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皺了皺眉,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剛坐下一個東西就扔她懷中,耳邊傳來少年漫不經心的聲音:“送你。”
宋錦拿起來一看,是一個包裝很精美的盒子,打開一看,瞬間整個車廂就似被綠光籠罩,璀璨奪目。
宋錦“啪”合上,還給他。
“我不需要。”
孟祁也不接,雙手打着方向盤,車子快速衝上主流乾道,在車流中極速穿行。
“不要就扔了。”
宋錦把項鍊扔後座:“這東西我一戴出去,我就別想從頭條上下來,還有你,也會成爲熱議人物。”
孟祁挑了挑眉:“我無所謂啊,你就能和江寒葉傳緋聞,怎麼就不能和我呢,你這是差別對待,我要投訴。”
宋錦目光望向窗外,“你今晚來幹什麼?”
“怎麼,心疼了?”孟祁輕笑。
“花的也不是你的錢,你心疼什麼?還是說,你心疼花錢的男人?”
宋錦真想把他一腳從車上踹下去,他的嘴就是那麼犯賤,宋錦就當沒聽到。
看了眼時間,沉聲道:“送我去機場。”
孟祁打着方向盤直接拐上了另一條路,宋錦看着路牌皺眉:“這不是去機場的路。”
“放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孟祁開車帶宋錦來到金森會所,直接來到頂樓,上邊原來停着一輛直升機。
宋錦扭頭看向孟祁,“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嘍。”孟祁拉着她上了直升機。
“我送你去,坐民航太浪費時間你又休息不好,在這上邊還有我陪你聊天解悶,你賺了好不。”
宋錦給孔聖香發了條短信過去,讓他們不要等她,直接去機場候機登機,到了M國自會有人去接她們。
孔聖香這邊等的焦心,都想衝進去找她了,這邊看到她發過來的短信,雖然一頭霧水,還是照做,因此蔣曜孔聖香魏玲阿歡四人快速往機場趕去。
車子到溫家大門口的時候,溫胥突然接到了一條來電,掛了電話他對坐在一旁的少女道:“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去處理。”
女孩乖乖的下了車子,看着汽車拐了個彎在夜色中漸行漸遠,忽然鬆了口氣,扭頭往家裡走去。
還沒走近,就聽客廳裡傳來爭吵聲,這聲音熟悉的很,是爸爸和媽媽,心裡一緊,快速衝進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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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打我?”黃珠瑤坐在地上,披頭散髮,一手捂着臉,擡頭不可思議的望着身前的男人。
“我爲你生兒育女,爲你打理內務,爲你營造良好的形象,我付出了那麼多,沒想到你竟然要打我,溫良,你究竟是不是男人。”黃珠瑤突然站起來就朝男人衝去,一手揪着他的領結,另一手往他身上落拳,邊哭邊罵。
男人不耐的揮手甩開她,女人趔趄了一下差點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看女人狼狽大哭的樣子,溫良終究有些不忍,但遂即想到未來要面對的,就怒不可遏,橫眉冷對:“你好好做你的溫二太太就是,去慈善晚會上出什麼風頭,生怕不知我們溫家如今風頭正勁,我如今正處在關鍵位置,不能行差踏錯一步,你這是生生把把柄往對手手裡送,你個蠢不可及的女人,這些天就在家給我好好反省,哪裡都不許去,否則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話落扭頭大步離開,正和進來的少女撞了個正着。
話說自己兩個女兒長得一模一樣,溫良有時候都分不清兩人,因此黃珠瑤給兩人弄了個標識,姐姐帶了玉鐲,妹妹沒有,平時家裡人就靠這些分清兩姐妹。
溫良瞟了眼她的手腕,光禿禿的。
女孩瑟縮了一下,把雙手背到身後。
被女兒看到自己和媽媽吵架,到底有些不自然,冷着臉說了一句:“這麼晚跑哪兒去了,女孩子家家的一點都不知道矜持,也不知道你媽究竟是怎麼教育的。”話落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等男人走遠,女孩趕忙跑到黃珠瑤身邊,把她扶起來:“媽,你和爸爸究竟怎麼了?”
