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屬下回報關羽已經入城來了,劉巴和王浚兩人臉上不由得大變,劉巴苦笑一聲,對着王濬說道,“老巴,怎麼樣,看樣子是瞞不住了,走吧,咱們去見見老爺子,是死是活總得給老爺子一個準信兒啊,走!”
關羽一臉輕鬆的入城來,卻沒有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他手下的軍師劉巴和王浚兩個人又是神色古怪,馬上就猜到這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要不然這兩個小子早不知道跳哪兒去了,“關索呢,這臭小子怎麼不出來迎接我,恩?”
劉巴苦笑一聲,當然不敢有任何的隱瞞,把關索和李典、牛金的矛盾,一氣之下率軍和虎豹騎決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關羽說了,關羽聽到自己這孩子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跟虎豹騎決鬥,這不是找死麼。
別人不知道虎豹騎的底細,他關羽可是無比了解的,當初自己因爲一時無奈投降了曹操,曹操對自己非常的看重,就曾經有讓自己協助曹仁統帥虎豹騎的念頭,而自己也曾經在這支傳奇部隊呆了近半年的時間,這支部隊之強悍給自己留下來非常深刻的印象。
關羽沒有任何猶豫當機立斷,對着身後一個黑瘦的中年男子大吼一聲,“周倉!馬上調集長弓槍兵團,由你親自帶隊,務必要把關索他們給救回來!”
長弓槍團,亦是關羽手中的一直王牌部隊,當初也正是因爲在許都見識到了曹操虎豹兵團的厲害,關羽才創建了這支長弓槍團,可以這麼說,長弓槍團的存在也正是爲了對付虎豹騎而設立的,不管是建制還是訓練方法都與虎豹騎一般無二。
關羽一直想找一個機會讓長弓槍團和虎豹騎面對面的幹他一仗,看看自己這十多年來的努力到底有沒有成效。
王虎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這漫山遍野的敵人,就他孃的跟殺不光一樣,這大刀都砍得捲了刃兒了,那兩條胳膊就跟灌了鉛一樣,提都提不起來,王虎真是恨不得什麼都不管了,直接躺在地上,長睡不起。
關索披頭散髮的,臉上、身上都是鮮血,胯下的嘲諷獸也是狂性大發,爪拍嘴咬的,死在這傢伙手裡的絕對不比關索要少,關索的腳下躺了不知道多少曹軍的屍體,唬的那些兵士一個個都不敢圍上來了。
曹純見到這幅場景,真是氣的直跳腳,“混蛋,你們這是幹什麼吃的,上,都給我上,給我乾死他!”
聽到曹純的厲喝,剛纔還有些畏懼神色的士兵們立即變得強悍起來了,一個個硬着頭皮大聲叫着,像是在給互相打氣一般,再次朝着關索他們衝了過去。
受不住了,真的是受不住了,就算是關索這個鐵打的漢子,這樣一場沒命的拼殺過後,也是覺着渾身呼吸困難,就真的是要跟快死了一樣,更別談是像甘寧、王虎之流了。
甘寧和王虎兩個人滿身是血,王虎一條腿也殘了,兩個人背靠着背,緊張的看着四面八方涌過來的敵軍,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這可是整整兩千兄弟啊,就這麼沒了,看着兄弟們一個個死不瞑目的樣子,甘寧就覺着自己的心在滴血。
“殺啊!”山坡上的曹軍大吼一聲,再次衝了上來,甘寧和王虎兄弟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也是齊聲大吼一聲,悍不畏死的迎擊了上去,就算是戰鬥到最後一滴些,兄弟們也絕對不會投降。
曹純見到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來,“困獸之鬥,猶不知死!幹掉他們,咱們走,沒什麼可看的了。”
曹純以爲關索他們現在混到這個地步,是必死無疑了,便再也沒有興趣繼續看下去,轉身就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候,那遙遠的天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曹純心裡突然一驚,連忙回過頭朝着遠處林子那頭望去。
關索也聽到了聲音,奮力的一刀劈死膽敢擋在自己面前的雜碎,脖子挺得直直的,火紅的皁甲,殺氣騰騰的朝着自己這邊奔襲過來。
是援軍!關索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會兒朝自己這邊趕過來的,可不正是荊州的軍隊麼,關索滿臉的欣喜,這除了早前一步被劉巴派出去營救關索的李典一萬人馬,還有周倉率領的一萬長弓槍兵,對付這些已經與血奮戰近六個小時的虎豹騎足夠了。
李典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手中的車旋天地戟每次大力的揚起,那高速旋轉的齒輪,長達數十釐米、打磨的無比鋒利的鋸齒就會帶起好一陣血肉翻飛。
關索看到李典的時候,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以往出戰,李典和牛金的臉上都會蒙上一具鐵面具,以此掩飾自己的身份,這關索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是心裡面終究還是會有一個疙瘩的,這說明什麼,說明李典和牛金並沒有對自己真正歸心,他們的潛意識裡面還唸叨着曹操的好。
就好像這次,不過是因爲牛金寥寥數語,就把關索氣成了這樣子,這其中不乏積久的不滿一次性爆發。
但是今天,關索看到李典和牛金都沒有帶上那個可惡的面具,而是光明正大的衝在了第一線,好像根本就不畏懼自己的身份曝光一樣。
曹純站在小山坡上,看着死而復生的李典,一下子就傻掉了,這這這是李典?這怎麼可能,他不是跟隨兄長一起戰死沙場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關羽的軍隊裡面。
