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平靜終究不會持續很久,當我聽完負責監視紅姑見面的小丫頭說出,最近一次的情況之後,心中那股一直揮之不去的緊張終於露出一絲苗頭。
“紅姨娘交給菊姑姑一樣東西?是什麼東西?”
小丫頭老實地搖了搖頭,“婢子只看出一個小紙包,黃色的小紙包,菊姑姑收進懷裡的時候臉色很差,蒼白得嚇人。”
“辛苦你了。”
我思忖片刻,便溫和地讓她先下去,小丫頭微紅着臉蛋退了出去,我偏頭看向一直站在我身邊的彩紅,自從連秀答應幫我訓練雅筑裡的小丫頭,我便將彩紅調回到我的身邊來,無論外面有多少事情要做,我的身邊總是不能少人的。
“彩紅,監視紅姨娘的丫頭有什麼消息?”
“紅姨娘這段時間頻繁出府,不過因爲負責監視她的丫頭沒辦法出去,所以前幾次沒辦法跟上,後來發現紅姨娘去的是一家藥鋪,她似乎跟藥鋪的掌櫃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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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查過了?”
雖然是問句,不過我的心裡卻是肯定句,既然彩紅這麼說,她必然是有所發現。果然,彩紅點了點頭,非常難得地顯出一抹自信來,“那家的東主就是汪家。”
做木材生意的汪家竟然有一家藥鋪,而且紅姨娘每次去的時候都鬼鬼祟祟,似有所圖,難不成,她想從藥鋪里弄出一些
我地心微微一凜。“還有什麼?”
“婢子查到地是。這家藥鋪前陣子在秘密收購砒霜。”
“砒霜?!”我頓時驚訝地睜大眼睛。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砒霜已經被朝廷嚴令限賣。就算民間有所流通。也全都必須登記在冊。如果虛假可是幾年牢獄。那麼。他們秘密收購砒霜要做什麼?”
這種問題。我一問出口。便自然聯想到小丫頭說地小紙包。無可遏止地猜想着那紙包裡地東西究竟會不會是砒霜。而紅姨娘把這個交給菊姑姑。是讓她自殺還是用來毒別人地。
總不會
我猛地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一個丫頭。怎麼能查到這麼多東西?”
彩紅抿嘴一笑,又帶着一絲怯意地瞟了我一眼,“是大少爺”
“雲煦?”這更是讓我驚訝,我不禁打量着她,“你偷偷跟雲煦說過什麼?”
聽我這麼問,彩紅連連搖頭,“是大少爺找到婢子,說是借給婢子兩個人,想幫少奶奶您打聽外面的事情時,就不用費心麻煩了。不過大少爺也說了,那兩個人做過什麼,他是不會過問的。”
這個解釋還算是說得通,我也因爲雲煦地體貼而心裡暖洋洋的,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我要是不問,看來你也不想說。”
彩紅的臉上染了一抹紅色,“是大少爺說的,免得少奶奶多想。”
這話我可不愛聽,難不成我就是個愛胡思亂想的人麼?呃,就算有那麼一點,他幹嘛要跟彩紅說,更加顯得我小肚雞腸似的。
我斜睨着她,“你也認爲我會多想?”
彩紅撲哧一樂,隨即輕輕地搖頭,“婢子可沒這麼想過,所以纔會在少奶奶問的時候,說出來了呀!”
這個鬼丫頭,原來穩重都是假象!
閒扯結束,我輕咳了一聲,然後問道,“監視菊姑姑的丫頭有什麼消息沒有?”
彩紅搖了搖頭,表示還沒有,不過還是補了一句,“要不要先查查砒霜地事情?”
我自然是同意的,既然從菊姑姑那裡暫時探聽不到什麼,那就先從這邊入手好了,不過,我還是多提醒了一句,“從今天開始,不要讓菊姑姑單獨留在老太君的臥房,而且要控制她遠離老太君的飯食和藥汁,決不能,決不能”
接下來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這麼平白地懷一個陪了老太君數十年地人,實在是很沒有道理的。而且,若是她有心害人,在這數十年裡有太多的機會,又怎麼會到了今時今日才爆發出來,除非讓她失控爆發地事情,與我有關,起碼與我的身世有關。
因爲只有她看見我的時候會不自在,而我的身世也是在這個時候暴露出來地。
真的會和我的身世有關係嗎?會嗎?
