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帥自打陪老媽來這邊兒看病,他就沒洗過澡,每天醒了也就是站在醫院的水龍頭跟前刷個牙,幸虧頭髮短不然這會兒都能煎蛋了。此時的逄帥站在浴室門口,身穿一條黃色樹葉的大褲衩,嘴裡叼着半根菸,吊兒郎當的撫摸着自己的肚皮。
花旗回過頭時心裡早就猜到是他了,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穿的這麼少,真把這兒當自個兒家了,這個樓層住着的又不全是男人,也有幾個上了歲數的老大媽啊,這要是被瞧見,沒準兒得嚇個好歹的。
花旗撇撇嘴沒搭理他,轉過頭繼續洗衣服。
“哎呀……”逄帥見花旗沒搭理自個兒,只能故作不在乎的往浴室裡走,伸着懶腰說:“我都好久沒洗澡了,你們這兒洗澡花錢不?”
花旗哼了一聲:“你自己不會看啊?”
“這話說的,誰知道這裡是啥規矩啊?萬一要是收費的呢?”逄帥嬉笑着往花旗身邊兒走去。
“不要錢的。”高軍突然插了話,衝着逄帥說:“咱們這兒洗澡不收錢,只要是這兒的住戶就行,水費都是按照人頭來收的,一個人每月十塊錢。”
逄帥掃了高軍一眼:“還挺便宜的。”
“可不。”高軍眉開眼笑着,接着讓出自己的位置說:“我洗的差不多了,你上我這兒來洗吧。”
逄帥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謝了啊。”
“客氣啥啊,我和花旗是鄰居又是好朋友,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高軍讓出位置,拿着毛巾站在一旁擦着身體。
逄帥禮貌性的笑了笑,彎腰脫了身上那條黃色樹葉大褲衩,隨手扔到一旁的暖氣管子上,隨後站在高軍的位置上衝着身體,頭髮打溼之後,逄帥舒服的哼了一聲,說:“花小狗,給我搓個澡吧。”
“等着。”花旗低着頭,專心致志洗着盆子裡的兩雙襪子,其中一雙灰色的就是逄帥的,不得不說,好幾天沒洗,味道確實有點兒衝。
逄帥偷偷看了眼花旗沒在說話,悶頭搓着身體。
高軍在一旁左右看了兩眼,趕忙接話道:“那個……花旗忙着洗衣服呢,要不我給你搓得了?我也學過搓澡的。”
逄帥瞬間臉色驟降,卻不等他開口,花旗忙不迭道:“行了啊,他你可伺候不了,事兒多着呢。”
聽到這話,逄帥笑了,露着潔白的牙齒說:“謝了哥們兒,我這人事兒多,就花小狗能忍得了我。”
高軍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逄帥這是不情願呢,若不是花旗補了一句,說不定後果是什麼樣呢,感情還是自己上杆子沒事兒找事兒啊。
高軍尷尬的笑着:“那行,你們忙着,我先回去了。”高軍身子都沒擦乾就套上了衣服,端着盆子快步離開了浴室。
高軍前腳一走,逄帥後腳就說:“操,這人誰啊?頭回見面就要給我搓澡?”逄帥側頭看着花旗,又說:“這人不會也是個變態吧?”
花旗皺了皺眉,放下手裡的襪子甩掉手上的泡沫說:“是啊,又是一個喜歡男人的變態。”
“哎呀……你多心了不是?”逄帥嬉皮笑臉道:“我就是那麼順口一說,又沒說你是變態,至於給我話聽嗎?”
花旗撇過頭,僵硬的呲了呲牙:“嘿嘿。”
逄帥擠眉弄眼道:“嘿個雞=巴,牙那麼黃還嘿呢。”
“少扯了,我要是牙黃莊餚早跟我說了。”花旗洗乾淨了逄帥的襪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嫌棄道:“倒是你,襪子到底穿了多久啊?那麼臭。”
“有三四天吧?反正從咱家到這邊兒就一直穿着了,估摸着再穿幾天就能站住了。”逄帥自嘲道。
花旗沒接話,反而端起盆子把裡面的污水潑在浴室的地面上。
“洗完了啊?”
“嗯。”
“那給我搓澡吧,我身上都癢死了。”逄帥邊說還邊扭了扭身子,而身下那根兒也隨着動作晃悠了兩下。
花旗自然是看到了,卻也裝作若無其事道:“先衝一會兒,不然不下泥,我回屋去拿澡巾。”
“那你快點兒,萬一剛纔那個變態又回來咋整?”逄帥故意抱着肩膀,裝作害怕的模樣說。
花旗意味深長的點點頭:“這話沒錯,我那朋友看上你了。”說完,花旗拔腿跑出了浴室,只聽見身後從浴室裡傳來逄帥的咒罵聲:“操,花小狗你給我等着。”
逄帥雖然落魄了,但他始終還是以前那個他,無論身上的衣服再怎麼髒,可身上依舊跟原來一樣,一點兒泥兒都沒有,花旗給他搓了二十分鐘,從前身到後背,從脖子到腳心無一落下,只是有個位置,花旗卻故意繞開了,不是他不好意思動手去搓,而是逄帥的那兒從開始就是硬着的,用逄帥的話說,哥都有半個月沒做了,憋的慌。
搓澡過後花旗離開了浴室,留下逄帥一個人在裡面孤獨的打着蒼白的小飛機。
這一忙活一上午就過去了,花旗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又拿上窗臺上那袋已經涼透的包子出門了,臨走之前把家裡鑰匙留給了逄帥。
花旗來這個小浴池已經有二十天,再熬一個周就到發薪水的日子了,這裡的老闆對花旗那是沒話說,好的就跟自家弟弟似得,不過,其中大部分原因是花旗嘴甜,又相當能來事兒,把老闆忽悠的根本找不到東南西北,時不時的誇獎兩句,花旗這孩子心眼好,看着就讓人舒坦。
這天臨下班之前,老闆拎着一條三斤多的大鯉魚找到了花旗,說是自家小叔子送來的,分配下來多出一條,乾脆讓花旗拿回家燉了吃。
花旗左右推卻幾次,實在拗不過他只好收下了。
花旗拎着魚下了班,路上又順便去了躺菜市場,買了些調料之後往家回。
“花旗……”
花旗剛準備上樓,高軍就從樓下的一個涼皮攤兒跑了過來,拽着的花旗的胳膊說:“你咋纔回來呢?”
