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重來這安來坊市,其實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買到破障丹,畢竟他現在已經是焠丹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開始突破地禁大關,身上只有一顆破障丹,他總覺得不是很把握。這時聽老者說這裡現在已經沒有破障丹可買了,自然是很失望。
老者看了許重一眼,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許重的反應正合他的心意。
“不過,這也並不是說,這裡就真的沒有破障丹了。”
許重一聽頓時精神一振,看着老者臉上的表情,頓時明白,眼前的老者身上應該有破障丹!不過人家身上雖然有,卻也不會隨便將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自己,聽老者剛纔的話,似乎想讓自己答應什麼條件,只要自己答應了,他應該就會送給自己一顆。
這麼想着,許重便氣定神閒,淡淡道:“不知前輩可知道哪裡有賣破障丹的嗎?”
老者見許重這麼快就恢復了鎮定,心中更是欣賞,暗道:“果然是個可造之才,就憑這份心境,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他指了指自己,道:“當然知道。因爲老朽身上碰巧就有一顆。只是,老朽可不能將這麼珍貴的東西輕易的就送給你。”
許重暗道果然如此,便道:“這個晚輩明白。前輩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只要晚輩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做到!”他心裡也是打定了主意,破障丹現在十分珍貴,在修仙界中可說是用一顆就少一顆,最少在找到新的破障果產地前是這樣,而這麼珍貴的東西對方肯送給自己,條件可想而知會很苛刻,如果條件太過苛刻,甚至可能十分危險的話,那他寧可不要也不會冒險,畢竟相比之下還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而破障丹雖然珍貴,卻可以以後慢慢找機會再弄。當然如果條件不是太苛刻,那就一定要答應了,畢竟想在此時弄到破障丹也並不容易。
老者慢慢悠悠的道:“老朽也沒什麼條件……小子,你覺得我修爲怎麼樣?”
許重一愣,不明白老者是什麼意思,便道:“前輩法力高深,依晚輩看,最好也是元嬰期的大修士。”
“你倒有幾分眼光,我三百年前就已經是胎動期的大修士,如今已經將近六百歲,如今是元嬰後期頂峰,也許不用百年,就能成爲離合期的修士。怎麼樣?夠不夠格當你的師父?”
“什麼?”許重頓時目瞪口呆,他原本以爲老者會提什麼苛刻的條件,想不到對方竟然想收自己爲徒,這,這是在是太荒唐了吧?修仙界中,想拜大修士爲師的人多不勝數,大修士收徒自然也是千挑萬選,哪有這麼隨便、只見一面就要收人家爲弟子的?
“前、前輩,您不是,不是和我開玩笑吧?”
老者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道:“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接着他突然嘆了口氣,道:“我一身神通,可惜卻沒有一個能繼承我衣鉢的傳人!弟子倒是收了兩個,可是他們實在太不爭氣,我看你倒還順眼,人也機靈,怎麼樣?你答不答應?這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啊!只要你答應,作爲見面禮,我就送你一顆破障丹!”
許重還是有些迷糊,便道:“前輩,能讓我想想嗎?”
老者臉色發黑:“這還用想?好好,你想吧!真是怪了,別人上趕着求我我都不收,你可倒好,居然還要想想!哼!”
許重不理會老者的嘮叨,在心裡飛轉着念頭。
他對自己的師父青衣長老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兩人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不過青衣長老對他一直很好,他雖然爲人冷漠,但卻並不是無情之人。這幾天,青衣長老的音容笑貌總是在他眼前浮動,眼下青衣長老失蹤,生死未卜,讓他再拜別人爲師,他委實有些難以接受。
可是換個角度想想,他又十分想得到破障丹,此時,對於任何修士來說,能儘可能多的弄到幾粒破障丹都是再好不過的事,若是錯過了此次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破障丹,就是有了機會,也不知道還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當斷不斷必自亂!眼下機會難得,老子乾脆就先答應下來,反正只是個名頭,在老子心裡,師父只有一個,那就是青衣,等將破障丹弄到手,老子就想辦法開溜!”
不過雖然有了決斷,他卻還要討價還價一番,便道:“若是前輩能送給晚輩兩粒破障丹,晚輩就答應了。”
老者一聽心中不由生氣,吹鬍子瞪眼道:“兩粒?你還給我討價還價?哼,不識擡舉!就是一粒,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拉倒,有的是人想給我當徒弟的!”
許重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前輩就另外再選個弟子吧,相信一定能找到比晚輩更合前輩心意的人。前輩如果沒有別的事,晚輩就告退了。”
說着,他假意就要站起身來。
老者一看,臉上肌肉一顫,怒道:“哼,想走?這麼多年來,我看上的東西就從來沒有人跟我爭!因爲敢違抗我的人都要死!小子,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可想好了!”
