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帝朝劉資使了個眼色,劉資便悄悄的退出去了,立即去準備,只怕裴相被逼急了,定會發狂。
李君玉見到慕容灃與慕容貴妃,便道:“這幾日你們二人只守在一處,不要在宮內亂走……”
兩人點頭,慕容灃有些不捨,道:“玉兒,你要小心……”
慕容貴妃卻道:“督軍,只怕陛下此意,還是用來監視你……”
“不怕,亂軍之中,死傷也正常,他派來一個,我便殺一個,來一雙,我便殺一雙,回了雲南,便只由我作主了……我定不會讓他活着回來。不然在雲南,督軍定會看出不對來……”李君玉道:“我的事你莫擔心,我母親,全賴嬈姐姐了……”
“你放心。”慕容貴妃保證道。
慕容灃雖然不捨,卻高興她能離了京城,卻又見她是去打仗,難免心疼。
李君玉來不及多說,便火急的出宮出城了。
她只單騎,馭着馬很快就消失在城門外。
而裴寂已得知宮中的消息,自知必須要去宮中,好在他早有籌備,便對屬下官將與吳王道:“今晚三更,秦中郎將打開九重宮門,到時殺將進去,倘若我有失也不要受制,吳王,咱們只這次機會了,我死不足惜,只要吳王一定不能手軟,否則,一切休矣……”
“舅公!”吳王紅着眼眶,道:“父皇他不會殺你,一定不會……”
裴寂道:“……我進宮了,也許陛下毫無防備,只是少不得責備,倘有幸只是受責能出宮倒還好,倘若一直呆在宮中,殿下一定要主持大局,成敗在此一舉。”
衆官員與將軍也道:“吳王,臣等身家性命全仰仗於王爺了……”
吳王便拱了拱手,道:“舅公,一切小心。不妨向父皇服服軟,保住性命要緊,只待殺進禁城,我一定救舅公出來。”
“好。”裴寂道:“倘酉時我還未出宮,一切見機行事……”
吳王鄭重的點了點頭,裴寂便進宮了。
宮門關上,他面色如常,進御書房時,就知道罪責難逃,便跪了下來。正帝一見他就憤怒不已,將摺子狠狠的摔在了他的臉上,道:“裴相,你還有何話可說?!”
“臣,無話可辯,是臣失職。”裴寂道。
正帝臉都扭曲了,道:“貽誤軍情,你可知這是多大的罪名,朕憑這條罪狀就可以斬了你,裴寂,朕信任你,纔將六部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對待朕的?!”
裴寂道:“臣認罪,是臣之過。”他知道再辯解也是無用的,這些不在於這件事本事,而在於他們之間的對立。
“好好,死豬不怕開水燙嗎?!”正帝怒道:“你位列國公之位,坐享萬戶食邑,官拜丞相,大司馬,大司馬之重職,皆是因爲你對朕的忠心,沒想到你竟一直在敷衍朕,看看這個摺子,全都是你的功勞,他們竟都敢欺上瞞下,若非你縱容,他們豈敢如此,這可是軍情啊,丞相……”
“國公之位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正帝盛怒不已,裴寂幾番被摺子打臉,臉色也是微沉,卻什麼也不辯言。
正帝眼底全是陰鷙,道:“……你可還是在怨恨朕不爲你嫡長孫出頭,而懷恨在心?!”
