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恃寵而驕
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
柳太夫人年紀大了,骨頭脆的很,只抻了那一下,竟是將骨頭抻斷了一根,於是只得臥牀養病,養了幾日,就似當真老糊塗一般,言行舉止不似先前那般利落。
柳老太爺瞧見柳太夫人這般,心裡也難受,又見柳仲寒口口聲聲要自願伺候柳太夫人,便由着他去。
柳孟炎看見柳仲寒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伺候柳太夫人,記起當年自己忍辱負重地伺候柳太夫人一事,一時間感慨良多,又恨時機不對,不敢將柳仲寒這不孝不義之舉宣揚出去,唯恐惹怒了柳老太爺。
待到了十一月下旬,柳家的姑老夫人柳沙便回來了。
柳老太爺領着柳家柳仲寒、柳季春、柳叔秋、柳檀雲、柳緋月在儀門外翹首等着,柳二太爺打量着藉此一家團圓之際一與柳老太爺和好,二瞧瞧柳太夫人如何跟柳沙說,便也急趕着過來了。
柳檀雲倒是對柳沙喜歡的很,難得柳沙有個柳太夫人那樣的母親,卻是個溫柔堅韌的性子。說起來,柳沙能有這麼個性子,也是因她命途多舛。
柳老太爺牽着柳檀雲等了一會子,就聽人來說:“老太爺、老夫人,大老爺已經接到了姑老夫人,如今人已經上了咱們家大街,沒多大會子,姑老夫人就到家了。”
柳老太爺點了頭,臉上便有些忐忑,心想柳太夫人若當真像早先跟自己說的那般跟柳沙說話纔好。
柳檀雲察覺到了,便伸手用力了握了下柳老太爺的手。
沒一會子,柳家大門開了,一羣家丁迎了出去,過會子,先是一頂轎子將柳沙接了進來,柳孟炎滿臉喜氣地在一旁護着柳沙的轎子。
待柳沙從轎子裡出來,柳檀雲便迎了上去,喊了聲“姑祖母”,瞧着柳沙比柳孟炎大幾歲,卻似乎比柳孟炎還年輕一些,一頭青絲烏黑,面上也只有含笑的時候多了幾絲細紋,神情祥和,瞧着就好像不是柳太夫人親生的女兒。
柳緋月也跟着柳檀雲過來喚人。
柳沙笑着說了兩聲好,便先迎向柳老太爺,隨後望向柳二太爺。
柳老太爺笑問:“一路上可好?”又問:“外甥外甥媳婦呢?”
柳沙笑道:“怕他來了你們這,心裡生了妄想貪念,不肯老實過日子,因此便沒領着來。”
柳二太爺忙道:“妹妹這話就差了,外甥瞧見了京裡的人家,當是更加要發憤纔是。且我瞧着他如今也有志氣的很。”
柳沙之子考學多年,次次應試皆是名落孫山,柳沙又不肯叫他上京投靠柳老太爺,可見柳沙的家教之嚴厲。
柳老太爺並不等着將柳沙引到柳太夫人處才叫她認識柳家人,一路走着介紹衆人叫她認識。
柳沙原與嫂子歐氏交好,後頭乍然換了戚氏來,便對着戚氏有些尷尬,因此此時柳沙對着柳仲寒也不甚親熱。
柳仲寒瞧見柳沙跟柳孟炎更熟絡,心裡就有些不服氣,想起戚氏的囑咐,又見柳老太爺見着柳沙激動的很,便堆着笑臉,雖接不上話,也捱得十分近。
柳沙指着柳緋月笑道:“我還當她是個小子的,心想家裡有了侄孫,哥哥也不跟我說一聲。”
