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摩柯冷笑一聲,朝着身後的親衛們打了聲招呼,五六個人四下分散開來,兩個牢牢地的把守住帳們,剩餘幾個悄悄地拔出了鋒利的長刀,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那些醉漢身後。
沙摩柯一腳把擋在自己面前那個醉鬼踢到一旁,笨重的身子重重的撞擊在桌角上,桌上的酒杯碗碟嘩嘩直響,沙摩渾迷糊糊的擡起頭來,一臉莫名的樣子,看着沙摩柯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
沙摩柯突然笑了,露出他那微微帶着黃斑的大板牙,腰間的長刀驟然拔出,噗嗤,沙摩柯的眼前出現了一道紅線,沙摩柯飛起一腳,沙摩渾碩大的頭顱就跟足球似的,咕嚕嚕滾到帳篷的角落裡面去了。
沙摩柯身後的幾個親衛也是彪悍無比,那些個醉漢本就沒有多大的戰鬥力了,在沙摩柯的刀下,砍瓜切菜一樣,不大一會兒功夫就收拾的乾乾淨淨。
腳下嫣紅的血水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水窪子,沙摩柯的臉上,頭髮上都黏黏的沾上了一些血水和碎肉。
那五六個侍衛氣喘吁吁的站在那兒,看着沙摩柯,那眼睛裡面滿是狂熱,嘩啦一聲,帳們被掀開了,十幾個山越人衝了進來,有本部落的長老,還有的是其他部落的族長什麼的,都是地位很高的人。
看到他們,沙摩柯臉上並沒有覺着太驚訝,這些醉鬼雖然不曉得反抗,但是帳篷裡面的動靜肯定是不可避免的要傳出去的。
當大家看到帳篷裡面這橫七豎八的屍體時候,都是臉色大變,所有人都憤怒的看着沙摩柯,就跟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一樣。
從衆人當中走出來一個白髮蒼蒼的山越老人,他怒氣衝衝的看着沙摩柯,“沙摩柯,這倒是怎麼回事,要想幹什麼?!”
五六個親衛緊緊地把沙摩柯護在中間,可是沙摩柯的臉上卻一點兒也不害怕,現在沙摩渾都已經死了,還有誰能攔得住自己麼。
那老人話音剛落,卻聽到帳外傳來一陣恐懼的馬蹄的急促響起,緊接着就聽到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人喊馬嘶,感覺整個世界都亂了套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些人一下子就慌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沙摩柯臉上笑容更甚,是主人帶兵殺過來了,哈哈,你們這些傢伙完蛋了。
“殺!”沙摩柯心中頓時生出萬丈豪情,口裡大吼一聲,手中的大刀夾雜着不可抗拒的威勢,照着剛纔那老頭子的腦門就劈了下去,那老傢伙還沒反應過來,就給直接劈做了兩半,那粗壯的身子砰的一聲,向着兩邊炸裂開來。
而其餘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五個親衛砍倒了好幾個,沙摩柯乾淨利落的收拾完殘敵,興沖沖的奔了出來和外面的關索回合。
沙摩柯一眼就看到,關索騎着嘲諷風獸奔在第一個,手中的長槍舞的飛快,簡直就看不到槍影,另一隻手上的虎頭戟也是威力驚人,一路砍殺過來竟是沒有一合之敵,那些個山越人根本就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關索直接掃飛了出去。
見到自己的主人這麼勇猛,沙摩柯真的是覺着沒有跟錯了人,他興奮地仰天大吼一聲,赤手空拳的就把身邊那個驚慌失措的山越兵一把給攬了過來,砂鍋大的拳頭狠狠的砸在太陽穴上,把他的腦殼砸了個稀巴爛。
大營裡面亂糟糟的,陸遜和張老太爺兩個人慌張張的營帳裡面跑出來,他現在根本就沒工夫去想叛亂是怎麼產生的,敵人爲什麼會在這個當口兒發動攻擊,他現在唯一一個念頭就是趕快跑,再不跑命可就沒了。
孫尚香騎着一匹小紅馬,意氣風發的走在人羣中間,嬌嫩的面龐上早已染上了一層細汗,裙甲的下襬已經染紅了鮮血,可是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累,反而是興奮地要死,手中的長鞭四處飛舞着,每次落下都能聽到一陣敵人的呃慘叫。
孫尚香的眼睛四下張望着,她這次可是帶着任務來的,她要找到那個陸遜,讓他把和玲綺的婚事給退了,這樣玲綺就能和陸績在一起了,這些日子知道陸遜要來接自己,玲綺可是偷偷哭過好機會呢。
陸遜自己見過一面,印象很深刻的,再說了,這一大羣野人的,陸遜在這麼一羣人裡面,自己一眼就能望出來。
孫尚香四下張望了好半會兒,總算是看到陸遜身後跟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正鬼鬼祟祟的想要往營地外面逃跑呢。
被孫尚香逮着了,那兒還能讓你給跑了,孫尚香嬌叱一聲,催動着胯下的小紅馬就朝着陸遜那邊追了過去,陸遜聽到身後的馬蹄聲,哪兒還敢迴應,趕忙撇下了張老頭子,沒命的朝着前面狂奔。
可是你陸遜就是再厲害,兩條腿兒的也跑不過四條腿兒吧,陸遜跑了沒幾步,總算是在一顆大樹下面給孫尚香逮着了。
孫尚香坐在馬背上,得意洋洋的看着一手撐着大樹,彎着腰氣喘連連的陸遜,手中的軟金鞭啪的一聲在空中打了一個迴響,“跑呀,你怎麼不跑了,哼,姑奶奶叫你你也敢不答應!”
