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輛車上？
我愣了一下，如果在同一輛車上，那麼方敬希一定是知道這車禍的全過程了，只是，她到底是不是因爲這個入院的呢？
不對，老妖說，她比方敬安是要晚入院的，這便說明了方敬希在那次的車禍裡，是沒有受太嚴重的傷。我心頭一動，看來，我之前的猜想應該沾了邊兒了，這方敬安，方敬希還有宋玲玲的接連入院，一定是因爲同一件事，並且，這一件事裡他們三個所站的角度，應該就是他們入院的原因了。
老妖又絮叨叨地說了一番關於方敬安，方敬希入院前幾年的事情，我聽了一番，並沒有能再聽出來什麼信息。
然而，就是這樣，我後知後覺，又發現了一點兒不對。
“等會兒，等會兒。”我看着老妖，回憶着下午的事情，“你說，你查這些事情用了一下午？”
“怎麼？”老妖歪頭看着我，黑溜溜的眼珠子在狹小的眼眶裡頭轉了一轉，頓時不悅起來：“嫌少？一下午時間就那麼短，我能查出來這些就已經不錯了，嫌少，你自己查去。”
一下午時間......我眨了眨眼，方敬安三個入院，難道還跟曹姐和於老太太他們有什麼關係麼？
我想到下午在白事通裡遇見他時的模樣，頓時疑惑起來：“你覺得，方敬安他們會跟於老太太有什麼關係麼？”
因爲覺得下午大家都在店裡頭見過了，我也沒做什麼鋪墊，直接就說了，並且說完，十分誠懇地看着他。然而，老姚愣了一下，臉上的不悅漸漸變成了茫然。
“哪個於老太太？”他一副聽天書的模樣，“方敬安身邊......據我瞭解，沒有什麼姓於的老太太啊。”
“什麼？”
我被他說的有點懵，既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那老妖幹嘛還要再跑白事兒一條街去？另外，我記得他自己也是不止今天一次去調查過白事兒一條街的，怎麼現在看上去，像是對於老太太一點兒印象都沒了似的。
想着，我又提醒道：“就是白事兒一條街上的白事通啊，之前張忠國死時候呆的那家店，店裡負責扎紙的老太太，你下午不是在那兒麼？”
“蘇然，你在說什麼啊？”老妖看着我眉頭緊皺。
老妖身旁，清遊和胡南珍眯着眼，看看我又看看他，眼光微閃，而烏鴉精姑娘......已經看懵了。
我則是扭頭看了一眼同樣坐小板凳的強子，他也愣着，臉上的疑惑不比我少。
“於老太太，你不知道？”強子難得插了句嘴。
“白事兒一條街那個？”老妖想了想，點頭道：“知道啊，可是咱現在說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得問你啊。”我接過話說：“下午咱不是在於老太太店裡見了一回麼？你說去查方敬安他們的線索了，怎麼查到白事兒一條街去了。”
這提示，夠明顯了吧？
可是，老妖臉上的茫然之色更重了。
“什麼跟什麼啊，我查方敬安他們，去白事兒一條街幹啥？”老妖看我們倆的眼神已經跟看神經病似的，“我有那麼閒麼？”
“......”
老妖這模樣，明顯不是裝出來的，可我跟強子，也是真真切切地在曹姐店裡頭看着他了，並且，我還記得他當時西裝革履，坐着奔弛商務，買了五千塊的白事兒用品來着。
“你下午沒去？”我試着又問了一遍，想着今天下午看到他時的模樣，我又添了一句：“你下午是不是就穿着這一套衣服？還有，你有沒有奔弛商務車？黑色七座那種？”
“蘇然......你們在說什麼啊？”胡南珍看着我跟強子滿臉詫異，“什麼衣服，什麼奔弛商務車，這都是什麼啊？難道說，你們下午看着老妖了？”
“看着了！”我跟強子毫不猶豫地齊齊點頭。
“什麼情況？”老妖頓時懵了，“你們在白事兒一條街看着我的？不可能啊，我下午根本沒往那邊兒去！”
沒往那邊兒去？那我們看着的是誰？我跟強子不停的對視，但從對方眼裡看着的，都是茫然和疑惑。
一下子，我們坐在沙發牀這邊兒的人，全迷糊了。
“你們下午真看着我了？”老妖琢磨了一會兒，又問了一遍：“然後，我穿的衣服不是現在這套，然後，開着奔弛車去的白事兒一條街？”
“嗯。”我點點頭，“穿的是西裝皮鞋，頭髮梳成的大背頭，身邊跟的還有保鏢，我們遇見你的時候，你在曹姐店裡頭，買了五千塊的扎紙呢！”
“傻了吧！”老妖頓時倆眼一瞪，“什麼大背頭，西裝保鏢，還有，我閒得蛋疼買扎紙幹啥？”
“......”說實在的，我當時在曹姐店裡看着他這副打扮的時候，也覺得他是閒得蛋疼了。
我認真盯着老妖的臉看了又看，甚至不自覺地把靈覺都用上了去感應他的情緒變化。可是，半分鐘之後，我基本可以確定了，下午我跟強子遇上的可能還真不是他。
得出這個結論，我想了想把下午初到曹姐店裡遇上的事情，又跟他們細細說了一遍，特別是那個跟老妖長的一模一樣的老頭。待我說完，胡南珍幾個看着老妖的眼神都變了一變，特別是清遊。
他說：“蘇然他們倆跟你也算是挺熟悉了，雖然我知道蘇然是臉盲症，容易認錯人，但小李不是......”