“臣不敢,”裴寂只是跪着謝罪,只是越是如此,正帝才越覺得古怪。
裴相是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尤其他是三朝權臣,豈會這般的聽話不辯。他心裡一沉,卻是明白了……
“六部要清理了……”正帝眼色很冷道:“虢奪裴寂丞相,大司馬,大司空之職,削去官職,即刻押進地牢,朕……要親自問罪。”
幾位御史也是吃了一驚,看了一眼裴相,生怕引起朝堂政變,一聽便是一陣譁然,道:“陛下,萬萬不可啊,裴相身上干係重大,倘,倘……定會有變啊……”
而裴寂卻不反抗,順坐的摘下了烏紗,被人押走。
劉資已經走了進來,對正帝附耳說了幾句,正帝臉色更沉了,道:“護好慕容貴妃……”
劉資應了一聲。
“裴寂不要放出宮……”劉資聽了便又出去了。
御史們本要苦苦相勸,然而見這架勢不對,他們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政變?!”正帝冷笑道:“是兵變纔對……朕這一次,定要將他從朝中連根拔起,徹底剷除。”
御史們嚇的渾身一抖,冷身冷汗,到這時,他們才發現,無意中竟然撞進一個巨大的局中,不得其出了。現在想要自保也不可能了,他們是萬萬不能出宮的,否則是死路,而在宮外的家人……他們臉色一變,裴寂得他們這樣告發,豈能不懷恨在心,倘裴相真有此心,聯合吳王逼宮而成,他們全族定死無疑……
可是看正帝是早有所料的樣子,他們的心卻是定了定。
此時天空還是午時,天氣正晴朗之時,然而卻已讓人感覺陰森森的了……這宮中,透着一股壓抑的危險。
李君玉本想在離京之前一定要去看看沈君瑜,誰知行到半路偏僻處時,卻遭了伏擊。
她被繩從馬上絆下來,馬兒也摔了一個大跟頭。
李君玉一急之下,抽出馬鞭便將撲刀來砍殺她的給抽飛了幾個出去,堪堪於狼狽之下將幾個撲殺她的人全部用軟劍一劍封喉,馬兒雖也沒防備,但很快站了起來,腳速卻卻快,看它爬起來,李君玉怕它有失,便道:“……去躲了,快去……”
馬兒跟着她久了,是極聰明的,一聽這話,便忙狂奔進林中,去躲了。頓時兩邊隱藏的弓箭手已經朝她射了過來。
李君玉眼神一厲,聽着破空之聲,一躍抽鞭捲住一顆樹,便躍了上去,埋伏的人想要隱蔽偷襲,必會選擇這種地方,因而反而給了她便利。
她的樹前叮叮叮的全是箭矢入樹之聲。李君玉粗略估計這裡至少有二十多人,雖然京中想置她於死地的人不計其數,可是這麼急的,也就只有吳王了,只有他纔會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因爲他已經無所顧忌……
李君玉冷笑一聲,二十多人,太小看他了。
但是箭矢一入樹,樹幹發出哧哧的聲音,看來是有劇毒的。
李君玉見機從樹上火速滑下,殺了一個,便將他手上的箭奪了過來,她不必用眼睛去看,耳朵所聽拉起弓箭六箭齊,六人倒地,那夥人沒料到她這麼強,頓時吃了一驚,待剛反應過來,已又有九人倒地,所剩不過三人,那三人見自己一方竟如此不堪一擊,頓時急了,便要逃跑,李君玉眼神極冷,搭上三支箭,噗哧……入肉的聲音,全部擊斃。
而火速趕來的十六與明路也是吃了一驚,看着李君玉冷立而肅站的表情,一時一凜,下馬拱手道:“主公,我等來遲了……”
李君玉一看到他們就很驚喜,道:“你們是他派來的?!他怎麼知我會遇險,是了,這世上之事哪有他料不到的,無礙,都解決了,不堪一擊,”
真是一秒變臉,兩人有點懵。
畫風差別太大了,剛剛那個人,一定是他們的錯覺。
“……”兩人無話可說。
李君玉笑着打了個呼嘯,那馬兒竟又興奮的跑回來了,看到李君玉,親熱的圍着她轉,剛剛遇險,它也是害怕,每當這時,它就知道只要它不拖後腿,主人從不叫它擔心。
明路對她變態的武功和天賦早已經習慣了,正斟酌着叫她速回雲南,卻被她又笑着打了臉,道:“我馬上去見他一面……”
說罷,也不理他們,打馬就瘋跑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陣苦笑,十六道:“她這麼強,門主也不知道擔心什麼,像她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受傷?!她單騎走千里也無人敢惹……枉門主這麼擔心,還叫咱們護送她回雲南……”
“她的心根本不在雲南,看她一點也不擔心,倒對門主戀戀不捨……”明路頭疼的上了馬,兩人飛快也跟上了。
李君玉興沖沖的進了院子,看到沈君瑜時,便是心頭一熱,道:“多虧你讓人來救我,不然我就危險了,君瑜,我就知道你神機妙算,很擔心我……”
“……”緊跟而來的明路和十六已經心累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沈君瑜見她毫髮無損,便鬆了一口氣,只是道:“郡主怎麼還不回雲南,若不速走,就又麻煩……”
“怎麼說?!”李君玉好不容易能正當的來見他,哪裡捨得就走,便道:“外祖摺子定是權宜之計,雲南大軍豈能如此不濟?!我晚些回去不要緊的……”
沈君瑜道:“雖是策略,可我擔心的並非這個,而京中之變,郡主若不遠遠避開了,就……”
“罷了,真是天意,也是良機……”沈君瑜嘆了一聲,道:“本想讓你避開,既是避不開,今晚,郡主就去救駕吧……”
“你是說,就是今晚了?!”李君玉道。
沈君瑜道:“正是,吳王即敢在路上埋伏你,這裡尚還在京中轄內,說明他已有恃無恐,不懼人發覺了,我以此推斷,定在今晚。”
“有了救駕之功,以後正帝會更信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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