一股極其狂暴的氣息從老者身上釋放出來,朝許重緩緩壓來。許重臉色蒼白,心裡十分緊張,但臉上卻還是保持着鎮定,暗道:“莫非這老傢伙被我弄得惱羞成怒?要不乾脆答應算了,再討價還價,別真把小命搭上!”他正要開口,卻突然發現老者眼中隱隱露出得意,一下明白過來:“他媽的,老傢伙這是再給我演戲!老子差點兒上了當!”
當下他便裝着毫無畏懼、大義凜然的樣子道:“前輩法力高深,自然不是晚輩可比的,不過,晚輩別的沒有,偏偏天生了一幅硬骨頭!前輩要殺就殺,何必多說!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傳了出去,對前輩的名聲恐怕不好!”
這一番話說完,許重竟然覺得極爲痛快,心想:“當個英雄好漢倒也不錯。”不過隨即又想:“英雄好漢大多短命,活不長遠,老子在有把握的情況下偶爾當一次還行,卻不能一直當下去,否則可就得不償失了。”
老者聽了許重的話,渾身氣勢一下消失的一乾二淨,眼中露出欣賞之色,暗道:“這小子的脾氣還真對我的胃口,軟硬不吃,不錯,當真不錯!最重要的是他體內經脈自成五行,卻是我功法的最佳繼承人,錯過了此人,想再找一個這樣的難了!罷了,兩粒就兩粒!反正也是給了自己徒弟,沒有便宜了別人。”
“也罷,我就依你,只要你當了我的徒弟,我就送你兩粒破障丹當見面禮。不過,你要參加執事選拔,如果你能選上,我纔會真的收你爲徒,否則,就當沒有這回事,怎麼樣?”
“就依前輩,不過晚輩家中還有一些事情,即便選上了,晚輩也是不會當這個執事的。”
老者本來也不是真的一定要讓他當執事,不過是想看看他的真本事如何,便點點頭道:“這個自然隨你。”見這時又有修士來,就揮了揮手:“你先去吧,記得報名參加執事選拔,之後我自然會去找你。”
許重出了大殿,就看見又有幾個人站在長長的條案之前,那個女修則仍然板着臉問他們相同的問題。出了房間,四處看了看,不一會兒萬兩金帶着宋清兒就找了過來。
“怎麼樣?兄弟,拿沒拿到令牌?”萬兩金言語之中很是親熱。宋清兒則抿着嘴兒微笑着看着許重。
許重點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令牌,道:“還算順利,多虧了萬兄幫忙。”
萬兩金聽了很受用的樣子,呵呵笑道:“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還是兄弟你運氣好,我記得你前面好像有兩個人,你是第三個,結果你拿到了令牌,不用說,那兩個人會嫉妒你了。”
“那兩個人都是萬仙宗的人,被長老給發現了,自然拿不到令牌。對了,萬兄,裡面的劉長老修爲真的很高啊,他就那麼閉着眼睛,看也不看,就知道你的功法是屬於哪個宗門的,當真了得啊!”
萬兩金道:“那是當然!劉長老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他老人家一身法力通玄,已經就快修煉道離合期了,是我們散修中數得着的大修士,只是他老人家脾氣不太好,以後兄弟你可得小心些,別惹着他,否則,你可就有苦頭吃了!對了,劉長老還有兩個徒弟,如今都已經突破了人禁大關,大徒弟楊華已經是凝丹期的修士,二徒弟王朝也已經是洗髓後期了,只是這兩人心胸狹窄,尤其是好記仇,更是不能惹的人物,千萬記住了!”
許重一聽,心道:“原來我還有這麼兩個小心眼兒的便宜師兄。”不過那兩人修爲比他低,他也並不放在心上,更何況,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兩粒破障丹到手,就立刻閃人,想來就是想要得罪他們也沒有這個機會。
宋清兒拽了拽萬兩金的衣袖,道:“老萬,別光顧着說,先幫言兄找到住的地方,然後你不是還要去報名執事遴選嗎?等忙完了正事在和言兄好好聊一聊不遲啊。”
老萬一拍腦門,道:“你看我,說起來就把正事給忘了,多虧了清兒提醒,走,兄弟,先給你找個地方住下再說。”
三人下了樓,穿過了大殿,又進入了山谷中,往前走了幾十米,拐了個彎兒,就看到前面一片濃霧籠罩,許重發現這片濃霧竟然能隔斷神識,根本無法探查裡面的情況,知道這肯定是被佈下了禁制。
跟着萬兩金和宋清兒兩人徑直鑽進了濃霧之中,走了沒多遠,就看見前面出現了一道光門,門前還站着兩個身穿寶藍色衣服的人。
萬兩金和宋清兒兩人伸手遞過了自己的令牌,那兩人接過來看了一眼,就揮了揮手,兩人就直接鑽進來光門之中消失不見了。
許重有樣學樣,也遞上了自己的令牌,其中一個刀條臉的接過來一看,笑道:“又是新人,這個月來的新人這麼多?從三天前開始,到現在起碼來了幾十個新人了吧?”