當初樊城之戰,關索全殲了曹仁的大軍,逃回到許都報信的根本就沒有幾個,問及當時的情形,也是各有各的說法,但是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一直都是個謎。
那一仗主將曹仁戰死,副將李典亂戰之中失去了蹤影,下落不明,大家都以爲李典定是在亂戰之中死於非命,還替他惋惜不已,可是現在,這個失蹤了一年多的傢伙又出現了,而且還堂而皇之的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這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曹純簡直都快要瘋掉了,曹仁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無時無刻的不再想着要爲自己的哥哥報仇,他要抓住李典,他要知道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哥哥的死和這個李典到底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他出賣了哥哥,才導致樊城丟失,曹軍大敗的。
曹純氣得要命,提起手中的武器就要衝下山去,可是身邊那幾個親衛死死地抱住了他,現在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敵軍勢大,自己等人根本就不是對手,要只有李典那一萬騎兵還好,關鍵還有周倉率領的長弓槍團呢,這可是專克虎豹騎的存在啊。
曹純也不是傻子,能統帥虎豹騎這樣一支傳奇部隊,需要的不僅僅是強大的實力,更需呀沉着冷靜的頭腦,等曹純靜下心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同了周圍諸將的看法,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除了逃跑,別無他路,在晚一刻,今天所有人的命都得撂在這兒。
曹純恨恨的盯着山腳下大發神威的李典一眼,咬牙切齒的,真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你等着吧,李典,早晚一天我會要你好看的,“撤軍!”
曹純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眼,心中卻是突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感覺,自打這虎豹騎誕生以來,還從未有過撤退的講法,可是這種務必屈辱的事情卻在自己身上發生了,這這叫曹純怎麼接受的了。
曹純腳下踉踉蹌蹌的剛走出幾步,突然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子一歪,便不省人事了,身邊那幾個親兵連忙扶住了曹純,急忙忙的朝着遠處遁去。
嗚嗚嗚的撤退的號角響起,但是和關索他們纏鬥在一起的那些虎豹騎的士兵們卻一點也不覺着慌亂,而是有秩序的,一點點的撤退,甚至連丟盔棄甲,面色驚慌的場景都沒有出現。
關索看着這一幕,心裡面不得不承認這虎豹騎比自己要強大得多,要怪還是怪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取得了一丁點兒的成績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今天要不是李典他們及時趕到,自己搞不好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隨着虎豹騎兵緩緩撤離,關索只覺得壓力大輕,甚至還有閒情逸致看看周圍來幫助自己的援軍來,除了李典的一萬鐵騎,似乎還有一支自己從未見過的部隊,而且他們纔是抵抗虎豹騎的中堅力量。
這支部隊關索以前從未見過,他們和虎豹騎一樣,全身都披着鐵甲,就連胯下的戰馬都給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兩隻眼睛,關索發現這批人的戰法和虎豹騎極爲相似,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能從中看出虎豹騎的影子。
這到底是哪支部隊呢,自己怎麼都從來沒見過?關索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就是沒想到這是自己老爹派人來救自己了。
虎豹騎退下去了,甘寧和王虎兩個人已經累得站都站不起來了,王虎的大腿肚子上海被敵人狠狠的插了一刀,那大刀都還陷入肉裡面,沒來得及拔出來。
甘寧雖然傷的沒有那麼重,但是也絕好不到哪兒去,這兩個人背靠着背,眼睛還是死死的盯着周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見到虎豹騎要逃走,王虎哪兒肯依,殺了自己手底下這麼都兄弟,不打聲招呼就想跑,沒門兒!王虎大吼一聲,艱難的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的就要追上去,可是剛剛走了沒兩步,就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
周倉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連忙開口喊道,“關索快停下,窮寇莫追!”關索轉過頭,就看到剛纔那隻神秘部隊的領頭將軍慢慢的朝着自己走了過來,那人打開鐵面具,露出來周倉熟悉的面龐,正一臉疲憊的朝着關索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