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不斷思索應當要如何和姿兒說馬山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她這個馬山是她的愛慕者,這次更因爲她而全軍覆沒。沒有考慮多久,我決定還是將這個事情瞞下來比較好,心中有了決定的我心情輕鬆來到姿兒的別院中。
在別院門口見到正要去給那幾個護衛送銀子的小筠,和她說了多給那些護衛一些銀子後,我才進入姿兒的別院!
進入姿兒別院中的客廳,我就發現這裡聚集了不少人,彩雲以及她的丫頭紫雲,郭風,靈兒,最特別的是還有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站在姿兒的後面,應該是她的丫鬟吧!這到是很罕見,姿兒和我見面從來都沒有丫鬟在旁的。我只微微對她掃視一眼,心中一驚,這個女人我好象見過,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帶着疑問我先堅決的讓姿兒她們不用行禮,然後和她們一一打了招呼,還將撲過來的靈兒抱起來,對着姿兒道:“靈兒這些天一直跟着你,她沒纏你吧!”
見我說她的壞話,靈兒不依的拉拉我的衣服表示不滿,我微笑着拍拍她就坐到屋中的一個椅子上,然後讓她們也坐下說話。
姿兒坐下後道:“靈兒和妾身挺投緣的,妾身也很喜歡她。對了,殿下,妾身還沒有介紹,這個就是妾身派往各地幫我打理生意的得力丫鬟——雲綠,她是剛剛到王府的,還沒有和殿下見過面。雲綠,快來見過殿下!你剛纔不是還在問殿下在什麼地方嗎?”
這個叫雲綠的走到我身前,對我行禮後口道:“奴婢雲綠見過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剛纔由於只是瞟了一眼沒有完全看清她的面容,這時看到她的樣子,我微微一怔,說道:“你不用多禮,既然你是姿兒的朋友也就是本王的朋友了,對了,你擡起頭來,讓本王瞧瞧你!”
雲綠身體微微一動,停了一下,才擡起頭來,不過我卻從她的眼中發現了一種渴望和猶豫,很短暫,幾乎是一閃既逝。我有些不明白她爲什麼會有這種表現,但是現在卻沒有心思去猜測,因爲我發現一個更奇怪的事情:這個雲綠和馬山的七夫人云紅一樣,和姿兒長的很像,看到雲綠再想想雲紅,讓人很容易的想到一母同胞。這兩個人真的是太像了,剛開始我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原來是二人長的像,看到這個雲綠就讓我想到雲紅,所以才感到眼熟。難道她就是雲紅說的被馬山賣掉的妹妹?不會這麼巧吧?
這時耳邊響起一陣輕輕的咳嗽聲,將正直看着雲綠的我驚醒。回過神來,發現是靈兒這個小丫頭,見我看她,她還對我頑皮的眨了眨眼睛,看來她是發現我的失態才這麼提醒我的,真是人小鬼大。不過她能夠這樣我也很高興,真不知道姿兒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讓這個丫頭從喪失親人的痛苦中解脫出來,現在有了慢慢恢復活潑的跡象。
回過神來的我,這個時候發現屋中的人正面色古怪的望着我,彩雲是不解,而紫雲臉上擺明是瞧不起,郭風到是什麼表情都沒有好象什麼都沒看見,反到是姿兒正瞭解的看着我,見我望過來,還開口道:“殿下是不是覺得雲綠長的和妾身很像?”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等姿兒解釋原因。
姿兒笑了一下,才道:“當初妾身初次見到雲綠也感到不可思議,雲綠和妾身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卻能和妾身這麼像,妾身想這可能也是上天給妾身的啓示,所以才從人販子手中強行將雲綠買了下來。當時爲了她還和哪個人販子起了衝突,後來妾身用一千兩銀子請出當地的武林豪門纔將這件事情平息下來。殿下知道嗎?當初接到師兄的信函,妾身本來還不想去的,就是雲綠這個丫頭極力促成才讓妾身可以遇到殿下,如今想來,正是因果循環環環相扣。”
聽了姿兒的話,我心中突然明白什麼,問道:“當初你從人販子手中將雲綠弄出來,哪個人販子姓什麼你知道嗎?”
姿兒搖搖頭表示不知的時候,雲綠突然開口道:“奴婢知道,他叫馬山!”語氣中充滿一種痛恨之極的感情,顯然對馬山恨到極處。
沒等我回答,姿兒就輕‘啊’一聲,急忙問道:“綠兒,以前我問你的時候,你不是告訴我你不認識他嗎?”
雲綠一下跪下道:“小姐對不起,當時是奴婢騙你的,奴婢不想讓小姐因爲奴婢而和馬山結下冤仇。馬山的勢力很大,奴婢還知道他在朝廷中也有大官幫他,所以奴婢才瞞着小姐。現在奴婢說出來是因爲奴婢覺得殿下可以幫奴婢。殿下,奴婢的父母姐夫都被馬山殺了,姐姐也不知被他賣到那裡,奴婢的一家可說都是被馬山所害,奴婢懇請殿下給奴婢做主,捉拿馬山哪個喪盡天良的狗賊,爲奴婢一家伸冤啊!殿下求你了,殿下求你了!”她這時一邊說還一邊對我不斷的磕頭,嬌嫩的額頭上一下就見紅。
沒等我說什麼,姿兒就疾步上來一把抱住雲綠,埋怨道:“你爲什麼不早說?我們名爲主僕,可是這些年姐姐什麼時候將你當外人?你如果早告訴姐姐,姐姐一定幫你伸這個冤。”
雲綠撲在姿兒身上哭起來了,邊哭邊說:“小姐,你的心意雲綠明白,可是雲綠也知道小姐這些年都是過的什麼日子。雲綠已經身受小姐的大恩,如何還能給小姐招惹禍患?小姐請原諒雲綠瞞了你。小姐對不起,雲綠這次來不全是因爲想念小姐,其中還有云綠知道小姐和殿下關係密切,有心前來想找殿下給奴婢伸冤的。”
姿兒聽她哭的傷心,連忙將她扶起來,說道:“既然你要找殿下,那你就站着和殿下說吧,殿下最討厭跪着和他說話的人。放心,姐姐一定會幫你的。”
彩雲的哪個丫頭紫雲這個時候也上前來,掏出一個手絹幫雲綠擦掉額頭上的一些灰塵,彩雲正在思索着什麼,好象明白什麼。郭風這個時候眼中也出現一種瞭解的哀痛,顯然是想到自己被人販子賣掉的經歷。靈兒輕輕動了下,讓我將他放下來,她就跑到雲綠的身邊幫紫雲的忙。
看到面前這些,我竟然有了恍若一夢的感覺,只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正如姿兒所說因果循環環環相扣。好象是一幕預先安排好的劇目,大家都在按照自己的劇本上演。
馬山可能就是因爲雲綠的事情而喜歡上姿兒,而姿兒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連對馬山這個人都沒什麼印象。但馬山卻喜歡她到不能自制,將原本應該賣掉的雲紅留在了身邊,在自己的身邊埋上炸彈。姿兒被我要求而去大街上露面被馬山看見,馬山以爲有機可乘就欲圖一嘗所願,不想卻是引火燒身。偏偏這個時候,馬山又因爲姿兒而心神恍惚被我撿了個大便宜將他身邊的炸彈引爆,導致自己的覆滅。接着這個引發事情的雲綠又找了來,讓整個事情有了一個完整的結局。
想清楚這個事情的經過後,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好,只能將這些統統歸於命運的安排,儘管我知道我認識的哪個命運絕對沒有這樣的本事,可是現在也只能這樣去想才能讓自己好過點。
明白這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後,我苦笑不已,看到雲綠似乎還因爲欺騙了姿兒而愧疚傷心,我淡然道:“你叫雲綠,那你姐姐是不是叫雲紅?”
