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嬰洛這一夜是靠在椅子上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腰痠背痛,全身都麻木的不能動彈,緩了半天才恢復知覺。
屋中放着太子派人送來的炭盆,以及一些禦寒的毛皮氈子。
這是太子特派人連夜送上山來的,她知道在這寺中太子也尋不到什麼其他的貴重物件。
她站起身來走到牀邊打算查看昨日所救男子的傷勢。
雖然她心知對方身份,但兩人卻都沒有彼此提及其他的事情,太子走後他們更是連話也沒有再說上半句。
夏嬰洛掀起牀邊的幔帳,不由得大吃一驚。
牀上已經空無一人,風若狐早已不知所蹤。
她愣愣的站了半天,等看向一邊太子送來的那些禦寒衣物時,發現少了一件。
這才醒悟過來,那人定是天未亮便逃走了。
可是,受了那麼重的傷,他又能逃得了多遠?
她不禁暗暗擔憂起來,如果他又被太子抓住,那自己豈不是又要走與前世一樣的結局了麼?
正想着香如輕推門進來,見到她站在那裡也是一愣。
“小姐已起了?”香如急忙打水伺候她洗漱。
夏嬰洛見她的眼神不自覺得向牀上溜,於是輕輕咳了一聲。
香如慌張收回目光,頭卻垂的更低了,顯然是她見那男子不見了心中疑惑,但又不敢開口詢問。
夏嬰洛也不點破,洗漱完畢後香如又伺候着她梳了頭。
“小姐!您的臉……”香如驚的差點丟了手裡的梳子。
今天她故意讓香如將其額前的碎髮全都束了起來。
昨夜太子來時由於太過緊張,香如並沒有發現她臉上的鳳痕,現在則是驚的目瞪口呆。
夏嬰洛擡手輕觸自己臉上的鳳痕,那塊微微突起的紅色晶體彷彿寶石般閃耀着點點光華。
她知道普通人並不知道鳳痕的來歷,於是也不想過多解釋。
只道是昨日跌進雪洞裡被什麼石頭劃破了臉,但是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
香如雖有懷疑,但自家小姐便是自己的主子。
她說話自己萬萬沒有不信之理,於是也就收攏下驚慌之意,迅速將小姐的妝容打點好。
這會功夫外面院裡卻是突然人聲嘈雜,太子風蕭然帶人已到了屋門口。
香如急忙扶着夏嬰洛起身見禮。
風蕭然臉上帶着和善的微笑,卻是親自上前扶了夏嬰洛平身。
夏嬰洛低垂着頭不肯擡起,彷彿害羞似的緊緊盯着腳面。
“這裡昨日已發現叛黨蹤跡,夏姑娘再住在這裡恐有不妥,今日本王便將你送回府上可好?”
一邊的香如聽到心裡頓時一喜,但礙於在太子面前不敢表露出來,只能靜靜的聽着自家小姐回答。
“那……有勞太子殿下了。”
聽到夏嬰洛答應下來,風蕭然大手一揮,他的手下立即分列兩側,將中間的路讓出。
“可是嬰洛現在還沒有收拾好行李。”夏嬰洛的語氣帶着一絲猶豫。
“不礙事,等到下山後本王重新再爲夏姑娘備上一份就是了,姑娘請吧。”
夏嬰洛隨着風蕭然走下山路的石階,卻是故意跛了一下,身子瞬間便失去了平衡。
“小姐!”香如驚叫一聲。
風蕭然手疾眼快一把便摟住了夏嬰洛的腰肢。
“小姐,您的腳還沒有痊癒,我來扶您……”
香如被剛纔的一幕嚇的魂都快飛出去了,這如果從石階上滾下去,這麼高的山……
不摔死也會摔個半殘,這要是回到夏府,大夫人還不得把她皮撥了。
風蕭然卻擡手攔住了將要上前的香如,他道了聲:“逾越。”
而後便將夏嬰洛打橫着抱起,大步走下了石階。
身後各個侍衛目不斜視,全都望着天,倒是香如又羞又急。
自家未出閣的小姐就這麼被太子爺抱了,以後回府被大夫人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夏嬰洛也未掙脫,只將頭藏在衣袖後面。
微微顫抖的身體卻是讓風蕭然暗暗得意,此女子如此單純想要得到易如反掌。
在旁人看來,這帶有鳳痕的女子也不過只是一介普通的女流罷了。
太子爺的模樣又是那般風流倜儻,任憑是個女子就沒有不愛的。
風蕭然的嘴角不由得向上挑起一絲得意的笑意。
沒想到這世間真存在着帶有鳳痕的女子,他現在已是太子,再得到此女,這王位便任誰也搶不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