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挺矛盾的!”寧璞玉看着她嘆了口氣:“一時巴不得她死,趕緊閉上嘴,不要連累你們纔好。一時又怕她就這麼走了,要我們用腦袋祭奠。你到底是希望她好還是不好?”
“我不知道。”綠袖心裡也很難過。
“去看看。”冷衍知道魯營已經走了。生下的那些蝦兵蟹將,也好對付。
“嗯。”寧璞玉點頭,雖然子媚喜歡上了冷衍,可是她並沒有吃醋的感覺。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太不容易了。要麼不愛,要麼就愛的這麼深。
“我和你們去。”綠袖也不願意看見子媚出事,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姐妹。“可你們不會跑了吧?”
“往哪跑?”寧璞玉皺了皺眉:“我和徐飛的賬還沒算呢,爲什麼要跑?”
綠袖最先走出去,向附近埋伏的人要了三匹馬。
寧璞玉和冷衍一前一後的走出來。冷衍牽着她的手:“同乘一匹馬可好?”
“好。”寧璞玉點頭。其實她也是這樣打算的。兩個人相視而笑。
綠袖有些受不了,皺着眉頭轉移了話題:“那個叫金渾的混蛋,你們認識麼?他不去,怎麼救子媚?真是搞不懂,怎麼就讓他怕了,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不甘心。”
寧璞玉沒做聲。
冷衍先上了馬,單手用力一拉,便將她拽了上去。
“什麼嗎?你們能不能正常一點?暫時不眉來眼去的,行不行?”綠袖有些嫉妒。之前是看子媚對金渾,現在是看這兩個人。雙雙對對都那麼濃情蜜意,可她卻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駕!”
一鞭子揮下去,她不耐煩催促了一句:“你們倒是快點啊!救人如救火。”
冷衍的螳臂穿過寧璞玉的身子,緊緊扥着馬繮。“坐穩了。”
“嗯!”寧璞玉用力的點頭:“坐穩了。”
一記鞭子抽打在馬兒的臀上,冷衍兩人很快就追上了前頭的綠袖。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只是這樣的策馬奔馳該有多好?
冷衍的下頜,輕輕抵在璞玉的頭上,心裡滿滿都是幸福。
綠袖偶爾側目,也只看見寧璞玉一臉暖心的笑容。
這樣的幸福,這一生,她能有嗎?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有綠袖在的緣故,徐飛的人並沒有加以阻攔,一路上都很太平。
很快,三個人就到了山腳下。
下了馬,綠袖領着他們走了一條近路。
卻忽然發現,魯營的人,有一部分正在撤退。
“他們這是要放棄圍剿嗎?”綠袖納悶,起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要困山封山麼?怎麼忽然又有了撤退的念頭?
“並不是所有人都撤走。”寧璞玉一眼就看了出來。“你看,緊要的哨崗都沒有動。也就是說,有一部分會繼續留在這裡。撤走的只是一小部分。”
綠袖不懂了:“既然是一小部分,那撤走還是不撤走,基本上沒有多大的差別。爲什麼又要冒險抽離?難道是想做做樣子,給山上的人看?”
“不。”寧璞玉搖頭:“應該是有了突發狀況,魯氏父子難以應對。所以,這裡多餘的兵卒,對他們來說,卻有別的用場。”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綠袖狐疑的看着她。
“調兵遣將的事情難不倒我。”寧璞玉不是吹牛,實際上她真的是一看就明白了。
“切!”綠袖轉過臉去:“我纔不信呢。”
“這裡的機關佈置,應該是用釘排和飛箭。在往前走,斜坡處,用的是滾石和長矛。其實這些都是最簡單的佈陣,不過是借用地勢的險要和山林的隱秘行事。其實你們能想到如何佈置,對方也能想到如何破解。所以你可以觀察一下,他們設卡的位置,都是既方便又隱秘的。確保你們的人根本下不了山,哪怕是有地勢的優勢。”
冷衍十分贊同璞玉的說法。看着她被塗了藥粉,麥色的側臉,不禁覺得好笑。
如果她是男兒身,馳騁沙場一定是數一數二的驍勇善戰。
並且她津津樂道的講述一件事的時候,格外的有魅力,叫他忍不住多看兩眼。
“爺,你看。”寧璞玉指了指遠處。“子媚。”
半山腰竟能清楚的看見,子媚被魯鑫的人吊在了一顆樹上。那樹很高,她就像是一面旗幟,隨着風左搖右擺、
雖然裡的不算近。可是寧璞玉已然能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那是痛楚?是揪心?還是都有!總之叫人心裡堵得慌。
“你真是做了一件錯事。”寧璞玉不由得嘆了口氣。
冷衍皺了皺眉,握着她的手指微微用力攥了攥。那個時候,他知道街市上有人要買府裡所用所食的東西,就猜到一定是璞玉的鬼點子。
否則,這樣的窮鄉僻壤,哪有人能想出一模一樣的名字。
可是要確定璞玉安全,唯一的辦法,就是混進敵人當中。
要取得徐飛的信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易容術,不在他面前暴露就已經是萬幸了。唯一的方法,只能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於是,子媚成了那個突破口。冷衍似乎別無選擇。
“等下,你們躲起來,我去救她。”
“你去?”綠袖納悶的不行:“你可是堂堂的皇子之尊,你去救子媚幹什麼?用你納悶金貴的性命去冒險,只怕也是不好的吧?”
