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密室謀劃

夕陽壓山,晚霞燒天,薄暮輕紗籠罩在丘陵山谷,幾座新修的墳墓掩映在翠綠的柏樹叢中。墳墓修的不大,也沒什麼石人石馬陪護,更無什麼裝飾物點綴,只有一圈新磚圍砌,正中間那座墳墓的中央位置,豎立着一座磚砌的墓碑,上面什麼都沒寫,空空的,看上去頗爲怪異!

墓風吹過,樹叢搖晃,娑娑作響,更是平添幾分蒼涼荒落的樣兒!

一道磚砌的臺階從丘陵底下直通墓地,磚石都很新,但卻很簡陋,一看就知是匆匆砌成,連一些必要的修整都沒有,就是順着山勢鑿出土階,粗糙的大致做平,然後鋪上新磚,修成這道臺階。

天色漸暗中,一輛驢車搖搖晃晃的從遠處開來,停在丘陵之下,隨即車門被打開,魏了翁探頭望了望丘陵,眼中的黯然一閃而過,嘆了一口氣,走下車來!

吩咐掌鞭在此等候,魏了翁自己拾級而上,一步步的靠近墓地,臉上的表情變化激烈,一會兒痛苦自責,一會兒懷念感嘆,變幻不停,一直走完臺階,臨近墓碑,才又恢復平靜,目光深沉的看着無字墓碑。

腳步微微停了片刻,才走了幾步,扶着墓碑坐下,用手撫摸了幾下,重重的嘆口氣:“靜心啊,老師無能,沒能預先察覺人心之奸詐,害了你啊!”

話音落地,不自覺的想到池靜心生前種種,頓時心口深處翻騰洶涌,巨大的痠痛如波濤咆哮。全都化爲無情利劍。直扎心窩,真是肝腸寸斷,悲憤交加,再也說不出話來!

雙眼慘苦地看着墓碑,魏了翁如同癡傻一般。就這樣呆楞愣地坐着,全身如同化爲岩石,僵硬僵硬的,一動也不動。他的臉色帶着異樣的哀愁,如玄冰一樣的寒冷,又如石雕一樣地僵固,停滯中似乎有無限的悔恨和愧疚。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淒涼。

他就像被凝固的石雕。被無比巨大的哀痛和自責包圍住,牢牢的,將他緊緊的捆紮住,掙脫不了,也不想掙脫,任憑這些悽切將自己吞沒,就像一個失去魂魄地人,完全喪失了自主地能力!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幾步閃動間就來到魏了翁身後。他絲毫未有察覺,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

黑影看了看簡陋的墳墓,不屑的目光一閃而逝,手掌一伸,抓住魏了翁的後頸。

魏了翁毫無反抗。頭一低。昏死過去!

“這麼容易?”黑影似乎呆了一下,看看手中的人質。搖搖頭,嘟噥了一句,掏出一個大布袋將魏了翁裝了進去,隨即背在身上,消失在柏樹叢中!

夕陽很快就收斂了晚霞,夜色如同一隻迫不及待的巨大妖魔,順着山嶺,越過山樑,就像坐着滑梯,無聲的呼嘯而下,將一切吞進自己的肚中,讓天地一片昏暗!

墳墓邊地夜色不僅比其他地方要濃,連聲音都幽靜的嚇人,甚至讓人耳膜都感到異樣的脹痛,聽不到什麼聲音,但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怪嘯在耳邊低吼徘徊,讓人禁不住的打個寒噤,心中也不自覺地敲起撤退地小鼓,一時膽顫心慌,草木皆兵!

等候在丘陵下的掌鞭有些怯弱地看着四周,渾身縮成一團,神情恐懼,面色驚惶,一幅心有餘悸,魂不附體的樣。

眼看夜色越來越濃,周圍的寂靜怪聲越來越多,這個掌鞭再也忍受不住,就想駕車離開,可一想到魏了翁許下的銀子,就又遲疑不決。在害怕和恐懼中掙扎了許久,最終牙一咬,目射兇光,大吼一句:“老子怕啥,有銀子連鬼都怕老子!”

一邊吼,一邊跳下馬車,以百里衝刺的速度越過臺階,衝上丘陵,差點一頭撞到墓碑上!

略微喘了幾口氣,掌鞭迫不及待的四顧而望!

夜色重重,人跡渺渺!

