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鳳棲內燈火通明,洪帝蕭臨天與皇后陳微並肩而坐,面色顯得分外地凝重。
半晌過後,上首的洪帝撫了撫額頭,有些倦怠地問道:“戰王妃對此種疫症可有回覆?”
聽到洪帝的提問,在宮殿的下首立着的拿着一本厚厚的醫案的太醫院院首張正恭敬地回到:“啓稟皇上,戰王妃處亦無良方可治”
望着上首帝后有些陰沉的面色,張正的心裡頭是猶如有十五個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一段時間是接二連三的出事。皇子“遇刺”就不說了,京城好幾個府上的王公公子,貴婦千金都得了五臟皆敗透現死相的傳染病症,首先因病而死的便是趙國府的小姐趙嫣。
說起來那位醫術高明的世子妃乃是最合適救治大夫人選,可脈案傳過去,得來的卻是“暫列不治之症,需時考究”。
這若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大可隔離偏遠,慢慢研究,可他們偏偏都是些高官及其後裔。
而就目前來說最爲嚴重的便是這幾日突然間爆發起來的錦親王府中二少爺及二少奶奶連帶着兩歲有餘的孩子,脈象都是是浮空無力,恍若將腐之枯木,已是疫症末期之兆。
正當老院首萬般糾結之時,一道黑影出現在鳳棲宮內。
見來人,洪帝示意太醫院的院首退下後沉聲問道:“如何,可查到什麼?”
“啓稟主子,屬下查到此次疫症的源頭乃是一名戲子。”
聞言,洪帝皺了皺眉問道:“戲子?人可帶來了?”
“當屬下趕至那戲子藏身之地,他已經自行了斷,屬下查看過,其身亦是身患重症,在戲子的屍身邊上,臣發現了一封遺書。”隱衛說話間似乎還欲言又止只將查看過後的書信恭敬的呈上。
洪帝將隱衛呈上的遺書看完,先是勃然怒氣起,看到後面望着書信後附的名單,卻是長嘆了一口氣。
見洪帝這般,皇后自知這所謂的疫症的背後定然有所隱情,忍不住問道:“皇上,看過那戲子的絕筆,可是已有所得?”
“皇后,這次的事牽扯到的正是當初朕在搪塞太后之時說到的暢春園奪戲子的案件。那名有所牽扯的戲子便是此人,然而這戲子卻是不簡單那”,說到此處洪帝頓了頓,復又言道:“書信之中言道當初那趙國公府小姐打殺書香門第男子乃是他的心上人。因爲二人皆爲男子,故而情事隱秘。案發之前,他們二人便被查出患了世間罕有的不治的奇症,那一日的戲演原本是這戲子的罷演之作,誰料想戲後相依相守準備一同遊歷坦然赴死的心愛之人卻被那趙國公府的二小姐趙嫣帶人給打死了。在事情發生之後他便恨極了當時在場有能力阻止卻在一旁當做看戲一般的王公子弟,知道事情被趙國公壓下去之後,他不甘心就此死去,一心報復。在此之後依舊留在那暢春園之內藉着唱戲之機實行自己的報復計劃。在信件之後附帶的名單便是與他有過肌膚之親被傳染奇症的人的名單,裡面的都是對其極爲迷戀王公貴女或者事情發生之時的袖手旁觀者。信中還言道凡是與之親近又與他人交合的,這病症便會隨着此種途徑傳播開,而這名患了絕症的戲子也許是仇恨所致,直到如今都未曾死去,不過見那些人都已經染上了不治之症,便欣然自裁解脫了”。
說完,洪帝將手中的那封戲子的絕筆交給了皇后閱覽。
望着名單上的幾位男子的名諱,皇后面色微沉,怒罵道:“一羣葷素不論、枉顧倫常的東西!”
“罷了,總是給那些臣子一個交代便好,這等敗壞門風的事若是傳出去當真是會讓我大周國顏面無存。就讓太醫院的人先看着吧!”
見陳後亦是惱怒了,洪帝揚手讓隱衛退下。
待隱衛離去片刻之後,洪帝將皇后手中的信件抽出來放到了一旁。卻是半嚴肅半認真地說道:“這次你那妹妹怕是要稱心滿意了,這些年她對柳氏生的孩子可是頗爲忌諱。可如今那蕭夜吉一家都成了這副模樣,皇弟說他派人向北地連發了十幾封求助信,夜玄那邊卻是一封都未曾收到,雖說嫡不容庶,可你這妹妹倒是狠心的。”
“皇上說的是,她若是聰慧些便知道此刻應該對這幾個好一些,這樣錦親王日後少不得記她的好,只是我這妹妹……”,說到此處,皇后搖搖頭,“我這妹妹怕是做不到的”。
聽到皇后所言,洪帝亦是贊同的點頭,方纔想要說話,卻見太監李徳帶着錦親王妃陳氏身邊的一身污血的夏嬤嬤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
“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錦親王府裡出了大事了!”
