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衆將在那裡喝的酩酊大醉,可是郡府大廳裡面卻安靜得很,張倩無意識的撥弄着茶碗蓋,手邊張曼成,波纔等一衆心腹將領都在,張倩呡了口水,脆聲說道,“既然此間事已了,我和上天使大人明日便動身前往幷州,尋找真龍之主,波才,這次江夏的事情你立了大功,我和上天使商量了一下,便決定由你來負責江夏城內事宜。”
波纔沒想到江夏城剛剛安穩下來,聖女和上天使就都要離開,還把江夏這麼大的地盤讓給了自己,這心裡頓時喜出望外,張倩這嘴皮子一撣,咱就成了一郡之主了,波才心裡是那個爽啊。
至於那什麼真龍之主,波才就有些不以爲然了,說的那麼玄乎玄乎的,誰信那,要他說有人,有地盤,那纔是最重要的,不過他可不會蠢到把這話說出來,心裡巴不得他們走呢,這樣在江夏城就再沒人比自己大了。
波才心裡面已經在那裡yy自己以江夏爲根基,拳打江東,腳踹劉表,爭霸天下,登基九五,這嘴角流出了晶瑩的液體都沒有察覺到。
“參見波太守!”波才被手下人這麼一叫喚,頓時清醒過來,看看臺上,原來張倩和張曼成已經離開了,手底下那些將軍正跪在地上向自己賀喜呢。
波才的虛榮心一下子得到了極大地滿足,兩手虛擡,笑着請諸將起來,“諸位兄弟客氣了,波某不才,承蒙聖女器重,以後還請弟兄們多多關照,諸位請,咱們出去喝酒,沒有咱們在底下壓着,天曉得這幫崽子們醉成什麼樣兒了。”
波才領先,身後跟着一大幫將軍前呼後擁的朝着城門樓子上來了,一個喝的暈乎乎的兵士一時沒看見波才,懷抱着酒罈子就湊了過去,“來,兄弟,咱們幹!”
這世上永遠都不缺少拍馬屁的人,見到一個無名小卒竟敢對波太守這樣說話,波才身邊一位將軍立馬呵斥開了,“混賬東西,誰是你兄弟,瞎了你的狗眼!這位是新上任的波太守,你小子活膩味兒了,找死呢吧。”
被這麼一嚇,那醉兵士立即清醒過來了,惶恐的看着波才,臉色煞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嘴脣蠕動了兩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波才笑吟吟的看在周圍衆人的面色,有羨慕,崇敬,但更多的是畏懼,波才非常享受這樣的感覺,笑着朝那剛纔開口的將軍點了點頭,這小子不錯,有前途。
一直等到那將軍呵斥完了,波才客氣的拍了拍那兵士的肩膀,那一舉一動倒已經有那麼點兒上位者的意思在裡面了,官腔兒十足,“好了好了,這事兒不怪你,今晚咱們舉杯同慶,不分準備等級,去,給這位小兄弟點兒賞錢,壓壓驚,呵呵呵!”
城樓的小校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把波才一行人迎到城樓子裡面,一罈罈好酒被端了上來,衆將都站起來向波才敬酒,波才春風得意,自然是來者不拒,不一會兒就已經老臉通紅,迷迷瞪瞪的睜不開眼。
就在波纔等人喝的正歡時,看守城門的那小校有跑了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波才一把拽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灌他一大口酒再說。
等那小校咕咚咕咚把一大碗酒乾掉以後,波才這才摟着他的肩膀,一張嘴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說吧,什麼事兒?”
那小校被味兒薰得頭昏腦漲,頭上戴的盔甲也歪了,連忙騰出手將他扶正,結結巴巴的彙報說,“將軍,江東來人了,正在城下等着呢。”
“呃——江東的人這麼快就來啦,他孃的,老子這太守的板凳還沒坐熱乎呢,這他孃的就來搶地盤了。”波才嘴裡嘟囔着,一把推開那小校,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辨明瞭方向,一個大跨步向前,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哎呀,將軍,將軍!”那小校嚇了一跳,趕忙跑過去把波才扶起來,兩個軍士一人一邊,好不容易把波才扶到了城門口。
“開開門!嘔——”木槽艱難的轉動聲響起,幾個兵士合力把城門打開了,波才費力的睜開眼就看到前面不遠處靜靜站立着百十餘騎,當先一員小將面若冠玉,相貌堂堂,一杆鋼槍斜提手中,英武異常。
波纔在幾個兵士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上前,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波才,那少年將軍手中的鋼槍不自覺的用力握了握,身後的戰士們也都不自覺的把手搭在了腰間的刀柄上,戒備的觀察着四周。
波才仰着臉望着那少年將軍,口齒不清的說道,“喂,說你呢,你叫什麼名字,你們真是從江東來的?”
