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瑤今天明顯的高興,嘴都合不攏,一會兒想到什麼就開始傻笑。
不過沈弱水並沒有一開始開口問,因爲她還注意到了一旁強顏歡笑的楊月真。昨天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楊月真的臉色不是很好,雖然塗了胭脂,但臉上的憔悴怎麼也遮不住。
“月真,你還好吧?”沈弱水輕聲的問。
楊月真勉強笑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多謝太后掛念,臣女無礙。”
“唉,這兒就我們幾人,何必講究這些規矩,說了多次了,還不改。”
秦玉瑤聽到兩人的談話,這才停止了傻笑,有些擔心地看着自家表姐,倒是不客氣地說道:“表姐,你別難過啊。唉,皇上的眼光怎麼這樣啊,誰不知道那姚千尋是出了名的潑辣刁蠻,還有其她幾個嬪妃、貴人的,一個個也都不是什麼善類。弱水你說,皇上是不是眼光有點奇怪啊。”
事實上,秦玉瑤想說的是“眼光是不是有點問題”,不過在宮裡說話,還是議論聖上的,多少還是要避諱的。
不過任誰都能聽出這話的意思。
沈弱水一陣尷尬,她總不能說是吧,雖然當時她是這麼想的。
有些結巴敷衍道:“皇上不是一般人啊。。。。。。”
姚千尋聽完卻是慘笑了一聲:“沒有被選上,這樣的結果,我自己也是預料過的。參選的人,誰不會做好這手準備呢。當年的相遇,對我來說可能重要,可是對他來說或許根本就不足一提的事,轉眼便可忘卻。是我自己在妄想罷了。可是,在我心中他是那樣尊貴而遙不可及的人,能配上他的定也是人中龍鳳。怎麼會是姚千尋呢。
我想過很多人,孫菁、楚小姐、萬小姐,卻獨獨沒想過是她。那天御花園落水一事,即便沒有證據,可誰都知道跟她有着聯繫。這樣一個有城府的人,怎麼能配上他。我想不通。。。。。。”
楊月真是個地地道道的千金小姐,像這樣剖析自己的內心,將自己的感情曝露在人面前,是少之又少的。
因爲悲傷與難以理解,令她忘了羞澀。
沈弱水有些不是滋味,楊月真將感情暴露得這樣透徹,她口中念念不忘,尊貴而遙不可及的人昨兒個晚上曾在她耳邊說着諾言。
我不想這樣輕易就放棄了。。。。。。
她突然有種做壞事的感覺,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說。
“或許其中有隱情也說不定,月真你不要這樣,皇上不像是會意氣用事的人。”的確,昨兒個晚上算是他的新婚之夜,可他偏偏不在新房,那他又何必選妃呢。
楊月真聞言,突然釋然地笑了一聲,深吸一口氣,看向沈弱水。
“不說這些了,今兒個我和玉瑤來是想跟弱水你說個好消息。”
沈弱水這纔想起剛來時秦玉瑤不尋常的表現,好奇地問道:“是什麼好消息啊,剛剛就看玉瑤一個人在那兒傻笑了。”
“我哪裡傻笑了。”秦玉瑤底氣不足地回道。
楊月真忍不住調侃:“這可真是一件好事,玉瑤可是盼了十多年了,她能不傻笑嗎?”
這一說,沈弱水的好奇心更強了,追問道:“那我可真要聽聽是什麼好事了,還能盼個十多年啊。。。。。。不會是終身大事吧!”
秦玉瑤再開朗,這說起婚姻大事還是嬌羞不已。嗔怪地對着楊月真說道:“表姐,你說什麼呢,哪有盼十多年啊?”
“還說不是。呵呵,算了,不逗你了。弱水啊,你猜的還真是準,可不就是終身大事嘛!姨父和姨母商量過了,把玉瑤的婚事定在了今年冬天,算起來也不過幾月的工夫了。”
“是嗎?那真是要恭喜了,這男方是?”沈弱水一時高興,忘了秦玉瑤的口頭禪“表哥,表哥”了。
“這還用猜嗎?不是我們高貴脫俗的大月朝安郡王,還能有誰呢?”楊月真繼續調笑。
秦玉瑤的臉紅得跟朝霞似的,卻沒能開口。
沈弱水的第一反應不是恭喜,而是吃驚。之前就經常調侃他們倆,現在知道他們在一起了,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他們這也算是青梅竹馬了,沈弱水愣了一會兒後就恭喜道:“那太好了,總算是成了,安郡王要再不鬆口,咱玉瑤可就成大姑娘了。”
“弱水,你也笑話我!”