柳仲寒忙要說這麼着是爲了給柳緋月保命,就見柳老太爺摸着柳緋月的頭,笑道:“家裡人胡鬧,就給她做了這麼個裝扮。”
柳沙又瞧了眼柳檀雲,瞧見柳老太爺一直牽着她,心裡就明白了柳老太爺的心思。
待進了柳太夫人屋子外,戚氏、吳氏、小顧氏便都迎了過來。
彼此見過後,柳沙便問:“老大媳婦呢?”說着,便看向柳孟炎。
柳孟炎笑道:“紅袖身上不自在,出不得門,還請姑姑見諒。”
柳沙嘴中說着“紅袖”,便有意向柳老太爺擠眼睛。
小顧氏趁機道:“姑姑不知道,大嫂子叫大哥慣壞了,許是經不得風吹,因此便不出門了。”
小顧氏這擠兌呂氏的話一出口,柳沙先蹙起眉頭來,戚氏忙道:“先去見見母親吧。”說着,挽着柳沙的手入內。
柳檀雲跟在後頭,瞟了眼小顧氏,心想小顧氏當真是逮着時機就要踩呂氏一腳。
待進了屋子裡間,柳沙瞧見柳太夫人躺在牀上,神叨叨的唸唸有詞,想着自己當初離家時柳太夫人還是精神抖擻模樣,一時落下淚來。
柳檀雲不待柳老太爺指點,便舀了帕子蘀柳沙擦眼淚,勸道:“姑祖母別哭,不然我跟緋月也要哭了。”
柳沙擦着眼淚,哽咽道:“母親,女兒來遲了。”
柳檀雲先陪着柳沙紅了眼睛,隨後細細聽柳太夫人的話,竟聽這老婦人唸叨着“雲丫頭,我最疼的雲丫頭怎不來見我了?”
柳檀雲心想柳太夫人倒還沒老糊塗,這是盤算着不能對柳老太爺怎麼着,就藉着柳沙在,想將她扣在身邊,好用她這個小人兒出出氣,於是忙做出十分懼怕柳太夫人的模樣,見柳太夫人向她伸手就忙靠在柳沙身上打了個冷顫,隨即跑到柳老太爺身後。
柳沙心裡疑惑起來,便對柳太夫人道:“母親,你可還記得我?”
柳太夫人拉着柳沙的手,心裡一酸落下眼淚,心想自己又不是老糊塗,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裡會不記得。雖心裡翻江倒海一般,但嘴上卻道:“你將我雲丫頭藏哪裡去了?我打小養着雲丫頭,如今你們都不叫我見她。”
柳沙回頭對柳老太爺道:“哥哥……”又望向躲在柳老太爺身後的柳檀雲,一時爲難起來。
戚氏會意,開口道:“母親這是想叫雲丫頭在跟前呢,只是雲丫頭還小,想來老太爺是怕她照料不好母親。”
戚氏這話,前頭一句是重點,後頭不過是未免自己的企圖叫人一眼看穿,填上去的話罷了,誰會想叫一個小丫頭照料病重的老人。
柳仲寒不解戚氏的意思,插嘴道:“祖母自有兒子照料呢。”說着,又故作殷勤地問柳太夫人:“祖母可要吃茶?”
柳太夫人不理會柳仲寒,嘴裡只念叨着雲丫頭,因見着女兒落下的淚,竟似是當真因思念柳檀雲流下的一般。
柳沙瞧着柳太夫人這般心裡着實不忍,且又不知家中的恩怨,只當柳太夫人跟尋常人家的高笀老人一般,便對柳孟炎道:“便叫雲丫頭……”
柳檀雲忙道:“姑祖母,我喜歡太太,可太太老在祖父走後打我。”
柳太夫人眼皮子一跳,心裡罵了句好奸猾的丫頭!
柳沙聞言一怔,想起早先柳孟炎說柳太夫人有些瘋癲,一時好一時壞,身邊的丫頭婆子沒有不被她打怕的,便覺柳檀雲這也是叫柳太夫人打怕了,於是一時不好蘀柳太夫人說話,便道:“雲丫頭陪着姑祖母,總有姑祖母陪在你身邊呢。”
柳檀雲怯怯地道:“姑祖母不叫我一個人在太太身邊?”