一聽錦親王府出了事,皇后心裡咯噔一跳,當即站起身來問道:“快說!出了何事?”
“皇后娘娘,王妃見那二少爺二少奶奶病得重了,直說他們得的是回傳染人的疫症,要將他們送到外面的隔離瘟疫的莊子上去。那柳側妃如何能肯,爭論之間,二人撕打起來,撕打了幾下王妃重力將柳側妃推到了一邊石柱子上,也不知怎麼的,那柳側妃當場就被撞死了,聞訊趕過來的王爺大怒之下拿着劍就刺了王妃好幾劍,連府醫都不讓進去看。如今王妃眼看着就挺不住了,這都是老身的錯,沒能攔住王妃。嗚嗚……”
聽完夏嬤嬤的哭訴,帝后二人俱是震驚當場,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即囑咐讓李德將宮中所有太醫帶上最好的藥都到錦親王府去,之後便連忙往宮外走。
御用的馬車之上,洪帝的手被皇后抓的緊緊的,只聽得耳邊的着急的催促聲。
洪帝心中自是明白,雖然那陳芙十分的不濟,可在皇后的心裡這個妹妹是很有分量的。雖說當初王府的這樁賜婚是那陳芙主動要求的,可眼見着妹妹這些年不得寵,皇后心裡亦不是滋味,再加上這些年夜玄都陪伴在皇后的身邊,得到莫大安慰的皇后對於這個妹妹的許多無理的要求是諸多的遷就。到底是親姐妹,眼見着就要沒了。皇后怎麼可能平靜的下來。
不過,雖說弟弟蕭翼德的行爲是地地道道的寵妾滅妻之舉,可自己自己當真能將自己的弟弟打入天牢中去嗎?細想起來,若非自己執意要將這二人拉在一起,如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慘事,說到底,他這個做皇兄的也是有錯的。
說起來,自己這個弟弟雖然算不上真真正正的癡情男子,院子裡不乏小妾之流,可對那柳氏的確是深有情誼,否則當初在那等要求之下也不會依然態度強硬的要將那柳如夢納入府中。也正是因爲如此,自己忌諱柳家卻沒有將這名妾室暗中處理了,怕就是怕逼得太急,反而不美。
只是沒想到,大錯終於得以鑄成,三十年前的因終於得到了今日的果,到底是個人的命數,怨不得他人。
當帝后到達錦親王府,整個王府裡面一片寂靜,在夏嬤嬤的引領之下來到事情發生的吉祥院。便見身邊放着一把帶血長劍的錦親王抱着那柳氏的身體一臉的傷心。而另一頭的身上幾處流着血的錦親王妃陳氏卻是躺在那裡又哭又笑,彷彿入了魔障一般。
隨後趕過來的數名太醫見此,連忙走上前來將那傷勢嚴重的陳氏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竹架子上,在王府管家的帶領下擡到別處去救治。
見帝后二人來到,擡起頭來的的錦親王蕭翼德的神情滿是木然,看了看牀榻上骨瘦如柴、氣息奄奄卻是嚇蒙了的蕭夜吉夫婦二人,又望了望懷裡面已然毫無氣息的柳氏,卻是拿起一邊的長劍慢慢地站起身來,向着帝后二人的方向走來。
見此,立在洪帝身邊的人還以爲這錦親王瘋魔了,要對洪帝動粗,當即擋在了帝后的面前,卻不料中年男子在洪帝的面前跪倒在地,長劍卻是對準了自己的脖子。而後,衆人便聽到了錦親王僵硬遲緩的話語。
“王妃陳氏爲妻不賢,爲母不慈,爲婦不仁,臣弟寧死不願意百年之後與其相對而眠,意絕休······和離,望帝后恩准,否則,吾寧死!”
望着那橫在錦親王脖子上幾乎壓出血來的長劍,洪帝實在是無話可說,這個弟弟實在告訴自己,若是自己不允,便要當着自己的面自裁麼?
而立在洪帝身側的皇后觀及眼前的慘狀,又看了看錦親王幾乎充血的雙目,已然知道妹妹陳芙與他二人之間的婚姻是當真無法持續下去。
既然事已至此,當初是自己與皇上將他們二人強拉在一起的,現在還是在他們的見證之下結束了吧!難道自己能逼着皇上推自己的親兄弟去死嗎?
思及此處,萬分疲憊的皇后轉過頭對身邊的洪帝淡淡道:“皇上,錦親王所求之事,你便恩准了吧!”
