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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寵妻 91| 77|3.23|家

錦繡的目光落在晏淮在她臉上拂過的那根手指上,果然看到指腹上沾上了一抹污跡。

她瞬間明白了過來,忍不住又想用手去摸自己的臉,晏淮卻是連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笑道:“手也不乾淨,越抹越髒。”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自己的方纔沾了墨跡的那根手指點了點錦繡的鼻尖,黑漆漆的一點正好落在錦繡的鼻尖上,她的這副模樣瞧着,卻是越來越像小花貓了。

晏淮臉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的加深,錦繡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是被捉弄了,瞪大了眼睛,嘟着嘴巴一臉不滿的看着晏淮。

晏淮哪裡看不出錦繡想要掙扎,他只好連忙阻止道:“我讓人打水來替你洗了。”

說罷,不等錦繡拒絕,他便衝着站在身後的夏芍吩咐了一句。

夏芍自然忍笑退了下去,很快端上了一盆溫水和香胰子。

因着錦繡用的墨質量極好,光用水,自然不好擦乾淨,必須用上香胰子一道兒才能夠洗乾淨。晏淮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會細心思考到這個,而夏芍卻是想到了,將東西全部弄了上來。

晏淮雖然沒想到,可看到了東西,很快明白了夏芍的用意,他伸手阻止了正要自己去洗臉的錦繡,笑着將帕子打溼了,又塗了一些香胰子在上邊,然後拿着帕子站在錦繡跟前,彎腰一點一點的擦着。

晏淮靠的很近,錦繡幾乎能夠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的噴在她的臉上,擡起頭時,她能夠看到晏淮的目光緊緊低頭專注的看着她的臉,手上動作輕輕柔柔,彷彿是在擦什麼易碎品。

錦繡能夠感覺得到,他真的很小心,也有一些緊張,嘴脣緊緊的抿着,像是對待什麼珍貴的寶物,又像是在幹着一件大事一樣。

她有些呆呆的擡着臉,任由晏淮在她臉上爲所欲爲,過了好一會兒,晏淮停下了手,也看到了錦繡這副乖巧的樣子,沒忍住,伸手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錦繡也因着他的動作,終於回過神來,正要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晏淮卻又按住了她的肩膀,笑道:“別動,還沒好呢!”

說罷,他卻是轉身換了一塊帕子打溼,然後用那塊帕子在錦繡臉上擦了一遍仍覺得不夠,又是絞了一把,細細的擦了,方纔作罷。

等到這第二把搞定後,錦繡原本以爲晏淮還要再來抹一把,於是一動不動乖乖的仍然坐在椅子上,晏淮轉身瞧見她這副模樣,心裡只覺得柔軟的不行,沒忍住,走到了錦繡跟前,彎下腰,低頭在錦繡光潔白皙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錦繡的眼睛倏然睜大,髒兮兮還未被清潔過的手,立刻搭在了額頭上,擡着頭嘟着嘴巴看着晏淮。

晏淮在看到錦繡錦繡兩隻髒兮兮的小手時,原本心中滿腔的柔情,瞬間化爲了好笑,錦繡全身上下的肌膚都很白,手背更是白的恍若透明,那黑黑的墨跡沾着自然十分明顯。

錦繡被晏淮一笑,也意識到自己幹了蠢事兒,心中頓時又給懊悔與彆扭上了。

臉又被弄髒了,手也髒着,若錦繡是晏淮的孩子,晏淮早就不耐煩讓下人帶去清理了,可偏偏錦繡不是,錦繡是他最疼愛的小女人,他也只能夠認了,笑着重新讓夏芍打了一盆溫水過來,又替錦繡重新清理了一遍,直到臉上、手上都乾淨了,他才鬆了一口氣,撿起了夏芍遞上的玫瑰香膏替錦繡開始慢慢抹了起來。

一邊抹着,他一邊看了幾眼錦繡放在一旁已經習好了的字,打趣道:“懶傢伙今天怎麼這麼勤奮了,這麼晚還在練字?”