我的心裡反而有種隱隱的期待,雖然對於身世的問題,我自認爲已經知道地差不多了,不過有關孃親經歷過什麼的那部分,因爲孃親現在地狀態而保持着空白,甚至外婆的話語中也有很多語焉不詳地遮掩,這讓本對身世沒有特別大興致的我,反而在心裡埋下一顆好奇地種子,一旦碰上似是而
索,這種好奇便不可遏止地蔓延出來,像止不住的動着我的心。
“彩紅,宅子裡的其他人,最近有什麼反應沒有?”
彩紅愣了一下,這是必然的,因爲我從來沒有讓她去注意賞春園以外的地方,不過彩紅還是擰着眉頭,努力地想了想,“各位奶奶來探望老太君的次數在增多,而且前兩天大老爺他們也去過一趟,至於老爺,大約是三天去一次,還有”
“好了好了,”我連連擺手,自然是知道自己問錯問題了,連忙打斷了她的話,“我隨便問問的,想不出什麼就不用想了。”
“那個”我這一打斷,反而引得彩紅凝眉苦想,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有點猶豫,“呃,婢子曾經聽丫頭說起,她見到過老爺曾經和菊姑姑聊過幾句話,當時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她沒聽清楚說了什麼。”
彩紅說的這個,我倒是沒怎麼在意。家主跟伺候老太君的身邊人說上兩句話,並沒什麼大不了的,沒必要草木皆兵,看什麼都是帶着有色眼鏡和懷態度。不過看彩紅說這話的語氣,她原本也是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我問到了,她便努力說點什麼而已。
談話到此結束,而這樣的對話基本上兩天便要進行一次,尤其是紅姨娘和菊姑姑那次古怪的遞接行爲之後,我對賞春園裡面的關注便上升到極其關心的高度。
當然,我不能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關注這些讓我緊張迷惑的事件上。實際上,自從回到喬宅裡,我最愛的一件事還是和小乖在一起,每天看着他,看他一天一天的長大,學會翻身,學會爬行,學會依依呀呀,還學會用笑聲表達開心,用呼嚕嚕的吐泡聲表達自己的憤怒,他的每一點變化,都帶給我驚喜,以及無法抑制的感動。
我想,我真的願意爲他做任何事。
雲煦最近也沒有很忙,還抽出了很多時間陪小乖,也陪着我。每天晚上看着他們爺倆玩鬧到一起,都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樣,很不成體統,我雖然嘴上輕斥着,不過看他倆玩得那麼開心,在一邊也是心情愉快之極。
不過,這陣子孃親似乎不大開心,每次去看她的時候,她都不大願意搭理我,也不肯跟我討論乖不乖的問題。
這狀況有點不對勁,我趕緊把伺候她的丫頭叫到身邊詢問,一問才知道,是孃親覺得無聊寂寞,而且少了外婆的存在,她更加茫然無措,整個人也充滿了憂鬱的情緒。
可是她到底想做什麼,卻沒人能問出來,我無奈之下,只能努力嘗試着問問看。雖然對孃親的熟悉感還不大夠,可她畢竟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血親,而且把她照顧好是我答應過外婆的事情,照顧當然不單單是說環境,還要照顧她的心情。
“娘,你不開心嗎?”
聽我這麼一問,孃親猛地一撇頭,秀美的臉上竟然多了一絲不耐,嘴脣微微噘着,一副很不想搭理我的表情。我心中一曬,也有些愧疚,想必孃親已經被問過很多次這個問題,我卻知道的有點晚。對孃親的關注,確實被我放在很多事情的後面,直到她的這種情緒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我才發覺到,實在是太不孝了。
“娘,你想出去逛逛嗎?”
我思前想後,只能找到這麼一個可以吸引她的話題,果然,她轉頭看向我,眉頭微微皺着,神色裡似乎有點懷,看得我心中一痛,不過表面上仍是保持着笑容,她似乎是想了想,然後努力點頭,“在這裡,悶。
”
她近似譴責的話語和充滿抱怨的眼神,讓我一下子愧疚到了極點,怎麼能因爲她的智力問題而忽視掉她的生活呢?
都是我的錯,我一邊做自我檢討,一邊安撫着她,趕緊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了出行。
一直以來,我是想低調處理孃親在喬宅的生活,而至今爲止,宅子裡也確實沒有多少人知道孃親的存在,縱使有了解一點的,也因爲我的刻意隔離而沒有刻意接近。可是,我不能以此作爲理由來困住孃親,將她囚禁似的關在小院子裡,終歸是我思慮的不周。
也許還有一點我對孃親不大親近熟悉的原因,可是無論如何,帶着孃親去逛個街,來作爲彌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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