“呵呵,確定了哪天成親就跟我說聲,哀家去給你們撐場面。”
“那可就有面子了。成親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日子,能怎麼隆重就怎麼過吧。”楊月真突然想起什麼,語氣中帶着點憂傷。
“稟太后,賢妃娘娘在外面候着,來給太后請安了。”
一聲稟報落下,幾人神色突變。
楊月真有些不自然起來,秦玉瑤也一改羞澀,多了些憤懣。
沈弱水看着幾人的變化,打心裡也不願見姚千尋,可身在宮中,人家都知道遵循宮規來請安了,她也不能駁了人家的面子。
“讓她進來吧。”
“是。”
沈弱水剛落座,就看到姚千尋在幾人的攙扶下慢步走來,那排場倒是處處顯示着四妃之一的尊貴名分。
“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姚千尋一臉嬌笑着對沈弱水說道。
“賢妃免禮。”
“臣女參見賢妃娘娘,賢妃娘娘萬福金安。”
姚千尋只看了一眼,便譏笑道:“喲,這不是左相府楊小姐嗎?本宮記得昨兒個還見過面呢。唉,怎麼感覺過了很久的樣子。看來是本宮記性不好了。”
楊月真面色蒼白,卻不能不面對姚千尋的挑釁。畢竟人家已經是天下皆知的賢妃了,身份不比從前。
“賢妃娘娘說笑了。”
沈弱水從來就知道後宮中爾虞我詐很是厲害,今日這樣的嘴舌之爭已是最輕微的了,可她看了還是覺得不舒服。
“從前只有哀家一人在宮中,現在你進了宮,有人陪哀家也高興。不過有些話還是要囑咐的。哀家最不喜歡的就是說話帶刺兒,有心計,做好自己就行了,是好是壞老天自會看着辦。哀家希望看到後宮中所有人相親相愛,互幫互助的,賢妃應該能明白吧。”
這番話下來,沈弱水都覺得膽寒。自己這是教訓人家安分守己,做人老實。可她自己在說這話時也沒放真感情。
什麼叫“有人陪哀家也高興”,聽慕炙一的話問問心,心可告訴她她不喜歡。
什麼叫“哀家希望後宮中所有人相親相愛,互幫互助的”,她壓根就不希望後宮裡來這麼多人,讓人名字都叫不上來。
“謹遵太后教誨,臣妾自會和姐妹們相親相愛,不讓太后費心。”
才說一句話,就被太后頂了回來。姚千尋有些不甘心。看來太后還是中意楊月真,這麼幫她說話。
眼看着氣氛變得微妙,沒人說話,沈弱水只覺氣短。
天殺的慕炙一,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賢妃昨晚上睡的可好。”沒有慕炙一在應該不會憤恨到要殺人吧?
姚千尋一聽,立馬忘記剛纔所有的不愉快,雙頰呈粉紅色,有些羞澀地低下頭,小聲說道:“多謝太后掛心,皇上待臣妾很好。”
楊月真的臉色更是青紫,好想捂住耳朵,不去聽那令人心碎的話。
沈弱水是一臉的吃驚,甚至忘了掩飾。明明昨天慕炙一在清瀾殿,怎麼姚千尋是這般模樣。如果是裝的,那也太逼真了吧,瞧這春心蕩漾的樣子。
不經意間瞥見楊月真的表情,沈弱水又是一陣尷尬。與男人相處都比與女人相處好的多。
以前在清國除了齊落,與其他男子沒怎麼接觸,齊落自是不用說,這般把她放在手心裡疼。
到了月國,像韓凌、慕清一、慕弘一這樣的,也是極好相處的,能成爲知己,慕炙一是個另類,不去說他。
“方纔在清瀾殿外頭聽到太后開懷地笑,不知是有什麼喜事啊?”
好在姚千尋轉開了話題,稍稍緩解了氣氛。
“賢妃耳朵倒是靈,正在說玉瑤的婚事呢,這個冬天就要辦了。”
“是嗎?那要恭喜秦小姐了。唉,可憐了我那二哥,還成天在家裡說要娶得秦小姐過府呢!”
“這是什麼話,我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這不是要毀我清譽嗎?”
這事秦玉瑤也是知道的,那兵部尚書的二夫人長得挺漂亮的,可她生的兒子相貌卻全然不像她,與尚書大人倒是同出一轍,虎背熊腰的樣子,偏生尚書大人好像從兒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很是喜歡他。
這二少爺絕對是個賠錢貨,學京城裡的紈絝子弟去吃喝嫖賭,可本事又不高,老是輸錢。某天他看到秦玉瑤騎着馬從街上溜過,就揚言說要娶她回家。
秦玉瑤自然看不起這種人,在他面前,秦玉瑤的自信心倍兒高,往他面前一站,自己完全算得上是天鵝。
以前秦玉瑤再生氣也不能怎樣,頂多見到的時候給他點顏色。
現在不一樣了,婚事已經定下了,她可不能讓表哥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便嗆聲道:“貴府二公子臉皮也真是厚,早就拒絕過了,還敢這麼大言不慚的。勞賢妃娘娘回門時與貴府二公子說說。”
“哼,放肆,你這是辱沒皇親,該當何罪?”
“切,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賢妃娘娘在聽說臣女的婚事後說這話合適嗎?”
“本宮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管得着嗎?”
“就算你是賢妃又怎麼樣,還能亂說話不成?”
“本宮就愛這麼說話,你。。。。。。。”
兩人的談話逐漸演變成潑婦罵街,沈弱水先是說了句“夠了,別吵了”,可隨即聲音消失在爭吵聲中,她頓時撫額,想等她們吵累了再說話。
不過爭吵沒有持續很久,只聽得門外傳來一句“皇上、安郡王到”,兩人立即就休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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