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璞玉醒過來的時候,冷衍就在她身邊。單手支撐着頭側身閉目。
那樣好看的的輪廓,寧璞玉根本就看不夠。
手指捋順了他的濃眉,輕輕在他額頭上落吻。脣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藏起來,對方就醒了。
冷衍爽快的吻了回去,要不是顧及她有孕,早就順勢壓在身下了。“醒的這樣早。”
“嗯,一覺到天亮,精神飽滿。”寧璞玉笑着說。
“那就好。”冷衍覺得她這些日子臉色好多了,也吐的少了些。“沒事就好好歇着,別總爲別人操心。在我這裡,沒有什麼比你重要。”
“嗯。”這樣的話他不止說過一次,可每一次說,寧璞玉都格外的甜蜜。百聽不厭。
“對了,這兩天朝上可能比較忙。若沒處理好,夜裡可能會留在藏龍殿。你不必等我回來。”冷衍不放心的捏了捏她的鼻尖:“不管我有沒有回來,你都要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知道嗎?”
“好。”寧璞玉點頭:“朝中有事你儘管去忙,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不用擔心。”
“好。”冷衍握着她的手,扶着她起來。“想着你,在忙心裡也踏實。”
竹節和芽枝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裡面纔有動靜。
像往常一樣伺候着爺和皇子妃甜甜蜜蜜的用過早膳,送了爺去上朝,竹節才伸了個懶腰。一行人從滄浪園往玉華軒走。
“皇子妃,今天沒事情做,咱們不如去後花園走走吧?活動活動筋骨,也看看秋色。”
“喬木沒有消息嗎?”寧璞玉問。“她不在你就們的發慌,她要是在這裡,你鬥嘴都來不及,還有時間陪我看景色?我想先回玉華軒一趟,等下再去後花園逛逛。”
“沒有啊。誰有工夫和她鬥嘴。”竹節搖頭:“那丫頭也是的,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不跟也說一聲也就算了,連我都不知道。真是不知道那一位怎麼對她了,能把人氣成這個樣子。”
想到那個人是茵茹,她不禁咋舌。“就當我沒說過,皇子妃您可別往心裡去。”
“茵茹不是會虧待身邊人的那種人。可能是這裡面有所誤會吧。不過不管怎麼樣,也希望她能如願以償的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看着她幸福,我也會覺得心裡舒服一些。”寧璞玉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覺僅僅幾天的功夫,腰身又圓潤了不少。
“璞玉。”茵茹從後面走過來,璞玉的話她都聽見了。
“茵茹。”寧璞玉看她一臉喜氣,不由一笑:“今天這身衣裳淡雅溫婉,只是首飾簡單了些。”
茵茹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小玉珠,笑了笑:“這個不好看嗎?”
“好看,但是和衣裳不配。走,去我房裡。”寧璞玉說完這句話又有點後悔。要是茵茹沒有精美的飾物,可是她要什麼有什麼,難免她心裡又要多想。“我想起來了。上回的賀禮,有不少精美的飾物。好多挺適合你的。只是當時難受的厲害,身子不濟,竟就忘了整理出來給你送過去。”
“不用那麼費事。”茵茹笑着說:“你養好身子就是了。首飾什麼的,有就行。不拘是什麼樣子的。”
“話是這麼說。”寧璞玉吩咐了芽枝:“你心細,挑些精緻好看的過來給茵茹挑。”
“是,娘娘。”芽枝笑着退了下去。
寧璞玉拉着她就在前庭院子裡的亭子坐。“其實咱們姐妹三人,都不喜歡這些珠翠金玉的。但有時候是爲了好看,有時候又是爲了顯得重視。”
“重視?”茵茹看着她,不免有些奇怪。
“是啊,你打扮的如同天仙一樣,那另一半看見了,不就覺得心裡舒暢嗎?就知道你爲這樣的見面,多花了多少工夫。”寧璞玉說着說着,心裡就有點難受了。記得在寧府的時候,她和姐姐摘春日裡最好看的花戴在頭上。又描出了那花的神態,姐姐手巧,做成絹花,連冬日裡也有好看的頭飾。
爲的就是能見冷決的時候,給他看一看。
現在姐姐走了,怕是以後再也沒有人會親手給她做絹花了。
“你怎麼了?”茵茹看她眼眶微微泛紅,不免奇怪。
“哦!沒事,胃裡忽然有點不舒服。”寧璞玉捂住了口鼻。
這時候芽枝也端着精美的飾品走了過來。
“你別管我了,你快看看喜歡哪些。”寧璞玉掩飾了悲傷的情緒。不想讓茵茹多心。
茵茹笑着點頭:“我來選,你幫我看看合適不合適。”
“好。”寧璞玉正點頭,就看見小廝往這邊來。“誰有來了?”她有些奇怪。
小廝還沒站穩,就連忙道:“啓稟皇子妃,三殿下府上的皇子妃、蘇側妃帶着賀禮來探望您了。現在正在府門外候着。”
“奇怪了,她們來做什麼?”芽枝沒有好臉色。“前幾日三殿下不是纔來過麼?有什麼要緊的話不能一次說完,還要她們再來傳一回?”