花旗納悶道:“我剛下班啊,咋了?”
“哎呀,你家都翻天了,就半個小時前,我正跟屋裡頭睡回籠覺呢,突然被嚇醒了,我趕忙出門一瞧,好傢伙,你爺們兒和那個男的兩人打起來了,那傢伙可兇了。”高軍越說越邪乎。
花旗心下一驚:“真假?我回去看看。”
“真的,你趕緊回去看看吧,這傢伙,兩男的爲了搶你都大打出手了,你可真有魅力。”高軍羨慕道。
“少放屁。”花旗拎着大鯉魚一溜煙跑上了樓。
花旗一溜小跑衝進了家門,左腳剛剛踏入門口,花旗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莊餚和逄帥兩人正擺着四方小桌,面對面的大殺五子棋呢。
“哎,你玩賴啊。”莊餚怒吼道。
“少扯,我就該這麼走。”逄帥拿起莊餚的一顆棋子說:“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啊。”
莊餚沉了臉,正準備教訓逄帥一番時看到了門口的花旗,接着臉色一喜:“我媳婦兒下班回來了。”
逄帥順勢轉過頭,笑道:“花小狗下班挺早啊。”
花旗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僵硬的擠不出一點兒笑容。
“花小狗,你回來的正好,我和你說啊,你家莊餚太操蛋了,玩不過我就偷子,有這樣的嗎你說?”逄帥嫌棄的撇了莊餚一眼。
“放屁,老子什麼時候偷子了?”莊餚反駁道:“媳婦兒我和你說,逄帥就會玩賴,趁我不注意換棋子的位置。”
花旗嘴角**幾下,門口脫了鞋之後進屋說:“我聽說你兩打架了?”
“哪有。”逄帥嬉笑道:“莊餚今天下班早,回來沒事兒,我兩就想着找點兒事做,這不就下上五子棋了嗎。”
花旗半信半疑的又看了眼莊餚。
莊餚趕忙道:“我兩嫌着沒事兒做,玩點兒小孩的玩應。”
花旗這回總算信了,心下鬆了一口氣。
“哎,你買魚了啊?”逄帥看到花旗手上拎着的那條三斤多的大鯉魚說。
花旗拎着魚笑道:“老闆給的,沒花錢。”
“你老闆真闊氣。”逄帥打趣道。
花旗撇了撇嘴:“再闊氣也沒有你闊氣,我在五行的時候,你給過我一塊帝舵手錶呢。”
一提手錶莊餚出聲了:“哎,我咋沒見你帶過?”
花旗笑道:“藏着呢,等以後沒錢了就賣了去。”
逄帥一旁不太高興道:“我給你的東西你就這麼賣了?”
花旗呲牙笑着:“我就是那麼一說,還沒到要賣它換錢的地步呢。”花旗走到竈臺跟前,把魚放在砧板上說:“回來的路上我去了趟菜市場,買了點兒涼菜,在做條魚,晚上就吃這些行不?”
“行啊。”莊餚和逄帥幾乎是異口同聲說的,說完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微微一笑。
“那行,我現在開始做飯。”花旗脫了自己的白色短袖,光着膀子開始在竈臺前忙活。
這時,逄帥突然說道:“花小狗,那魚咱們吃紅燒的吧,我從小就喜歡吃紅燒鯉魚。”
花旗聞聲回過頭,不等他開口說話,莊餚連聲道:“紅燒太難吃了,還是糖醋的好吃,我一直都愛吃糖醋的。”
“糖醋的太甜了,吃多了你容易糖尿病。”逄帥瞪了眼莊餚,轉過頭衝花旗嬉笑道:“咱就吃紅燒的。”
“什麼紅燒的,就吃糖醋的。”莊餚沒好氣道:“你是我媳婦兒還是他媳婦兒?如果你是我媳婦兒就聽我的。”
花旗張了張嘴,一句話硬是卡在了嗓子眼裡。
逄帥冷哼一聲:“進門就是客,你們得遷就客人的,就紅燒的。”
莊餚不耐煩道:“操,我還是頭回見到這麼大譜的客人。”
我不是放羊娃,哭泣……
這回保證會日更的,因爲這週會完結的,哈哈哈哈!
喲西,我得努力校對去了,爭取完結那天就能把定製開了。
喲西,明兒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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