聽到皇后所言,洪帝一愣,原本糾結於如何處理,沒想到皇后卻先鬆了口。
沉默片刻,聽着那頭太御醫的呼喚聲,洪帝只能無奈地點頭。隨後便帶着皇后離開了這間吉祥院向着錦親王妃陳氏救治之地走去。
秋日的風逐漸轉涼,雖然是舒適和緩之風卻讓得到御醫回稟後的帝后只覺得風寒入骨。
走進了陳氏所在的那間血腥味已然極重的廂房,緊緊握着一張和離書的皇后憶及錦親王拿來和離書之時急切的模樣,再看看牀榻上發着高熱又哭又笑卻是已經嘴脣發白沒什麼氣力的陳芙,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
在洪帝的扶持之下來到牀邊坐下,將那張休書放在陳氏的枕邊之後,便拿着帕子給陳氏擦起那雙沾滿她自己鮮血的污手。多年的姐妹,沒想到就這樣便要沒了,怎能不讓皇后傷心萬分。
而那方的陳氏,哭笑之間,卻是看到了枕邊的東西,似乎意識到什麼,被皇后拉着的手瞬間抽了出來。
顫抖着拿過枕邊的白紙,慢慢展開,看着上面寫的東西,雙眼瞪得老大,表情變得分外的猙獰恐怖,一把就抓住了皇后的手。
“他人呢?”
“阿芙,你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蕭翼德在皇上面前用自裁相威脅,決意和離”。
聽了皇后的話,牀榻上的人卻是忍不住的吐了一口血,卻是笑出了聲:“他竟然要咳咳······要和離,寵妻滅妾,對我拔劍相向。對着三十餘年的髮妻拔劍,他憑什麼!”
感覺到意識的昏暗,已然意識到什麼的陳氏搖了搖頭,語帶堅定地說道:“不,我絕對不會和離的,這些年,我將所有的情誼都放在他的身上,爲什麼他不能對柳氏那樣對我,不能像皇上對姐姐那樣對我?哪怕是死我也要他日日對着我”。
說道此處,陳芙緊緊的握住了皇后的手,尖聲說道:“姐姐,你一定要幫幫我,當年我母親過世的時候,你可是答應了她,會好好照顧我的,身爲皇后難道連這點兒要求都做不到?姐姐,你是皇后,皇上又是那般的看重你,只要你願意幫我,蕭翼德便不能與我和離的咳咳······。”
望着因爲憤怒喘着粗氣的妹妹陳芙,皇后哭着安撫道:“算了,爭了這麼多年,你也該累了,沒了他,你還有夜玄,他如今是戰王了,姐姐這就讓人發信到北地去,讓夜玄回來,這些年你沒有放過心思在他的身上,可你們是母子,母子連心,他到底是在意你這個孃親的。如今他也是有了孩子的,以後你們可以母子團聚,共享天倫,這樣不好嗎?”
雖然知道陳氏不久於人世,可皇后到底不忍心將這個事實告訴眼前的婦人,只是盡己所能的描繪着將來的沒好日子,以圖讓眼前的妹妹平靜下來。
“母子連心······”想到這幾年連看都不曾回來看過自己一眼的蕭夜玄,陳芙只是冷漠的笑了笑後復又近乎偏執地望着牀榻邊上的皇后。
“姐姐,他真的是以死相逼?”
隨着皇后的點頭,廂房之內沉靜了良久,正當皇后以爲陳氏疲倦的睡了過去的時候,牀榻上的人卻是猛然間睜開了雙眼,直直望着眼前皇后,扯了扯嘴角,語音飄渺蜿蜒而出。
“其實,我心裡頭明白,事到如今,已經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姐姐,你知道嗎,我自小便羨慕你,因着母親是父親所珍愛的女人,從小便得到父親的疼愛,而我,卻是父親爲了照顧你而娶回來的繼室所生的女兒,知你才華出衆,我費勁了心思追上你,父親卻還是更加看重你一些。時常將你帶在身邊。也許是上天偏愛你,給了父親的愛,還給了你一個肯爲你摒棄後宮天下獨尊的夫君,而我,一眼看上的夫君心裡也是裝着其他人——一個庶出的賤人。連我臨近生產還在與她鬼混,喊着要納她爲側室。爲什麼,我就要這般的被人遺棄?”