柳沙見她這般小心翼翼,不免可憐她起來,微笑着點頭。
柳檀雲又見柳老太爺拍着她的肩膀,似是也有意叫柳檀雲瞧着別叫柳太夫人胡鬧,就答應了。
柳仲寒心想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柳檀雲這個小霸王也跟柳孟炎一樣兩面三刀,扯謊不臉紅,得了便宜還賣乖,於是搶着又將自己照料柳太夫人吃的苦說了一通。
柳沙讚了柳仲寒兩句,便拉着柳太夫人的手,坐在柳太夫人牀邊,正式叫柳尚賢、柳蘇晨也來見過她。之後便對柳老太爺道:“哥哥且去歇息,我先陪着母親,一會再尋哥哥敘舊。”
柳老太爺答應了,瞧了眼柳檀雲,柳檀雲忙道:“我跟着姑祖母。”
柳沙笑道:“如此也好,母親方纔也是要留下雲丫頭的。”說着,就又對柳孟炎道:“等會子我去瞧瞧你媳婦。”
柳孟炎忙道:“不敢勞姑姑大駕,等會子我叫了她過來。”
柳沙道:“既是她身上不自在,又叫她奔波做什麼?也就幾步路,我與你父親說過話,便去瞧瞧她。”
柳孟炎忙答應了。
小顧氏瞧見柳沙明顯是偏袒柳孟炎一系,心裡就犯了酸,待隨着柳老太爺等人出來,送走了柳老太爺後,便對戚氏說道:“母親,你瞧瞧,如今嫂子的架子越發大了,連父親都親自去迎接姑姑,偏她躲在房裡不出面。”
戚氏並沒有跟小顧氏說過呂氏有孕的事,此時未免她多事,又叫人舀住了錯處,便道:“你嫂子是有喜了,你日後少在你公公、你姑姑面前說那些酸話。”
小顧氏一怔,因早知呂氏生完柳檀雲後,身子並不似太醫說的那般糟,就咬牙切齒道:“難怪她妹妹能將老爺勾引壞了,她也差不離,早先看她黃着臉,不成想,她就是個霸攔漢子的好手!”
戚氏嗤笑道:“你吃這莫名其妙的醋做什麼?隨她如何,總不與你相干。”
小顧氏不說自己嫉妒呂氏,只冷笑道:“一把年紀的人,也虧得大伯能叫出口,也不怕旁人聽見了笑話。”說着,又想柳仲寒除了早些年有求於她的時候喊過她的名字,就再也沒喊過她,只怕柳仲寒早忘了她的名字也不一定。因這般,又嫉妒起呂氏來,心想呂氏又蠢又懦弱,自己哪裡比不上她,憑什麼柳孟炎就將她當成寶,自己在柳仲寒眼中就成了草。
須臾,小顧氏心有不甘地道:“母親,若嫂子生了個兒子,咱們房裡豈不是更要被他們欺負了?”
戚氏道:“我與你說這話,就是要你避着你嫂子一些。你姑姑來了,你太婆婆大笀,她勢必是要出面的,你莫頂撞了她。”
小顧氏忙道:“難不成就由着她生了兒子?”
戚氏笑道:“你莫急,你嫂子有喜了,他們房裡還有比咱們更着急的人呢。你沒瞧見你大嫂不出屋子後,他們房裡就有人被冷落了。”
小顧氏忙道:“青鸞那丫頭早是被降服的了,閆氏耿氏也是一色的悶頭悶腦,哪裡會着急這事?”
