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罌粟護送泄氣的伊芙琳回房間思考她的選擇後,寧香寒跟着哈娜和埃莉諾拉回到王妃的辦公室。寧香寒忍不住想知道這位心煩意亂的貴族婦女會做出什麼選擇。被踢出皇宮會給任何貴族的聲譽留下污點,但如果另一種選擇是冒着她的家人失去貴族地位的風險--似乎不是一個困難的選擇。
話說回來,要剝奪整個貴族家庭的頭銜、地位和財富,需要比王妃目前擁有的權力更大。
哈娜的輕笑聲吸引了寧香寒的注意力,她對這位年長的隨從臉上得意洋洋的滿意表情感到驚訝。
好吧,就回報而言--看到伊芙琳被降級和公開訓斥,確實有助於彌補現在必須清理的混亂局面。
當她爲埃莉諾拉打開辦公室的門時,哈娜仍然微笑着。王室公主笑着坐到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考慮到他們所面臨的困境,她看起來太鎮定和放鬆了。
"哈娜,你看起來就像一隻終於吃了老鼠的貓,"埃莉諾拉一邊指出,一邊從她的馬衣袖子上刮下一點泥巴。
"如果你按計劃把她趕走,我就會徹底享受收穫。"哈娜突然皺着眉頭回應說,她坐到了面對埃莉諾拉辦公桌的一張空椅子上。
"等等--"寧香寒在第二把椅子後面停了下來,她急切地看着她們之間。"你計劃了這個?"
在埃莉諾拉和哈娜交換得意的眼神時,一陣敲門聲隨之響起。
哦,哇,好吧,寧香寒驚訝地搖了搖頭。
"進來,"埃莉諾拉一邊挺直脊背一邊命令道。
廚師羅比帶着疑惑的表情走進來,手裡還拿着庫存名冊和菜單。"殿下?"他深深地、疑惑地鞠了一躬,問候道。
"一切都好嗎?" 埃莉諾拉帶着靦腆的微笑問道。
"啊,是的--所有必要的原料都在那裡--但是--"羅比從埃莉諾拉看向哈娜,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文件放到了身邊。"我明白了。是的,一切都很正常,殿下。我會告訴工作人員按原計劃進行。"
"只要在明天早上之前保密就可以了,"埃莉諾拉在廚師轉身走向辦公室門時提醒道。"現在還沒有理由讓伊芙琳小姐放鬆。"
"如您所願,公主殿下。" 羅比再次鞠躬,然後離開了。
"你們--你們兩個都陷害了她,"寧香寒驚愕地低聲說,她沉入哈娜身邊的椅子上。"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我被禁閉在牀上的時候,那個傲慢的女孩想賄賂廚房的一個工作人員,"哈娜嬌哼着回答。
"這裡的工作人員對拉斐爾的貴族不怎麼尊重,"埃莉諾拉一邊鬆開馬夾的鈕釦,一邊隨口解釋。"最不喜歡一個把他們當作無知騙子的貴族婦女。只要我能爲他們提供安全保障,他們的忠誠度就在我這裡。"
換句話說,只要你仍然是王妃,成爲女王?寧香寒一邊疲憊地揉着太陽穴,一邊輕輕地笑了起來。話說回來,我也持有同樣的忠誠度。一旦埃莉諾拉在這裡失去了權力,我只能被迫放棄她,以拯救哈娜,避免跟隨毛拉進入劊子手的行列。
"我還是不知道你爲什麼允許她留下來,"哈娜埋怨道,越發顯得不滿意。"誰能說伊芙琳下次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或者直接背叛你?"