被我這個特意放大音量的話所提醒,雲綠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我這邊來,顫聲問道:“殿下,你是如何知道奴婢姐姐的名字的?難道殿下見過她嗎?”
看到她那雙被不能置信和希望灌滿的眼睛,我點點頭。
雲綠馬上急切的道:“那她在那裡?殿下,請告訴奴婢吧!”
我沒有直接回答,叫了一個護衛進來吩咐了幾句後,再對雲綠道:“你和他一起去,他會帶你去見你姐姐的,見到你姐姐你就會明白事情已經結束了。”
雲綠疑惑的望着姿兒,姿兒肯定的點點頭後,雲綠就站了起來,對我行了一個禮後就隨哪個護衛離去。
等她走後,我才長舒一口氣道:“事情總算解決,我最受不了女人流眼淚了。”
姿兒這時微微不滿道:“對了,殿下,你還沒有告訴妾身你會不會管這個事情,雲綠可是妾身的好姐妹,她的事情和妾身的事情沒什麼區別的,殿下一定要抓住哪個可惡的馬山。以前妾身因爲忌諱生意人惹麻煩所以纔沒有和這些人計較,如今殿下可要爲妾身將這口氣掙回來,殿下,你是如何見到雲綠姐姐的?和你說正事,你怎麼還在笑?”
被姿兒那種急切的表情打動,我臉上露出笑容,不想被姿兒看到好象惹的她生氣了。我連忙對一直沒開腔的彩雲道:“表妹,你來告訴姿兒吧!”
彩雲見被我看破,微笑道:“表哥還真是厲害,彩雲剛剛纔猜到表哥爲什麼會知道雲綠姐姐雲紅的事情,不想就被表哥看出來,看來以後要對錶哥隱瞞一些事情還真不容易。卓姐姐,你想想,我們剛從什麼地方回來?”
姿兒並非缺少智慧的人,剛纔可能是一時情急沒有想起來,這時被彩雲提醒,馬上醒悟道:“被殿下殺了的哪個馬山就是哪個人販子馬山,不對啊!哪個馬山和妾身印象中哪個馬山完全不同,根本是兩個人。這點妾身記得很清楚,難道這裡面有別的原因?”
我笑了一下,解釋道:“可能他們這種人在出任務的時候會化裝,所以你不認識現在的他也不奇怪。在你們走後,我就調查出這個馬山是一個人販子團伙的頭頭,還得到他們至少販賣掉三千多人的口供。此團伙做的很隱蔽,而且還和官府交好所以一直沒有讓人察覺。連劉萌生好象都和馬山有交往,這次不是我臨時起意突然發難,能不能這麼順利的解決他們這批首腦人物還真的很難說。對了,這是他們的口供,你們兩個看看。”
等她們看完,我不等她們發表意見就連忙說道:“對了,雲綠的姐姐去解救一些被他們抓住的孩童,我估計裡面有不少的女人,你們就辛苦一下去幫忙吧,郭風不用去,你到書房裡面去等我!其他人先出去,姿兒先留下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其他人都出去後,看着正不解看着我的姿兒說道:“你這次真的很聽話,給我節省了不少麻煩,如果有人問你的身份,你就告訴他們你是我趙昀的王妃,知道嗎?”
姿兒深情的望了我一眼後輕輕說道:“知道了,昀郎,妾身今後都聽你的。”
我輕薄的勾了一下這個嬌豔的美人一下,調侃道:“你該沒有忘記你還是我的商業主管,我還指望你來養活我,怎麼能都聽我的?小美人,你說是嗎?”
她沒回答,只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的嗔了我一下表示對我話中的調侃表示不滿。
此情此景讓我如何還忍的住。不理她輕微的抵抗,輕輕的摟住她,尋到她甜蜜的櫻桃,吻了上去,讓彼此激烈的熱情藉着這個深吻而釋放出來,表達出彼此對對方的依戀和信賴,讓濃烈的感情得到再次的肯定。
這其中的滋味,讓我一時間完全沉醉,一直緊繃的心神終於放鬆下來。
回到書房的路上,我心中還在想着和姿兒間的那種甜蜜,無可否認我現在是越來越喜歡她,她已經在我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我看到她,心中就會有一種莫名的高興和安慰,覺得她就是我今世和我同歸的愛人,是我今生的伴侶。在她面前彩雲對我的吸引都會少很多。
那小筠和念雪又是怎麼一回事情,難道我就不喜歡她們?我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答案,但是又找不到新的答案。最後越想越感到難於理解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枉我擁有如此智慧,可是碰上這種事情也和一般人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那種剪不斷理還亂。
直到到了書房門口我還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覺得任由事情自己發展下去好了,也許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深吸一口氣,平息一下有些雜亂的思緒,然後舉步進入書房。早已經在裡面的郭風連忙對我施禮。現在和我熟悉的人都知道,我非常厭煩別人對我動不動就跪拜,所以我身邊的人除非必要,一般都只會對我行常禮。
我坐到書案後,讓郭風也坐下,然後才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你在我面前不用將自己當成我的屬下嗎?”
郭風恭敬的道:“此事郭風一直不明白,只是感到殿下的厚愛郭風粉身難報。”
我輕鬆的笑了一下道:“不用如此,其實我厚待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覺得你很不錯,讓我對你有種親切感。這麼說你可能不明白,但是你只要知道在我心裡,你和姿兒她們一樣都被我看成親人,我對你也寄予厚望,你明白嗎?”