黃珠瑤看到女兒,哭的更傷心了:“婉婉啊,你爸竟然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他竟然要和我離婚,他怎麼可以……。”
溫婉皺眉:“媽,你放心吧,爸爸是絕對不會和你離婚的。”
黃珠瑤愣愣的看着溫婉,溫婉給她擦掉臉上的淚珠,溫聲道:“爸爸是什麼身份,他怎麼可能讓自己染上污點,他只是說的氣話罷了,這輩子你都只能是爸爸的妻子,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你的位置。”
黃珠瑤緊緊的抓着溫婉的手,驚喜道:“對對,你爸不敢和我離婚的,除非他不想往上爬。”但遂即臉色又沉了下來,咬牙切齒:“肯定是有賤人勾引了你爸,要讓我知道是誰,一定會讓她不得好死,連我黃珠瑤的男人也敢染指。”
溫婉皺了皺眉,扶着黃珠瑤站起來:“媽,你想多了,爸爸怎麼可能在外邊……。”這樣編排爸爸的話她是說不出口。
黃珠瑤搖頭:“那是你不知道,你爸爸絕對在外邊養的有女人,有一次我在他衣服上發現了一根長頭髮,還有女人的口紅印……。”她抓着頭髮,越想越瘋,“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溫婉看了眼二樓方向,對黃珠瑤低聲安慰道:“媽,我送您回房休息。”
米青聽着樓下的鬧劇,冷笑着搖頭。
這黃珠瑤不愧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都多少年了,還是那副上不得檯面的德行,怪不得小叔要在外邊偷人了,只是,小叔膽子也挺大的,在這個關鍵時候還敢頂風作案,雖說她樂得看熱鬧,但更怕會牽連到自己丈夫和兒子。
想了想她撥了個電話出去:“給我調查一個人。”
好不容易哄着黃珠瑤吃了安眠藥睡着,估計這一夜會安靜了,溫婉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看到溫媃正抱着IPAD一看吃零食一邊追少女動漫,氣的一把奪過她的IPAD。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這玩意兒,爸媽在底下吵架你沒聽見?”
溫媃正看的起勁被人給奪了,氣的從牀上跳起來,指着溫婉的鼻子罵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管得着嗎?”
“我是你姐。”
溫媃冷嗤:“就比我早出生幾分鐘,算什麼姐姐,我真恨不得從來沒姐姐,知不知道每天頂着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臉,真的很噁心。”
溫婉冷笑:“我也很噁心。”從小到大都活在妹妹的陰影裡,爸媽都最喜歡妹妹,什麼都向着妹妹,明明兩人長得一模一樣,爸媽卻那麼偏心,所以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她比妹妹溫柔賢淑,比妹妹乖巧懂事,可有什麼用,爸媽眼裡還是隻有妹妹。
“那你就去死啊。”溫媃指着窗口叫道:“既然這麼噁心你怎麼不去死,我真的受夠你了,什麼都要跟我搶。”
溫婉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那陰冷的眼神令溫媃瑟縮了一下,卻見那一貫溫雅淑女的姐姐忽然冷笑了起來,趴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爲什麼要死,該死的,明明是你。”
溫媃猛然打了個哆嗦,眼尖的瞥見她光禿禿的手腕,尖叫道:“鐲子呢,你的鐲子去哪兒了?你又冒充我了是不是?你個賤人。”說着就要去拽溫婉的頭髮。
溫婉趕忙後退了一步,把雙手背在身後,眸光遊移,冷聲道:“你看花眼了,這鐲子我怎麼可能取的下來,我要去洗澡了。”話落趕忙鑽進了衛生間。
溫媃罵罵咧咧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咱倆一個胚胎髮育的,我還不知道你打的什麼注意?從小到大我給你背的黑鍋還少嗎?你個不要臉的賤人,再讓我看到你把鐲子取下來,我就讓媽媽把你嫁給快死的老頭子,讓你冒充我幹壞事,讓你跟我搶二少……。”
溫婉摸着光禿禿的手腕,眸低劃過一抹陰冷。
翻出手機,猶豫半晌,撥了個電話出去。
“蕭姐姐,這兩天有時間嗎……好久沒見你了,挺想你的……。”
一棟坐落在半山區的別墅,在夜色中格外靜謐。
別墅方圓五里之內都在監視區,別墅四周更被安保人員嚴密監視着,前後左右每隔五分鐘都有人巡邏,自動監視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運行,嚴密到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去。
二樓一間臥室散發着柔和的燈光,然而卻無法掩蓋這間臥室清冷蒼白的格調,所有的傢俱擺設都像個男人的住所,清冷,簡約,硬朗。
然而,這卻是一個女人的房間。
陽臺上,女人掛了電話,脣角微挑,眸低卻未有一絲笑意,冷如寒潭。
“小兔子要出洞了……會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女人穿着一身迷彩服,將她那高挑豐滿的身材勾勒的多了幾分硬朗和野性,細碎張揚的短髮下是一張雌雄莫辨的面容,小麥色肌膚,狹長如狐的雙眼,筆挺的鼻樑,微抿的薄脣,組合在一起,嫵媚而性感,俊美而英氣,幾乎讓人忽略了她的性別。
一仰頭,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長官,小少爺又逃了出去。”耳機裡傳來一道焦急的男聲。
女人連眉頭都未皺一下,淡淡道:“讓山腳下的人守住各個出口,你們就別管了,天亮,他自然就回來了。”
“可是小少爺萬一跑到山裡出事了怎麼辦?”
