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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溶月也不攔他,只淡聲道:“單夫人是中風,你們一會去了泰和醫館,要先告訴徐大夫這事。”
單老爺壓根就不信她,自然沒將她的話當做一回事,轉身就出了溶瑜堂,迅速爬上馬車。
幾個隨從擡着他們家夫人緊跟在單老爺的身後,小心的將單夫人安置在了馬車上。
看着馬車疾馳而去,鄭仲文十分不爽道:“早知道就不管這事了,吃力不討好,還被人懷疑。”
祁溶月轉身坐回窗下,懶洋洋的靠在椅中曬太陽:“你只是做了你下意識認爲該做的事,你沒有錯,等着瞧吧,他還會再回來的!”
鄭仲文挑眉:“哦?你這麼確定?”
“當然,因爲徐大夫根本就治不了單夫人的病,而徐大夫見過我的醫術,我相信,他一定會讓單老爺再回來。”
鄭仲文點頭,對於溶月說的話,他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的。
“眼看就要到飯點了,我連早飯都沒吃呢!”他走到她身邊,一屁股坐上了書桌上。
她聳肩:“那又如何?也不是我不讓你吃的。”
他嘿嘿一笑:“我不是說過嗎,等這案子結了,我請你吃大餐。”
她也笑:“我記得我也說過,不用着你請我吃大餐!”
“男人說過的話,就一定要算數!”
“難道女人說的話,就可以不算數?”
“你欠我人情——”
“難道你沒欠過我人情?”
“我欠你的人情已經還了!”
“我這次幫你驗毒,難道不是在還人情?”
“當然不是,你既然身爲楚朝人,在楚朝境內發生了這種案子,你幫官府一點小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這可和還我人情不能混爲一談!”
“一點小忙?你確定我幫你的,只是一點小忙?”
“。。。。。。”
半個時辰後,松江居。
“這地方是羅平告訴我的,說這裡的梅花酒特別好,是用上年的冬雪和梅花釀製而成,藏在冰窖裡整整一年纔拿出來賣,整個晉城,僅此一家。”鄭仲文獻寶似的介紹着松江居里的招牌酒。
祁溶月掃了眼裝飾華麗的松江居,笑道:“能越夏的大冰窖,恐怕在晉城裡也不多吧,還用來鎮酒,可不就僅此一家麼!”
鄭仲文爲她倒了一碗茶,沒好氣道:“你這丫頭,總愛挑刺,我說你聽不就行了,幹嘛總拆我臺。”
她眉眼一彎:“我高興!”
她笑的時候眉眼彎彎,眼中星芒越發璀璨,頰畔的小梨渦格外甜美。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這麼開心,這麼毫無防備。
“你笑起來真好看,你應該經常笑的!”一個小姑娘,總做出一副深沉內斂的模樣,她不該這樣的,她應該和現在這樣,甜甜的笑,開心的笑。
她歪頭看他,面上的笑意減淡了三分:“我不經常笑嗎?”
“我是說像剛剛那樣笑,真心的笑!”他看着她道。
她看了他一會,突然收回了目光,端起桌上的茶碗,輕抿了一口,茶湯醇厚有回甘,是好茶,是她從前在皇宮做長公主時都沒喝過的好茶。
回不去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衆星捧月又無憂無慮的楚天瑜,她沒有辦法對每個人露出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