紫軒,“得到地圖的不是馬成嗎?”
“是呀!”木紫軒疑惑不解的答着。“你還把地圖給過別人嗎?”他轉向我問。
三藩和馬成是一個人嗎?木紫軒和木梓清既然知道馬成得到了另一半地圖,爲什麼不知道三藩這個名字?我突然一身冷汗,馬成和三藩擁有兩張不同的臉孔怎麼會是一個人呢?倘若在樹族所遇飛機來襲是三藩做的,一切都好解釋了。
“你們是怎麼來到這的?”我要抽絲剝繭,一點一點的把事情弄明白。
木紫軒看看木梓清,然後說:“我們是馬成救回來的。”
“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瞅着木梓清問。
“昨天……”
“是今天。”木紫軒打斷木梓清的話說。“哎!木老大,你什麼意思呀?你在審訊我們倆嗎?”酸臉猴子又翻臉了。
每次木紫軒翻臉,我都讓着他,閉上嘴不再說話。可是這一次我不能再讓了,這事關我們的生死啊!“你們倆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他們倆長大後我第一次這樣憤怒、強烈的反擊他們。
木紫軒和木梓清被我的憤怒震住了,好一會兒,木梓清問:“老大,你怎麼了?”
“你們倆跟馬成之間私下裡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他們倆的行爲,不能不讓我這樣猜測。我真怕,爲了寶藏,他們倆合夥把我給賣了。
木紫軒指着我,“你!”他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可真是老大!”然後向外走。
“木紫軒!”我大叫道,他回過頭來看着我。“你聽着!不管別人給你什麼樣的承諾,給你怎樣的保證,你都別忘了,你!我!木梓清!我們三人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妹,是血脈相連的親人。爲了讓你們倆個安全,我費盡了心力。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我們有一天能平安的離開這。畢竟什麼樣的寶藏也比不上自己的生命!”說完我堆坐在牀上,像泄了氣的汽球。
木紫軒點着頭,卻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服的樣,大叫道:“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用不着你來教訓我。你只要記得,你答應過我,會幫我找到寶藏就行了。”衝我嚷完,他轉身就走。走到門處,又轉過身來說:“我希望你實現對我的承諾。”
“木紫軒!”我叫住了他,他停在門口卻沒轉身。“即使有了一張完整的地圖,寶藏也沒找到吧?”木紫軒的身體顫動了一下,慢慢的轉過身來,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我。
木梓清臉上寫滿了驚異,她驚訝的問:“你、你怎麼、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