“作爲蕭家的男兒,他必須學會生存。”
“是,屬下知道了。”
“叮鈴鈴”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女人微微眯起眼睛,接通:“叔叔。”
“鸞兮,你和溫胥的婚禮,看來要提前了。”
蕭鸞兮握手機的手緊了緊,遂即脣角微勾,目光望向虛無的夜色,平靜道:“一切但憑叔叔做主。”
“鸞兮啊,叔叔見過溫胥那孩子,不論是人品還是能力上,都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叔叔也是爲了你好,溫家那樣的人家,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脣角彎了彎,“我相信叔叔的眼光。”
“翎玉那孩子被我慣壞了,他在你那裡,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不會,是個乖巧的孩子,只是多年未見,他對我這個堂姐,有些生疏罷了。”
“嗯,那就好,等我忙完了這陣,就把他接回來,這陣子就麻煩你了。”
“叔叔什麼時候跟我客氣起來了,如果沒有叔叔,哪裡會有我的現在,這都是鸞兮應該做的。”
掛了電話,蕭鸞兮冷眸眯了眯。
打了個電話出去:“溫家出什麼事了?”
“高儉拿着溫二太太的把柄攻擊了溫部長,現在溫部長接到了最高檢察院的的傳票,涉及到受賄,可能有些麻煩。”
溫良謹慎一世,最終敗在了他那個虛榮的老婆身上,高檢好不容易揪到他的小辮子,還不大做文章,這次看來是一定要把溫良拉下馬了,這是借溫家開刀,實則警告叔叔。
怪不得要自己儘快和溫胥結婚,這下子溫家和蕭家徹底綁在一塊,有些人看在蕭家的面子上,對溫良這事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只是,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高檢既然出手,怎麼不留後手,後邊也埋得有他的人,溫良這次想要脫身,沒那麼容易,除非叔叔肯出手。
只是,高檢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犧牲了她一個人的婚姻,卻會換來兩個家族的榮昌。
閉了閉眼,蕭鸞兮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既然如此,那就迎頭而上吧,人生不就是如此,不進則退。
她大步走出房間,“把那小子帶回來吧。”
這不知道是蕭翎玉第幾次偷跑出來,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把他關在房間裡,他都快悶出病來了,學校也不準去,朋友也不準見,他比罪犯還要苦逼。
今晚他又趁守衛換防的時候避過監視器偷跑了出來,這次他沒有直接往山下跑,而是轉頭往山上跑去,山下有人守着,他跑下去就是自投羅網,山上他雖然沒去過,但聽幫傭阿姨說,翻過山就是個小村莊,那時候肯定能逃出去了。
蕭翎玉跑的跌跌撞撞,晚上山路看不清,摔了好幾跤,但他不敢停下來,那些人發現他不見了,一定會大範圍的搜捕,他很快又會被抓回去的。
跑着跑着忽然就掉進了一個大坑裡,摔下來的時候崴了腳,塵土落了滿身,世界一靜下來,就有奇怪的聲音響起,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腳上的疼一波波傳來,他終於開始害怕了,扯着嗓子呼救。
喊到喉嚨都啞了也沒人來救他,蕭翎玉心底的恐懼無限擴大,縮在一角,腦袋埋在膝蓋間,緊緊的抱着自己。
哭着哭着就累了,他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夢裡他又夢到了那個兇巴巴的女人,她冷着臉罵他是個廢物,他哭着抱着她的腿求她救救自己……
我艹,老子什麼時候這麼沒骨氣了,給一個女人下跪……
忽然他的世界一陣白光,刺的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小少爺,原來你在這裡。”
蕭翎玉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就看到洞口露出一顆腦袋,那人臉熟的很,正是日日夜夜守在別墅外的保鏢頭頭。
蕭翎玉幾乎是喜極而泣:“嗚嗚,她聽到我的呼救了……。”
到這個時候還要什麼骨氣。
那人跳了下來,蹲在蕭翎玉身邊,“小少爺,我背您上去。”
蕭翎玉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上邊放下一根繩子,那人不費什麼力就揹着蕭翎玉攀着繩子爬了上去。
保鏢把他背到客廳裡放下來,蕭翎玉垂着腦袋,眼角偷偷覷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這是第幾次了?嘖嘖,沒一點長進。”女人搖搖頭,語氣諷刺。
蕭翎玉不服氣的仰起頭:“你憑什麼關着我,我要出去,你放我出去,你這個壞女人。”
女人扭過頭來,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在燈光下異常俊美,一雙狹長的眼睛微眯,冷漠邪氣,“放你出去?你還想被綁架?除了惹禍,你還能幹什麼?”
