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平地又起風雲。田園詩內心的不安還沒有和緩,又接到一個晴天霹靂:
一天下午,下班回家的她正拿鑰匙開門,聽到動靜的鄰居也就是她對門的李姐連忙打開門,跟她打招呼,“小田回來啦?”,田園詩連忙站住熱情迴應,平時她和這個李姐關係還不錯,搬家到這個小區後,有時候你找我家借點蒜,我找你家要點蔥,你教我做啤酒鴨,我教你如何燒甲魚,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小田,你不忙吧?有個事情我尋思幾天覺得還是跟你說聲比較好。”李姐一邊說一邊端詳田園詩的表情。
“李姐,你有事就說唄,平時那麼痛快的人,怎麼還吞吞吐吐起來了?”田園詩乾脆站住。停止開門的動作。
“是這樣,你家老梅沒有回來吧,他好像最近回來都比較晚是吧?”
“怎麼?你找老梅有事?”田園詩有點詫異,理解平時跟她打交道也僅僅是談些家務方面的事,僅僅於此,也並沒有深交,聊天問起她丈夫,似乎還是第一次。
“算了,我就跟你直說了吧,不跟你兜圈子了。”話雖這麼說她又頓了頓。
“你家老梅最近有沒有不得勁的地方?”李姐用同情憐憫的目光直盯着田園詩。
“還好啊,怎麼啦?”田園詩迅速如過電影一般將丈夫的表現回顧了一番,的確沒有感到異常。
“你呀,我的大妹子,是不是你?哎,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可我們是什麼關係啊,我可不希望你受什麼委屈。”
“李姐,你就說吧。”田園詩被她弄得越來越迷糊。
李姐神秘兮兮地看看四周:“這樣吧,我們去你家說。”
田園詩只得打開門將她讓進去,李姐一進門便四處打量一番,然後拉住田園詩的手說:“我有好幾次看到你們家老梅陪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在世茂廣場附近吃飯,我看那女孩總是拎着在世茂廣場的購物袋,你知道這事嗎?”
田園詩腦袋一翁,這是什麼情況?梅耀華從來沒有提到,這位從天而降年輕貌美的女人是誰?
“也許是熟人?也許是朋友吧。”田園詩覺得梅耀華應該不是胡來的人,多年來他對她的態度,對這個家的態度,她是能相信他的。
“我看不像,他們的關係應該沒那麼簡單。你還是要警覺點!這個年齡的男人,很危險的。”
“您肯定誤會了,我們家老梅不是這樣的人!”田園詩有些不快,似乎只要她不同意她的說法,她就不甘心似的。想當初她拒絕接受追求者,不靠近異性。但是卻能夠在很多時間內接受了梅耀華並答應將自己託付給他,她是看中他的人品的可靠才做的決定,那時候瞭解到他是一個鳳凰男,雖然家境不是很寬裕,兄弟姐妹多,但是他從來不會因此趁工作之便斂財,他孝敬父母,關心弟妹,自己勤奮、儉樸,自強、自立、自尊、自律,待人誠懇,更何況有自己的兄長暗中爲自己把關。她不相信他梅耀華會做對不起她的事,而且她近來也沒有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日久見人心,人心叵測!我就知道你不信。我給你看看。開始我也不信來着,第一次我看見他倆,我沒在意,也覺得誰沒個熟人。可是後來又看到幾次,我就警覺起來替你留意了,看了視頻你就相信了。”李姐掏出手機。
視頻中,梅耀華和汪明媚正在談笑風生地用餐,梅耀華屢屢爲汪明媚夾菜,而汪明媚則嫵媚曖昧地看着梅耀華。
田園詩看着視頻,心一陣陣發緊,很明顯視頻中兩人非常熟悉,很親近的樣子。她仔細打量那位女子,雖然她知道自己也是很漂亮的人,但那位的儀態風情自己是不及的,關鍵是年齡明顯比自己小很多,她打量了一陣,忽然發現那人又有點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儘管內心翻江倒海,不是滋味,但她還是告誡自己:“事情沒有弄清楚,就不要亂猜忌。先弄清楚再說。”
“李姐,謝謝你關心我,如果老梅真有什麼不對的,我肯定饒不了他。好好感謝你,但是如果我們誤會了就不好說了。您說呢?”
李姐顯然對田園詩的反應比較失望,這個紡錘形的女人本來以爲有一場好戲看了。於是訕訕地說:“嗯,有理,我就是跟你提個醒唄,免得受傷害。要不要我幫你繼續關注瞭解?”
