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圓潤的小臉因這整日的哭鬧不安,瘦了一圈。
溶月顧不上其他人,朦朧的視線裡,只有她的寶貝女兒,她快步上前,將孩子摟在了懷裡,念文摟着她的脖子,再也不肯撒手,哭的涕淚橫流,一聲聲都揪疼了她的心。
她的孩子,她如何捨得離開她,可世事無奈,形勢緊迫,剛剛的聚首,又要很快分離。
她抱着念文走到師傅和鄭國公的身邊,面上的淚痕已經拭淨,笑道:“我回來了,安然無恙,讓你們擔心了。”
簡蘊也紅了眼,這些日子,她幾乎每天都來宮門處遞信,若非能時常看到溶月的親筆書信,她又大肚便便的,不方便翻牆掠舍,她早就跳了宮牆闖進去一探究竟了。
“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她拍着溶月的手背,瞧着她尖瘦的下巴,知她這些日子定然也不好過,心中更是難受。
鄭國公伸手接過她懷裡的孩子,始終緊攏的眉頭略有鬆動,只這月餘未見,他兩鬢間似乎添了不少的白髮。
站在他身邊的鄭國公夫人也是滿面愁容,幾番欲言又止。
她笑道:“你們一定已經得到了仲文的消息,雖然有人親眼看見他墜下懸崖,但我相信他沒死,他一定還活着。”
鄭國公點頭:“月兒說的沒錯,仲文沒有死,他定是活着,他絕不會如此狠心的拋下我們。”
鄭夫人紅了眼,哽咽聲聲不止,淚溼了憔悴的面容。
始終站在萬先生身後的閔恆之終於走到了她的面前:“月兒,你放心,我的人已經潛入了西疆,一定會盡快找到仲文,他不會有事。”
溶月點頭:“謝謝你,近日我要離開京都,出一趟遠門,你暫時先留下,齊弟的身子剛好,你多幫幫他。”
恆之俊眉立皺,急問:“你要離開京都?你要去哪裡?”
溶月的目光自他面上移開,落在師傅同樣焦急的臉上,又扭頭看了眼被鄭國公抱在懷裡的女兒,苦笑道:“洛修城謀反的事你們也知道,他一路自西疆北上,短短一個月內便連下數城,他們所依靠的並不是多麼威武的軍隊,而是琴師元道的魔音,魔音令聞音者喪失心魂,任由擺佈。”
“再這樣下去,洛修城很快便會攻入京都,到那時,誰能抗衡這攝魂魔音?”
鄭國公問:“這麼說,你已有對抗魔音的策略?”
溶月道:“現在還不確定,但總歸是一個機會,我想去試試,念文就交給你們了。”
他們都想問,想問她究竟要去哪裡,要做什麼。
可又都沒問,只將那擔心深藏於心,家國破亂,圖安逸自是不能。
恆之心焦如焚,多想陪着她一起,去任何的地方,在有危險的時候,擋在她的面前。
可她似乎並不願意他這麼做,她希望他能留在京都,輔佐天齊,那他就留在京都,將她交待給他的事,竭心盡力的做好,讓她沒有後顧之憂,這似乎是他如今唯一能爲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