錦繡聽着晏淮新晉冒出來的稱謂,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但還是唉聲嘆氣的回道:“沒辦法,孃親盯着呢!”

“讓夏竹替你完成功課便是了!”

晏淮聞言,出起了餿主意。

錦繡常讓夏竹捉刀的事兒,晏淮自然是清楚的,而且事實上,夏竹送過來的其中一個用處,也是晏淮當初先考慮到的。

他的小媳婦又不用當才女,便是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關係,以後他和錦繡過日子,自然不可能成日詩書畫意。說來真讓錦繡成了大才女,他反倒是要不習慣了。

就這樣讓錦繡舒舒心心的過日子,快快樂樂的長大,挺好。

晏淮這邊這般想着,反倒是錦繡自己,難得十分上進說了一句:“每回都讓夏竹幫我完成,不太好。而且我的字的確是有一些醜。”

好吧,即使錦繡先時在上川的時候,還硬着嘴皮子覺得自己的字寫的不賴,可是回到京城,她想了想,自己這一手字,拿出去的確是挺丟臉面的。

想讓她成爲書畫大家是完全不可能了,但至少也別丟了他老爹堂堂進士的臉面吧。

錦繡這邊說的不好意思,也有一些不甘願,另一邊的晏淮聽了,卻是立刻反對道:“誰說的,我媳婦的字哪裡醜了,寫的那般好,一點都不醜。”

晏淮一臉誇張的說着,錦繡沒忍住,又是給翻了一個白眼。

感情這傢伙又是要把她當小孩子在哄了。

果不其然,晏淮笑着說完了這一句話後,又突然湊到了錦繡,拉着錦繡的小手,語氣頗有幾分期期艾艾的說了一句:“我就想天天看到你的字,看完,只覺得這一天心情都會好了。”

“……”

錦繡沒有說話,晏淮這話的意思,其實已經很露骨了,扯到了信件的事兒上去了。

錦繡好笑的搖了搖頭,開口道:“不用唬我,我纔不會上當呢!”

她說到後來,臉上笑嘻嘻的,顯然心情很好,也有幾分想和晏淮開玩笑的意思。

晏淮這廝,在錦繡勉強向來皮厚無恥,對於錦繡的反對,他也一點都不急不惱,而是順着握着錦繡小手的力道,拉着錦繡站了起來,走到了牀邊坐下,然後伸手環住了錦繡的身體,又是笑着道:“這怎麼能是唬你呢!”

“還說不唬,明明便是想騙我給你寫信。”

錦繡眨了眨眼睛,毫不留情面開口戳破。

說晏淮臉皮厚,自然不是說假,被錦繡這般戳破了,他依然面不改色,認真的衝着錦繡道:“寫信有什麼不好的,你與其浪費時間寫着字帖,倒不如給我寫信,我還能夠指導你一下呢,而且寫信的時候還可以練字,可謂是一舉兩得。”

想了想,晏淮突然冒出了一個主意,衝着錦繡笑道:“你現在臨的是誰的字帖?”

“我爹的……”

錦繡有些不明白晏淮怎麼會突然想到問這個了,但還是乖乖如實回道。夏立齊學問做的不錯,但更出色的是一手好字,據夏立齊自己說,當年考試的時候,會有這麼好的名次,其實很有可能是他這一手字給加的分。

所以夏靖銘和夏靖珏二人自小描的也是夏立齊的字帖,錦繡習字的時候,說來描夏立齊的字可能不夠秀氣,但夏立齊卻還是拋卻了一些女大家的字帖,用的也是自己所寫的字帖。

錦繡還挺喜歡的,其實她也不是很喜歡簪花小篆,她性格大大咧咧,都說字如其人,這簪花小篆對於她來說,未免太過於秀氣了。

晏淮聽了錦繡的回答,卻是連忙笑道:“你要不描我的字,我回家就些字帖送過來讓你跟着描。”