“我自己問問老梅吧,讓您費神不太好。”田園詩淡淡地說。
“行!”李姐悻悻地告辭。
生活中總有這樣的人,看到別人比自己好就嫉妒難過,心理不平衡,看到別人不如自己便幸災樂禍,同時又想施捨他們的憐憫同情,甚至某個時刻那份同情是真心的。李姐就是這樣,每天看到把自己拾掇得清清爽爽苗苗條條的田園詩,她就抱怨自己的體型怎麼那麼不爭氣。總希望田園詩也能攤上不如意的事,可是看到梅耀華和汪明媚在一起,她又替田園詩難過,好想安慰安慰,沒想到田園詩會那麼淡定,這讓她又有些失落,覺得自己有義務要將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免得田園詩不見棺材不落淚,這種人一旦想搞清楚某些事,他們也具備這種特異功能,他們會掘地三尺,比私人偵探還高效。
所以在田園詩還沒有想好如何跟梅耀華提起這事之前,熱心的李姐又一次找到田園詩。
這一次,她把田園詩拉到她家裡,“小田,我知道你是個文化人,拉不下臉面,我料定你肯定還沒有問出什麼名堂,姐替你打聽清楚了。想不想知道那個女人的情況?”李姐一副大功臣請賞的神情。
田園詩還能說什麼,儘管她反感李姐如此熱心地關心這事。可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很想了解對方的情況。
原來全職在家的李姐有事沒事總愛去附近逛街,世茂廣場是她的最愛,雖然經濟上去廣場買衣服綽綽有餘,但她就是非不可要買那些做活動的商品,反正她時間多的是,所以,隔三差五她就去轉轉,她熱衷的商品的價格詳情她一清二楚,如果降價了,她纔出手,她並不是缺錢,能買到比別人便宜的同樣物品,這是她的成就,是她的智商高的證明,是她炫耀的資本,一個在家裡閒得發慌的女人就覺得有了價值感存在感。所以百無聊賴的她最近在忙着關心物價的同時,當起來私人偵探起來。很快她就主動認識了同樣常來的汪明媚,一份人事檔案簡案就到手了:汪明媚,女,30歲,明輝竹業公司公關經理,未婚,住世貿廣場附近。
可想而知這樣的一份檔案呈現在田園詩的眼前,意味着什麼,果然田園詩兩眼一黑險些摔倒。
“小田,你沒事吧?”李姐一把攙住田園詩,她將田園詩扶到沙發上,爲她倒了一杯溫水。
田園詩一口都沒有喝掙扎着坐起來,定了定神,連忙告辭。
田園詩踉蹌着回家,跌坐在沙發上,面色鐵青,心潮起伏,好久不能平靜。
“明輝竹業公司”“汪明媚!”“汪明輝”這幾個詞在她腦海裡反覆出現,“汪明媚和汪明輝是什麼關係?難道他還有個妹妹嗎?從來沒有聽明輝提起?她爲何跟耀華走得那麼近?”
田園詩滿腹疑問與震驚,她的生活的平靜一次次被打破。她腦海裡蹦出兩個字“孽緣”。難道他們幾個之間註定是一份孽緣。本來雖然她懷念昔日的汪明輝,對現在的汪明輝也有好感,但是她知道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他們倆已經回不到從前,只是每每面對汪明輝灼熱的雙眸,她不忍告訴他自己的決定而已。彼此見見就當是彌補20多年互相杳無信訊的彌補吧。她不能對不起梅耀華,她不能因自己讓孩子受任何傷害!孩子是她的命根子!爲了孩子付出任何代價她都願意!然而現在,她該怎麼辦?
汪明媚與丈夫究竟是何關係?如果有關係到了哪一步?事情怎麼會這樣 ?田園詩如困獸般焦慮,她迫切需要知道這一切。難道這一切是冥冥中註定的,難道這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心亂如麻的田園詩再一次撥通了汪明輝的電話。
“明輝,我——我——”田園詩說不下去,不知從何問起。
“田園詩,別急慢慢說。”汪明輝心裡有些不踏實:“又有什麼事情?不會是……”他在擔心是不是田園詩的丈夫知道他倆的事情了。
“明輝,你公司裡是不是有個女人叫汪明媚?”
“是啊,怎麼啦?”汪明輝很詫異田園詩跟明媚會有什麼交集。
“她怎麼跟你的姓名很像,是你妹妹或者堂妹嗎?”
“哈哈,都不——是,不過你不是第一個這樣問的,認識我倆的都這麼問!”汪明輝大聲笑了起來,但轉念又尋思:“難道她擔心我和明媚有什麼關係?”於是趕忙開玩笑道:“怎麼你聽到我們倆的緋聞啦?”
……
電話那頭,田園詩沉默了。
“喂喂,你怎麼啦,傻瓜,不會真的以爲我和她有什麼關係吧?”汪明輝爲自己叫屈:難道自己的心意她不明白,還懷疑他?
“我知道不是你,是……是……我的丈夫。”田園詩結結巴巴。
“什麼?你的丈夫?汪明媚和你的丈夫?”汪明輝如遭電擊,最近幾個月,他是覺得汪明媚有點怪怪的,總是私下裡悄悄笑着,問她爲何樂,她也不說,每天都很開心。他曾打趣她是不是談戀愛了,她不置可否。他正爲她能找到歸宿而解脫了自己高興。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