埃莉諾拉嘆了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繞過桌子,深情地吻了一下哈娜的額頭。"我給了她一個選擇,就是這樣。如果她留下來--我們會在必要的時候過那座橋。但我不能完全燒掉與亨德里克子爵的橋樑,無論如何還不行。我需要保留我擁有的一點支持,以確保我的未來。"
"所以,如果她離開,那是她的選擇--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說,她如果離開,就等於承認自己有錯,"寧香寒若有所思地大聲推理。"但如果伊芙琳小姐選擇留下--"
"在第二次違抗我之前,她會三思而行,"埃莉諾拉自信地插話。"或者哈娜。" 她向仍然撅着嘴的服務員傾斜,並吻了她。
我不知道埃莉諾拉身上有這種狡猾和遠見,寧香寒沮喪地承認,她把目光從這對親熱的身上移開。他們親密接吻的聲音在這間小辦公室裡有點太響了。
寧香寒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從座位上站起來。"好吧,我應該開始爲宴會尋找幾個合適的藝人。
"啊,是的,"埃莉諾拉終於從哈娜通紅的臉上拉開了距離。"沒有多少時間去找太奢侈的東西,但沒有娛樂的宴會是一場災難。" 她直起身子,移到哈娜的椅子後面,玩弄着服務員的金色捲髮。"回想起來,我應該一開始就把這個任務分配給你,因爲你更熟悉維特雷納的習俗。"
好吧,我很幸運,我已經有梅萊亞夫人的舞者在待命了。不過--
"能不能允許我離開皇宮,殿下?" 寧香寒滿懷希望地請求。"有幾個當地的表演者以前和伯爵夫人合作過,我想親自聯繫一下。"
"我不能給你發通行證,"埃莉諾拉惱羞成怒地提醒她。"但是--如果我向首相說明情況,他可能會被說服,爲我安排一張正式的宮廷通行證--最終。" 她繼續俏皮地拽着哈娜的頭髮,直到這個金髮碧眼的服務員拍打着她的手,站起來靠在王妃的桌子上。
"鑑於你已經是王室成員,你應該能獲得一個,"寧香寒若有所思地說道。"而且鑑於目前的情況和這次宴會的重要性,首相可能會同意這個請求。
埃莉諾拉嗤之以鼻,雙手叉腰。"好吧,如果尼古拉斯聽到通行證是給你的,他會當場否決,他不希望你因爲某些奇怪的原因離開皇宮,毛拉小姐。"
在她的眉毛拱起和王妃的諷刺語氣中,有一些東西表明埃莉諾拉知道爲什麼尼古拉斯不想讓寧香寒出宮。
寧香寒張嘴想問爲什麼,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保持沉默。
"我馬上派人去找首相,"埃莉諾拉不屑地揮了揮手說,"但你的宮外之行可能要等到明天。"
"那就等天一亮吧,"寧香寒滿懷希望地迴應道,迅速行了個禮,離開了這兩隻愛情鳥,遠離窺探的目光,慶祝他們的小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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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對他們的困境出奇地同情。不過,他只能借給他們一張通行證,但也提供了一封批准信,代表王室僱用藝人並允許他們進入。晚飯後不久,他就用信使把通行證和信送了過去,並承諾儘快與王儲討論一個更持久的解決方案。
按照埃莉諾拉的指示,寧香寒等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皇宮--喬丹再次拖着她。
"我們今天儘量不要遇到女巫獵人,"喬丹在寧香寒身後爬上宮殿的馬車時,帶着一絲緊張的幽默感建議道。
"我們要去霍桑家族的莊園,"寧香寒在落座時提醒他說。"不知何故,我懷疑女巫獵人敢於闖入伯爵的莊園。"
"即使在伯爵不在邊境的時候?" 喬丹皺着眉頭疑惑地逼問道。
寧香寒對他不必要的擔心搖了搖頭,當馬車駛離時,她把注意力轉向了窗外。
首相的通行證讓他們通過了要塞大門,他們的身份、離開宮殿的目的和預計返回的日期都被騎士們記下了,就像他們離開玫瑰宮時那樣。
誰進入和離開的記錄在將來會證明是很麻煩的,'寧香寒想道。慶幸的是,我有自己的方法離開和返回宮殿。
與皇宮一樣,首都街道上的騎士人數也增加了一倍。他們中約有三分之二的人穿着士兵的軍服。
"他們從邊境召回了幾個營的兵力,以備入侵,"當寧香寒質疑士兵人數的增加時,喬丹解釋道。"當然,這些士兵已被指示說他們是爲了這些談判之後的和平慶典而回來的,不是爲了防禦。"
