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一番折騰,寧璞玉有點累了。
太后也瞧出她神色有異,行完了冊封禮,隨意的叮囑了兩句。便叫人趕緊送他們出宮。
全程,宮裡的妃嬪都在場陪伴觀禮。
也是這個時候,寧璞玉才知道,原來宮裡不止有宸貴妃、瀅妃、馨妃,還有好多她沒見過沒聽過的妃嬪。看來皇上還真是後宮三千,豔福不淺。
冷衍扶着她邁過了門檻,軟轎就等在外面。
上了軟轎,寧璞玉就囑咐晚秋回去:“眼看着要入冬了,飲食溫補最相宜。勞煩姑姑好好照顧皇祖母。”
“是,皇子妃。”晚秋溫和的點頭。“您自己也當心身子。”
“多謝姑姑。”寧璞玉溫和的笑了笑。
軟轎將他們送到了最後一道宮門處。馮鋮和芽枝他們就等在那裡。
冷衍只看了馮鋮一眼,便猜到宮裡出了事。
“怎麼?”冷衍看着他臉色發白,已經猜到事情多半是和青檸有關。
扶着璞玉上了馬車,自己也坐上去。才聽馮鋮小聲的說到:“青檸在漣漪塢讓蜜蜂蟄了。幸虧被子媚所救。”
“漣漪塢的蜜蜂?”寧璞玉記得,漣漪塢的蜜蜂都是馮青檸自己養的。偶爾也會送一些蜂蜜給她品嚐。“自己養的蜜蜂,怎麼會連主人都不認得了?”
“先回去再說。”冷衍握着她的手,細細的叮嚀:“你要時刻記得,你已經是當孃的人了。遇到事情不可以急躁,更不要把什麼責任都歸咎在自己身上。還要記得,凡事有我。我會替你擺平一切,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就是了。”
寧璞玉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冷衍的手特別的溫暖。握着她的時候,那股暖就一直從之間流進心裡。
寧璞玉依偎在他的臂彎,只覺得舒心愜意。好像時間都凝固了一樣。
榮燕雯和靳佩瑤已經迎在了府門外。
看着爺先下了馬車,又扶着璞玉走下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妾身恭迎爺、皇子妃回府。”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行禮的動作也格外一致。
“嗯。”冷衍點了下頭,不等開口問,榮燕雯已經皺起了眉頭。
“爺,府裡出事了。青檸在漣漪塢被蜜蜂蟄了。幸虧子媚趕到及時。兩個人都受了傷。不過沒有性命之憂。”榮燕雯朝皇子妃頷首:“也是因爲這樣,她們不便出府相迎皇子妃,還請皇子妃恕罪。”
寧璞玉搖了搖頭:“都是自己姐妹,不必如此多禮。還是趕緊去看看她們吧。”
“子媚已經將青檸帶到了玉華軒。”榮燕雯解釋道。
寧璞玉點頭:“爺,咱們這就回去吧。”
冷衍攥着她的手指,微微頷首。“記得答應我的事。”
“您放心。”寧璞玉溫和的笑了笑。其實吧,她不是很喜歡這種被保護的感覺。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明明就知道身邊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可每個人都刻意的隱瞞她,把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
當了娘,寧璞玉更覺得自己不能那麼軟,那麼脆,更的要好好的保護自己和孩子。
“皇子妃,您總算回來了。”竹節才走出來,就看見了寧璞玉脖子上那條項鍊,不覺一愣。
寧璞玉伸手撫了撫,笑吟吟道:“沒事的。”
馮青檸也快步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那鏈子,也是愣住了。“妾身還未拜見皇子妃。”
“看你的臉都腫了,還是趕緊上藥粉吧,之後咱們再慢慢說話。”寧璞玉四處看了,並沒有見到茵茹。心裡也就已經有數了。
竹節替子媚和馮青檸把蜜蜂的毒針都挑了出來,分別上了藥粉。兩個人已經沒有大礙了。
馮鋮在一旁看着,心疼的不行。“青檸,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蜜蜂怎麼會蜇人?”
“不光是蜜蜂蟄的,看樣子還有黃蜂。”寧璞玉皺眉說道:“可能是黃蜂進入了蜂羣,引得青檸飼養的蜜蜂發了狂,攻擊了它們覺得可能威脅到它們的人。”
子媚點頭:“青檸房裡有些薰香,是花的香味。可能正因爲如此,纔會引來這些蜂子的進攻。”
“那你怎麼恰好過去了?”寧璞玉不是懷疑子媚,只是慶幸她趕到的及時。
“這件事情說起來就有些複雜了。人多嘴雜的。”子媚低着頭,看着手背上被蟄起的包,只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參合進來。
“爺。”門外是小廝的聲音:“三殿下在外求見。”
冷衍皺眉:“知道了,請他去書房。”
璞玉衝她溫和的一笑:“爺有事情就先去忙吧,這裡妾身可以。”
靳佩瑤看着寧璞玉就覺得渾身難受。尤其當爺目光溫熱的與她對視,心就跟被針紮了一樣。
“好。”冷衍拍了拍她的手背:“晚點再來瞧你。”
榮燕雯的臉色稍微平和了一些,眸子裡卻滿是擔憂:“好好的怎麼會有黃蜂?黃蜂和蜜蜂是有什麼區別嗎?”
