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王妃,這是——”
祁溶月點頭,示意他莫要說出來,低聲道:“你知道就好,從現在開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記住,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對它懼怕的心,唯有不懼不怕它,才能真正的戰勝它。”
樑掌院心裡完全沒底,但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除了博一把,也沒有別的咱可走。
待樑掌院領命去後,她又朝內監總管吩咐道:“立刻配合羽林衛清查所有內侍宮女,有病的自發前往雍和殿,沒病的,且近日未與得了病之人接觸過的,一律等在屋子裡,不要四處走動。”
安排好這些,她又回殿內細查了天齊的病狀,隨後便帶着涼兒去了御醫院。
樑掌院此時剛將她先前吩咐的話傳達下去,衆人正一色的愁眉苦臉,見到她前來,紛紛圍上前。
“王妃,皇上究竟得了什麼病?難道不是風寒症?”
“王妃,您讓我們將病患分類,又說要熬製防禦湯藥,這防禦湯藥,究竟防的是什麼?”
“王妃——”
溶月打了個暫停的手勢,道:“你們就算不問,我也會與你們說個清楚,皇上的病症你們也看見了,他若得的是風寒症,對症之藥下肚,又怎會越發嚴重,且他身邊的人,無一倖免,全數都犯了同樣的病症,只要與御和殿中的人有過接觸的,大多都有了不適之症,如此,你們還認爲皇上得的是風寒症嗎?”
並不是每個御醫都有資格爲皇上治病,大多數御醫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他們平日裡的職責要麼在御醫院研心藥理,要麼進內宮給宮女太監們看病,只有少數的幾個御醫,方有資格爲皇上看病,他們並不知道最近宮裡突然多出來的這些病人,病竟都是從御和殿傳出來的。
能成爲御醫,又豈會是一般的江湖郎中,他們聽了溶月的述說,立時便想到了瘟疫二字,個個嚇得臉色發白。
原本嘈雜的場面,此時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有。
溶月又道:“大家不用怕,疫毒並非不可戰勝,只要煉出了能控制疫毒病情的藥,疫情就會被遏制,皇上,以及所有身中疫毒的人,便都會得救,包括我們自己。”
一位御醫朝溶月問:“王妃,疫毒也分許多種,不知如今宮裡蔓延的疫毒是哪一種?”
溶月沉聲道:“是鼠疫,傳染最快,死亡率最高,治癒機會最小的疫症,但我相信,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再大的困難,也都不會是困難。”
御醫院一陣沉默,沒有人說話,甚至所有人都垂頭喪氣,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模樣。
別的疫症還好說,必竟有被遏制過的先例,起碼還有點盼頭,可鼠疫,這樣的疫症一旦爆發,後果將難以估計,且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在鼠疫中存活下來。
而他們是御醫,是皇上和皇宮的專屬大夫,如今楚宮需要他們,他們不得不投身而入,可他們都是有家室之人,今日出門時與家人的道別,難道就是永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