"只要指揮官能讓他們保持一致,確保他們不挑釁維特雷納的士兵,"寧香寒擔心地喃喃自語。
"我認爲這裡沒有人想挑起與皇帝的戰爭,"喬丹以令人放心的笑容回答。
寧香寒瞥了一眼窗外,心中突然充滿了不安。我在拉斐爾和維特雷納之間製造裂痕的可能性要遠遠大於幾個醉酒的士兵。她嘆了口氣,自出發以來第三次查看了吊墜表,街上增多的行人減緩了他們的步伐。
"我們爲什麼要去霍桑莊園?" 喬丹用好奇的目光逼問道,注意到她焦慮的行爲。
寧香寒對他的語氣皺了皺眉。"荀秋煙小姐要求我去找她,我想去看看我們在阿弗裡救的那對母子,"她解釋說。"另外,應該能找到康斯坦絲伯爵夫人保存的她過去使用過的當地藝人的介紹信。他們應該適合王妃的宴會。"
喬丹挑了挑眉毛,顯得不以爲然。
"有什麼其他的理由不讓我來參觀嗎?" 寧香寒用她自己挑起的眉毛提出質疑。
"我想不是--看在伯爵不在家的份上。"喬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向後靠,雙手交叉。
什麼?寧香寒臉紅了,把頭扭向馬車的窗戶。該死的。我差點忘了那些惱人的傳言。她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拿冬日玫瑰--然後想起那條項鍊還藏在她書架的隱蔽抽屜裡。
希望伯爵先生一切安好。儘管珀西很強大,但他在拉斐爾仍然只是一個新興政治力量。不過,衆所周知,海米對純血統的女巫抱有很大的尊重。我想即使是大使也會考慮霍桑家族的影響力,纔會小心不得罪他們。我只是不知道這種影響是否足以說服海米將他的大部分軍隊留在邊境。
她皺着眉頭,越來越不耐煩地研究着臨近的鄉村。
我花了八年時間爲這次訪問和接下來的一切做準備,但我對巫師的等級制度和他們的教團一無所知。假設他們在目前的政府內部沒有影響力是不合理的,但他們是誰以及如何發揮這種影響力的?寧香寒在挺直脊樑的同時,堅定地把嘴脣壓在一起。在珀西不在的時候,荀秋煙是我最好的信息來源,但首先,我需要弄清楚荀秋煙答應與我見面的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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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荀秋煙也同樣急於向寧香寒諮詢這次失敗的會面。侯爵夫人遣散了喬丹,只是勉強點頭致意,她把寧香寒拉到珀西的辦公室。
"你昨天晚上在哪裡?我派了一隻烏鴉去你的房間,而你卻不見了!"荀秋煙一邊關上辦公室的門,一邊焦急地低聲說。
"看來太后在玫瑰宮內有一兩個間諜。他們中一定有人偷聽了我們的談話,"寧香寒回答時多少有些欣慰。"她留下了一張紙條,寫的是你的名字,並讓我在禁地花園附近和她見面。"
荀秋煙聽到這個消息後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禁地花園?告訴我你沒有進去!她讓你喝了什麼嗎?"
不知怎的,侯爵夫人對花園如此恐懼,而且似乎知道生長在那裡的烏頭花,這隻會使這件事在寧香寒的記憶中更加令人痛心。
"老太后給我看了她的秘密花園。那裡肯定有數以千計的烏頭花--但不,她沒有給我任何吃的或喝的,"寧香寒強裝鎮定地回答。"她--想讓我重新考慮加入她的陣營。"
荀秋煙鬆了一口氣,她把指尖按在皺起的眉頭之間。"那是--好。我很高興你能安然無恙地離開。" 她搖搖頭,走近寧香寒,然後惡狠狠地低聲說。"不要相信太后告訴你的任何事情,當涉及到......她並不比伯爵夫人好。"
寧香寒眯起了眼睛,侯爵夫人突然打斷了她。"你是什麼意思?伯爵夫人做了什麼?"
一陣夾雜着憤怒的痛苦在荀秋煙的眼睛後面涌動,但她只是閉上眼睛,嘆息着搖了搖頭。"別提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很難再見面--"她停頓了一下,擡頭瞥了一眼寧香寒。"那麼,你是如何離開皇宮的?我以爲尼古拉斯已經禁止你離開了。"
寧香寒對荀秋煙隨意使用王儲的名字感到皺眉。她解釋了她關於埃莉諾拉宴會所需的娛樂活動的掩護故事,並補充說,管家羅素應該知道伯爵夫人在哪裡保存着合適的表演者記錄,這超過他們的需求。
"啊,我會讓羅素立即去查的,"荀秋煙迅速說道。"但是--我能看看首相給你的通行證嗎?"