“得了,別使小性子了。都說揚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還帶着賀禮,請進來吧。”茵茹的語氣特別的溫和。“璞玉,你看這對好不好?”
“挺好的。我幫你戴上。”寧璞玉取下了她耳垂上的那一對,替她換好這一對耳墜子。“這個就好多了。薛公子看見了一準兒喜歡。不過咱們有言在先。和薛公子出去可以,但是千萬不要晚歸,你若是喜歡她,那就最先告訴我,我會好好替你安排。”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茵茹紅了臉:“瞧你說的。不過是多認識了位朋友罷了。”
“好好好,當我說錯了還不行嗎?”寧璞玉笑吟吟的點頭:“府裡的事情我會打點,你呀就趕緊去吧,別叫人太擔心。哦,對了。竹節,拿些碎銀子給茵茹。路上有個花銷。”
“好嘞。”竹節特別配合,趕緊拿了一大包銀子交給了茵茹:“姑娘好好玩,玩的盡興。”
茵茹笑着點頭:“那我就收下了。”
“嗯。”竹節心想,趕緊走吧,銀子能打發的牛鬼蛇神,都是最容易打發的。巴不得她趕緊和薛公子雙宿雙棲,這樣就不用在憑白的多擔心一個了。
“皇子妃安好。”兩個人客客氣氣的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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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璞玉有些詫異。“都是同樣的位分,溫姐姐幾時變得這麼客氣?”
溫碧婷笑得有些尷尬:“過去是妾身無知,得罪了寧妹妹,還請妹妹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和我這不懂事的人計較了。”
“話有些重了。”寧璞玉請她坐下,又瞟了一眼蘇側妃:“蘇妹妹一向可好?”
“好與不好,不過都是過日子罷了。熬着唄。”蘇惜婼只說了這一句話,眼裡就泛起了薄霧。
寧璞玉一頭的霧水:“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都有心事似的。”
蘇惜婼倒吸了一口涼氣,端起了侍婢奉上的茶,輕輕的送到脣邊。
想用喝茶來掩飾自己想哭的情緒,且她也不敢多話。怕一開口,眼淚就會掉下來。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寧璞玉奇怪的不行。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不知道?”蘇惜婼有些忍不住了,語氣充滿了指責之意。
這倒是有趣了。
從前見她,溫碧婷兇悍的不行,據理力爭。這回倒是服起軟來。
蘇惜婼乖巧可人,凡事都柔柔婉婉的樣子,眼下脾氣大的不得了。
寧璞玉真心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得罪這兩位了。
“惜婼,咱們既然是來解決問題,尋求皇子妃幫襯的。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再說,皇子妃有孕在身,你這個樣子像什麼話。”溫碧婷心裡也委屈,正因爲委屈,纔不得不放下姿態。“寧妹妹,我們也是走投無路了,不然真的真的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麻煩你。爺他……恐怕只有你能勸得住。”
原來又是爲了冷決來的。
寧璞玉苦笑了一下:“不管兩位信不信,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三殿下了。即便是上回他入府,也是去了滄浪園。並未見上一面說上半句話。既然已經很久沒有打過照面,我如何能勸她?”
“你別接着託辭。”蘇惜婼心裡委屈:“你是沒見過爺,可是爺忘不掉你。不是都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嗎?你就不能替他解開這個疙瘩?也叫我們能過上兩天舒心的日子。”
“我這個樣子,怎麼替他解開疙瘩?”寧璞玉撫了撫自己的肚子。“二殿下連門都不讓我出。再說,當初是三殿下退了親,娶了溫姐姐。既然他已經選擇了溫姐姐,就與我再沒有關係了。我總不能在這件事情都要過去一年了,還翻出來和他理論吧?”
“不是這個意思。”溫碧婷難過的不行。“寧妹妹,我知道今日前來,得麻煩你了。哪怕你只是寫隻言片字都好。能不能勸勸爺,不要再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過日子了。你可知,整個三皇子府烏煙瘴氣的……都已經不像個家了。皇上這一回,特意遣他離開皇城,就是爲了叫他振作起來別再犯糊塗。可是他根本不聽,竟然還要帶着那些女眷前往駐地,這怎麼得了?”
“是啊,爺已經不是從前的爺了。你是沒有看見她現在的樣子。”蘇惜婼哽咽道:“要不是爲了你,他怎麼會如此。你不想和他在一起,爲什麼不當面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