郭風猛的站起來,抱拳施禮道:“殿下之恩,郭風終身不忘。”
我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道:“不用如此,告訴你一句話,‘人先自助然後天助’如果不是你當初強忍刀傷而不哀號的堅強打動了我,我今天也不會和你站在這裡說話。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想讓你告訴我,你還記得你和我說過,要去解救那些正在遭受異族欺凌的漢人的話嗎?”
郭風表情堅毅的道:“郭風不敢稍忘,日日都會提醒自己,我漢人如今正在遭受異族的欺凌。殿下這麼問,可是肯讓郭風加入軍隊了嗎?”
看到他渴望的目光,我堅決的搖搖頭道:“不是讓你去加入軍隊,而是要你去組織一支軍隊。”
郭風不解的問道:“組織軍隊?難道殿下讓郭風去招募士兵?郭風年紀太小可能那些人不會相信郭風,可否請一位將軍幫忙?”
這個孩子確實擁有一般孩子沒有的早熟,連思慮都很精細,他能在做爲消耗品的蒙古人軍中活下來確實有他的理由,看來我這次還真是找對人了。
望着郭風點點頭道:“你能考慮到這些足證你的不凡,我不是要你在建康去招募軍隊,而是要你到現在正被蒙古人佔據的黃河之北的地方去招募人員,在那裡組織起一支隊伍,你看如何?”
郭風沒有開口,不過望我的目光顯然是想讓我對他解釋爲什麼要他到那裡去。
我理解的一笑,開始給他詳細的講述開闢敵後戰場對自己的好處,以及一些怎樣對付敵人的方法等等。將我在一千年後學到那些東西一股腦的都倒給郭風,讓這個少年老成的傢伙聽的是目瞪口呆,被這種聞所未聞的戰爭觀念給牢牢吸引住。
等我說完好一會兒,郭風才吞了一下口水,不肯定的問道:“殿下是想讓郭風去那邊去組織義軍?不知郭風這樣想可對?”
我點點頭,表示肯定的道:“就軍隊而言兩者相同,但是兩者的目的是不同的,那些義軍都是些自發組織,散亂而缺乏統一指揮,並不能真正的爲我所用。你組織的這支軍隊要有統一的指揮,還要將勢力盡量的擴大到更多的地方,更爲重要的是你還要肩負起偵察敵人動態的任務以及查明敵人活動地區的地形配合我們將來的進攻等等,具體要如何做我也只能給你一個大概的指示,到了那裡更多的還是要靠你隨機應變。這個任務並不好做,隨時都會沒命希望你能想好。”
郭風低頭考慮的一下,猛的擡起頭,堅決的道:“殿下,郭風願接受此一任務,不知殿下什麼時候可以讓郭風前去?”
我點點頭,明白自己終於沒有看錯人。在我現在可以用的人中,能夠接受此任務的最好人選就是郭風,雖然他的年紀幼小但是他的經歷卻比我身邊的那些將領豐富多了,對於敵人的情況想必也有更深刻的認識,做起事來就更能得心應手。當然危險也是非常巨大的,不過比起將來的收益,我覺得還是應當冒這個險。
我站了起來,走到郭風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讚賞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現在不用急着去,等我對你訓練完,讓你明白如何在哪個地方進行戰爭後,你再去吧!”
郭風點點頭,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響起一陣敲門聲,接着一個護衛的聲音響起道:“殿下,雲鋒將軍求見。”
我示意郭風坐下,然後也坐回椅子上後才道:“讓他進來!”
雲鋒在一個護衛的引領下來到書房,跪下道:“雲鋒見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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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的看着他,讓他站起來,但是沒有讓他坐下。
這個雲鋒當初給我的印象相當不好,可以說我當時認爲他像個流氓多過像個軍人。也就是這樣原因我一直不是很喜歡他,如果不是我這次被人擄走,這個雲鋒根本就不會被任命爲新招募士兵的訓練人。後來我還問過司馬風,知道當初推薦他的竟然是嶽雨。我不動聲色的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嶽雨,發現嶽雨對他極爲讚賞,屢次在我面前說他是個獨當一面的人才,讓我聽了非常不高興。
在我主掌軍政來,我一直有意識的在這些將領中樹立嶽雨的權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最信任的將領就是嶽雨。爲了這個我也不好將嶽雨的這個推薦駁回,只好隱約的表示讓他以後不要和這個雲鋒走的太近。雖然當時說的隱晦,但我知道嶽雨肯定明白。這次當我知道雲鋒和李雄藉詞抗命是因爲要去送那兩個叛逆,我心中對他的警覺要比李雄高的多,一度有過讓陸望歸代替他的念頭。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不能得暇才讓我沒有最終考慮好要如何處理他們兩個。不知道他這次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事情?
我打量了現在這個雲鋒一下,發現當初他身上那些讓我反感的東西都已經消失,代之的是一種很普通的將領甲冑,這多少讓我順眼點。上次在王府召開會議的時候,他被我忽略過去也沒仔細的看他。
被我這麼不客氣看着的雲鋒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修長劍眉下那雙眼睛即不銳利也不躲閃的和我對視,讓我感覺到他面對我時候的那種問心無愧。
見到他這樣,我冷哼一聲,道:“雲將軍這回怎麼有空來到本王府中?你們不是訓練繁忙,不能抽身前來嗎?你們好大的膽子,當真以爲本王不能殺你們嗎?”
被我譏諷訓斥,雲鋒表情仍然沒有多少變化,看了郭風一眼,然後猛的跪下來道:“雲鋒先前做的事情確實讓人很難理解,殿下懷疑雲鋒也無可厚非。但是今日,雲鋒在此對天立誓,今生永遠效忠殿下一人,如果他日雲鋒背叛殿下,願被五馬分屍,永世不得超生。”聲音說的堅決果斷,表明說話人的決心。
我被他的這個突然變化弄的有些拿不準,不知道他這是幹什麼,雖然我聽的出來他說這話確實是真心實意,但是讓我就憑這幾句誓言就相信他,我還沒有這麼天真。
望着跪着的雲鋒,我心念電轉,然後點點頭道:“你先起來!”