掌鞭先是一呆,隨即顧不得害怕,繞着墳墓跑了一圈,還是沒看到人,頓時有些着急,連聲喊道:“魏先生,魏先生……”

除了自己的迴音,整個墓地幽靜無比,魏了翁連個人影都沒有!

“***,什麼先生,就***一個無賴,敢用這樣的方式逃我李小七的帳。你給我等着,除非你不在建康出現,要不然老子非要讓你好看。媽的,哎呀!”李小七李大掌鞭越罵越氣憤,擡起腳踢了一下墓碑,對方沒事,他的腳崴了!

“***,人賤,這墓也賤,竟***挖着心思害人!老子的腳,哎呀,疼死老子啦!”李小七一邊罵,一邊跌跌撞撞,蹦蹦跳跳的走下臺階,回到自己的驢車上!

對着丘陵狠狠的呸了一口,才一摔鞭子,吆喝了幾聲,罵罵咧咧的架着驢車離去!

車輪遠去,丘陵墓地又恢復了幽靜,山風吹過,帶起陣陣嗚咽!的府邸!

史嵩之剛從幾個相熟的官員家回來,一腳方落地,管家一臉緊張和急切的跑過來,一邊攙扶,一邊壓低聲音說道:“楊先生從暗道過來了,現在正在密室等候!”

心中一驚,史嵩之反問一句:“可有說何事?”

管家搖搖頭,史嵩之沒再問,陰沉着臉走進府邸,揮退不相干的人後,直奔密室!

走過一條通道,史嵩之來到一處寬大的地下室中,看到坐在一邊的楊士德,也沒打招呼,板着張臉,略帶冷笑的說道:“楊先生還能主動到我這個俗人這來,到是稀奇事,不知這次又是什麼妙計要小弟來代勞?”對妙計二字特別咬重發音。嘲諷之意表露無遺!

楊士德淡淡的笑了。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也沒搭理他,半閉着眼睛,嘴裡嘖嘖兩下,似在回味茶葉地味道。更像表達一種隱晦地蔑視!

史嵩之眼中的怒色一閃而逝,哼了一聲,坐到一邊,冷冷的看着楊士德,就像一隻鬥雞,正盯着對手打量!

楊士德安然若素,如同絲毫未覺般。有一口沒一口的品着茶!

兩人僵持片刻。史嵩之有些沉不住氣,粗聲問道:“你來這裡到底何事?不是想看我史某人的茶葉如何吧!”

楊士德瞥了他一眼,淺笑歡容,泰然自若,端起茶蓋輕撥了兩下,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得到一個消息,趙昀不僅未死,還擊敗蒙古,不日就將返京!”

“什麼?”史嵩之驚的站起來。急聲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楊士德慢吞吞的說道:“三個時辰前,我才收到此消息,不過這也是上個月的事情,最近幾天的情報。還沒過來!”

“你當初不是肯定趙昀一定會死的嗎?如今算怎麼回事?那幫蠻子也太過無用。給了他們這麼大地方便,竟然還殺不死趙昀!還有那個錢像祖。和豬一樣,讓他好好在前線看着,一有變故就將消息傳回來,到現在連個屁都沒有,廢物,全都是廢物!”史嵩之怒氣衝衝地在室中打着圈,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中閃動着無法遏制的怒火,就像一頭被鐵籠關住的老虎,憤怒而絕望!

楊士德波瀾不驚的看着他,神情平淡無比,就像一個局外人,和眼前這一切絲毫沒關係!

史嵩之罵了一通,火氣略微小了些,望了望楊士德,見他一幅悠然自得的樣子,火騰的一下又冒上來:“現在都什麼時候啦,你還這個樣子?告訴你,我若有事,你也跑不了,大不了一起死!”

楊士德掃了他一眼,擺擺頭,示意他坐下!

史嵩之憤憤不平的坐回去,滿面怒容的望着楊士德!

“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如今消息只是說趙昀沒死,你就成了這個樣子,若趙昀回來,你豈非要把整個屋子都掀了不成?”

“我可不像你,好歹還有個太后照應着,若我被發現,株連九族都算輕地。當初真不該聽你的慫恿,做下如此糊塗事!”