蕭翎玉狠狠瞪着她:“我要是不姓蕭那些人會綁我嗎?既然生了我就要對我的安全負責,我不管,我要出去找一個人,否則我還會逃的。”
“你在威脅我?”女人危險的問道。
“反正我不要呆在這裡,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我就……。”眼珠一轉,把牆角的花瓶打碎,拿着碎瓷放在自己脖子裡,“你要不放我出去,我就死給你看。”
蕭鸞兮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要真敢下手,我沒準還能對你刮目相看,但你本質上,就是一個膽小鬼,所以,你不敢的。”
蕭翎玉確實不敢,被這女人看透了,他梗着脖子:“你怎麼知道我不敢?”說着將碎瓷逼近了肌膚,只差幾毫米,就能割破他的喉嚨。
蕭鸞兮依舊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
蕭翎玉泄氣了,“嗚嗚,你們就會欺負我一個小孩子,我要告訴爸爸……。”
“你要找什麼人?”蕭鸞兮突然問道。
蕭翎玉愣了愣,“關你什麼事。”
蕭鸞兮聳了聳肩:“你不說我也知道,當初救你的那個女孩是不是?我看過她的資料,是個女明星呢,只是,身份存在很多疑點,是個很危險的女孩呢,說實話,我對她、很好奇呢。”
蕭翎玉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知道她的信息,原來她是個女明星,也是啦,她長的那麼漂亮,就該生活在鎂光燈下。
被蕭鸞兮看透自己的想法,蕭翎玉心裡感到不舒服,冷哼道:“什麼明星不明星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去找一個朋友。”
蕭鸞兮笑着瞥了他一眼:“年齡不大,心思倒不少,再乖乖的呆幾天吧,等我結婚的那一天,就放你出去。”
下一瞬,蕭翎玉震驚的瞪大眼:“你要結婚了?和誰啊?”這個堂姐他以前只聽過她的名字,沒見過她本人,據家裡的保姆說他小時候堂姐還抱過他,很疼他,只是這些年她都去哪兒了,怎麼現在纔出現,一出現就把他關在這裡,第一次見的時候他還以爲是個男的。
要不是胸前那兩坨明晃晃的刺眼,蕭翎玉還真以爲她是個男的。
蕭鸞兮眸光閃了閃,笑意淡了許多:“到時候就知道了。”
比坐民航時間整整縮短了一半,凌晨四點多直升機停在酒店樓頂,孟祁早前就安排好了酒店,宋錦回酒店房間睡了一覺。
中午十二點,孔聖香和蔣曜的航班到達,走出機場出口,兩個黑衣人走過來。
“我們是宋小姐派來接你們的人,現在,請跟我們走吧。”
孔聖香看了眼蔣曜,這些人看着怎麼像黑社會啊,小錦不會被黑社會給綁架了吧,孔聖香一想到這裡就害怕的不行,這裡可是M國,小錦要真被黑社會給綁架了可怎麼辦。
蔣曜讓她稍安勿躁,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正是宋錦。
“蔣哥,下飛機了吧,有沒有見到我派去接你們的人。”
蔣曜看了眼面前的兩個黑衣人,“見到了。”
“那就好,你們跟着他們走,我在酒店等你們。”宋錦說完就掛了。
蔣曜拍了拍孔聖香的肩膀:“小錦的電話,別擔心了,這兩人確實是小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