寧香寒遞上了刻有首相金印的銅板,並好奇地看着荀秋煙把通行證搬到珀西的辦公桌上,在伯爵的抽屜裡翻來翻去,然後拿出一個奇怪的盒子和兩塊小泥巴。
"我可以做一個這樣的複製品,"荀秋煙一邊解釋,一邊拆開粘土,把每塊粘土壓在盒子的蓋子和底部。
"他們記錄每一個進出皇宮的人,甚至那些有官方通行證的人也會記錄。如果我被抓到帶着複製品,那將是我職業生涯的終結。"
荀秋煙點了點頭,但還是把通行證按了一下。"那就以防萬一吧,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需要快速逃跑。"
寧香寒挑了挑眉毛,但沒有說什麼,因爲荀秋煙把首相的通行證又拿給了她。"它可能會派上用場,"她承認,儘管她忍不住想知道荀秋煙獲得首相通行證的副本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荀秋煙深情地拍了拍寧香寒的臉頰,帶她回到門口。"你爲什麼不花點時間順便說說你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親愛的毛拉,提醒那個女人,她在這裡是因爲我表弟的慈善,而不是因爲她有權享受我們給她和那個私生子的衣服、食物和屋頂。出於某種原因,玉小姐似乎有一種錯覺,認爲現在珀西走了,我有義務照顧她的需要。"
寧香寒皺着眉頭跟着荀秋煙離開書房。當然,玉沒有表現得那麼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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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寧香寒跟着女僕走向霍桑家後面的一間客房時,等待她的是另一場緊張爭吵的低沉聲音。她認出了參與爭吵的兩個人的聲音,迅速遣散了女僕。
"我不在乎你以前爲誰服務,艾薇小姐。我不是一個奴隸,我拒絕被當作奴隸或僕人對待!"玉的聲音尖銳地劃破空氣。"如果侯爵夫人要繼續這些威脅,那麼我要求見男爵夫人。毛拉小姐答應給我們安排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房子。她爲什麼還不回來?"
"毛拉小姐在宮裡忙着履行她的義務,"艾薇剋制着不耐煩地回答。"荀秋煙小姐只要求你在房子周圍幫忙--"
"那荀秋煙小姐會給我工作的報酬嗎?"玉反問道。"沒有吧,那這和把我當做僕人有什麼區別呢?還有,她讓我打掃這個巨大的房子時,誰來照看貝貝?"
"其他僕人的孩子都是在僕人的宿舍裡照顧的。我相信他們不會介意照看貝貝幾個小時,而......"
"絕對不行!"玉的聲音帶着難以置信的情緒。"我怎麼知道他們不會無視或虐待他?還有,爲什麼貝貝要和一羣僕人的孩子一起長大,而我卻被迫做苦工?"
寧香寒忍住了不相信的冷笑。說實話,玉有多少次讓我跑腿和打掃屋子,而她卻給我一個免費的住處?她現在的情況與那時有什麼不同?她難道指望陌生人白白給她一個免費的房間和膳宿嗎?
"我可能在這裡呆的時間不長,"玉以一種高人一等的語氣繼續說,"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你和我之間的區別,艾薇小姐。我不是奴隸或僕人,我不會被打扮成奴隸或僕人,也不會被當作奴隸對待!"
"你也沒有理由是這樣的,"寧香寒打斷了她的話,她帶着平靜的微笑進入房間。
玉向她轉過身來。憤怒很快從她的老朋友臉上消失了,她淚流滿面。"男爵夫人! 哦,我以爲你已經忘記了我們。你知道在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受到了怎樣的待遇嗎?"
躺在牀上休息的貝貝彷彿聽到了提示,突然扔下了他一直在玩的玩具,向世界喊出了他的悲痛。
寧香寒對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攻擊感到害怕,在玉兒衝向她的孩子時,她轉身看向艾薇。"你還好嗎?"她輕聲說。
艾薇微笑着點了點頭,雖然她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安,她摺疊了一件灰色的衣服,放在臥室門邊的椅子上。這件衣服的樣式和艾薇穿的一樣,標誌着她是家庭工作人員的一員。
"我讓你去和玉小姐談談,"艾薇喃喃自語,她動身退出。
"不,留下。"寧香寒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我想聽聽爲什麼玉會那樣對你喊叫。" 她把銳利的目光轉向玉。
"我不是故意要喊的,"玉在他們之間瞥了一眼,迅速抗議道。"我只是累了。照顧貝貝讓我整晚睡不着。現在我還要在白天做苦力,同時擔心他的安危--這實在是太累了!"
"荀秋煙小姐只是要求玉小姐每天在莊園周圍幫忙打掃幾個小時,以幫她支付費用。"艾薇一邊解釋,一邊疲憊地嘆了口氣,她把一隻手放在寧香寒的手掌上,輕輕地捏了捏。
玉哼了一聲,"對於一個在這所房子裡也是客人的女人來說,荀秋煙小姐肯定表現得像莊園是她的。" 當艾薇和寧香寒都沒有表示同意時,她似乎對自己的評論有了更好的看法。"總之,你是來帶我們走的嗎,男爵夫人?你找到合適的房子了嗎?"
