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剛剛泛出一絲魚肚白,魏軍大營就從睡夢中醒來,士兵們沉默地在各部將軍的指揮下開始整理武器、收拾行囊、將所剩無幾的糧食運上大車,他們沒有多少爲何要在勝利後退去的迷茫,更多的則是因爲不用在這麼和燕軍相持下去的慶幸;聽聞他們的陛下頒佈了後退的命令後他們陡然輕鬆下來。
帳篷、營寨這些東西依舊保留在原地沒有拆除,以圖能稍微迷惑燕軍少許時間,好讓他們可以走的更遠一些,畢竟身爲步卒要擺脫騎兵的追殺實在是有些困難。
“爾等帶人先走,吾率領親軍爲爾等斷後。”冉閔騎在朱龍寶馬上目送着董閏、張溫等人離開,他們知道自己這位陛下的性子,再說現在也不是糾纏的時候,每一剎那的時間對他們來說都是極爲寶貴的,所以只是鄭重的拱拱手就率領自己的部署先行後退準備在廉臺等候冉閔等人的到來。
李悠和白起自然也是和冉閔待在了一起,白起則要觀察燕軍追兵,好根據他們的情況調整策略,而李悠則是覺得現在似乎也是該召喚出玄甲騎兵的時候了。
“二位先生的騎兵何時能到?”魏軍撤去過半,冉閔終於忍不住問道,他似乎已經明白要憑藉手下這萬餘步卒想要徹底殲滅慕容恪的大軍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陛下且放心,大軍已在附近,等陛下退去後我會潛伏在此處,等燕軍追過去的時候率領大軍緊隨其後趕往廉臺。”縱使有了兩千玄甲精騎的助陣,正面突破慕容恪的中軍仍然不易,所以白起和李悠商量的是從後方夾擊的辦法,爲讓冉閔放心,李悠又補充了一句,“陛下可讓殿下隨我留在此處,待大軍到來後告知陛下。”
“操兒,你就跟隨李先生留在這裡吧。”冉閔喚過冉操說道,說完又對他耳語一番,似乎是在叮囑他如何告知情況,冉操對李悠拱拱手,拔馬來到了他的身後。
等到太陽漸漸露出半張臉的時候,魏軍大營的士兵已經撤光了,冉閔也帶着她的親兵快馬加鞭追了上去,至於白起自然要隨他一起指揮大軍作戰,此地就只留下了李悠、冉操,還有護衛冉操的十多名親兵。
“咱們也該走了,先去找個地方避一避,等燕軍過去之後我就帶殿下去接應我的人馬。”看着冉閔等人遠去的背影,李悠拔馬向遠處的山林跑去,冉操等人緊隨其後。
約莫奔馳了一個多時辰,衆人總算是在叢林中隱住了身形,而這時燕軍的探馬才緩緩來到魏軍大營之前。
“今日怎麼還沒遇到魏軍的探馬?”這些人頗感奇怪,若是往日不等走到這裡早就有魏軍的遊騎前來阻攔他們,雙方必定會展開一場廝殺,充當每日大戰前的開胃菜,可是今日他們都快到魏軍大營門口了,卻依舊沒有遇到魏軍。
“這些人該不是跑了吧?”說罷領頭的騎兵加快了行進的速度,魏軍大營雖然依舊保持着完整,可是望樓上、營門口卻看不到一名魏軍守護;他連忙大着膽子飛馬衝進大營之中,拔出腰間長刀掠過魏軍的帳篷。
帳篷嘶啦一聲裂開一道大口子,從縫隙中可以看到裡面早就空無一人了,“不好,魏軍逃跑了,快回營稟報慕容將軍!”
“什麼?魏軍逃跑了?”聞訊匆匆趕過來的慕容恪大吃一驚,依照他和高開的估算,冉閔最起碼還能再勝三次,怎麼這個時候他卻逃跑了?他第一次感到這場大戰或許並不一定會完全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
“他們逃到那裡去了?什麼時候走的?走了多遠?”高開一連串的發問,爲了徹底消滅這股魏軍,燕軍已經連敗七場了,眼看要到收網的時候,魚兒卻躲過了大網,這讓他感到極其鬱悶。
“小的帶人追了四五里,方纔看到冉閔的旗號,從方向上看,應該是往廉臺去的。”探馬連忙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帳篷什麼的都不帶,他們這是打算退往魯口據城死守麼?”若是這樣對燕軍可就不利了,騎兵本來就不擅長攻城,他們又沒有提前打造攻城器械,要是打成了圍城戰,不說糧食夠不夠消耗,時間拖得一久,恐怕北邊就不安定了。
“將軍,吾等需立刻拔營追上去,趕在魏軍入城之前將他們堵住,否則後患無窮。”高開也想到了這一點。
“傳令下去,立刻拔營追擊!依照前些日子商量的,本將軍先帶三萬人追上去,你二人各自帶領部署緊隨其後,務必在廉臺將這股魏軍一舉殲滅!”慕容恪立刻做了決斷,這些日子將魏軍的銳氣已經消耗地差不多了,縱使沒有完全達到目的,可他們已經佔據了很大的優勢,或許現在也該是將他們徹底收拾的時候了。
“末將遵命!”封弈、高開同時行禮應道,說完他們各自回營,燕軍大營立刻變得嘈雜起來;不多時,慕容恪帶着他的三萬騎兵飛奔出營追了上去,其中就有高開這些日子編練的五千連環馬,只是追擊的時候他們暫時將鐵鏈解下,並未連在一起。
而後高開和封弈各自率領兩翼騎兵追上,他們將在慕容恪擋住冉閔的衝擊後從左右殺出給冉閔致命一擊。
“燕軍已經追上去了,吾等也趕緊離開吧。”李悠從大樹上滑下來,重新翻身上馬,帶着冉操等人悄然離開。
現在也差不多是該召喚出玄甲騎兵的時候了,從此處到廉臺並不遙遠,若是召喚的遲了,恐怕燕軍就追上魏軍打起來了。
根據前些日子的記憶在山間左拐右拐,把冉操等人繞的頭暈眼花的時候,李悠找了個機會藉口解手拐入岔路之中,找到了自己早就看好的地方,調出虎符面板,找到了玄甲騎兵,“召喚玄甲騎兵兩千!”
指令發出後,他遠遠地看着山下那塊空無一人的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