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看了眼閔恆之,拿起御桌上的兩份戰報,遞給了身邊伺候的太監:“恆之,你看看這兩份戰報。”
太監接過戰報,送到了閔恆之的手中。
閔恆之細看後,立馬明白過來,楚廉已經心中生了疑,只是還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叫他來,一來是想了解一下鄭仲文的情況,結合分析,二來是想聽聽他的看法。
他心裡有了主意,便刻意皺了眉道:“這兩份戰報同一天送到京都,裡面的內容也是大同小異,所述之況基本一至,表面上看似乎合情合理,但細想的話——”
他斷了話,擡目看向楚廉。、
楚廉忙問:“細想的話怎樣?”
閔恆之的聲量壓低了三分,道:“隴西距離京都千里之遙,且他們所處之地乃是狼煙四起的戰場之上,他們每日究竟在做什麼,誰也不清楚,這戰報看似沒有什麼問題,相反,臣認爲問題很大,但我們無憑無據的,也不能胡亂猜測,猜對也就罷了,若猜錯了,難免讓鄭侯爺寒心,讓駐守隴西的軍士們寒心。”
楚廉挑眉,不斷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確實不能胡亂猜測,若讓每日拼死上陣殺敵的軍士們寒了心,後果不堪設想,可這疑心一旦起了,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朕這心裡頭,也實在是踏實不了。”
他又看向閔恆之,問道:“依你看,這事該怎麼辦?”
閔恆之如何不知,此時在楚廉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決斷,這般問他,不過是想借着他的嘴說出來罷了。
他淡淡一笑,道:“這事好辦,您派個信得過的人去隴西走一趟,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楚廉面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乾脆道:“朕如今最信任的人,可不就是你,原本打算讓你和心兒成親,便刻意沒給你派差事,晉城也沒讓你回去,如今守着國喪,婚事也辦不成,你左不過也閒着,不如你便替朕走這一趟。”
閔恆之自是求之不得,忙起身,正欲接旨,卻聽楚天心的聲音飄了進來:“不行不行,恆之不能去隴西。”
她一直躲在門外偷聽,聽到這會終於忍不住衝了進來,一進門便朝楚廉嚷嚷道。
楚廉也是真心疼愛這個女兒,楚天心這般無禮無狀的闖進來,他竟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道:“心兒來啦,快過來,坐到朕身邊來。”
楚天心纔不理他,徑自走到了閔恆之的跟前,嚷道:“我不許你去隴西,也不許離開京都。”
閔恆之滿目尷尬,乾笑道:“公主,我是男人,男人志在四方,皇上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自當竭盡全力爲皇上效力,兒女情長之事,來日方長,還望公主體諒。”
楚廉趕忙附和道:“對對對,恆之說的對,男兒志在四方,整天待在府裡無所事事的,像個什麼話?再說了,恆之文武全才,若真只做個閒散王爺或清閒附馬,豈不是浪費良才?”
楚天心的心裡很明白,閔恆之的那些話,真假摻半,他並非全心全意待她,更非全心全意歸順了父皇,他的心裡究竟在盤算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