雲鋒站起來後,眼中不再是那種平靜,開始隱隱透出一種渴望的望着我,好象希望我能迴應他的這些誓言。
我站了起來,負手走了兩步道:“給本王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雲鋒點點頭,有些感傷的道:“雲鋒本來只是江湖上的一個浪子,因爲一次偶然的機會雲鋒在江北結識一個朋友,引爲平生知己。當雲鋒到了哪個好友那裡,才發現哪個好友竟然已經參加了抗金義軍,當雲鋒知道我漢人在金國內被奴役的慘況後,一時激動對哪個好友說要去參加正在抵抗金人的大宋軍,將來攻打到金國來和他相見,並和他互相立了誓言。雲鋒再次得到他的消息趕去見他的時候,他已經身受重傷不能說話。當雲鋒見到他後,他很高興的抓住雲鋒。
他哪個時候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雲鋒明白他是想告訴雲鋒,不要忘了當初的誓言。他看到雲鋒點頭後就突然笑了,猛的用力抓住雲鋒定定的看着雲鋒逝去,雲鋒至今都記得他嘴角留着的笑容。就是這個笑容一直在激勵着雲鋒奮勇殺敵,直到跟隨孟將軍大敗金人。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朝廷中突然將許多在前線立下功勞的將領召回臨安閒置起來。雲鋒開始不服和上司鬧過幾次,可是還是卻被嚴詞訓斥,不知道幾次後雲鋒開始心灰意冷,以爲自己今生再沒有機會實現對哪個好友的承諾,就開始放縱自己。
在遇到殿下前,雲鋒一直都沒有如何約束過自己,以至於當初和殿下見面就給殿下惹了麻煩。雲鋒知道殿下一直不是很相信雲鋒,如果不是嶽雨將軍,雲鋒肯定會被殿下清理出去的。這次雲鋒來這裡就是嶽雨將軍的提醒,他告訴雲鋒如果不能取得殿下的諒解,雲鋒必定不能實現心中所願,所以雲鋒此來就是想告訴殿下,只要殿下可以讓雲鋒去殺金人,雲鋒此生誓死效忠殿下。”
我聽了雲鋒的話,心中有些感動,此人也是個重義之人,如果一切真如他所說,他的所爲也值得原諒。他將嶽雨說出來也是不想讓我去猜忌嶽雨,表示自己和嶽雨間並無不可見人的勾當。
想了一下,我才問道:“你如何可以肯定本王就可以實現你心中的願望?”
雲鋒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道:“殿下的作爲讓雲鋒可以肯定殿下的志向絕對不小,而殿下對兵法的認識更讓雲鋒明白殿下對於和金人交鋒一定是心有成竹,所以雲鋒才能肯定殿下一定可以實現雲鋒的心願。”
我聽他這麼一說,搖搖頭道:“你不用掩飾,是嶽雨對本王的信任讓你最終作出如此決定的吧?看來你和他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對嗎?”
雲鋒有些尷尬的點點頭,沒有開口。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現在也不好再說什麼,看着雲鋒坦然道:“在你和李雄中,本王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既然你如今肯對本王效忠,本王想問你,你懷疑過本王想讓陳雄他們去送死嗎?不用驚奇,你在給他們送行的時候,只說一句‘保重’,本王就知道你對本王有猜忌,你說本王說的可對?”
雲鋒原本一直變化不大的面容終於稍微變化了一下,顯然對我可以這麼清楚瞭解他的動向感到吃驚。我猜他的心裡一定會對我大起警惕,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他以爲本王對他什麼都不知道。
在我的注視下,雲鋒終於說道:“殿下,雲鋒其實已經聽嶽雨將軍說過陳石二位將軍的事情,知道殿下這麼做也是有苦衷,可是讓雲鋒看着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去送死,雲鋒實在是做不到,但又不敢明說,只好借這一句保重讓雲鋒可以了卻心結。不情之處請殿下原諒。”
我看他終於說出來,我哈哈大笑道:“你會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你放心本王雖然很痛恨叛逆,但是也不是一個卑鄙的小人。本王不會在戰場上對自己這方的人行使詭計。陳雄他們,本王只是讓他們和金人打游擊。不是讓他們去挑戰金人主力,而且在淮西那邊至少還有我方七萬人,只要他們互相配合是能夠有所作爲的。你放心,他們的糧草損耗,本王不會缺他們,其他的就靠他們自己的本事。不管他們是那方的人,他們首先是個軍人,他們最終的歸屬就是戰場,這點希望你能明白!”
雲鋒理解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看了正望着雲鋒的郭風一眼後,對着雲鋒道:“你這次來除了專程對本王表示效忠外,還有什麼別的事情?”
雲鋒被我提醒才說道:“嶽雨將軍說他那裡的事情已經快要結束,想請殿下起程到他那裡去一趟。”
“哦,嶽雨這麼快就弄完了,那本王要快些走。郭風,你和本王一起走。對了,雲鋒,本王聽說這批士兵很多都是你訓練出來的,這次他們的表現不錯,這麼短的時間你是如何做的?”
“這個,其實不瞞殿下,這裡面有很多的人並不是真正的難民,我大宋官軍在淮水前線被擊潰逃散的官軍幾達十萬,這些人中很多的人都夾雜在難民中逃到建康來。雲鋒在難民中招募士兵的時候發現了他們,雲鋒知道這些人中很多都是渴望和金人一戰的好男兒,所以雲鋒就偷偷的將他們召到軍中。這些人只要讓他們吃飽,然後稍微訓練一下就可以上戰場,如果不是爲了讓他們訓練殿下所寫的那些戰法,根本就不用這麼長時間來訓練他們。”
“本王的那些戰法?是指的巷戰吧,怪不得他們這次表現這麼出色原來是因爲這個,你這麼做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嗎?”
“由於這些人都是逃兵,如果按照大宋軍規都是要處斬的。事關重大,雲鋒沒有對任何人說起,不過岳家兩位將軍可能已經有所懷疑。李雄將軍爲人直爽正直,最恨逃兵,所以這個事情一直沒和他說。”
“好象軍規中是有這麼一條,所以你們連本王也瞞,對嗎?”
“並不是有意想欺瞞殿下,只是雲鋒覺得以其殺了他們,不如讓他們在戰場上將功贖罪,這樣更能顯得殿下仁德之心!”
“本王的仁德之心,恐怕是你認爲他們被敵人打敗不是他們的責任吧!好了,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對,只要不是遇到敵人就跑,被人打敗就不能算是他們的責任。對了,這樣的人你估計在那些難民中還有多少?”
“殿下聖明,雲鋒大致統計過在建康一地難民中這樣的人至少有四五萬,他們不少人都還是以小隊爲單位活動,這些人中很多都是飽經戰火的老兵。現在雲鋒已經將他們慢慢的聚攏到一起,懇請殿下還能擴大招募士兵,好讓這些人報國有門。”
“本王說岳雨他們爲什麼這麼快就可以招募到那麼多的士兵,原來是因爲你。看來他們心中也明白只是不吭聲罷了!招募的事情以後再說,那李雄那裡,你沒有安排人去嗎?”
