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樓內的前庭院裡,幾把椅子早早就擺好了。
才包紮的傷口還隱隱作痛,靳佩瑤一臉的不痛快。
“去準備好糕點香茗。”看了看周圍的擺設,她還是很滿意的。“那西瓜糖就別再端上來了。”
“是。”嫦笑緊忙點頭。這西瓜糖惹出這麼大的禍,想來二殿下看見也是生氣。
外頭的奴才一聲吆喝:“二殿下駕到。”
靳佩瑤趕緊就着嫦笑的手起身,嬌怯怯的迎上前去:“爺,您來了。”
目光落在她包紮了的傷處,冷衍挑眉問道:“傷勢如何?”
這一句話,暖了靳佩瑤的臉色:“勞爺記掛着,傷並不要緊……”
話還沒說完,她就看見了跟在身後的寧璞玉,到嘴邊的話瞬間就嚥了下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爺爲什麼走到哪裡都帶着她?這話,她自然不敢問。
正巧這時候,奴才又通傳,皇子妃也到了。
冷衍自行入內,擇了把椅子坐好。
靳佩瑤則是步伐輕快的迎了上去:“皇子妃娘娘安好。”
“免禮。”寧璞珍臉色溫然:“既然是最醉心樓,無需這般多禮。”
靳佩瑤勾脣:“太子妃裡面請。”
“嗯。”寧璞珍的餘光劃過璞玉的臉,發覺她沉靜自若,眉頭便不由的蹙緊了。
難道她並沒有見過三殿下麼?那麼爺叫她去滄浪園是爲什麼?
帶着滿心的疑惑,她走上前去朝冷衍行禮:“給爺請安。”
冷衍略微點頭:“坐吧。”
“是。”寧璞珍笑盈盈的於他身側坐下。
而這個時候,靳佩瑤則擋住了要往裡走的寧璞玉。“府裡的事情,有爺和皇子妃操心便是,且輪不到你個丫頭張狂。弄傷我的這筆賬,待處理好這件事,咱們再慢慢算。”
這番話,她說的很輕。
寧璞玉確定二殿下肯定聽不到,於是她故意提高了嗓音:“靳主子想要折磨奴婢,大可以不用這樣費勁兒呢!”
“你胡說什麼!”靳佩瑤冷了臉:“我幾時要折磨你了。”
冷衍抿了一口茶,似是有些不耐煩:“到底佩瑤你查到了些什麼?”
不知道這是不是爺要替她解圍。靳佩瑤心中不滿,卻還是緊忙快走兩步,來到面前回話。
“爺,那個提着一桶蠟油去縱火的奴才,已經被妾身抓住了。嫦笑,趕緊讓人帶進來。”
趁着這個功夫,靳佩瑤又解釋道:“這奴才一直在清心堂裡伺候,卻並非醉心樓的人。妾身已經掰開了他的嘴,只不過有些話,還是要他當着爺的面親口說出來纔會比較好。”
這話音剛落,那奴才就被帶了上來。
一進來,他就跪在了庭前。頭一直埋着,叫人看不清他的臉。
“爺面前,還敢裝啞巴不成。”靳佩瑤落座,氣憤道:“還不趕緊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你乾的那些好事。”
那奴才並沒有做聲,依舊將頭埋得很低。
寧璞玉一直站在一進門的地方,並沒有走上前去多嘴。畢竟這個時候,安安靜靜的看戲最美!“你啞巴了麼!”靳佩瑤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少不得又冷喝一聲。“到底爲何縱火,受何人指使,現在不說,你想怎麼着才肯說?”
奴才身子一哆嗦,隨後開了口:“殿下爺饒命,柴房的火的確是奴才放的。可奴才……當時並不知道柴房裡有人啊!”
“胡唚。”靳佩瑤相當不悅:“不知道有人,你提着桶一路瘋跑,硬是怕蠟油凝固了……爺沒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冷衍聽得不耐煩,兀自開口:“你擡起頭來。”
那奴才緊忙仰起了臉,只是他並不敢看前頭坐着的人。
這奴才臉生,冷衍並不認得,出口的話卻格外的鋒利。“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別連累了家裡人就好。”
能在二皇子府伺候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冷衍不信他不顧着自己的命,還能豁出了家人。
這話的恐嚇作用一點不小。
寧璞玉清楚看見那奴才開始抑制不住的哆嗦。
也正因爲如此,她確定這二殿下言出必行,不是那麼容易心軟的主。
“爺,奴才真的是冤枉的。”
靳佩瑤氣得直接將手邊的茶盞掃在了地上:“爺已經開口了,你別不要臉面。”
寧璞珍一言不發的聽着,目光不時的遊走於每個人。
這會兒,她更想知道二殿下有多關注此事。
“奴才……奴才當真是不知情。”
“不知情你會去縱火?不知情,你方纔爲何告訴我誰人指使了你?”靳佩瑤又急又氣的走上前去。心想這奴才是真的不懂事,竟然不給她做臉。“你是非要別逼着我把話都說明白不成?我說與你說,可到底不同呢!”
那奴才低頭沉思了片刻,忽然連連叩首:“靳主子,您就饒了奴才吧!若不是您非逼着奴才去縱火,也不會惹出這麼大的亂子。如今……您還要逼着奴才去冤枉皇子妃……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兒,奴才怎麼敢當着二殿下如此胡謅呢!”
“你說什麼?”靳佩瑤登時就惱紅了臉:“我幾時令你縱火,又何時讓你冤枉皇子妃了?”
轉過身,她看見一臉嚴肅的寧璞珍,頓時就慌了:“是你……是你串通了他,故意這樣陷害我!根本就是你吩咐他去縱火,現在卻把這髒水往我身上潑。你可真夠狠毒的!”
寧璞珍默不作聲,只是沉靜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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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佩瑤轉身怒斥那奴才:“你說是我指使你,你有何憑證?難道方纔你對我說的那些話,也竟都是皇子妃教唆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