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沒有‘弄’清楚老太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和她傾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腳步也輕快了幾分。
其實過度沉‘迷’於這種糾結的思緒中,並不是什麼理智的行爲,我更應該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我和雲煦之間,究竟面臨着什麼樣的問題。
可惜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問題的所在,再加上小乖這陣子非常有活力,就歡賴在我身上打滾,攪得我沒辦法思考別的東西。
雖然才五個多月,可是這小子能吃能睡,而且長得飛快,就像個小‘肉’墩一樣,又總是咯咯地傻笑不停。我自認爲自己小時候絕不是這類型的小孩子,觀察雲煦似乎也不像是小時候活潑好動,而且,明明剛生下來的那幾個月還是蔫蔫的跟小貓似的,現在卻如同天天都充足電一樣活力十足。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他的活潑好動,愛笑愛逗,確實給我增添了不少樂趣,也相應地減少了許多我心中的抑鬱。
“轟隆——咔嚓——”
‘春’雷陣陣,把墨_‘色’的夜晚撕裂出幾分淒厲,雷聲仿若就在耳邊響起,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趕緊把彩紅叫到近前,“把小乖抱過來,他肯定嚇壞了。”
彩紅連忙應了,便往後院,不多時回來,臉上帶着古怪的笑,“少‘奶’‘奶’,小少爺睡得正香,看樣子他一點都不害怕呢!”
我一愣,也忍住笑了,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不過這樣也好,還沒聽說過哪家的小孩子不怕雷聲的,沒想到自己卻攤上一個,居然還睡得很香,真是比我這個做孃的都有膽子。
“少‘奶’‘奶’,婢子用不用住外間?”
我擺了擺手。總不能連個孩子也過。再說了。雲煦總還會回來地。“不用。你去睡你地。有事情再說。”
彩紅笑着應了。動作利地把‘牀’鋪‘弄’好。然後服‘侍’我洗漱完畢。便離開了臥房。我坐在‘牀’邊發了一會兒愣。聽外面還是轟隆隆地沒完。好似風也緊了幾分。呼嘯着窗戶邊兒。帶來一絲詭異可怖。我打了個寒戰。趕緊鑽到被窩裡。好在被子裡面暖烘烘地。讓我地緊張心情稍緩許多。
雲煦怎麼還不回來呢
帶着這種略有些埋怨地心情。我抱着子‘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可是伴着這樣轟隆地雷聲。我睡得毫不踏實。昏昏沉沉地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卻又不知道做地是什麼夢。在一陣心悸過後。我惶然醒來。好似是被噩夢魘住了一樣。感覺眼皮沉重。身上也一絲力氣都沒有。
我想出一點聲音來。可是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反而覺得心越來越慌。身子也越來越沉重。
“嗯?”
我突然被擁入一個溫暖又帶着些許‘潮’氣的懷抱中,耳邊是熟悉的輕喚聲,而這聲音就像是一道魔咒,把我從夢魘中喚醒。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淡青‘色’內衫,我的心頓時舒緩了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他輕聲地呢喃着,簡單的話語,卻足夠讓我平靜。
他的手在我的後背輕輕拍着,試圖讓我放鬆,我眨了眨眼睛,發現那股心悸已經過去,心跳也恢復了平緩。側耳聽了聽,外面的雷聲好像已經停了,只有蕭蕭的雨聲連綿,大概已經過了許久,我又擡眼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恐怕此時已經過了三更。
“纔回來?”我看向他,燈下朦朧,卻也掩飾不住他臉上的疲憊,看來白日裡的事情很多,他纔會一直忙碌到現在纔回來。
雲煦點了點頭,扶着我的肩膀把我送回到暖和的被窩裡面,然後坐起身來,“嗯,你睡吧。”
說完話,他還有想要出去的意思,我心裡一緊,連忙喊住他,“大半夜的,你還有事情要忙嗎?我一個人”想起剛剛的夢魘,我忍不住鼻子一酸,險些墜下淚來。
這幾天他都是這麼冷冷淡淡的,要說是冷淡了我,就像剛纔的細心安慰又不是我自己的幻覺;要說關心我,這段時日他都沒有怎麼和我說過話。不就是趕走了一個小妾嗎,他不是也說過這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棋子,怎麼一到我真的做了什麼,他就這般生氣!
是啊,生氣,他肯定是生氣了,所以纔會好幾日不肯理我。
我越想越委屈,再加上剛剛做夢那股難過未過的勁兒,眼淚難以控制地一串一對地滴落下來。我越哭越恨,緊咬着嘴‘脣’,將臉撇向裡面,不去看他如何。他愛去哪兒去哪兒,我纔不管呢,我纔不在乎呢
真的不在乎嗎?當我聽見他的腳步聲漸漸離開,直至消失在‘門’外,心裡
酸澀幾乎把我的呼吸都窒住,眼中的淚水就好像是在的雨聲,也稀里嘩啦地流個不停。
還沒哭多久,我就感覺到臉上有東西擦過,嚇了我一跳,連忙睜開眼睛,伸手在眼睛上‘揉’了‘揉’,一看見是誰在嚇唬我,我不禁癟了癟嘴,“你又回來幹嘛?!”
