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是阿笙答應的加更,可算是補上了。
“少奶奶,您是不是和大少爺生氣了?”
自從隨着雲煦回了老宅,他便說鋪子忙碌,好幾日沒有回來,我沒有多問,因爲該問的和不該問的,在七霞寺裡,已經統統都問出來了,而他一個也沒答我。
失望之下,我只覺得心中隱隱的痛,所以也不沒注意,雲煦和我這番莫名的冷戰,給周圍的人帶來了怎樣的影響。
所以,當彩紅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我的時候,我也自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少奶奶,少爺他……”
我擡眼看她,一臉的欲言又止,看到向來穩重的彩紅竟然會有這樣的表情,“彩紅,你要說什麼?”
彩紅猶豫了一下,才忐忑開口,“婢子多嘴,自從少奶奶從山上回來,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是不是彩藍和青芽做了什麼錯事?婢子和她們說過,一定要安守本分,是不是少奶奶發現什麼不妥……”她說得含含糊糊的,我也聽得迷迷糊糊。
“彩紅,你要說就說清楚些。”
我也不耐煩猜她的話意,一邊無聊地用銅火箸兒撥弄着手爐裡的灰,一邊隨口問她。
彩紅頓了頓。才輕聲說道。“少奶奶。是不是彩藍和青芽對少爺有了……所以。您生氣了?”
我地動作一僵。差點將爐裡地灰彈到外面。看着彩紅謹慎又帶着緊張地表情。繃不住地笑出聲來。“我說彩紅。你在瞎想什麼呢?”
彩紅卻搖了搖頭。很嚴肅地看着我。“少奶奶。您怎地一點都不擔心呢?少爺這樣地青年才俊。又是老爺眼前最得力地。外面大家閨秀倒不會多想。您在這兒。她們又不能做妾。自然就沒機會。可是小家小戶肯定惦記着攀上高枝。就連這宅子裡地丫頭們。她們想着什麼。您都不能不上心。您小產休養。這也好一段日子了。怎麼不琢磨着再懷一個呢?別說婢子多心。婢子只想盡心幫少奶奶維護。可是這園子裡其他地……就很難說了。”
我沉默。將銅火箸兒和手爐放到一邊。起身對彩紅說道。“披風找出來。我出去走走。”
“哎!”彩紅高興地應了一聲。便快手快腳地幫我翻出披風。看着她忙碌地樣子。我自然明白。她是以爲我去找雲煦。其實我不過是想出去靜一靜罷了。
出了園子。錯過兩撥來去匆匆地下人婢女。我有點茫然。也就想起了彩紅地那段話。
她的話,自然有她的道理,也自然有她的算計。
而現在想來,是我想的太少,還是說她們想得太多呢?
給雲煦做妾……從前是想也不用想的,在青陽鎮,雖然也是有田有鋪子,不過終歸只算是個富戶,而回了老宅就不同了,他喬雲煦是正兒八經的嫡子長孫,沒準過些日子就是家主繼承人,雖然喬宅不是歷時數代、家底豐厚的老氏族,可是單憑老太君和當今太后的關係,也可算是不容小覷的一家。
那喬大少被人惦記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麼喬雲煦是怎麼想的呢?一想起那日他的沉默不語,以及後來的冷淡,我的心又微微揪了起來。
“喲,寶心,正要去找你,可巧你就在這兒。”
婉容身着大紅披風,洋洋灑灑地走過來,臉上的笑容只怕比這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幾分,說也奇怪,我對她也沒有多親近,而她卻有事沒事便尋來,聊天喝酒找樂子,也給我添了不少的趣兒。
我不欲讓她看出我的心事,便勾起一抹笑容,擡步迎了上去,“婉容,今天又找我做什麼?二堂嬸又要打骨牌麼?”
打骨牌是宅子裡女人的興趣之一,類似於現代的麻將,那副牌很特別,是用象牙雕的,十分精緻,而且價值不菲。
婉容嗔怪地瞥了我一眼,“哪裡還敢跟你玩牌,二堂嬸都說了,有她沒你,有你沒她,今兒她是有興致玩牌的,所以特意囑咐我帶你去逛街,可別擾了她的牌氣。”
我啞然失笑,婉容這話說得倒是直接,好似二堂嬸不歡迎我似的,其實我倒是明白,二堂嬸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也不知怎的,我只要一摸牌,那牌風就順得不得了,十把裡有八把是我贏,讓本來常玩常贏的二堂嬸氣得夠嗆,雖然話是笑話,不過看婉容的意思,她確實是想和我去街上逛一逛。
“等會兒去哪兒逛?”
婉容又瞥了我一眼,笑吟吟地說道,“聽說集粹閣來了新玩意兒,咱們去瞧瞧。”
又是集粹閣?這集粹閣還真是夠紅的了。
我一邊和她並肩和前行,一邊隨口問道,“那集粹閣是什麼名堂?好像很出名呢!”
婉容掩嘴,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順手把我往另一個方向帶了帶,“走這邊,有馬車等着。要說這集粹閣,確實挺有名的,只不過出來三年多,可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好東西出來,賣的玩意兒又價格公道,最重要的是,那集粹閣的主人很會做生意……”她言語未盡,就看見不遠處有馬車候着,那馬車倒是挺眼熟,好像是二堂嬸的那輛。
“喏,爲了把你攆出去,二堂嬸可是把好東西都出借了。”
婉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而我的心中微微一動,衝她挑了挑眉頭,“看來下次要多贏二堂嬸一點,聽說她還有一輛比這個更好的,我也惦記着呢!”
婉容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到了集粹閣的樓下,婉容和我攜手下了馬車,依舊是門庭若市,人頭攢動的,擡眼看去,都是些着紅穿綠的女子進進出出,看來這集粹閣真是專做女子生意,要是生意能火到這個份兒上,可見着實用了一番心思。
我正想和婉容說上一句,突然發現從集粹閣的樓梯口出走來一對男女,而那男子是眼熟不能再眼熟的人,不由得僵立當場,失了反應。
“寶心,我們……”婉容正端着笑容,轉頭想跟我說什麼,可也看出我的不對勁,順着目光看過去,她也失了聲音。
就在那一刻,我彷彿覺得周圍都沒了聲音,也沒了人,只有面前那一對男女,火辣辣地,刺着我的雙眼。
因爲那個男人,就是我的男人,喬雲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