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這般厲害的艦隊,這般厲害的武器!”東海島夷的旗艦上,一名剃着陰陽頭的將領目瞪口呆的看着遠處那幾艘龐大無匹的寶船,以及不斷劃過天空撞上他麾下艦隊的炮彈、火箭和火彈,這些戰法是以前他幾乎沒有領教過的。
甲板上那些滿臉兇悍、手持刀槍隨時準備跳幫的士兵也傻了,如此遠的距離他們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場,只能呆在船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周圍的戰船不斷起火、沉沒,而那些身上帶着火苗哀嚎着跳入大海的友軍士兵也讓他們心中漸漸膽寒,像這樣的敵人真是自己可以戰勝的麼?一會兒自己該不會也遭受這樣的不幸吧?
一想到這些他們就開始臉色發白,方纔想要殺死敵人衝上船去好生劫掠一番的勇氣也在炮火轟鳴聲中漸漸消散,這次出海征戰絕對是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
“鄭飛黃這個騙子!”旗艦上的島夷將軍憤怒的拔出腰間狹長的寶刀胡亂劈砍起來,當初鄭飛黃可是說敵人的艦隊也就和他自己的水師差不多,誰知道現在卻冒出如此強大的對手,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已經發現,敵人不僅是遠程攻擊能力遠遠勝過他們,就連船隻航行的速度、靈活性都遠勝於己,就算是他現在想撤軍逃跑也根本逃不脫。
陷入絕境的局面也讓他變得歇斯底里起來,他舉起寶刀指向對面艦隊中最大的那艘戰船,“如今唯有衝到敵軍跟前貼身肉搏方纔有一絲勝算!”在他看來敵人的遠程攻擊能力雖然可怕,可要是到了跟前進行跳幫戰,最後獲勝的肯定會是他手下的武士。
東海島夷長期生長在狹小的海島上,使得這些人一向性格偏激容易一條路走到死,所以聽到首領的命令,所有船隊開始冒着嘉州水師猛烈地攻擊向他們猛衝過來。
這一舉措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打了錢驊一個措手不及,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用出這種主動尋死的招數來,不過參謀部在制定方案的時候也並沒有遺漏這種可能性,並且早已做好了應對的預案,士兵們也經過了相關的戰術訓練。
所以在短暫的慌亂之後,嘉州水師重新更換了隊形,弓箭手們紛紛就位,從甲板、箭孔各處向敵軍發起攻擊,更加猛烈地箭雨向着東海島夷的艦隊襲來,而後方的江南水師則趁着錢驊將攻擊目標放到東海島夷身上的時候,開始漸漸後撤,他們已經看出這一戰的確已經事不可爲了,出於商人的習性,現在還是及早忍痛止損的好。
付出了半數戰船起火的代價,東海島夷的艦隊終於到了嘉州水師的跟前,那些在甲板上等候多時的武士開始興奮起來,紛紛舉起手中的弓箭準備射擊,可是當他們準備瞄準目標的時候卻愣住了,嘉州水師的艦船是如此巨大,就好像他們國土上的城池一般,要想發起攻擊只能從下向上仰射,將弓開到最滿也才堪堪射上甲板,根本沒有多少殺傷力。
反觀嘉州水師,居高臨下,那些東海島夷的武士就此毫無遮攔的暴露在了他們的箭雨之下,海上征戰又不適合穿戴鐵甲,所以箭矢如雨瞬間就將敵軍戰艦甲板上的武士清掃了一片,甲板漸漸被鮮血染紅,那些面貌兇惡的島夷也失去了繼續作戰的勇氣。
就算有少數幾艘僥倖靠近寶船的戰艦,甲板上的武士使出了全身力氣,也沒辦法將抓鉤掛到寶船的船舷上,還沒等他們想出其他辦法,就見上方丟下了幾個冒着火花的圓球,從未見過這些玩意兒的武士們好奇的圍了上去,正當他們猜測着這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圓球上的引信也燃燒到了盡頭。
隨着“轟”的一聲巨響,這些圍在四周的武士們瞬間就被送上了天,有些幸運的直接被帶走了生命,至於那些倒黴的則或是缺胳膊少腿的躺在甲板上哀嚎,或是胸腹開了個大口子跌入海中無力的掙扎着。
經過這一番打擊,幾乎所有東海島夷的水手都失去了繼續作戰的勇氣,他們開始試圖調轉方向逃跑,可惜現在已經太遲了;錢驊一聲令下,瞭望臺上的旗手發出信號,艦隊再次改變隊形將這些船隻緊緊包圍,向他們展開最後的猛烈進攻。
經過一番輕鬆地作戰,這些敵艦幾乎失去了所有戰鬥力,再也不能給他們製造任何麻煩了,錢驊再次發出號令,“不用再管這些人了,改變隊形追擊那些江南水師的戰艦,他們定是去和友軍匯合去了。”
於是乎嘉州水師無情地丟下了成千上萬在戰艦碎片中掙扎求生的東海島夷,升起滿帆向着剛纔江南水師遁逃的方向追去,巨大寶船無情地直接碾壓過那些殘存的戰艦,將他們碾得粉碎,海面上又多了無數哀嚎求生的倒黴鬼。
“快!再快些!錢驊的船隊追上來了!”江南水師的艦隊中,鄭飛黃的另外一名族人鄭飛彩焦急的喊叫着,剛纔那番大戰已經嚇破了他的膽子,他可不認爲自己手下這點戰船能夠擋住這樣一支強大的艦隊。
“呸!那些廢物竟然連擋住對手一會兒都做不到,大兄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錢財!”一想到收買這支艦隊所付出的代價和今日他們的表現,鄭飛彩就忍不住唾了一口。
“大當家的,如今方向對咱們不利,兄弟們涌進了全身力氣也只能跑這麼快了。”這艘旗艦的船長苦着臉彙報道。
“那就改變方向去和三弟他們匯合,我們這點船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兩軍合到一起或許還有幾分保命的希望。”鄭飛彩急躁的說道,他現在已經徹底放棄了獲勝的希望,只求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
隨即,兩支艦隊一前一後在波濤涌起的海面上展開了積累的追逐戰,雙方都使出了渾身力氣,沒多久就將那些倒黴的東海島夷遠遠地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