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臂圍在腰間,沈弱水莫名感到無窮安全感,甚至有一剎那覺得若是一直在這樣的懷抱裡,定能件幸福的事。
擡頭之際,正對上對方的眼神,沈弱水一陣恍惚,剛剛似乎看到他眼裡流瀉的擔憂?待再看時,那人已經轉過頭吩咐身後的侍衛去追黑衣人了。
心竹、高喜顯然也嚇得不輕,趕緊踱步跑到沈弱水身邊急切地詢問。慕炙一冷眼一掃,皺着眉喝令道:“趕緊去準備壓驚茶。”
兩人一聽,立馬轉身離開,倉促之間,他們竟忘了,此時慕炙一和沈弱水的姿勢是多麼的不合宜。
沈弱水看着衆人離開,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從小到大也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剛剛被挾持住的時候都嚇得動不了了。突然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果然……自己居然還在慕炙一的懷中沒有脫離開。臉頰一赧,沈弱水微微掙開慕炙一的鐵臂,尷尬地道了聲:“謝謝。”
然而,慕炙一併沒有那麼配合,一隻手仍舊圍在沈弱水的腰上,空餘的一隻手慢慢滑向沈弱水的脖子。那裡,有一攤紅暈。慕炙一看着,眉頭緊蹙。
冰冷的觸覺襲上脖頸,沈弱水不由得一顫,然後蹙眉躲開靠近的那隻手。退後少許後站定,低着頭說道:“哀家已無事,皇上不必擔憂,哀家先進殿了。”
沈弱水正要繞過慕炙一回到清瀾殿,卻不料遭到一股拉力。胳膊上傳來的阻力迫使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有些責怪地回頭想要詢問,哪知……
“你幹什……唔……”
沈弱水瞪大眼睛,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俊臉一陣恍惚。脣上傳來柔軟而溫暖的撫慰,緊接着口中一道滑膩流淌,齒間如清風拂過,香舌不可避免地觸碰上一股灼熱。
待沈弱水想明白眼前之人在幹嘛時,對方的大掌已緊緊扣在她的後腦勺。前額相貼,兩鼻相靠,沈弱水通紅了整張臉,不住地用手拍打慕炙一的肩膀,然那人似銅牆鐵壁硬是不動彈半分。
不同於那次山崖下的蜻蜓點水,此時的慕炙一竟像一隻永遠滿足不了的饕餮,貪心而兇猛。
平日裡冷峻的人一旦固執起來其實是很可怕的。一朝成爲了他的目標,無論費上多少心力,哪怕溫水煮青蛙,他總能耗到最終。
沈弱水感覺渾身的力氣在慢慢消失,原先拍打的手也無論地搭在了慕炙一的肩上。費盡最後一絲力氣,她朝脣上肆虐着的飽滿狠狠一咬。
那人吃痛,終於鬆開了嘴,沈弱水忙大口喘氣。等到稍微恢復了點力氣,星眸閃着火花,直直地向對方射去。同時,右手不由高高擡起……
手在半空中被接住,慕炙一看着沈弱水,漆黑的眸子猛然幽深一片。突然,體內真氣逆流,慕炙一倏地鬆開沈弱水的手,擡手在丹田處,似在壓制什麼。
手上的束縛消失,沈弱水正想說什麼,卻見那人眼中血絲一片,額上沁出點點汗滴,嘴脣抿得緊緊的。本來要脫口而出的責罵突然轉了個彎變成了支離破碎的單音,“你……”
慕炙一深深看了眼沈弱水,然後朝自己的胸前重點了幾下,隨即施展輕功轉瞬離開了沈弱水目及之處。
清冷的月光下,沈弱水獨自站着,不知所措地看着慕炙一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青蔥玉指輕貼丹脣,立馬便感受到一股灼熱……
而此時,在皇宮一個人煙稀少的角落中,也有一道倩影佇立,那人手中拿着一隻玉笛,眼裡盡是驚異與焦慮……
再說黑衣人那邊,那幾個侍衛哪是他的對手,即使受了傷,隻身逃開追蹤仍是輕而易舉。輾轉穿梭後,黑衣人閃進了使者行宮,摘下臉上的蒙紗,那張晃眼的俊臉展現無疑,竟是明日便回國的哈頓。
隨從們見主子回來,立即迎上。哈頓留下了幾個幕僚和暗衛,遣散了所有人。躺在榻上,任由暗衛處理手上的傷。語氣平靜地說道:“看來計劃,對方已有所察覺。今日更是設了陷阱等着本王前去。囑咐下去,讓那些人小心手頭的事,短期內不準有大動作。”
手下領命後,哈頓揮退了所有人。心下沉思,慕炙一果然是個對手,今日是最後一日待在月國,再加上在麥琪妲身上下了點功夫,本以爲能牽制住慕炙一,沒想到他居然能剋制住,並早早有了安排……
哈頓鬆開手中握着的茶杯,茶杯隨即裂開,碎片散落在桌上。他盯着自己的手,突然腦中閃過一個人影,還記得這隻手放在那蝤蠐般的脖子上的觸覺,還記得那淡淡的處子之香,頓時眸光與月色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