他對面的紅臉漢子道:“差不多吧,不過也正常,最近修仙界不太平,咱們散修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要不是咱們安來坊市將散修們凝聚到了一起,恐怕各大宗門早就對散修下手了。”
刀條臉將令牌還給了許重,道:“兄弟,順着光門進去吧。”
許重道了聲謝,就鑽進了光門,隨即從光門的另一端出來,就看見萬兩金正在等着自己,見許重出來,道:“清兒看見了一個多年不見的姐妹,跟着溜達去了。走,我先帶你轉一圈,然後帶你找個住的地方。”
整個安來坊市佔地面積極廣,簡直就是一座城市一般,青石鋪就的大道兩旁,都是古香古色的小樓,上面掛着格式招牌。衆多散修三人一夥,五人一羣的悠閒的穿梭其中,一個凡人也沒有。
“這根本就是一座修仙者的城市嘛!”
許重忍不住讚歎道。
萬兩金道:“就是啊!這安來坊市的規模還要比凡間一般的州城要大,這裡店鋪林立,賣什麼的都有,也有住的地方,其實有不少散修根本就是居住在這裡的。”
“這裡還能長住?”
“當然可以,只要你向長老院交納一筆不菲的費用,嗯,我算算,如果是一座最普通的宅院的話,大概每年交五塊中品靈石就可以了。另外,長老院長老們的弟子和執事,都是免費居住的,這裡環境不錯,靈氣充足,最關鍵的是安全,不用擔心別人打你的主意,所以就算不爲了每個月那三塊中品靈石,我也一定要當上執事!”
“原來如此,這麼看來,這裡的確是非常適合我們散修了。”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沿着長長的青石路慢慢的邊走邊看。這時,迎面過來兩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中年人,遠遠的叫道:“萬兄!萬大哥!”
萬兩金一看,也叫道:“唉呀!原來是你們哥倆!什麼時候來的?快過來,我給你們介紹一個新朋友!”
許重悄悄用神識一掃,這兩人都不過是培元初期的修爲,渾身散發出絲絲冷厲,應該是修煉冰屬性的功法。冰屬性靈氣其實就是水屬性靈氣的一個分支而已,兩者基本可以通用,不過相對來說,修煉冰屬性的修士攻擊力要比修煉水屬性的修士高出一些,防禦力則要略低。
那兩人緊走了幾步到了許重兩人跟前,看着許重道:“就是這位道兄嗎?”
萬兩金指着許重介紹道:“這位是我老萬新認識兄弟,言午言兄弟。”又指着那兩人道:“這是施氏昆仲,白臉的叫施安,黑臉的叫施全。都是我的兄弟!”
施全其實比起許重來,要白淨的多,只是和施安比起來,就顯得黑了一些,不過兩人都是十分俊朗。
三人各自客氣了一番,萬兩金就道:“今天我老萬高興,先幫着言兄弟找個住的地方,然後咱們四個人找地方痛痛快快的喝他一頓!”
話音一落,施全就大聲叫好,隨即又小聲對萬兩金道:“萬大哥,清兒嫂子沒來嗎?怪不得你又要喝酒。”
施安笑嘻嘻的對許重道:“言兄,你恐怕還不知道,咱們萬兄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清兒嫂子,清兒嫂子平時不讓他喝酒,上次他揹着清兒嫂子和我們哥倆喝多了,結果被發現之後,清兒嫂子當場發了飆,不但將他一頓好打,還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搬到了離此不遠的經康城裡。現在他可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萬兩金一聽訕訕的笑了笑,隨即嘴一撇,大大咧咧的道:“哼,你們知道什麼?我那是好男不跟女鬥,讓着她罷了!總要在你們面前給她留些面子吧?你們是不知道,平時就我們兩個在滄月洞家裡時,我老萬隻要說話大聲點兒,她都嚇得直哆嗦!”
萬兩金說完了見施氏兄弟都不住撇嘴,就連許重也露出根本不信的表情,不由急道:“哎,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不信是吧?不信你們現在就把她找來,咱們當面問問你們就信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我還治不了她了!……”
許重已經看見宋清兒帶着兩個一般清秀的女修此時就站在萬兩金和施氏兄弟的身後,聽到萬兩金的話,宋清兒氣的臉色鐵青,正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等着他,那兩個女修則拼命捂着嘴兒笑,看來忍得很辛苦。
許重幾次給萬兩金使眼色示意,但萬兩金卻根本沒看見,還在不停的誇耀着自己在家裡是多麼的厲害,把宋清兒收拾的如何如何慘,宋清兒怎麼怎麼怕他。施氏兄弟雖然不信,但這時也忍不住不斷叫好,給萬兩金打氣,施安還給萬兩金出主意道:“老萬,不是兄弟說你,你平時在外人面前就是太慣着她了,女人嘛,你不給她陽光都要燦爛,不禁慣的,兄弟給你說,她不是會離家出走嗎?下次她要再敢離家出走,你就直接再找一個嚇唬她,看她還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