我聽得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好，我很想說老妖長得這樣有特點，別人我記不清楚，但他這張臉，哪怕我只見一次，應該都不會忘記。
清遊頓了一頓，繼續說着我們心裡頭都在想着的話：“所以，他們倆一直看到的老妖，便說明了真的有個和老妖長得很像的人，出現在了那裡。”
我聽着覺得很有道理，於是，腦子一抽，我看着老妖問道：“那個，你是幾胞胎？有沒有同......一窩的兄弟？”
“......”
老妖本來疑惑的臉頓時一凝，兩隻眼睛開始變紅。這變化提醒了我，這丫是妖仙來着，妖仙......一窩裡頭出倆，這基因得有多逆天。
“我錯了。”我連忙道歉，“不過，我們今天見着的那男人，真的和你長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雙胞胎。”清遊並沒有受我剛纔那話的影響，他嘴裡自顧自地念叨了兩句之後，右手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
“知道啥？”我們幾個齊齊朝他看去。
“是他來了！”清遊說着嘴角又是一勾，露出了一抹好幾天都沒能看着的笑容。
他是誰？
清遊說完，胡南珍和老妖愣了愣，頓時也一副恍然模樣，而依然處在茫然狀態裡的，就只剩下我和強子，以及聽得雲裡霧裡，連插嘴都插不上的烏鴉精姑娘了。
清遊輕輕笑了幾聲，跟我們介紹起了這個模樣跟老妖堪稱雙胞胎的男人。
他叫孟江南，很詩意的一個名字，然而，他的身份卻與這個名字不怎麼相符。老妖跟我提過這個人，不過當初他說的時候，只是說這人是他的朋友，沒有告訴我名字，也沒有告訴我他的特點，以至於這孟江南過來鄭州之後，被我跟強子錯認了。
是的，他就是老妖說的朋友。
那個很快要被他，不，是被我坑的朋友，而在此之前，他被清遊坑的很慘，很慘。
“你說的是，那個要買我抓鬼積分的人？”
我也回憶了起來，而當今天在曹姐店裡看到的孟江南的模樣，與我記憶裡頭的那個倒黴蛋相重合的時候，我嘴角終於是忍不住又抽了抽，我們現在住的這棟醫院本身，有一半多的錢都是這位出錢蓋的。
我很想問，他爲什麼會和老妖長的那樣相像，但逐漸回到線上的理智告訴我，現在問不怎麼合適，最少，應該把重要的那些，都先問完。
比如，關於我即將到賬的那些生活費。
說真的，我心裡很複雜，很想着趕緊把抓鬼積分交易了，換成錢來揮霍一把，但一直在跳動着的良心跟我說，這樣坑人不好。
“他來，沒有告訴你麼？”我挑了個不太會讓自己糾結的問題開始問。
“沒有，他只說四月初過來，但沒說幾號。”老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過也對，算算日子，再不買抓鬼積分，他活不過這個月中了就。”
“哦......”
我心裡有了點兒底，也就是說，月中之前，我應該就有錢了，並且是那種中彩票式的一夜暴富。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過來鄭州不先聯繫老妖，幹嘛要跑到白事兒一條街去？
“那，他今天去曹姐店裡幹啥？”我很是不解，“我遇上他的時候，他還買了五千塊的白事兒用品，他不都打算買積分續命了麼？怎麼還要買扎紙這些？”
難道，怕買不着提前給自己準備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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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老妖搖了搖頭，遲疑了一會兒之後，他雙眼微微一亮，道：“他過來這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續命，買白事兒用品，這應該是個幌子，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他大約是從哪裡得到了白事兒一條街裡也能買到抓鬼積分這樣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