陸遜低着頭,見到自己落到這不田地,唯先跟孫尚香討個饒,在找機會逃命了,陸遜心裡這樣想着,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連連告饒道,“孫小姐,是我錯了,我該死,我不是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
陸遜嘴上這麼說着,還不住的打自己嘴巴子,眨眼間那白皙的小臉兒就給打的通紅通紅的了,孫尚香見到陸遜這幅沒出息的樣兒,心裡面不由得一鬆,哼,什麼大將軍啊,不也是那副慫包樣兒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孫尚香心中大定,得意的拍拍手,輕輕鬆鬆的從馬背上跳下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面前的陸遜,二話不說,從懷裡面掏出來一份竹簡、毛筆,啪的扔給陸遜,“那,別說姑奶奶不給力機會,告訴你,玲綺她根本就不喜歡你,人家和陸績纔是天生一對兒,你你你快點兒也一份休書來,取消和玲綺的婚約,這樣玲綺就不會再傷心了,看什麼看!快點寫!”
陸遜聽到孫尚香這話,心裡面真的是給氣的要命,孫玲綺可是自己的妻子啊,居然要自己拱手讓給別人,這是個男人也接受不了啊。
陸遜大口大口的吸了幾口冷氣,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寫了再說,陸遜孫子似的不住的點點頭,一把抓起地上的毛筆,“好好好,我寫,我寫!”
陸遜就這麼跪在地上,手上運筆如飛,一眨眼間,一份休書就新鮮出爐了,字跡都還沒幹呢,孫尚香就迫不及待的一把給奪了過來,津津有味的看着,還滿意的不住點頭。
陸遜見到這個傻女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關注在休書上面,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右手偷偷地摸到了背後,小心翼翼的取出貼身藏着的匕首來。
陸遜趴在地上,可是速度確實一點兒也不慢,就跟那豹子一樣,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銀光,閃電一般朝着孫尚香刺了過來。
孫尚香被這突入其來的狀況給嚇了一跳,身子就地一滾,可是那匕首還是深深的插進了孫尚香肩窩處,孫尚香悶哼一聲,昏倒在地上。
陸遜不敢有一點兒耽擱,連忙搶過孫尚香的小紅馬,沒命一樣的朝着遠處逃竄而去,山越人已經基本被肅清,沙摩渾死了,一連砍翻了十幾個部族首領之後,這些桀驁不馴的山越人總算是知道害怕了,一個個都丟下了手中的武器,被沙摩柯聚攏到一旁。
關索一身輕鬆的看着沙摩柯口水直噴的不知道對他的族人們說着什麼東西,嘰裡呱啦的,反正自己也聽不懂,不過估摸了應該是講那些讓他們投降的事情吧。
這種事情關索是不會插手了,想來問題不大,能對沙摩柯產生威脅的人物,剛纔都被殺了,現在這些人裡面就屬沙摩柯的地位最高,依沙摩柯的實力,掌握這些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看着沙摩柯手舞足蹈的樣子,關索就猜到事情大概是成了,不然這傻小子不會這麼興奮的,張曼成小步走了過來,低聲對關索說道,“將軍,孫小姐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她,有人說看見孫小姐追陸遜去了,您看這——”
關索聽到這話,臉上頓時一變,就孫尚香這丫頭的智商,哪兒能使陸遜的對手,關索趕忙讓人把嘲風牽了過來,也來不及跟沙摩柯打聲招呼,就領着十幾個親兵急急地出了營地而去。
剛纔打仗兵荒馬亂的,大家照顧自己還來不及呢,哪兒有閒工夫顧到孫尚香,有人看到孫尚香追着陸遜往南邊跑了,關索他們一路找尋過來,馬蹄印倒是瞧見了,可就是不見人影啊。
“將軍,孫小姐在這兒!孫小姐,你怎麼了,快醒醒,快醒醒!”張曼成舉着火把,總算是在大樹下面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孫尚香。
關索趕忙走了過來,一把把張曼成推開,把孫尚香抱到自己懷裡面,那柄匕首還插在肩窩處,鮮血浸透了孫尚香的鎧甲。
關索在她鼻下探了探,還有氣,關索旋即把孫尚香抱了起來,飛一般的朝着大營裡面跑去,剛到了營地,早有軍醫在門口等着了。
孫尚香傷的倒是不重,問題就是發現的遲了些,流血過多,關索他們在外面等了好久,那軍醫纔出來了,告訴關索孫尚香已經醒了,就是還很虛弱,得要好好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