見錦繡沒回答,晏淮以爲錦繡是怕被柳氏發現的緣故,又連忙開口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母親知道的。”

其實晏淮所想,自然是想讓錦繡的字跡和她想象,都說夫妻相夫妻相,他和錦繡,自然什麼都要。即使知曉錦繡的字不可能寫的與他一模一樣,但僅是想象他就心滿意足了。

果然媳婦還是要從小培養起。

晏淮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主意簡直完美,也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付諸於行動的衝動。

錦繡看着晏淮這般,心中無奈,卻還是認真道:“不要。”

“怎麼不要,我的字寫的可不比你爹差,皇上還是誇獎過的。”

晏淮這話,並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而是事實。

錦繡先前收到的晏淮的來信中,其實也可以可見一斑。只是,晏淮的字氣勢十足,勁道也足,簡而言之,便是非常霸氣。

夏立齊雖然字也不秀氣,可他性格溫和,所以字體瞧着十分溫和,這樣錦繡還覺得能夠跟着描一描,換成晏淮還是算了吧。

一個女孩子家家,字跡太過於霸氣,還是算了。

錦繡拒絕的十分堅決,晏淮瞧見了,想想也對,倒也只能夠失望作罷。

晏淮是大晚上來的,雖然晏淮也把握不被人盯上,可到底是在京裡,如今風聲也越發緊了,他待會兒自然立刻就要回去,能和錦繡相處的時間其實一點都不多。

先前和錦繡一道兒有一下沒一下這般說了一會兒話後,他突然抱過錦繡的身子,讓錦繡臉轉向了他,面對面坐了,然後認真出口問道:“你今天是不是和謝文清單獨相處了?”

“呃……是。”

錦繡倒是沒想過這事兒能夠瞞過晏淮,畢竟她身邊還跟着不少顆晏淮的棋子呢!她打得主意是,晏淮不問,她便不主動說,如果問了,那就老實交代。

果不其然,晏淮的確是沒有放過這個問題。

先時晏淮雜七雜八扯了一通,錦繡還當他是變了,結果,果然還是那個愛吃醋、愛小心眼的晏淮。

錦繡無奈而理解的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

而晏淮雖然早就在底下人的彙報中得知了這個事情,可這會兒錦繡的親口承認,還是讓他的心中有些酸溜溜的不得勁。

“你就由着讓他跟你?”

晏淮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跟小孩子一般有些無理取鬧的鬧起了脾氣。

錦繡聞言,自是嗔怪的反駁:“那我也沒辦法,他就跟着我,我也拒絕了。”

“你就應該和他明說,讓他別跟着你,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啊!”

晏淮聽了錦繡的回答,非常不滿。

錦繡聽了,看了一眼晏淮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呵呵了兩聲,沒有說話。

男女授受不親,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晏淮看出了錦繡眼中嘲諷的意思,怏怏然的摸了摸鼻子,嘴上仍是狡辯着:“咱兩怎麼一樣,那謝文清能和我比嗎?”

“是不能比!”

錦繡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不等晏淮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她又慢騰騰道,“人家好歹還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夫,你這是什麼,半夜翻牆的登徒子?”

如果不是晏淮那麼說了,錦繡還真是有些被晏淮誤導了,她竟然會跟着晏淮的強盜邏輯走,一度還因爲晏淮的話兒感到心虛。

簡直就是見了鬼了,她這是被洗腦了!

晏淮聽着錦繡這話,也感覺到了錦繡語氣中的羞惱,倒是顧不上生氣,連忙開口安慰着:“怎麼會呢,咱兩是情投意合的小情人,是將來要一生一世相濡以沫的夫妻,怎麼能夠用登徒子那麼難聽的詞來形容我呢!”

“說的好像名正言順似得。”

錦繡半點沒被安撫,嘴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這一句話也讓晏淮有些撒氣的說了一句:“那謝文清很快就不是你的未婚夫了。”

提到謝文清,晏淮便立刻來了精神,大力批判着:“那傢伙,什麼玩意兒,還想左右逢源,吃着碗裡瞧着鍋裡,你可別被那個虛僞的傢伙給騙了!”