“哦,後悔啦?當初散佈謠言,起勁鼓動趙遠的時候,沒見你後悔退縮過?現在碰到問題,就想縮回去?告訴你,若非你胡亂散佈那些謠言,挑唆教導那些官員們鬧事,我們怎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早就告訴過你,不要操之過急,你就是不聽。聽到那些蠻子一保證,就樂的什麼都忘啦。那些蠻子都是毫無信義之輩,他們和我們來往地信件全都落在趙昀手中……”

“你說什麼?”史嵩之驚怒交集,臉色青紫,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你當我爲何要鼓動那些人在各地鬧事?還不是事情太過危急,迫不得已。當初你要聽我一句勸,和蠻子交往地時候留意些,怎會弄的如此?”

“你還說我,不是你拍胸口保證,善母那個臭女人一定會成功,我會這麼起勁嗎?現在出問題了,就全都怪在我身上,當我史嵩之好欺負不成?”

楊士德不屑神色一閃而過,若非不得已,怎會和史嵩之這樣地人合作?如此心急又沉不住氣,大事都壞在他身上!

“你史嵩之是否好欺負,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若還不拿個應對辦法出來,自然有人來對付你。嗯,你不覺得自從趙昀離開後,白魔女那邊平靜的過分嗎?”

怒目圓睜的史嵩之被說的一愣,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想說什麼?”

楊士德冷冷道:“很簡單,這些日子以來,白魔女一直在放縱我們,若我沒想錯的話,她是想讓我們自己蹦出來,然後來個一網打盡。”

“不會吧,我們不是拋出真德秀和魏了翁他們了嗎?特別是魏了翁,池靜心可是他的人。就算查。也是查到他頭上去,和我們有什麼干係?”

楊士德終於動怒,抓起茶杯扔到地上,啪的一聲,讓史嵩之嚇了一跳。未容他反應過來,楊士德已經氣恨難平地連聲吼道:“你這個蠢貨,池靜心何等重要,你竟然冒失地讓他去做那些事情,存心要壞我們的大事。還有魏了翁,他手下的學生遍佈整個大宋,你竟然敢假冒他的名義糊弄池靜心。你這是誠心要整死我們理學。告訴你,若我理學有個好歹,你也休想有好下場。”

史嵩之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得了吧,在我面前你還想擺這幅清高地樣子?你是什麼人,我難道還不知道?論及心思歹毒,我可不及你萬一。若不是你安排的那些計劃,趙昀能夠屢次受挫?那個善母是誰派的?還有桂如淵,他是怎麼死的?對啦,還有那個明月。嘖嘖,多好的一個美人兒,你竟然爲了做餌,打擊李碧如那個臭女人,絲毫不客氣的拋棄掉。論心狠。論手毒。我可遠遠比不上你。你會相信理學那套?別笑死我啦!”

楊士德怒目而視,史嵩之輕蔑以對。兩人僵持片刻,楊士德最終冷哼一聲,悻悻坐下,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情緒,長出一口氣:“事到如今,再說這些也是無用。現在事急如此,你可想坐以待斃!”

史嵩之目光閃爍了幾下,也坐了下來,抱着僥倖的心理地說道:“我也沒做什麼出格地事情,應該不會懷疑到我吧!”

楊士德冷笑連連,張口就道:“別人我不知道,但你史嵩之,這次休想置身事外,還記得桂如淵身邊的那個胡老嗎?他並未死,如今落到上官天南手中,他可是知道你的那封信的,還有派人殺掉他的事情,似乎你也脫不了干係吧?”

史嵩之火冒三丈,怒喝道:“你陷害我!”

“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有數,還用我陷害嗎?”

“你想怎麼樣?”

“不是我想,是你想!”

互相瞪視片刻,史嵩之別過頭去,有些怒不敢言的哼了一句:“那現在該怎麼辦?我現在可是山窮水盡,葉謙那個糊塗蟲突然聰明啦,竟然多次拒絕我的建議,僅僅依靠我手中的力量,幾乎沒可能撼動皇宮那個女人。”

“山窮水盡?不見得吧。你們史家三代,這大宋官員幾乎近半出自於你們史家門下,而且我聽說,皇城禁軍中地一些部將是襄陽出身,有幾人還是你昔日的部下,這也是一條可資利用的地方。既然事到絕路,那就索性拼個魚死網破。只要這京城一亂,就可召集我方官員家中的奴僕護衛,趁勢攻打皇宮,只要抓住卓妙姿等人,我們就立於不敗之地。然後以事急從權,穩定大局的理由,請太后重新臨朝,並設法劫出趙遠等人,請趙遠重新登基。再以太后和趙遠地名義,號令四方勤王,到時各地勤王之兵雲集,四方官吏響應,就算趙昀得勝還朝,又能奈我等何?”

