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龍陣?”
這下連慕清一都有些詫異了。
這次戰役,慕炙一勢必要奪回沈弱水,所以連慕清一也一起過來了。京畿中倒是不用擔心,事情都交給左右丞相了。還有那蕭勁默,跟着右相這麼些日子,長進了不少,慕炙一覺得是個人才,需要給他機會。
慕炙一皺了皺眉,與韓凌、慕清一交換了下眼色,然後問向那探子。
“知道這陣是誰擺的嗎?”
“回皇上,據前方彙報,是大單新任汗王哈頓擺的。”
慕炙一挑了下眉,然後看向營中的其他將領,淡淡問道:“衆位有何解法嗎?”
衆將領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把目光放在了傳說中的戰將柯將軍身上。
柯將軍拿起那張圖又仔細地看了一遍,終究還是皺着眉看向慕炙一說道:“臣愚鈍。”
此言一出,其他將領頓時萎了。連柯將軍這樣身經百戰的都無分身之術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大單汗王居然還有這本事?打仗向來是憑真槍實幹的,擺陣什麼的還不曾遇見過,更何況是這失傳已久的八龍陣。將士便犯難了。
這八龍陣,只是在傳聞中聽到過。說是很久以前有兩個國家交戰,其中一國已處在十分惡劣的地位。可突然蒙高人幫助,擺了這道八龍陣,結果反敗爲勝了。對方的鐵騎兵將進入八龍陣後就再也沒出來,至今還是個迷。
營中氣氛有些低沉,所有人幾乎都眉頭緊鎖,努力探尋解救方法。沒道理一鼓作氣地來,結果人家擺一個陣就被打回去。
慕炙一仍然面無表情,見衆人沉默,便開口道:“命令下去安營紮寨,休養三日。你們也各自回去想法子。”
“是,臣等告退。”
將士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大帳中只剩下慕炙一等三人。
“真是沒想到,這哈頓還是咱師兄弟啊。唉,這可巧了,你說師父要是知道他的徒弟正在廝殺會不會被氣死啊?”韓凌沒心沒肺地說笑道,卻掩不住驚詫。
他們幾人一同師從雲山老人。雲山上的規矩比較另類。師兄弟幾個不是一起訓練的。他們三個是因爲熟識,且發過誓會友睦,雲山老人才讓他們見面的。這樣算來,他們不認識哈頓也是情有可原的。
記得最後,雲山老人讓他們做選擇,幾種功夫中只能選擇一種。慕炙一學的就是其一。還記得當時,慕清一是個好好先生,向來就是最後一個選的,而韓凌因爲決定不好,就讓慕炙一先選。
慕炙一從前就是個冷淡到不行的人,他覺得女人有沒有沒什麼關係,便選了碧心內法練。而韓凌則是選了個靈巧詭譎的劍法。剩下的兩個中,其中一個便是八龍陣。
大家也都知道師父還有一個弟子,慕清一便想着讓那個師兄弟先選,結果雲山老人說人家不介意。慕清一也就不推辭了。
慕清一就是個清風朗月的人,八龍陣是比較適合在大型的戰場上使用的,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學,便沒有選它。
由此,他們也就能猜出,哈頓就是那個無緣見面的師兄弟了。畢竟八龍陣不是那麼好學的,除了雲山,他們也從沒在別的地方聽過。
說起來,這世界還真是小的很。
慕炙一和慕清一沒有接話,自顧自地想着。
“怎麼辦?要不要去問一下師父他老人家?”
“師父向來行蹤不定,去哪裡找?”慕清一反駁道。
韓凌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撇了撇嘴沒有說什麼。
“八龍陣乃龍家先祖所創的寶貝,我無意中聽師父說過,此陣的解法其實不止一種,不過最快捷且沒有危險的方法,與龍家的人有關。”
“龍家的人?意思是龍家還有後人存世?”韓凌疑惑地問道。
“嗯,龍家在十二年前一夜之間火燒滿門,不過當時好像有個四歲的孩子恰巧被乳母帶出去了才倖免於難。”慕清一慢慢分析道。
“哦,那我趕緊吩咐天機閣去找,有什麼特徵沒有啊?”
“肩胛骨有一隻玉蝶的胎記。”這回說話的是慕炙一。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如釋重負。找一個十多年前就不見了的人並不容易,至少在幾天時間內並不可能。若是從前的八龍陣,慕炙一倒是有把握能鑽研出點東西。只不過,哈頓研究了這麼些年,想來八龍陣已經不是龍家的八龍陣了。這便有些棘手了。
想不出什麼好方法,三人決定晚上先去探一探路子再說。
韓凌回到自己的帳內便看到有個人影在忙碌着。
“唉,流蘇,你怎麼在這兒?”
那人一身兵士裝扮,但轉過身卻是張秀麗的俏臉。那人正是流蘇,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跟着韓凌過來。
“公子將流蘇贖出留香閣,流蘇感恩。軍中多是男子,不會照顧人,流蘇也是看幫得上忙罷了。”說完,流蘇又轉回去爲韓凌鋪牀。
“沒事的,流蘇。我會照顧自己的,這些事我會做的。再說你一個女孩子留在軍中總不是個事。既然出了留香閣,就想想去哪裡住下。”
“不。”流蘇停下手中的活,準過身看向韓凌,認真地說道,“流蘇孑然一身,沒有哪裡可以去了。公子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流蘇不會讓公子爲難。可是以後,公子去哪裡,流蘇便留哪裡。”
看着流蘇認真得閃着亮澤的眼睛,韓凌居然覺得有些心虛。他自然不會傻到不知道流蘇的感情。只是,他不知道怎樣迴應。對於感情,他似乎一直處理得亂七八糟。
可是流蘇是個好女孩,他不想耽誤她。
“流蘇,你從來聰慧,想來也是知道我的心意的。不要爲了我失去擁有幸福的機會。你可以找個好人家,快快樂樂地過這輩子。我也可以替你安排的。”
流蘇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公子居然學會幫人拉線了。公子放心,流蘇心中有數的,公子不需要煩惱。若是流蘇覺得不值得,心死了,流蘇便會離開。不過在那之前,公子不用費心敢我,我不會走的。”
韓凌太陽穴一跳,這樣堅決的流蘇倒是從未見過。好久,他才無奈地說了句:“流蘇何時也學會耍貧了。。。。。。”
走出帳中,聞着留香閣從未聞過的自然的味道,流蘇只覺心中滿滿的。脣角勾起,像個偷腥的孩子。
大單營中。
“汗王,宮中傳來的消息,姑娘臥病。”
“什麼!”哈頓聞言倏地站起身,瞳孔一縮,然後衝着外面喊道:“備馬!”說着便朝着外面走去。
那報信的暗衛呆怔了一下,然後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