晏淮絲毫沒有自己是在挖別人牆角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所做的,那都是替天行道,是在替老天收了謝文清那渣男,免得禍害了良家女子。

錦繡沒有接口晏淮的這話,不過晏淮的這話,也是讓她想到了一個事兒,她輕聲開口問了一句:“那藍鶯兒就是你送去的?你想讓她怎麼做?”

其實錦繡的心裡,隱隱也有一些猜測到了。顯然,若只是讓藍鶯兒跟了謝文清,根本不會對她和謝文清的婚約產生如何影響,像他們這般人家,收一兩個丫鬟當通房小妾,並不稀奇。謝文清和她年紀相差很大,更有理由在婚前身邊便有伺候人,如今能夠忍到現在,在世人看來,便是對她十分深情,十分不易了。

一個女人的作用很有限,除非藍鶯兒有手段讓謝文清爲了她,鬧得十分不堪。可這一條在謝文清也是重生的基礎上,並不承認。謝文清對於自己的執着,這些年來,錦繡還是看在眼裡的,而且藍鶯兒身份低微,便是謝文清沒有重生,其實在他這般十分正統的男人眼中,也不可能因爲她而跟未來可能成爲他妻子的人而鬧得不愉快。

所有,基於上述所思所慮,錦繡認爲,晏淮根本不可能只是不痛不癢讓藍鶯兒到謝文清身邊去勾引。

要解除婚約,其實最大的一條捷徑,還是孩子的問題,特別是在前世謝文清也是因爲庶子的緣故與她解除婚約的。

錦繡的家人十分疼愛她,自然不可能在謝文清有庶長子的緣故下,還堅持讓她嫁到謝府裡去。

而且女人可以處理,但孩子,卻是最難處理的,謝文清便是再狠心,再有決心,也不可能殘忍到對自己的骨血動手。

錦繡雖然沒有把心中的猜測說出來,可是她的神色,證明她已經懂了。

晏淮自然知道,錦繡平時裡瞧着傻乎乎的,可心裡其實聰明精明着呢,這事兒,稍稍分析,也並不難猜。

他當初得知謝文清是重生後,也沒有想過要放棄這個方式好讓錦繡與謝文清解除婚約,畢竟,這個方法是最有效,也最能夠根絕一切隱患的。

當然,既然謝文清是重生的,加上謝文清上一世吃過這個虧,這輩子自然會有所提防,不可能再想在這個坑裡掉兩次。謝文清這一輩子,也的確是很謹慎,早早的便將楊青青一家打發走了,雖然自己房中有年輕丫鬟伺候着,卻從來沒有讓這些丫鬟近身過,甚至是自己母親選的知根知底送來給他當伺候人的丫鬟,他也一樣信不過,都拒絕了。

雖然謝文清這般做的緣故,也很有可能是在討錦繡和錦繡一家人的歡心,可也從另一種方式上,隔絕了他隨隨便便弄出一個庶子的危險。

那麼,晏淮選擇想要派去接近謝文清,並且懷上謝文清孩子的那個女人,便需要謹慎考慮,而藍鶯兒,無疑是最合適的一個人選。

晏淮在決定對謝文清這般做後,便立刻派人去接觸了藍鶯兒,他並沒有讓那些人對藍鶯兒有過多的調教,畢竟他也怕矯正過枉,唯一改變的一點,便是讓藍鶯兒對他忠心。

上一世的藍鶯兒既然在謝文清後院妾室頗多,且出身資質都並不出衆的情況下,牢牢把坐穩謝文清後院第一人這把位置,自是有過人之道。

同樣有着上一世記憶的謝文清,也根本不會對藍鶯兒有所警惕,不然也不會讓藍鶯兒到他的書房裡伺候了。若是這樣,藍鶯兒仍然無法懷上謝文清的孩子,那晏淮只會懷疑謝文清這輩子是不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