然而在場的人誰都沒有開口回答,弄得她不禁有些尷尬。
“我有點累了,你們都先回去吧。”寧璞玉揉了揉腦仁:“青檸有傷,就先留在這裡換藥。”
都先回去,指的就是榮燕雯和靳佩瑤兩個而已。
有人嫌她們礙眼了。
靳佩瑤勾脣一笑,滿臉的淡漠:“皇子妃說的是,您身子這樣金貴,可得好好歇着。那妾身就不在這裡添亂了。”
“好。”寧璞玉緩緩點頭。
榮燕雯也跟着轉身離開。
竹節順手把門關上了,剩下的人面前沒有什麼話不能說。
“皇子妃別怪我多嘴,太后賞賜的鏈子怎麼會安然無恙的戴在你身上?”馮青檸有些生氣。就是爲了這條鏈子,害的她損失了那麼多辛苦飼養的蜜蜂,還差點喪命。
“太后的這條鏈子太貴重。我怕自己弄丟又或者弄壞了。得到以後,就從庫裡找了一些差不多的紅寶石、碎石,做了一條贗品放在那錦盒裡。早起的時候,芽枝和竹節發現錦盒不見了,我也沒當回事。畢竟真的一直都收在一旁,並沒有什麼不妥。”
竹節和芽枝對看了一眼,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憑她們對皇子妃的瞭解,她是不會不信任身邊的人。更不可能自己偷偷做贗品不告訴她們。除非,這裡面還有別的內容。
“沒有丟就好。”芽枝按了按心口:“這麼要緊的東西,要是真的丟了,那奴婢可真是要嚇死了。”
“倒是沒有丟。那錦盒呢?”馮青檸問竹節。
竹節拿了出來。
“在哪裡找到的?”寧璞玉問。
“早起茵茹去了我的漣漪塢,說是拿些繡樣過來,給你的孩子做兩套衣裳。她走了之後,我就在房裡找到了這個錦盒。太后給你當日,我就在場,所以錦盒看着很眼熟。上面的鳳尾暗紋一看就印象深刻。打開之後,我更是嚇了一跳。我知道你今天要入宮行禮。可是越想越生氣,除了她還有誰能輕而易舉的拿到這東西來栽贓我?從漣漪塢過來,也得知你已經走了。於是我就趕緊從漣漪塢過來,可那個時候你和爺已經出府了。”
寧璞玉皺了皺眉,沒有做聲。
馮青檸接着說道:“於是我把這東西拿到了玉華軒,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就放在茵茹房裡,看看她怎麼跟你解釋。當然這裡面也是因爲子媚那個主意。”
子媚略點了下頭,勾脣道:“那晚我給青檸出了個主意,說把這東西放在某人房裡,就能順理成章的請她離開二皇子府了。至於我爲什麼要這麼做,那是因爲有一晚二殿下錯把她當成了你,而她並有拒絕甚至反抗,就那麼平靜的被二殿下擁在懷裡,還吻在了一起。”
這件事,寧璞玉當真不知道,驟然聽着,心裡竟然有些害怕。“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你喝多了的那一晚。”子媚看她臉色有變,連忙解釋道:“不過你放心,二殿下被我一個手刀砍暈了,拖回了你們房裡。我只是不屑,親姐妹的男人也要惦記,這樣的女人……也太叫人噁心了。還能留在身邊?”
到了這個時候,馮青檸也憋不住話了:“璞玉,實話告訴你吧,那快料子我是給你放在了房裡,當時就只有茵茹在。她躺在你的位置,來回的撫摸爺睡過的位置和枕頭。我看了好半天,她都沒察覺到我進來。那麼投入是爲什麼?把她當成是你了?還是幻想自己和爺睡在一起?”
後面一句話不太好聽,馮青檸說完就後悔了。“璞玉,我們都沒有實質證據,這一切不過是看見的和主觀的。今天也是我拿着這個錦盒,放在她房間裡,被她抓了個正着。你如果不信這東西是她放進我房裡的,我無話可說,也不會怪你。但是我真的要說清楚一句話,養虎爲患,茵茹不適合再繼續留在你身邊,留在咱們府裡。你自己看着辦。”
茵茹就在這時候走進來,一臉冰涼的笑容。“你沒有看見錦盒是我拿的對不對,青檸。那你爲什麼就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呢?難道不是因爲偏見嗎?我睡在璞玉牀上怎麼了?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她的感受。畢竟我從來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牀,不能和她一樣高高興興的嫁人。可是這也不代表我就要奪走她的夫君吧?你是哪隻眼睛看見我對二殿下有不軌企圖了?難道我躺在空牀上的時候,身邊有二殿下睡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