“說地好聽?那些官員自從我叔叔死後,就一直有些陽奉陰違,這個時候能有幾個人聽我的?何況,就算我能說動那幾個昔日部下,不說剩下地皇城禁軍,單憑皇宮禁衛就足有三萬,比皇城禁軍足足多了一萬,全都是忠於趙昀,殺人不眨眼的主。有他們在,皇宮豈是好攻的?四方勤王,羣起響應?你知道趙昀身邊有多少兵馬,三四十萬,全都是百戰老兵,那些勤王兵馬能和他們比?還有太后和趙遠,你當自己是什麼人,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你這根本就是將我往火坑中推,不行,不行!”

楊士德冷笑不斷,一針見血的說道:“你以爲自己還有退路?等趙昀回來,就憑你做的事?他能輕饒你?又不是讓你說動全部的官員,只需要部分我們就能成事。再說啦,我讓你拉攏皇城禁軍的將士不是要爲攻打皇宮用,而是讓他們擾亂建康。如今建康城內只有皇城和皇宮兩支禁軍,只要皇城禁軍一亂,皇宮禁軍就定然出面彈壓,就可以分薄其大半兵力。最近一段時間。我頻繁進出皇宮。早將皇宮的地形記下。建康一亂,我們就召集那些奴僕護衛,配合我等招攬的高手死士,尋一防守薄弱之處暫避。等皇宮派出兵馬彈壓後,就用火藥炸開宮牆。直撲卓妙姿等人所在,只要行動快,絕對可手到擒來。抓到她們,就可威逼皇宮禁軍統領真知明放棄抵抗。以他地個性,定然束手就擒,到時我們就可以完全控制住建康,抓捕趙昀一黨。

這個時候。憑我和太后地關係。加上曉以利害,不難說動她。你就可以去見趙遠,不管用何手段,都要讓他答應此事。太后和趙遠一出面,我們就可以佔了大義名分,加上你我的影響力,以此號召天下,就可無往而不利,不愁那些官吏和豪強不乖乖聽話。至於趙昀身邊的部隊。那更好辦,不少將士的家眷都在建康附近,我們可抓了他們,反過來要挾他們殺掉趙昀。到時無論是他們殺了趙昀,還是趙昀殺了他們。軍心定然大亂。短時間當無力反攻我等。我們可趁這個機會,將剩下的將士家眷全都控制住。趙昀手邊無軍無將,我等還用怕他嗎?此事一成,你我就是復國功臣,少得了你我地好處嗎?”

史嵩之有些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他承認,對方說的很動人,如果真能實現這個計劃,不僅迫在眉睫的殺身之禍會消弭無形,反到會更上一層樓,掌握住大宋的朝政,那時呼風喚雨,喝令天下,又是何等威風?比如今小心度日,擔驚受怕一比,那可是天壤之別!

他背叛趙昀,其實就兩個原因,一是嫌趙昀給他的官位太低,沒將他當成親信;二是他畢竟和史彌遠有親緣關係,這是抹殺不掉的,很多時候他都擔心被趙昀找個理由殺掉。在這種不滿和擔憂之下,楊士德找上他,經過幾次接觸,兩人終於走到一起,組成了反對趙昀地核心團體。

楊士德利用理學大家身份,取得魏了翁和真德秀地信任,成爲理學後進第一人,加上楊太后昔日的一些威德,以及自身的一些經營,他在各地有着非同一般的影響力,很多地方勢力都以他馬首是瞻。而史嵩之更是大宋官宦世家之後,爺爺史浩,從叔史彌遠,如今到他,三代爲官,加上祖叔爲相,對大宋官場有着異乎尋常的影響力,特別是趙昀擴張太快,導致各地大部分官吏都是臨安時代的舊人,所以他越發如魚得水,成爲這些舊派官吏的核心領頭人。

兩人優勢互補之下,勢力大增。接着又利用趙昀打壓理學的良機,將自己僞裝成理學的同情者和支持者,利用真德秀魏了翁等人爲掩護,並盜用他們地影響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本來一直進行的很順利,他們躲在水底,多次避過趙昀的注意,反到讓不少信奉理學地官員倒了黴,甚至連葉謙和上官天南都被他們矇蔽,成爲他們地幫兇而不自知!