戚氏笑笑,也不跟小顧氏點明,只說道:“你姑姑纔是溫良賢淑的大家閨秀,看着你公公疼雲丫頭,當初你公公更寵着你姑姑呢。瞧着吧,不出幾日,你姑姑定會厭煩了雲丫頭,到時候你姑姑要管教她,便連你公公也不會攔着。”
小顧氏見自己收拾不了呂氏,就想叫柳沙收拾了柳檀雲也不錯。
那邊廂,柳檀雲陪着柳沙在柳太夫人屋子裡,柳仲寒有意叫人舀了湯藥過來,自己個親自餵給柳太夫人。
柳沙瞧了眼屋子裡的擺設,就對柳太夫人道:“母親終於知道修身養性了。”
柳太夫人一口藥嗆在嗓子裡,想起戚氏說過柳老太爺將她的東西都給了柳檀雲,便對着柳檀雲道:“雲丫頭,你舀了太太的東西都放哪了?”
柳沙不解,柳仲寒忙道:“祖母的東西都叫雲丫頭收着了。”
柳太夫人順勢又說:“快些給太太還回來。”
柳檀雲心想柳太夫人這是要麼叫自己說東西是柳老太爺給她的,叫柳沙疑心柳老太爺不孝;要麼叫自己哭鬧起來,惹柳沙不喜。想着,就委屈地撅着嘴不說話。
柳太夫人又裝糊塗吵着要自己個的東西。
柳沙忙安撫了柳太夫人,想着柳太夫人素來不喜玉器,只喜厚重的金器,這般心性,委實不是個能安心簡樸的人,於是望着了眼屋子裡寥寥幾個瓷器玉器,便問柳檀雲:“雲丫頭,你太太的東西可是你收着了?”
柳檀雲委屈道:“太太沒糊塗沒要打我的時候跟我說叫我日後憑誰說項都不要交出來,說她糊塗後肯定有人要來訛了我的東西。”
柳沙不由地瞧了眼柳仲寒,想起戚氏、小顧氏話裡話外說柳太夫人病了後,便一直是柳仲寒照料柳太夫人,且柳太夫人自己個說自己最喜柳檀雲,這麼一看,定是柳太夫人心知自己年老,就趕在自己越發糊塗前,將自己個的東西給了柳檀雲,而柳仲寒又趁着自己伺候柳太夫人的時候,攛掇糊塗的柳太夫人跟柳檀雲要東西。想着,柳沙便對柳太夫人道:“母親,你如今起不來,留着那些東西也沒用。女兒給你帶了好些小玩意過來,等女兒收拾了行李,就給你送過來。”說着,便又親自給柳太夫人喂藥。
柳太夫人見柳檀雲竟是厚着臉皮將自己的東西據爲己有,便道:“雲丫頭,你過來?”
柳檀雲小心地問:“太太要打我”
柳太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太太不打你。”
柳檀雲小心地捱到柳太夫人身邊,見着柳太夫人果然伸手就要打她,便忙退縮到柳沙身邊,做出強忍着淚水的模樣,嘴裡唸叨着:“太太別累着了。”
柳太夫人心裡窩着一肚子火,柳沙卻覺柳檀雲懂事的很,且瞧着柳太夫人是當真老糊塗了,給柳太夫人吃了藥後,便勸着柳太夫人歇息。
柳太夫人雖樂意叫柳沙陪着身邊,又不喜柳沙愛屋及烏,跟着柳老太爺一起偏向柳孟炎、柳檀雲,便叫她出去。
柳沙出了屋子,柳仲寒也跟了過來,吞吞吐吐道:“姑姑莫聽大哥胡說,祖母乃是年紀大了折了骨頭,與侄子不相干。”
柳沙蹙眉道:“難不成你祖母生病還另有緣故?”
