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所料,鄭仲文在御前所言,句句謊言,他在西疆打仗之時,身邊根本就沒有女人,一直在軍營裡和戰士們同吃同住,上哪去認識什麼楚月?
據信上說,王爺離開西疆之時,是和定西侯一起走的,兩人連護衛都沒帶,更別提什麼女人孩子。
這麼說,楚月有可能一直就在京都,而這孩子,早在王爺去西疆之前便懷上了,而王爺退親,也一定和這孩子有關。
信上還說,想盡了一切的辦法,都沒能查出這楚月的身份,此人彷彿從天而降,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身份消息,她這名字,也極有可能是化名。
這還真真正正是個無名之女呢。
那她又是怎麼和萬先生夫婦搭上關係的?難道這一切,都是王爺安排的?爲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他可真是費盡了心思。
“小荷,你去叫牛媽媽過來一趟。”
小荷去後不久便回來,身後跟着牛媽媽。
薛寶珍問:“這麼些日子沒來,可有什麼事要稟報?”
牛媽媽搖頭:“小姐,不是奴婢不肯來,只是這抱月居如今也不是奴婢說了算,王妃不知從哪裡弄來兩個十分厲害的丫頭,裡裡外外一把手,奴婢這些天連王妃的屋子都沒邁進去一步,丫頭們也被打發的遠遠的,壓根就近不得身。”
薛寶珍皺眉:“還真有手段,沒關係,你只消幫我打聽她什麼時候來月信便可,別的不用你操心。”
牛媽媽本就是人精,在後宅裡當了一世的差,薛寶珍這話一出,她立時就知道她要做什麼,當即應下:“奴婢明白了,定不負小姐所望。”她也希望小姐能重掌大權,如此,她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如今被抱月居的那兩個大丫鬟壓得死死的,他是半點油水也撈不着,鬱悶憋屈的要死。
三日後,牛媽媽得空溜到了珍園,偷偷向小荷遞了話,趁着沒人看見又偷偷溜回了抱月居。
半個時辰後,薛寶珍出了門,穿着一身薄透的紗裙,黑髮半垂於纖腰,身如揚柳依依搖曳,婀娜多姿,身邊的小荷抱了一把琴,主僕二人偷偷摸摸往花園裡鑽。
她自幼學琴,自認琴技了得,母親給她的信裡說了,鄭仲文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只喜歡聽琴曲。
這倒真是天公作美,她的長處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牛媽媽說了,今兒王爺要在外頭應酬一個飯局再回府,按王爺平日的習慣,估摸着在戌時左右便會回府。
主僕二人掐算着時辰,事先選好了地界,是一棵瓊花樹下,此處距離王爺的必經之路很近,但又是不同的兩條路,卻保證能聽到她的琴聲。
如此,她既沒有違背王妃的意願,在花園中和王爺偶遇,也沒有去抱月居晃悠,她只是在園子裡彈個琴抒發鬱悶,若王爺偶然經過見到,那便是她和王爺的‘緣分’。
果如牛媽媽所料,戌時一刻未到,王爺高大的身影從前院進入了內院,走着每天回家的必經之路,往抱月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