“這又是哭什麼?”
“我”面對他平淡的問題,我竟不知如何回答,可是心裡愈發覺得委屈,想哭吧,又覺得這行爲太幼稚了一點,好像在這段時間裡,我總是因爲他的什麼事情而哭天抹淚的,脆弱得一塌糊塗。
就像現在的我,就不是原來的那個我,變得很情緒化,很難控制似的。
雨聲漸漸小了,不能聞,更顯得屋子裡的寂靜。他收回爲我抹掉眼淚的手指,似乎是嘆了口氣,然後站起身來,把外衫脫掉。也不知道他剛剛去了什麼地方,貌似新換的衣服又溼了半截,手指好像也有些冰冷。
“我去叫人給你燒些熱水,洗個澡再睡吧!”
在晚上淋了,很容易感冒傷風,屋子外面想必有值夜的丫頭,洗個熱水澡總是好些,不過他只搖了搖頭,“別麻煩了,我換上乾淨衣服就好。”
他這麼一說,我便攏着衣衫從被裡爬出來,到衣櫥裡給他翻衣服,這大晚上的沒有丫頭,他一個大少爺能知道哪裡有乾淨衣服穿麼!
雨夜微涼,等我找出一干淨清爽的衣衫遞給他的時候,已經忍不住開始打哆嗦了,不過還是暗自咬牙強忍着,畢竟渾身溼噠噠的人又不是我,稍微冷着一下也無礙的。
他卻並沒有接過我手上的衣衫,而是臂把我抱到懷裡,強行移回到‘牀’上去,邊往我身上堆被子邊無奈地嘆息,“寶心,你是我的妻,我答應把你護得周全,就不會食言。”
我被的話說得一愣,這是哪兒跟哪兒,不過是幫他找衣衫,怎麼又扯到周全啊,食言啊什麼的。可是,他的話,聽起來似乎別有深意,難不成就和最近我們之間的問題有關?我不由得壓住想要問出口的話,抿着嘴‘脣’靜靜地看着他。而他把我裹成一個大糉子之後,一臉挫敗地抓了抓頭髮,從來沒有過的古怪表情,一向從容的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坐在我的對面,卻不知道怎麼說下一句話。
我看看他,又下意識地往外面瞄了一眼,難不成,都是雷雨惹的禍,還是說,都是軟弱犯的錯?我沒邊沒際地胡思‘亂’想了一通,他也總算是平靜下來,“很晚了,你休息吧!”
他一臉的古怪表情,然後‘欲’言又止,折騰了這一會兒,卻只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自然不想放過這次難得的談話機會,哪怕他似乎並不想說什麼,扯了扯身上的被子,便準備開口問,剛說出一個字,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伴着彩紅略顯急迫的聲音。
“少‘奶’‘奶’,風‘波’閣出事了。”
出事!又是出事!
這宅子裡的人就不能消停一點嗎?!我自己的事情還照看不過來,哪裡有閒情去管別的院子裡出沒出事。我看着雲煦,他看着我,我倆誰都沒出聲,只聽見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響,可見敲‘門’的人有多着急,彩紅是怎麼了,別人家的事情,她着急個什麼勁兒!
“少‘奶’‘奶’,彩藍的孩子掉了!”
聽到彩紅的這句話,我的心猛地一緊,大晚上好端端的,怎麼孩子還能掉了呢?沒想到更讓我吃驚得還在後面。
“大少‘奶’‘奶’的孩子也掉了!”
彩紅說的大少‘奶’‘奶’,自然指的不是我,而是東院的婉容,可是這樣的一個雷雨夜,風‘波’閣的兩位孕‘婦’竟然同時把孩子給掉了,其中的古怪讓我不由得不趕緊起‘牀’,顧不上再和雲煦繼續討論我們之間的問題。
“我也去。
”
我正招呼着彩紅幫我穿衣,聽到雲煦的這句話,不禁動作頓了頓,不過這麼大的事情,他跟去也是常理,便點頭默許。
很快就穿戴完畢,彩紅提着燈籠在前面領路,我和雲煦緊跟其後,外面的雨勢已經小到‘毛’‘毛’細雨的程度,只需要打着油傘,再多加一件薄披風,就足夠抵禦‘春’夜雨後的微涼。
等我們穿過夾道,走到風‘波’閣的院‘門’口時,可以看見裡面燈燭閃爍,人鼎宣沸,我不由得跟雲煦對視一眼,看來風‘波’閣裡的事情,已經把該引來的人都引來了。
只是這大半夜的,怎麼就會鬧出人命來,而且,還是兩條小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