“雲鋒沒有,不過李雄將軍訓練認真往往和戰士們一同訓練,所以李雄將軍那裡的士兵只要再有一個月就能上戰場。相比之下李雄將軍比雲鋒更會訓練士卒。”
我淡然的看了雲鋒一眼後道:“是這樣,本王知道了,你以後可以和嶽雨他們一樣成爲本王直屬屬下,希望你不要辜負你今日的這番話,你懂本王的意思嗎?”
雲鋒連忙低下頭道:“屬下見過殿下!”
我笑了一下,沒有再言語,拍拍他就出去了,他們也跟着我後面出來。
坐在馬車上,我透過窗戶看着正在馬車旁的雲鋒,心裡琢磨他今天爲什麼會突然來對我表示效忠。
京城跟隨我出來的幾個將領自從劫持事件發生後,陳雄石廣和那些心懷異志的士兵被劃地爲牢,禁足軍營和王府,他們二人基本上就從我的身邊給排除掉,被劃歸爲潛在敵人一類。連帶的李雄和雲鋒也被我所懷疑,特別是他們抗命去爲那兩個叛逆去送行更是惹的我猜忌加深。
李雄這個人,性格爽直,是員衝鋒陷陣的猛將。這樣的人做的事情可能會讓你不高興但卻是最爲忠誠可靠的,所以我對他猜忌並不算很多。只有這個雲鋒一直不爲我所喜,心中對他有不小的顧忌,還曾有意點醒過嶽雨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可是如今看來嶽雨沒有聽從我的勸告,反利用對我的瞭解讓雲鋒給我來了這麼一招奇兵,讓雲鋒可以暫時解決被我投閒的危機,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嶽雨這麼的幫助雲鋒,甚至不惜冒開罪我的風險。
難道這個雲鋒的才華真的有那麼高嗎?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今天和雲鋒的接觸,看得出他是一個重義守信之人,而且胸懷大志,從他可以破格從那些潰敗的逃兵中招募士兵就可以知道他做事不會墨守成規,如果他真的如同嶽雨所說才幹不在他之下的話,那他在戰場上的表現到真的值得期待。
仔細再想了一下和雲鋒見面的細節,我下意識的點點頭,決定就相信雲鋒一次,給他機會讓他表示對我的忠誠。他既然去過江北,那就讓他和郭風一起到敵佔區去,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纔好。望着和我同步而行的雲鋒我下了這個決定。
快要到達馬府的時候,姿兒彩雲她們聞訊趕來迎接我,哪個雲紅拉着雲綠非要給我磕頭拜謝我對他們一家的大恩。看着這兩個女人眼睛紅腫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也就沒拒絕,讓她們了卻了心願。
這個事情弄好後,我將陸望歸叫來,問他去的那裡情況如何?陸望歸告訴我,他們在雲紅的指點下從馬山秘密建設在清涼山邊一個密窟中解救出三百多孩子,其中女童佔了三分之二,具體照顧安置情況是姿兒在負責。
我將姿兒叫來問道:“那些被解救出來的人情況如何?”
姿兒有些憂慮的道:“爲了怕這些孩童有力氣逃跑,馬山這些人販子每天只給這些孩童少量的食物和水,有很多人幾天都沒吃到東西,現在身體都很虛弱,有些還有病在身。殿下,你看是不是讓一大夫給他們看看?”
我點點頭道:“可以,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王妃,只要不是涉及軍政大事有很多的事情你都可以拿主意,並不用特別請示我,你明白嗎?”
聽到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公開承認姿兒王妃身份,我身邊的人多少都有點不自然,不過我不等姿兒開口說話,我就向馬府的大門走去,讓他們沒有反對的機會。
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遲早我要和臨安對着幹,既然這樣還不如先做一些不太嚴重的出格事情讓我身邊的人有些心裡準備,到時候我就算和臨安決裂,他們的承受力也會增加不少,這樣對我有利的多。
讓其他人不要進入,我和郭風雲鋒三人和一隊士兵前往這個時候基本被清理完畢的馬府。
嶽雨白女司馬風已經在大門外等候我了,我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問司馬風知不知道嶽風那邊的情況。得他告之,嶽風那邊的情況比馬府這邊要難辦的多。哪個龍虎幫在建康多年一時很難將他們全部處理掉。
我知道這個後,點點頭沒有再問這個事情,接過白女遞過來查抄財物的清單看了一遍,發現上面財物價值竟然有二百萬銀子之多。我不信的問道:“真有這麼多嗎?姿兒的生意做的那麼大也才勉強有個千萬兩左右,這麼一個人販子在一個據點中都能有二百萬兩,是不是太離譜了?”
見我不信,白女解釋道:“是這樣的,黃天玄在馬山臥室中發現一個密室,裡面不僅有他這個團伙的人員名單,還有大量的銀票和金銀古玩。我大致看了一下,發現在建康的這個府第是這個團伙的總聯絡站,每年各地的收入都會運送到建康。我在清理這裡面的一些文件的時候發現另外一些大數額的銀票,我覺得這些銀票擺放的地方有問題。經過我的再次詢問那些重要份子一些事情旁證出馬山不僅僅是一個人販子團伙的頭目,他可能還有另外的一個身份,而這些錢估計也不全是馬山,很有可能是什麼人寄放在他這裡的。”
我一聽心中稱奇,怎麼這個事情好象扯出越來越多別的事情,這個馬山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他當時那麼堅決的求死並不全是我估計的哪個原因?
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雲紅知道馬山這方面的情況嗎?”
白女也面色凝重的說道:“她不知道這方面的情況,不僅是她連馬山那些手下也不知道。我估計這是馬山心中最核心的秘密,除了他一個人外沒有別人知曉。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組織,看樣子馬山只是一個外圍的成員,但他可以掌握住這麼多的銀子想必這個組織財勢相當大,如果不能查出來讓他在暗中對付我們,對我們的威脅相當大。”
我也覺察到問題的嚴重,試探的問道:“從銀票上不能看出點什麼嗎?”
白女搖搖頭道:“這是一個老字號的銀號,信譽極佳,任何人都可以在裡面存錢。而且這個組織這麼神秘,想必不會在這個上面露出馬腳的。”
聽到這個否定的答案,我並不如何心急,繼續想這個組織的事情。無意中看到司馬風似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象明白點什麼。我趕緊問道:“司馬主簿知道什麼嗎?”