你也希望我免費爲你提供住所,同時提供你的所有需求嗎?寧香寒感到一陣不安,她想把玉的這新的一面與她記憶中的那個朋友調和起來。我理解她對貝貝的關心,但即使在我們以前的世界裡,單身和已婚的母親也不得不把孩子放在日託中心,同時每週工作四十個小時來支付抵押貸款或租金。
"玉,也許你不知道這個,但侯爵夫人被安排在她的表弟伯爵不在的時候負責霍桑莊園,"寧香寒耐心地解釋,她鬆開艾薇的手臂,走近這位皺眉的母親。"當然,要求一點幫助作爲報答的手段也不是太不合理。"
"但爲什麼我必須學習僕人的工作?畢竟我很快就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了。"玉直截了當地問道。"如果我必須工作--那我可以做一名會計或教師。我在老家教過學前班--"她突然打斷了,貝貝一邊拉着玉兒脖子上的項鍊,一邊高興地尖叫起來。罕見的小粉鑽引起了寧香寒的注意。這條項鍊是拉斐爾式的設計,鏈子似乎是由昂貴的銀製成的。她有理由相信,玉在他們把她帶到莊園的那天並沒有戴着它。
哦,請不要告訴我--
寧香寒深吸了一口氣。"給你弄個小房子住是一回事。但你將必須自我謀生以支付食物、柴火和其他必需品,玉。"
雖然這是事實,但她很容易地爲小玉安排一個舒適的生活--這種照顧只能持續到寧香寒還活着的時候。無論如何,對於她來說,僅僅因爲我救了她就已經認爲我會照顧好一切--當她發現我是寧香寒時,她還會對我有什麼期望?
當寧香寒研究她面前這個脾氣暴躁的女人時,與老朋友團聚的希望衝動逐漸消失了,她想保持同情,但對這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權利感到惱火。
"你對拉斐爾這裡的教育系統有多熟悉?" 寧香寒尖銳地轉述了他們目前的位置。她從個人經驗中知道,語言、社會研究、所謂的科學,甚至數學都與他們原來的世界不同。
寧香寒皺着眉頭,突然很好奇,爲什麼玉能如此自然地說出當地的語言。我一直以爲我可以,是因爲我繼承了毛拉的記憶。但是玉來到這裡時是她自己,這就說不通了。
"我-" 小玉悲慘地撇了撇嘴,"--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必須成爲一個僕人--不是嗎?" 她的信心動搖了,黯淡的表情覆蓋了她的臉。
"不,不,"寧香寒迅速回答。"你當然可以通過時間和訓練成爲一名教師--"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家庭教師需要特殊的培訓、教育、經驗,以及學校和其他老師的推薦,"艾薇回答說,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玉。
"你知道什麼?"玉哼了一聲。"如果是和孩子們一起工作,我可以做到。但我不會讓自己--或我的孩子--被當作僕人或流浪者對待!"
艾薇吸了一口氣,轉向寧香寒,似乎在示意她的耐心結束。
"目前來說--" 寧香寒平靜地回答,她在他們之間掃了一眼。"玉和貝貝仍然需要時間來恢復。一旦你足夠好,而且我有時間找到一個合適的房子,我將派一個導師去那裡幫你準備成爲一名教師,玉。當你有足夠的經驗和合適的推薦時,我們就可以談一談家庭教師的職位。"
"當然。"玉似乎很滿意。"我會做任何必要的事情來向你證明自己,男爵夫人。"
"請稱呼我爲毛拉小姐。"寧香寒瞥了一眼現在纏在貝貝拳頭上的銀鏈,耐心地笑着糾正道。"這條項鍊真漂亮,"她說,很高興能轉移話題。
"哦,這個?" 玉的嘴脣好奇地抽動着,她把項鍊拽了出來。"這是伯爵走之前送的禮物。" 寧香寒看着玉向艾薇投來的得意表情,艾薇迅速轉身離開了房間。
玉真的一直是這樣嗎?
寧香寒把這個混亂的想法從腦子裡甩出去,把注意力放在項鍊上。對珀西來說,這條項鍊太貴了,他不可能送給一個陌生人。
老實說,它看起來像荀秋煙會戴的東西。看起來和侯爵夫人衣櫃裡的其他東西一樣過時。
當寧香寒研究這位年輕的母親和她的孩子時,一種不安和憂慮的顫抖充斥着她,緊接着就是內疚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