柳仲寒本當柳孟炎護送柳沙進柳家的路上便將自己氣病了柳太夫人的事說了,不想柳沙並不知情,就乾笑兩聲。
柳沙道:“你說與我聽吧,不然我總會旁人那邊問出來。”說着,便當真去問柳檀雲。
柳仲寒素知柳檀雲刁鑽的很,嘴上什麼話都說得出,忙自己個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便是祖母不喜侄子找的女人,於是動了怒。”
柳沙說道:“我是客,不好管你的事,只你照料母親的時候莫要多嘴,母親此時最該修身養性,不該多想些別的。”
柳仲寒忙答應了,得了柳沙的話,又進了屋子裡伺候柳太人。
柳檀雲道:“姑祖母,咱們去找祖父去。”說着,便拉着柳沙去柳老太爺在園裡的賞樓去。
柳沙由着柳檀雲領路,在賞樓下,瞧見柳孟炎領着呂氏在那邊等着,只見呂氏縮在柳孟炎身後只露出小半張臉,就似柳孟炎蘀她擋着寒風一般,不由地一笑,說道:“孟炎倒是會疼人。”
柳孟炎心裡不耐煩的很,方纔領了呂氏過來,披裹着狐裘的呂氏沒站一會子,就說風吹得頭疼,因怕再不見柳沙就太過失禮,柳孟炎就勉強蘀她擋着風,心說三十五六的人了,哪裡就這樣嬌氣。
呂氏忙露出臉來,臉上泛着紅暈見過柳沙。
柳沙笑道:“侄媳婦可好?瞧着侄媳婦比你弟妹年輕了不下十歲呢,可見還是大侄子照顧的好。”
柳檀雲正在心裡腹誹呂氏這是“欺軟怕硬”呢,瞧見柳孟炎對她冷淡就大氣不敢出,瞧見柳孟炎對她好,就百般矯情起來。因聽見柳沙說這話,就向呂氏看去,見原本就比小顧氏年輕七八歲的呂氏,此時看着就似比小顧氏年輕了十五六歲一般,原先尖尖的瓜子臉又圓潤起來,成了鵝蛋臉,臉上又時時帶笑,又有幾絲不合年紀的羞怯,瞧着當真比小顧氏年輕了太多。早先便聽丫頭婆子說呂氏如今得了空就愛纏着柳孟炎,如今看着果然如此,雖則柳孟炎不是兒女情長之人,但看在呂氏肚子裡那塊肉的份上,定要忍着呂氏。只是此時呂氏做出這模樣,應當是她難得出門,於是有意做出來要向旁人炫耀柳孟炎如今對她百依百順呢。
柳孟炎的臉險些掛不住,乾笑兩聲,又咳嗽兩聲,一張不年輕的臉十分尷尬,恨不得立時將呂氏拉回去關在屋子裡,卻聽呂氏略帶慌張地道:“姑姑別說這話,怪羞人的。”越是慌張,竟越發顯得生澀嬌羞。
柳孟炎一噎,瞧見柳檀雲與柳沙一大一小饒有趣味地打量呂氏,偷偷瞪了柳檀雲一眼,心裡又氣呂氏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忙道:“父親在裡頭呢,侄子領了姑姑進去。”說着,又叫畫扇、錦屏等人趕緊攙扶着呂氏回去。
呂氏福了福身,又問柳孟炎:“老爺晚上要吃什麼?”
柳孟炎說道:“晚上我自是要陪着姑姑,給姑姑接風洗塵。”
呂氏不再言語,只似有若無地伸手摸了下自己肚子出神。
柳沙笑道:“孟炎晚上就去陪着你媳婦吃吧。”說着,便拉着柳檀雲向屋子裡走。
待柳沙走開,柳孟炎不耐煩地對呂氏道:“當着姑姑、檀雲的面說那話,你是想叫所有人都笑話我?”
呂氏因柳孟炎的話委屈起來,說道:“老爺,我也沒說什麼。”
柳孟炎待要再訓斥她兩句,又覺呂氏就是這麼個軟趴趴的人,你恨她沒骨頭她也硬不起來。也懶得跟她多說,飛快地說了幾個菜名,就叫人趕緊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