司馬風有些不確定的道:“屬下認爲這些銀票可能不是寄放在馬山這裡,而是要馬山送去什麼地方,所以才和那些文件名單放到一起。”
我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問道:“這個馬山要將那些孩童送到什麼地方去?這些銀子數額多少?”
白女馬上答道:“是想送往金國,這些銀子總數額是一百六十萬兩。”
我點點頭,說道:“你看是不是這樣,這個不知道名字的組織看中馬山,將他拉攏到這個組織中。而這個組織可能是不能見光的,甚至可能只要被人知道馬山是這個組織的人,馬山就會有生命之危。所以他纔不敢對任何人提起這個事情。照這個線索查下去可能會有收穫。”
白女看着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她已經理解我想說的。馬山可能是一個秘密情報組織的成員,而這個組織是和金人有所聯繫。雖然還不能解釋這麼大數額的銀兩究竟是幹什麼用,但是隻要有個方向,我相信白女很快就可以取得突破。
看到因爲一個馬山牽扯出來這麼多的事情,我現在真不知道是該笑好,還是該氣好。看看手中這張查抄馬府的清單,我最後還是笑了,雖然略有陰影,但不管如何運氣這次是照顧我的。不僅將損失補回來,還略賺了一筆。而且藉着這個事情,我已經想好如何讓自己的名望在這些建康人中紮下根,讓他們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對振奮已經頹廢的建康人是非常有利的。總之這次我是贏了,將來因爲這件事情會如何,將來再說吧!
明白這點後,我看向白女說道:“你將馬府的一干人員先關押起來,嚴加看守,然後在建康城中招貼本王的榜文,讓大家都知道他們的罪行,並告訴他們三天後本王會當衆處決他們,希望他們到時能夠來看。”
白女答應後,我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嶽雨道:“你是不是按照本王的要求,將那些參加抄家的護衛士兵都集合起來了?”
嶽雨點頭道:“按照殿下吩咐,對馬府清查完畢後,嶽雨就將這些士兵護衛集中起來,沒有讓任何一個人擅離,不知殿下想要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轉頭看向我後面的雲鋒道:“雲將軍,你將你的士兵帶進去,讓裡面的那些士兵放下武器後,你讓他們倒立,凡是衣服中掉出私藏財物者一律處死,並通告全軍。但你要注意,不能弄錯,你明白嗎?”
雲鋒看了嶽雨一眼點頭道:“屬下領命!”
我注視着郭風道:“你和雲鋒同去,現在就走。”
等他們和門外的士兵都進去後我看着有些不自然的嶽雨道:“你也進去吧,如果雲鋒不能讓這些士兵放下武器,你出面讓他們放下,但是如果他能夠讓這些士兵中有人放下武器,那怕是一個人,你就什麼也不用做,自己去領十軍棍後來見本王。”
嶽雨面色大變,似乎想要對我解釋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低下頭道:“屬下遵命!”
等他也走了,我纔拿出代表我命令的一個令符給司馬風道:“如果嶽雨也不能讓這些士兵放下兵器,那麼你就拿出這個令符,勒令他們放下兵器,倒立。明白嗎?”
司馬風面色平靜的點點頭,接過令符道:“屬下明白!”
等他們都走後,我暗自運起辛天遠教給我的‘隔音功’後才望向白女問道:“你對那些士兵說了,除非見到我的命令否則絕對不放下兵器嗎?”
白女道:“我已經暗地裡將這個事情傳遍軍中,殿下放心,這些人不會知道殿下根本就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
我搖搖頭道:“你錯了,當本王的一系列命令被執行後,他們就會明白這都是本王安排的。原本,我只是想試試嶽雨和我在軍中的威望哪個高些,沒想到雲鋒自己撞上來,那就不能怪我。對了,黃天玄和吳班那裡去了?”
白女道:“他們正在研究馬府密室中的那些機關,他們說這些東西做的很巧妙,很有參考價值。”
我笑了一下道:“這些人癡於技術,我們這些人癡於理想。人都會有自己的**,因爲這個**,人可以做到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些人因爲**而想當神,但是我這個神卻因爲有了**卻只能來當人,你說這個世間是不是一種奇妙的因果在掌握着這一切,就算號稱可以和宇宙共存的那些所謂的‘神’也不能逃出這個因果的掌握。”
白女聽到我這番感悟的話,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還是平靜的說道:“殿下,那你現在懷念以前的日子嗎?”
我哈哈笑道:“懷念以前的日子?白女,你當真還是不瞭解我,我現在是趙昀,是一個漢人,我現在的目的就是不讓我漢族淪爲異族鐵蹄下犧牲品,讓我漢族可以在這個時空中繼續往日的輝煌,讓曾經投生到一千年後的我可以彌補心中的缺憾,讓長久以來,我漢族的累累血債可以有個清洗的機會。我就是一個漢人,只要是對我漢族有利的我都會去做的。其他的事情,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傳說。沒有什麼實質性意義,你明白嗎?”
白女搖搖頭道:“我還是不能理解主人爲何會放棄一切的來當人,但是趙昀是我見過主人中最開心的一個。殿下,請放心吧,白女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你身邊的人再也不能傷害你!”
看着白女嚴肅的面容,我不自覺的摸了她一下,才說道:“辛苦你們了,你訓練的那些人做的很不錯。唔,現在難民這麼多,你可以從這個裡面秘密的挑選一批人,按照我教給你的那些東西來教導他們,幾年後他們就可以發揮作用。這樣還不行,你還是秘密的建立一個學校類型的組織,專門培養這樣的人員來爲我們服務。”
白女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我看了她一眼,收了功法也閉目不語,等待事情的結果。
不久,嶽雨和司馬風出來,看嶽雨走路稍許的不自然,我就知道他領受了軍棍。
等他們行禮完畢,我問司馬風道:“情況如何?”
司馬風答道:“回稟殿下,雲鋒將軍勒令這些士兵放下兵器的時候,有一半的士兵放下兵器。嶽雨將軍下令後,除了殿下的護衛外,所有的士兵都放下兵器。殿下的護衛在屬下出示殿下的令符後才放下兵器。按照殿下命令,讓其倒立,結果從中發現二十餘名士兵和護衛有私藏財物,現在雲鋒將軍已經將他們給捆綁起來,等殿下去發落!還有,嶽雨將軍已經領受十軍棍,屬下在旁監督。”
我看向嶽雨,嶽雨立馬跪倒:“殿下,嶽雨治軍不嚴,請殿下降罪!”
