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難得老夫人高興,便吩咐衆人晚上都留下用了飯再走。
夏幕天見不能推辭便親自上前攙了老夫人,衆人隨後移入飯廳。
夏嬰洛不動聲色的主動佔了老夫人大丫鬟的位子替她佈菜。
可把老夫人哄了個滿心歡喜,直道是孫女長大了,懂得孝順了。
楊氏那臉都陰的快要下起雨來了,可在老夫人面前又不得不兜着,可她天生就這一張嘴卻難以安生下來。
“大姑娘去了一趟聽雪崖收穫可真是不小,院子管事的王媽媽纔剛剛回我信兒。
後頭太子爺的車就到了,連個招呼也不打,這府裡的大大小小可差點就讓你嚇死了。”
她面上有些取笑的意思,可暗裡卻是帶着諷刺。
無非是暗諷她這未嫁的姑娘竟然與其他男人扯上關係,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嬰洛聽着也不惱,臉上仍掛着淡淡的微笑,好似真是一對母女在開玩笑似的。
“母親說的是,當晚本不想讓太子爺進屋,可院外被查出了叛黨的腳印,太子爺親自下令,女兒也是莫敢不從。”
“什麼?太子爺居然在晚上進了你的屋子?”
“叛黨進了你的院子?”
夏老爺與楊氏幾乎同時瞪起了眼珠子,可他們擔心的卻不是同一件事。
夏嬰洛心裡暗暗冷笑,這府中只怕是連一個說真心話的主兒也沒有了。
“嘖嘖……嬰洛啊,不是爲娘說你,你一個姑娘家做出如此行徑,以後如若讓婆家人知道了,這可怎麼得了啊。”
“你們不嚼舌頭,外面誰會知道!”夏幕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楊氏吃了一驚,因她平時裡無論如何折騰夏嬰洛,這府上的人也只當做沒看見一般,夏幕天雖然是夏嬰洛的爹,但也對此毫不在意。
但現在夏幕天居然公然呵斥她,楊氏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夏幕天其實並不是爲自己的女兒鳴不平,只是這次太子親自送夏嬰洛回府。
而且走之前又說了如此那番令人費解的話來。
他感覺這明顯是太子對夏嬰洛另眼看待,也許……也許太子看上了自家的女兒也說不定……
如果真能結上太子這門親事,可是比那白府的白逸雲好上一萬倍。
但是這事卻是無法親自與夏嬰洛對證,只能悶在心裡,這時見楊氏跳出來口沒遮攔頓時心中涌起一股無名火。
“她可是夏府第一個出嫁的姑娘,以後她的兩個妹妹初藍和如月都要嫁人,怎麼能不顧及些名聲呢。”
楊氏感到有些委屈,“我這也是爲了她們好……”
因爲老夫人在場夏幕天只好哼了一聲,也沒再說下去。
楊氏偷眼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似乎對剛纔的事渾然不覺。
像沒聽到似的仍低頭吃着夏嬰洛給自己布在碗裡的菜,臉上掛着慈祥的微笑。
楊氏自覺有些沒趣,瞪了夏嬰洛一眼。
幾個人於是都安靜地吃飯,誰也不對夏嬰洛的事再提上半句。
夏嬰洛回府來的第一頓飯便這樣結束了。
飯後夏嬰洛帶着香如回了自己的北院。
一路上她沉默不語香如知她心裡不舒服也不敢多言,主僕兩人走了一刻鐘功夫纔回了北院。
這是夏府中最北的一個院子,僻靜而又冷清,冬季時北風呼嘯從院裡經過,穿的再多也會被吹了個透心涼。
一晚上夏嬰洛都故作歡愉,此時卻是真正的身心的疲憊。
剛到院門口,夏嬰洛便看見院裡匆匆走出一箇中年老媽子。
手裡提着重重的盒子,彷彿沒料到會在這裡遇到她,驚的手裡的東西差點落了地。
“大小姐?”片刻那老媽子便冷靜下來,拍了拍胸口將盒子重新提好。
“沒想到您這麼早便回了,那邊二姨太急着等我回信,就不多打擾您了。”說着她打算從夏嬰洛的身邊掠過。
可是夏嬰洛卻故意踏出半步,硬生生擋住她的去路。
“原來是王媽媽,到北院來可是有急事?”
王媽見她攔路只好隨意的施了個禮,不過卻連腰也沒彎下去。
“二姨太這幾日身子都不舒服,晚間熬藥時卻突然發現少了幾味藥材,大庫裡又沒有……
想起您歸府時太子爺賞了您些個東西,特意來尋了去好給二姨太熬藥。”
“二姨太病了?”夏嬰洛定定的看着王媽媽。
“可不是……都快半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