史嵩之一開始並不想完全和趙昀撕破臉,只敢在私下做些小動作。趙昀親征後,他開始還是小心謹慎,不過隨着蒙古勢力的介入,又在對方有意誘導下,他越來越大膽,特別是後來楊士德告訴他,已經安排了一個殺局,趙昀必死無疑後,越發肆無忌憚,做出許多數典忘宗,大逆不道地事情來。如今實際情況和他知道的,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他感到有些彷徨和害怕,特別是聯想到趙昀對付敵人的手段,更是內心顫慄,魂落膽喪,遲遲拿不定主意!

眼見他如此,楊士德慢悠悠的站起來,故意長嘆一聲,搖頭道:“本以爲史浩老丞相之後是個有決斷,有擔當的人,所以才與之共圖大事,沒想到,沒想到啊……罷了,罷了,還是迴轉草廬,洗乾淨脖子,等趙昀來殺!”

史嵩之猶豫遲疑的神情一變,冷嗤一聲:“你不用激我,你和我之間不過互相利用,也罷,既然左右不過死字,那還想那麼多幹嘛?什麼時候動手!”

楊士德連連頷首讚許:“這還差不多,你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你今天先去探探那些官員的口風,明日再和皇城禁軍那些舊屬談談,得知他們的心意後,我們再安排具體計劃!”

史嵩之臉色鐵青,很是勉強的點點頭!

楊士德見狀,知他還要時間來消化這些事情,也就不再多刺激他,說了一聲,就從密道離開。史嵩之連動都未動一下,冷眼看着他消失在密道中。

密室又重新恢復安靜,只有粗重不一的呼吸聲在空間中迴盪,如同一隻被逼到絕路,心生絕望的猛獸,危險而悲涼!

第八章 煙雨之會第二十集 第二章 道路選擇《再造神州》情節竟猜第十七章 人選確定中國還會再出漢奸嗎第九章 攔路諫言第三章 世間因果我害怕了第十四章 由你負責第十三章 動能料敵(下)第十章 信任忠誠第八章 初立局面第十二章 靈車起行第十五章 偷偷出宮第十章 堅定買糧第十七章 煙雨樓中第十八章 永寧突圍第十章 兩代明月第八章 成吉思汗第二章 期待目光第六章 大戰方平第四章 成功立足第十一章 縣令宋慈《再造神州》情節竟猜第十三章 圓滿出關第三章 海外異寶第三章 大戰結束第十八章 戰場之議第八章 天絕人願第十章 堅定買糧第十章 遭遇倭寇第六章 新年焰火第四章 府中計議第十九章 軍部會議第十八章 永寧突圍回答3.16前的評論第十章 遭遇倭寇第十一章 無聲謀劃第二十章 權勢金錢第九章 攔路諫言第七章 西夏滅亡第十七章 意外軍情回答部分讀者評論一第九章 何去何從第十九章 星空之下第十九章 軍部會議第十七章 所獲巨大第十八章 以力論謀第十八章 一個計劃第五章 糧草有失對一個“思考”的想法第十五章 約定戰期中國還會再出漢奸嗎第六章 嶽雨得才第二十章 倭國慘勝第五章 良計牆梯第十三章 動能料敵(下)對一個“思考”的想法第五章 新的計劃第十九章 直面彩雲第二章 出迎吉田我害怕了第九章 岳家美食第十二章 仙子思凡第四章 建康爭執第十一章 孤單蝴蝶第十三章 動能料敵(下)第一章 火燒倭人第十五章 金國手段第六章 世事怕巧第七章 火牛衝陣第十三章 會有轉機第二章 出迎吉田第十九章 談判未果第十章 預先準備第十九章 白石血戰(中)第七章 兩位公主表達我們的憤怒——抵制日貨人物介紹3----4第一章 大殿之上第四章 長春真人第十章 反攻大幕第十二章 新的計較第十一章 縣令宋慈第十六章 軍團迴歸第二章 其樂融融第四章 接連慘敗2第五章 汗位討論第一章 關於騎兵第十六章 西北戰略第二十章 意外變局(下)《再造神州》情節竟猜想看平凡小說者先看這裡第十三章 火鳳軍團第七章 鐵槍苗兵我爲什麼要抵制日貨第十八章 隱秘證心第十四章 勝利衝突第二章 心神有傷第十三章 圓滿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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