“他就是金渾。”寧璞玉一句話把事情點頭了。
“什麼?”綠袖一臉的震驚:“他是金渾?怎麼可能,行動、語調甚至性子都完全不一樣。他怎麼會是金渾?”
“易容術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當成另一個人。”寧璞玉勾脣而笑:“徐飛給的秘籍上面就是這麼寫的。不光只是一張皮的事。細節更要像。”
“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金渾是二殿下!”綠袖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個女人。“可是你每天都悶在房間裡看書,根本就沒有多出來走動,又怎麼什麼都能知道。還輕而易舉的找到什麼毒花,什麼毒蛇,給主上下藥。你到底……是什麼人?”
“普通人一個。”寧璞玉溫和的看着她:“想要做的事情,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做到。至於,怎麼知道金渾是二殿下……這是我們的秘密,不方便透露。”
她衝冷衍一笑,立刻得到了對方的迴應。
那個瞬間,綠袖竟然看呆了。“二殿下會笑?”
會笑不稀奇,竟然還能笑的這麼好看。這真是從未見過的一幕。
說真的,寧璞玉看着也是喜歡。
她記得,最早的時候,還沒有戀上這個男人,就已經被他的笑容震撼了。
能每天看着他衝自己笑,少活兩年都值得。
想的有些入迷,寧璞*下一滑,差點滾下山去。
幸虧冷衍抓的緊。“彆着急,看清楚路。”
“嗯。”寧璞玉紅了臉,很是靦腆的低下頭去。有這麼好看的笑容,哪裡還看得見路?
終於,冷衍找到了一處隱蔽的位置。“在這裡等我。”
綠袖抖了抖眉毛,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安排。“既然是救人,我當然要和你一起過去。”
“你留在這裡,替我照顧璞玉。”冷衍不是和她商量,而是命令的語氣。“璞玉要是有什麼不妥,你知道我的脾氣。”
綠袖撇了撇嘴:“二殿下從前的脾氣,自然是知道。只不過現在……哼!還真是不知的了。”
“別貧了。”冷衍瞪她一眼:“好好看着璞玉。”
言罷,他自己一個人走了出去。
“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去救別的女人,是什麼心情?”綠袖問寧璞玉這話的時候,神情充滿了挑逗之意。“是不是心都碎了一地?”
“有什麼呢?”寧璞玉看着她,不以爲意的笑了。“他從來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何況子媚對他是真心地。”
“哦——”綠袖的尾音拖的很長。“你到時蠻大方的!”
“不大方又能怎麼樣?”寧璞玉收了聲,看着冷衍過去的方向:“希望子媚能平安無事。”
“難。”綠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二殿下這一招太損了。即便是魯家的人能放過子媚,主上那裡……也絕對不可能饒了她。她應當自盡的時候,沒有自盡,你以爲還會有活路嗎?”
寧璞玉低下頭,心裡有些亂。
如果將來,子媚獲救,一定要跟着冷衍,那該怎麼辦?
帶她回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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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您終於來了。”男人的聲音相當的熟悉。
冷衍已經救下了子媚,託着她輕輕落地,轉過臉看向魯營。“你倒是回來的很快。”
“不得不回來。”魯營別的話沒有說,只是指了指子媚。“你可以隨時走,但是她不能。”
“我要帶她走呢?”冷衍皺着眉問。“你憑什麼阻攔我?”
“放開我。”子媚閉着眼睛,虛弱無力的說:“我不會跟你走的,這裡有我要等的人。”
手腕疼的不行,幾乎要斷了一樣。子媚用被困在一起的雙手,用力的推了推冷衍。“我不用你救,走開。”
“呵呵。”魯營奸笑了一聲:“這可真是有趣極了。二殿下你這樣巴巴的救人,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可惜,人家還不領情,您述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別亂動。”冷衍看着子媚,用金渾的語氣說了這麼一聲。
子媚忽然睜開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冷衍……你……”
“人我是救定了,你識趣的話就讓開。”冷衍與子媚對視過後,目光冷厲的看着魯營。“一日之內,交手兩次,你未必有勝算。”
“那也不會白白的便宜你!”魯營一口氣堵在心口:“你想要自己的命?還是她的?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