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他轉身欲走,誰料才行了不到兩步,身子就左右搖晃起來。
橘頌心中有氣,哪能將他當回事,只覺得這人可憎至極,到現在還想裝柔弱博取她的同情。
心中憤憤着,她轉頭就要進推門醫館,結果轉身時,卻聽到嘭的的一聲巨響。
再回頭,李岸已經直直的趴在地上,臉着地。
橘頌見這一幕,心口一下子縮了起來,她緊緊的抿了抿,試探着叫了一句,“李岸?”
趴在地上的人影卻連動都沒動一下。
驀地,她腦中又出現在仙藤山上,他和雌白虎搏鬥時的模樣,她記得在那時候他的身上就有幾道抓傷,難道……後來又受傷了?
這般想着,她再也忍不住,拔腿一瘸一拐的朝他跑去。
“李岸!”她着急的又叫了一聲,然後蹲身下去,藉着月光,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誰知觸手卻是一片溫膩……那明明是溢出來的鮮血。
橘頌的臉頓時繃的更緊,她毫不猶豫的從袖中取出火摺子,吹亮後,藉着火光朝他的後背看去,果然,上面多裹了幾圈棉布……棉布上面是斑駁的血跡……
“李岸!”想到他在重傷之際還背了之際下山,橘頌的語氣裡直接帶出哭腔來,她哽咽着喚着他的名字,但是李岸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橘頌只得抹了眼淚,然後將火摺子熄了,再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從地上扶起,掛在自己肩上,一瘸一拐,狼狽至極的往醫館走去。
她用半隻肩膀將木門頂開,然後緩緩的移了進去,進了院子,才發現藥房的燈是亮着的,剛好她身上又無力,便喊了藥童徐青木的名字。
藥房裡,徐青木正在照顧那個重傷的病人,乍然聽到橘頌的聲音,他還以爲自己出現幻聽了。
跟着,耳邊又響起一聲“青木”,他才確定真的是橘頌回來了,然後放下手中的棉帕,一臉驚喜的就朝外跑去。
“張姐姐!”隨着房門的打開,徐青木如離弦的箭一般朝橘頌飛奔而去。
橘頌朝徐青木笑了笑,然後用下巴戳了戳李岸的方向,苦笑道,“在仙藤山遇到一點兒問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受了重傷,你幫我把他擡進去!”
徐青木在看到李岸後,臉色明顯有片刻的凝滯,隨後,在聽了橘頌解釋,知道李岸是她的救命恩人,臉上的不悅才淡去,然後上前搭手,和橘頌一起扶着李岸往裡走去。
橘頌沒有多想,直接便扶着李岸往正房走去。
徐青木察覺到她行走的方向,卻是一怔,眸光閃了閃,緩下腳步試探着問道,“張姐姐要讓他住在正房?”
橘頌聞言,稍微楞了一下,然後纔打着哈哈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受了重傷,自然要住的離我近一些,我纔好照顧他。”
徐青木聞言,默不作聲。
但是再看向李岸時,眼中明顯有了排斥。
兩人用力,好容易纔將李岸扶進正房,跟着,橘頌又讓徐青木打了清水,拿了藥箱,還有換洗的衣物過來,她要親自替李岸處理傷口。
徐青木看着橘頌的動作,微微翕動了下嘴脣,然後試探着開口,“張姐姐,男女畢竟有別,不如還是我來替李公子處理傷口吧!”