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將他拉起來道:“不是和你們說過,執行軍務的時候不用跪拜。這次的事情,並不全都怪你,你也受到懲處,本王向來都是一事不二罰,你今後要注意這個教訓。對了,聽說在那些難民中還有不少前線逃回來的士兵,你親自去將這些人招募進軍隊,但是你告訴他們,本王現在招募的軍隊是爲了打金人沒有軍餉的,如果他們願意你就將他們組織起來訓練,記住,這件事情,只能是你親自去做,不能讓雲鋒插手。你爲雲鋒出的那些招數,本王也不跟你計較,希望你不要因爲和他的私交而罔顧本王的命令,最後自誤於本王!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嗎?”
被我這種少有嚴厲的語氣所訓斥,嶽雨面色並沒有出現懼怕的表情,只是很堅決的對我一躬身道:“嶽雨此次絕對不會辜負殿下的期望!只是雲鋒將軍確實爲難得的將才,而且爲人忠義誠信,那些士兵愛戴他也情有可原。嶽雨懇請殿下,不要因爲此事懲處於他,如果殿下要怪罪就請怪罪嶽雨好了,嶽雨絕對沒有半點怨言。”
這個嶽雨還真是的,自身都難保,還在爲雲鋒請命,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還好,我本來也沒有因爲這個事情來懲處他的意思,當下就順水推舟道:“你既然這樣說,本王也不多說什麼,至於說雲鋒的本領,本王給他安排一個任務如果他能完成,本王一定會重用他的,這個你就放心吧!”
聽到我如此表態,嶽雨面上纔有放心的表情出現,看來他真的很在乎哪個雲鋒,難道雲鋒真的很厲害嗎?
抱着這樣的疑問,我在司馬風的引路下,來到街邊一個比較寬闊的地方,不過這個時候這裡也人滿爲患,分屬兩邊的士兵讓這裡變的擁擠起來。
我的到來,立即引起這些士兵的**,迅速的給我讓開通道,並在軍官的喝令下對我行軍禮。我微笑着對他們招手示意,來到雲鋒的身邊。
雲鋒和郭風躬身道:“恭迎殿下!”
我擺擺手,示意知道。然後望向對面那些被解除武裝的士兵護衛,這些在進攻馬府中表現英勇不凡的士兵護衛如今在看我的眼光中多了點東西,好象是敬畏又像是憤怒,好似包含很多的東西。不過,他們還是按照我的命令,對我行了個軍禮。
等他們行禮完畢,我看了一眼被綁在一邊的一羣士兵,發現其中還有兩個穿着護衛服飾,看來是我的護衛了。
我轉頭問雲鋒道:“就是他們私藏財物?”
雲鋒點頭道:“屬下經過仔細鑑別,發現就只有他們身上的財物來歷不明,甚至還有女人的一些首飾。因爲其中有殿下的護衛,屬下不敢擅專,還請殿下裁決。”
也許是聽到我們的說話,那些被綁着的士兵紛紛喊冤枉,而那兩個護衛更是大喊讓我給他們做主。我看了雲鋒一眼,他馬上讓這些人身邊的士兵將他們制止住。
做好這一切後我纔看向那些士兵大聲說道:“你們是不是很不能理解本王這樣的做法,認爲本王是過河拆橋,那好,本王請你們中的人拿出證據指出他們是冤枉的,只要你有證據證明他們是冤枉的,不僅雲鋒將軍連本王也可以當衆對你們道歉,你們看如何?”
這些士兵聽到我這麼說,響起一陣嗡嗡聲,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我靜靜的看着他們,想看他們中有沒有人認爲這些士兵是冤枉的。可是過了一會兒,這些小聲的議論聲都低落下去還是沒有人出來爲這些士兵辯護,這些士兵真的是私藏財物,雲鋒拿的證據很準,讓他們沒有辦法爭辯。
知道是這麼一個情況後,我乘機說道:“你們都不能證明他們是無辜的,那本王就借這個事情宣佈一條軍規,凡在行動中私匿財物者,殺!雲鋒,立即給我執行!”
雲鋒領命後,手一揮,一羣刀斧手上前,將那些被捆綁的士兵按倒,不理他們的哀號求饒,手起刀落,一腔熱血噴起,二十餘個人頭落地,顯得乾淨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我低聲問雲鋒這些刀斧手是不是軍中的執法隊,雲鋒點頭承認。
這些人被殺後,我對面的那羣士兵明顯的表現出兔死狐悲,一雙眼睛都憤恨的望着那些行刑的士兵,如果他們手中有兵刃一定會衝過來和這些士兵拼命。
我心中知道我的第一步已經奏效,不等他們情緒平復,我就大聲道:“好,這些敗壞軍規之徒被清理了,現在本王要宣佈另一條軍規,凡在軍事行動中繳獲的財物,參加的士兵可獲得百分之十,其餘的歸公。現在,你們可以獲得二十萬兩銀子的獎勵,等會兒就可以按照功勞大小進行獎勵,你們說本王的這條軍規好不好?”
被這個意外的喜訊給弄的呆了一下,接着這些士兵才歡呼起來,甚至有人在歡呼殿下聖明之類的奉承話,看來是人都愛財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宋朝將軍規弄的這麼嚴苛,而且軍餉不高,讓這些士兵的士氣普遍不高,甚至需要在面部手上刺字來防止軍人逃跑,這樣的軍隊能希望他們能夠打勝仗嗎?
這次參加圍攻馬府的士兵護衛加起來才一千多人,有二十萬兩的獎勵,夠這些士兵護衛當一回大爺了。
在這些士兵歡呼聲中,我對身邊的這些人說道:“本王再給你們說個軍規,以後參加本王軍隊的士兵都不許刺字,那些已經被刺字的士兵也要用藥水洗去,你們明白嗎?”
除了司馬風微微皺眉外,其餘的人都很振奮的答應了,看來這些軍中的人都不喜歡這條軍規,這次又一次對了他們的心。
等到對面的士兵歡呼聲落了下來,我才舉起手讓他們安靜下來,然後繼續說道:“你們先不用這麼高興,你們這些人都是本王的護衛親兵,但是在本王沒有命令前,你們中有人竟然在別人的命令下放下武器,本王問你們,你們到底是聽本王的還是聽別人的?”
這些士兵聽到我這麼一說,原本高興的樣子立即冷落下來,連我身邊的雲鋒和嶽雨都表情不自然起來,顯然是聽出我話中的意圖。我沒有理他們,繼續說道:“爲了這個,本王要罰你們。這樣,凡是在別人的命令下放下武器者罰十軍棍,獎勵減半,直到本王命令下達後才放下兵器的,獎勵加倍,你們說本王這樣公平嗎?”