少年將軍見到波才這爛醉如泥的樣子,心裡暗暗竊喜,不着痕跡的撇過臉吸了口新鮮空氣,一躍身從馬上跳下來,抱了抱拳說道,“小人關索,那是祖茂將軍帳下偏將,是祖茂將軍派小人來的。”
“哦,祖茂派來的,”波才嘴裡嘟囔了一句,復又擡起頭盯着那少年望了好一會兒,“咦,你小子看着面生那,以前怎麼都沒見過你,你真是祖茂派來的?”
少年心中一凜,眼珠子一轉,便已經想到了對策,諂媚的輕笑道,“祖茂將軍帳下能者如雲,小人資質平庸,乃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波纔將軍日理萬機,沒見過小人也是常理。”
“唔,這倒也是,本將軍現在管着整個江夏郡的事務,哪有功夫記你們這些不起眼的東西,來人,帶這位關,關什麼來着,哦,關索將軍進城休息,好酒好肉的給我伺候着,聽明白沒?”
波才吃了關索一記馬屁,自覺十分受用,竟也不再追究他的身份問題,讓身邊的小校好生款待關索一行人,自己在兵士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回府裡面睡覺去了。
那小校領着關索等人來到一處軍營,安置他們在這兒先住下,拱拱手就準備離開了,可是關索一把抓住了他,開玩笑似的問道,“哎兄弟,我看着軍營怎麼空蕩蕩連個巡營的人都沒有,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關索進城以後就暗中查探地形,可是讓他奇怪的是整個江夏軍營居然一個人影都沒有,這纔有了關索這麼一問。
那小校倒也不在意,輕笑一聲回道,“嗨,這不荊州軍撤退了嘛,聖女大人和上天使說是要去幷州找什麼真龍之主,把江夏城託付給了波纔將軍,爲了慶祝將軍升遷之喜,便決定犒賞三軍,這不一個個都喝多了,都擱那兒睏覺呢。”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難怪呢,關索等人互相看了幾眼,臉上都露出一絲喜色,那小校見沒自己什麼事兒了,便急急忙忙趕回城樓喝酒去了,再晚些,那幫酒鬼可把酒都喝光了。
那小校前腳剛走,關索手一招,身後十幾人立即湊了上來,王海、關傑等人赫然在列,另有幾個士兵則站在門口警惕的監視着四周。
“兄弟們,大家都看到了吧,現在的情況可比咱們預想要順利的多了,我覺得咱們現在的目的可不能是僅僅想給大軍打開城門那麼簡單了,一不做二不休,咱們給他玩兒把大的。”
王虎嘿嘿一笑,露出那寬大的後槽牙,“中!將軍您就儘管吩咐吧,奶奶的,俺老虎今天非得殺他個痛快不可。”
王虎自然是不用擔心的,這丫的只要能殺人幹什麼都願意,看看王海幾個,也贊同的點了點頭,見大家都同意了,關索便開始分配任務。
關索帶來的百十騎兵兵分兩路,自己和王海各帶一路,王海去東門打開城門放城外趙雲的大軍進來,自己則帶着王虎、關傑去郡府捉拿黃巾軍的各個頭頭們。
“好了,大家分頭行動吧!”這百十餘名戰士都是關索精挑細選出來的,參加過無名谷血戰,是關索真正的嫡系部隊,絕對靠得住。
王海率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城樓,只見到地上、牆角處,或趴或躺,隨處可見喝醉了的士兵,不遠處的城樓子裡面還是不是的傳來一陣陣喝酒吆喝聲。
王海輕輕一揮手,身後十幾個人立即分散開來,朝着樓子裡圍了過去,其中一個兵士抱着酒罈搖搖晃晃的走出門來,似乎是喝多了要方便一下。
突然,皎潔的餘光照在鋒利的刀身上,反射出一道亮芒,那人倏然一驚,條件反射一般轉過身,“什麼人!”
噗,迴應他的是長刀入肉的聲音,鋒利的刀刃用力的捅進了那人的肚子,王海從後面死死地捂住那人的嘴巴不讓他叫出聲來來,那人用力的掙扎了幾下,終於安穩了,軟綿綿的倒在王海懷裡。
王海慢慢的把他放倒在牆角人們不易察覺的地方,剛纔那一聲叫喊已經引起了房間裡面人的警覺,王海手持大刀,領着十幾個人魚貫而入,房間裡很快就響起一陣沉悶的響聲,但很快有歸於平靜。
王海冷冷的掃視着眼前七倒八歪的屍體,手底下的戰士四下翻找着看看還有沒有活口,沒死透的在補上一刀,現在可不是心懷仁慈的時候,稍有疏忽就會置大家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