“不必,我自己來!”橘頌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絕了。跟着,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從懷中掏出紫心草來遞給徐青木,道,“炮製紫心草的法子我教過你了,你現在立刻回藥方去,將紫心草用給那個病人……我把他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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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姐姐!”徐青木心中縱然不情願,但橘頌話已出口,他卻只能聽從。說着,他接過紫心草,轉身緩步朝外走去,順便將門帶上。
徐青木一走,屋裡邊就只剩下橘頌和李岸兩人。
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屋裡所有的備用蠟燭點上,然後回到牀邊,將李岸身上的衣裳全部剪開。
如此,李岸身上的大小傷口就無所遁形。
大大小小,新鮮的傷口竟是有十數條之多,尤其是背後背水一戰時造成的那條……若定眼細看,隱約還能看出爪印下的森森白骨。
橘頌只覺鼻頭一酸,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痛哭起來。
鹹鹹的淚水順着她清麗的面龐滾落下來,一滴一滴全落在李岸的背上。
李岸於昏迷間,像是感覺到了她的難過一般,眼皮翕動間,竟是緩緩的睜了開來。
“別、別哭……”他有些勉強的擡起頭,微微擡了半個肩膀,朝她低低的說道。
橘頌聽到李岸的聲音,卻哭得更狠了。
“你總得先給我上藥罷!”李岸瞧着她哭就心疼,偏偏他又不會安慰人,只得提了上藥一事。
橘頌乍聽上藥二字,才意識到自己跑題了。
她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然後拼命的用袖子將臉上的淚痕擦去……轉過頭,擰了帕子,替李岸清洗傷口。
帕子是沾了烈酒的,觸上傷口時,那叫一個疼,偏橘頌又是個極負責的,她不僅用烈酒擦拭傷口,更是將帕子直往李岸的傷口裡戳……只爲了更徹底的消毒。
這麼一遭下來,李岸疼的滿頭都是冷汗。
待到最後上了藥,他已經渾身虛脫,連話都說不出來。
橘頌在李岸提出口頭婚約時,將他罵得很,內心到底還是動了心的,也因此在面對他****的身體時,並沒有很排斥。
她輕柔的幫他穿了寢衣,又蓋了被子,“你先歇會兒,我去廚房幫你煎藥,好了再叫你。”說完,也不管他有沒有聽進去,便直接一瘸一拐的朝外走去。
李岸睜着已經有些迷濛的雙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見,然後再也忍不住,筋疲力盡的睡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睜開眼卻看到一張熟悉的清顏,正是一夜未睡,簡單梳洗過的橘頌。
“已經幫你擦過臉了,先喝些粥,然後再喝藥!”她輕輕的說着,話落,一勺粥已經送到他脣邊。
李岸微微怔了一下,然後才張口將粥喝下……
你來我往,兩人的目光柔情的對視到一塊……李岸忍不住吞了吞喉結,低聲道,“昨日的事我都記得,等我傷好後,我一定十里紅妝,將你娶進門。”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橘頌可沒有那麼厚的臉皮,淡淡的嗔了他一眼,將粥碗放下,又將藥碗遞給他。
李岸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聽了片刻,又望着她目光灼灼道,“我是認真的。”
“嗯。”橘頌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跟着,李岸還要再說些什麼,橘頌卻以一夜未睡爲藉口,起身,一瘸一拐的去了東次間。
李岸看着她一高一低的走遠,只覺得這一刻,胸膛被一種心酸的柔軟所包圍。
這是他過去五年所不曾感受過的。
他眯了眯眸子,暗暗在心裡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棄這個闖進他心中的女人!
之後一個月,橘頌也沒有刻意避着李岸,每日照常替他換藥喂藥。
但李岸看她的眼神卻越加炙熱。
這一日,李岸的傷終於大好,橘頌前腳剛跟他說了這個消息,李岸後腳便接話道,“我們立刻成親吧!”
我們立刻成親吧!
橘頌咀嚼着這句話,嘴角卻突然苦澀起來。
“你不願意嗎?”李岸捕捉到她嘴角的那一抹苦澀,霎時變了臉色,一臉緊張的問。
橘頌咬脣,搖了搖頭,“我不是不願意。”
“那就是願意了?”
“也不是……”橘頌緩慢的搖頭,“我是怕……怕你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李岸聽到這兩個字,忍不住皺起眉來。過了很久,才低聲道,“倒是從沒沒有聽你說過,以前的我,究竟是怎樣的人……”
“你以前,曾經很喜歡一個女子。”橘頌閉上眼睛,終於忍不住,將他曾經對謝辭世的愛慕說了出來,“你當時,很喜歡很喜歡她……你身上那兩道最深的劍傷,也是因爲她而捱的!”
“……”李岸眼角微微的抽搐。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他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以往的生活中,還會有這麼一段感情經歷,甚至爲了一個女子去拼命,連死都不顧。
可若是這樣,那橘頌又算什麼,他現在的心動和矢志不渝又算什麼。難道他個朝三暮四的男子嗎?
還是說他很這世界上其他的男子沒有什麼兩樣,同樣是嘴上說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說着除卻巫山不是雲,但心裡真正的想法卻是天涯何處無芳草,只想享盡齊人之福。
李岸的心,亂極了……
但這亂,看在橘頌的眼裡,卻是動搖,是逃避。
他對她的心,果然不是最誠的。
哪怕,他曾經愛慕過的那個女子從來都只拿他當做大哥,哪怕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
在他的心裡,在他的潛意識中,那個女子還是最重要的!