這下對面的那些士兵護衛真是幾人歡樂幾人愁,有人愁眉苦臉不吭一聲,有人興高采烈高呼殿下聖明,兩極分化嚴重。
見我到這裡來的目的達到,我轉頭對着嶽雨和雲鋒道:“不要怪本王對你們動心機,本王也是爲你們好。如果你們不能和本王擺正君臣的關係,將來肯定會有你我都不願意見到的情況發生,本王的苦衷你們能夠明白嗎?”
嶽雨和雲鋒面色有些發白的道:“多謝殿下提醒,屬下一定會緊記殿下今日所言,格守屬下的本分。”
我見他們能理解我的做法,點點頭道:“那好,你們兩個按照我說的將這些士兵罰賞完畢後,立即去支援嶽風,明天本王要聽到龍虎幫被除名的消息,你們去吧!白女留下來幫你們!”
嶽雨和雲鋒聽後對我行了一禮,就去執行我的命令。我看到郭風還在身邊,就讓他和白女一起留下來幫嶽雨。
做好這一切後,我在雲鋒特意安排的一羣士兵護衛下,來到姿兒那邊。看到一道生也來了,和他打了個招呼後就問姿兒情況如何?
姿兒告訴我,那些被解救的孩童一時之間不好找地方安置,原本想將他們安置在那些難民那邊,可是有許多孩童身體虛弱到了那邊恐怕就不能活了。
我想了一下,當即表示就讓這些孩童暫時住在王府中,等找到他們的家人後再送他們回去。姿兒和彩雲都表示贊同後,我就讓陸望歸幫助姿兒她們將這些孩童送到王府。
和姿兒說了些注意的事情後,我就和司馬風一起回王府,還特意讓他和我同車。
在路上我問道:“司馬主簿準備如何來處理今天發生的事情?”
司馬風胸有成竹的道:“殿下在馬府發現的事情,足以讓建康居民知道殿下除惡不避豪貴的雷霆作風。屬下只需將發現的證據出示給這些民衆看,馬府之事就可平復。至於哪個龍虎幫本來就是一個拐賣良家婦女進勾欄瓦舍的幫派,在建康人中聲譽極差,殿下如今的作爲正和他們的心意,更是不用擔心。到是屬下對如何借這個事情讓建康人真正的信服於殿下還沒有多少腹案,不知殿下有什麼意見?”
我聽了明白道:“你不是沒有,只是你看了本王這樣對嶽雨雲鋒,心中有了警惕害怕你什麼事情都替本王想好,惹的本王猜忌,對嗎?”
看到司馬風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樣子,我淡然一笑:“不用掩飾,本王雖然會防備着手下,但是絕對不會無故猜忌手下。司馬主簿熟知典故,知道自古以來以下犯上或被君王所猜忌而身死之人不知有多少,本王想問你一句,爲何會如此?”
司馬風沉思了一會兒,才緩慢道:“殿下肯對屬下說這些話,屬下又豈能再有所隱瞞。其實這些事情的發生在司馬風看來都是因爲一個原因:君不能像君,臣不能像臣,所以才導致不少這樣的事情發生。太祖皇帝杯酒釋兵權就是爲了避免這種情況。殿下是不是想告訴屬下,殿下如今這麼做是爲了讓雲嶽兩位將軍有所警覺,知道節制,免得到後來發生和前朝一樣的慘事,讓殿下不願意看到?”
我大力的拍了他一下道:“司馬主簿果然沒有讓本王失望,有些事情,本王只能和你說說。本王自問自己的作爲不會比前朝那些聖明的英主差,所以本王也不希望本王的屬下因爲一時的糊塗而發生讓本王和他們都感到難過的事情。今天本王這麼做,事實上是在幫他們,這其中的原因還請司馬主簿找個機會和他們說說纔好。”
司馬風感動的道:“多謝殿下的信任,屬下一定不負殿下所望。”
我滿意的點點頭,纔將我預先想好的計劃說出來:“讓建康人相信本王並不難,三天後公開處決這些人的時候,本王親到現場給這些民衆來一場即興演講,表示出自己願意和建康共存亡的意思,然後再進行募捐,想必這些建康人對本王就會有一定程度的接納,只要將來本王親上前線抵抗金人,這些建康人就會知道本王所言無虛,到時候本王就可以在建康中紮下根基,發展出自己的勢力,臨安那邊就再也不能節制本王,到時候,哪個史彌遠還不是任本王宰割。”
司馬風也許是看不過去我自我陶醉的樣子,出言提醒道:“如此做雖然可以收建康人之心,可是以此對抗朝廷仍然顯得倉促。如果殿下可以收江淮之兵則就算朝廷中有人想對付殿下也要三思,不知殿下以爲如何?”
我不以爲許的說道:“你的這個想法不錯,你有什麼好方法嗎?”
司馬風道:“趙範此人勇謀兼備,但是一直不得朝廷重用,只要殿下將淮西大權交付於他,他必會對殿下心存感激,而且此人生性至孝,只要將他在臨安的父母接到建康好好照顧,想必就能安撫住他。趙葵此人一直對朝廷史彌遠一黨求和作風不滿,是員力主對金用兵的將領,只要對其表示殿下是朝廷中抗金最堅決之人,他想必就會對殿下有所向往,只要殿下再示之以恩要他投入殿下帳下不是難事。只有趙善湘此人對朝廷極爲忠誠,不是輕易可收服之人,殿下到時將其想法招到建康軟禁起來,就可無事。如此一來江淮盡入殿下掌握也。”
我大喜道:“果然不錯,司馬主簿可去安排!這樣吧,你給趙範趙葵等人去道軍令,讓趙範全權負責淮西的軍事,如有宋軍不聽將令可先斬後奏,還有,將父皇給我的這把寶劍給他送去,告訴他本王期望他能一展所長驅除金人,本王全力支持他。”
司馬風接過我遞過去的劍後,點點頭表示贊同了我的方法,然後不露聲色的問道:“殿下,如今有人傳言卓姑娘是殿下的王妃,不知道可是殿下說過什麼嗎?”
我聽的一愣,條件反射的道:“難道司馬主簿認爲本王做的不對嗎?”
司馬風趕緊解釋道:“這是殿下的私事,屬下豈敢多說。只是屬下覺得如果有人問起這個事情,殿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對殿下如今更有利些,不知殿下以爲如何?”
見他沒有反對,我心裡的反感立時降了下去。想了一下,這樣確實讓我攻守更加自如,也就同意他的話,決定按他說的去做。
回到王府,留守王府的小筠連忙迎接上來。讓司馬風去辦事後,我立馬讓小筠給我燒水洗澡,好解解身體的疲乏。
今天還真是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