“你歇着吧,我去藥房!”她滿心酸楚的看了他一眼,甩下一句話,轉身便走……
李岸心中正被各種矛盾充斥着,根本來不及阻攔她。
等到他想清楚自己的心時,屋裡面哪裡還有橘頌的身影,他只能下了牀,去藥房找她。
藥房。
橘頌餘光瞥到李岸進來時,心裡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嘴上已經脫口而出道,“你是來跟我辭行的嗎?”
李岸搖了搖頭,聲音低沉道,“不是,我是來找你問個清楚的!”
“問什麼?”橘頌一臉的冷漠。
李岸皺了皺眉,看着橘頌的側臉,良久才低聲道,“你之前說的……我愛慕的那個女子,她……現在過的如何?”
“……”橘頌聽李岸竟是問起別的女子,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然後強忍着淚意,低頭沒好氣道,“還能怎麼樣,自然是和她夫君琴瑟和鳴,兒女雙全,生活美滿了!”
“這就好,這就好!”一聽記憶中不存在的那個女子有了自己的歸宿,李岸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但這反應,看在橘頌的眼中,卻是妥妥的渣男,當即,她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個女子過得好,你就這麼開心!”
“不是開心,是鬆了口氣!”李岸確定自己再沒有別的感情負擔,這才換了臉色,認認真真的朝橘頌解釋,“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先前失態,不過是我害怕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辜負過別人,甚至跟別人有過婚約……那樣的我,配不上你,現在好了,確定我跟任何女子都沒有婚約,那我完完全全就是你一個人的!”
“什麼完完全全我一個人的,誰樂意要你!”橘頌聽他這麼解釋,心中歡喜,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嗔道。
李岸也不多解釋,長腿一邁,直接大步走上前去,擡起橘頌的下巴,箍着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橘頌哪裡想到看着清冷老實的李岸會這出這副登徒子的舉動來,眼睛瞪得溜圓,連反抗都忘記了。
等她想起掙扎時,李岸卻已經放開她,他退後半步,笑意瀲灩的俯視着她,一字一頓,飽含情意道,“蓋了我的戳,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你你……”橘頌羞的滿臉通紅。
李岸卻是直接拋出一顆更重磅的炸彈,“你等着,我現在就去尋媒人,置辦聘禮,與你成婚!”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去,完全不給橘頌阻止的機會。
兩人的婚事就這樣被李岸強行定了下來。
不過婚書上她的名字卻不是橘頌,而是張五娘,是她在三角地村帶出來的那個名字。
她也從未忘記過,她現在是在代替張五娘而活。
三日後,兩人正式大婚,左鄰右舍的街坊都來道喜,只有藥童徐青木憋紅了眼眶,不捨的看着橘頌成了李夫人。
當晚,又看着兩人新房中映出來的人影喝了半夜的酒。
等橘頌渡過洞房花燭,第二日晨起出來時,便看見徐青木倒在院子裡的石桌上,面龐通紅,一身酒味,明顯是喝了不少!
“這是怎麼回事?”李岸看着醉倒在桌上的徐青木,有些疑惑的問橘頌。
橘頌一臉的尷尬,拍着徐青木的頭,笑嘻嘻的解釋,“這孩子……許是爲我們高興吧!”
“是嗎?”李岸一臉的懷疑。
他擰着眉,正要繼續探個究竟時,趴在石桌上的徐青木卻迷迷糊糊的直起腰來,許是在半夢半醒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一擡首,便瞪着醉眼朝李岸看來,口口聲聲道,“我爲什麼喝酒,爲什麼喝的酩酊大醉……我告訴你,我纔不是爲了你和張姐姐大喜開心……我、我也喜歡張姐姐……”說到這,他原本就酡紅的臉頰更紅了,跟着,在李岸發怒之前,又擡起手,指着李岸的鼻子大聲道,“李岸,我告訴你,別以爲我張姐姐孤身一人,就沒人撐腰……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就是我張姐姐最堅實的後盾,你要敢負了我張姐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我可是繼承了張姐姐的醫術,你要是敢欺負我張姐姐,我就給你下巴豆,拉死你,給你下七星海棠,迷暈了抽死你,給你下鶴頂紅,三分鐘讓你含笑九泉,毒死你……”
他說了這麼一籮筐的話,原本以爲李岸會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
可誰知,李岸卻只擡了擡下巴,冷哼一身,便攬着橘頌的腰又回了新房。
徐青木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氣的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屋外面,酸氣沖天。
新房裡,卻是暖意融融,李岸十分無恥,竟是藉着徐青木的心意,又狠狠的將橘頌呢壓榨了半日。
等到他盡興時,橘頌已經累得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
“李岸,你以後再這樣不顧我的意願,信不信我給你下藥,讓你一輩子不-舉……”面頰通紅的女子趴在軟枕上哼哼唧唧的怒聲罵道。
李岸卻混不在意,只含笑道,“娘子,你捨不得的……”
“誰說我捨不得!”橘頌繼續哼哼唧唧,然後在心裡盤算,等她能下牀了,一定要讓李岸好看!
……
愉快的日子就這麼飛快的溜走。
橘頌和李岸成婚的第三年,兩人孩子都生了,張神醫還是沒有回來。
她到底放不下心,在和李岸商量過後,便將醫館交給了徐青木,然後一家三口開始了尋師之旅。
自然,第一站就是藥王山。
可遺憾的是,張神醫並沒有回到藥王山。
橘頌只能一路往北,一個城鎮一個城鎮的找下去。
到廬陽時,總算讓她嗅到一點蛛絲馬跡,可經過數月的追查,最後得到的卻是張神醫身死,,並已經和她原身合葬的消息。
而殺人者,是廬陽王府的人。
廬陽王,又有賢王之稱。
橘頌起初不敢相信,直到證據擺在她面前,她纔不得不相信。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砸在面前薄如蟬翼的供書上。
她哭得傷心。
李岸在一旁看的也揪心不已。
末了,他終是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輕拍着她的脊背道,“娘子莫哭,那廬陽王府的人害了你的師父,爲父今晚替你取了那幾個始作俑者的人頭就是!”言語之間,竟是十分的輕鬆愜意。
可橘頌哪裡敢答應,廬陽王縱然又千萬般錯處,可他到底是雲朝鐵拳在握的郡王爺,殺他一人事小,可若是走露一點半點的風聲,那他們一家三口的命只怕也要交代在這裡。
神醫使他的師父,她爲了師父而死不算什麼,可李岸和她的嬌姐兒是無辜的。
尤其是嬌姐兒,她才三歲,她怎麼忍心,她從此以後就要過上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
所以,報仇一事必須從長計議。
她既要親手殺了廬陽王,又要讓任何人都挑不出錯來。
這般想着,她用力的捏了你李岸的手,低聲道,“你別衝動……廬陽王是大權在握的郡王,殺了他是小事,可若是連累到你和嬌兒,那就得不償失了……”
聽橘頌提起嬌兒,李岸原本隨意的表情,一下子又凝固起來。
良久後,才從齒縫中擠出一行字,“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橘頌搖頭嘆了口氣,“只能進京了。”
“進京?”李岸挑眉。
橘頌便將自己和豫王府的淵源說了一遍。
李岸聽完,緩緩的點了點頭,“若是豫王和豫王妃肯出手幫忙,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王妃一定會幫忙的。”橘頌紅着眼眶,一臉的肯定,“師父曾經救過王妃的性命,前幾年我又救了她和小王爺的性命,王妃向來仁惻,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嗯。”李岸點了點頭。
當日午後,一家三口便又啓程,往京城而去。
因爲有嬌兒在的緣故,李岸有意將趕車的速度放慢,因此,過了足足一個月,他們纔到京城。
橘頌在京裡待過十幾年,別說只是幾年沒有回來,就是十幾年,也能輕易地找到去豫王府的路。
李岸照着她的指引,直奔王府而去。
一個半時辰後,馬車在豫王府門口停下。
看守大門的侍衛已經換了一茬,看到有馬車停下,爲首的侍衛並沒有立刻趕人,而是上前詢問來人的目的。
橘頌便將自己的身份說了一遍。
侍衛雖是才上崗,卻也聽過她救治王妃和小王爺的事蹟,當即恭恭敬敬的請了三人進去,又親自去福喜院通報。
福喜院中,謝辭世剛用過午膳,正院子裡陪蕭豫下棋。
驟然聽聞姓張的大夫一家三口來訪,一時還沒想起是誰,末了,經蕭豫提醒,她才記起張五娘這麼個人來,然後整個人都激動起來,直接吩咐鶯時親自出去迎人。
橘頌也沒想到謝辭世會讓鶯時來迎她,一時之間,眼淚都差點掉出來。
李岸始終跟在她身邊,一手抱着嬌姐兒,一手以保護的姿態圈着她。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福喜院走去,到了福喜院,謝辭世和蕭豫已經在花廳候着。
見面行過禮後,自然少不了又是一番雙目通紅……尤其是謝辭世和李岸目光對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