“妹妹······”,聽着陳芙滿是幽怨的話語,對於無法滿足妹妹的要求,皇后陳薇感到無比愧疚。越發的感到當初促成她與錦親王的婚事乃是人生當中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姐姐,我與你不同,皇上對你是真心實意,而蕭翼德對我卻是假意敷衍,這一點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也正因爲知道,所以我才咽不下這口氣。只是我沒想到三十餘年的夫妻,他會對我拔劍相向。這想想些年我將他擺在了第一位,爲了留住他,什麼都可以做,卻料不到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呵呵······咳咳!”。
望着一邊說着話,一邊流着血狂笑着的陳芙,皇后肝膽俱裂,慌亂地爲牀榻上的人擦着嘴邊留下來的鮮血。
牀榻上的人笑到後頭突然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昏暗,陣陣涼風吹來,身體便不可抑制的在顫抖,見此,皇后連忙覆上去抱住了牀榻上的陳芙。
聞到皇后身上的特有的淡淡香味,燒得發紅發紫陳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幼年之時自己掉到冰窟窿裡之時,皇后跳下去亦是緊緊抱住自己的那一幕,情不自禁的便回抱了皇后。
“姐姐,有一件事,這麼多年來,妹妹一直沒有告訴你,也許是因爲心懷妒忌與怨恨,也怕同樣無法再生育的自己地位不保。不過,如今這般,妹妹自知怕是時日無多,再不說,到了下面,妹妹怕是要被閻王下了油鍋”。
聽到陳氏虛弱的話語,皇后哽咽地說道:“好阿芙,快別說了······”,
此時的錦親王妃陳氏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去聽皇后自責的話語,只是靜靜的躺在牀榻喃喃地說着讓在場的人皆是一臉震驚的話語。
“姐姐,我與夜玄是永遠都無法母子連心的,因爲他不是我的兒子!”
“你說什麼!”,聞得陳茹所言,洪帝一雙厲目望向牀榻上的婦人。
當年陳氏乃是在宮中生產,生產之處就在皇后寢房不遠,如果夜玄不是她所生,又會是誰的骨肉?一切顯而易見。
感覺到皇后瞬間僵硬的身體,艱難地擡眸望向那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洪帝,忽然間氣息順了很多的陳氏哀默地說道:“當初,爲了讓王爺能更加親近我,爲了身姿勝過柳如夢,讓蕭翼德忘了柳如夢。我毅然用了可以讓人肌膚如玉,體態輕盈的凝肌玉骨丸。雖然效果顯著,也的確是讓他安心歇在我的房裡幾日,可卻是傷了自己身子,使而後懷上的孩子在胎裡便有了缺陷,被我收買的府醫告訴我,這孩子出生不久怕是會夭折。而我以後都不會有孩子。我曾想過找一個能夠拿捏得住的妾室生下子嗣過繼過來。可當看着姐姐難產之時被奶嬤嬤抱過來給我看的與我的孩兒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外甥,又想到宮宴之上翻雲覆雨的蕭翼德與柳如夢,我藉着支開嬤嬤的機會將身邊註定無法長大的孩子與裹着龍巾的大皇子調換了。只要有了嫡子,因爲即便是柳如夢入了王府也永遠不能奪了我的王妃之位。而且,若是大皇子夭折了,姐姐與皇上便會對柳家恨之入骨······這樣對我來說,有着太多的好處。許是因爲姐姐難產後血崩宮中一片混亂,一切都沒有被人發現。不過想到事情有一天會敗露,對於換過來的孩子,我卻是無法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疼愛,每次望見他渴望的眼神,心裡頭是愈發的煩悶,對他也很是冷淡甚至是殘忍,直到他被送到了宮中,被姐姐養在了身邊,心情反而輕鬆了許多,孩子留在姐姐的身邊,我不會那般的愧疚,有了姐姐的看重,我的‘嫡子’的世子地位便無人可以撼動,······可兜兜轉轉三十年,一切的算盤還是落了空”說道此處,猛然間血氣翻涌的陳氏吐了一口血,望着沾滿血水的和離書,錦親王妃陳氏輕聲說道:“同聚天倫,妹妹無福消受,只望姐姐原諒妹妹這些年的隱瞞。還有,請姐姐告訴蕭翼德,和離書,妹妹不會籤的,就是死,妹妹也是他不能更改的正妃”。
聽完抱着的錦親王妃的敘述,帝后二人還來不及反應,牀榻上的人已經頭一歪,氣息斷絕。
被陳氏所說之言弄得悲喜交加的皇后望着牀榻上沒了氣息的陳氏,已經是欲哭無淚。而立在皇后身側的洪帝在驚喜之餘,也只剩下一陣嘆息。
當帶着皇后走出陳氏所在的廂房,瞥了一眼那方望着陳氏屍身一臉驚愕的蕭翼德,掃了一眼窗外已經冉冉升起的一輪紅日,洪帝卻是深長的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自己抱有無限期望的侄兒卻是自己的親生子,一切果真是天意!
回到宮中,一封驚天動地的“告天下書”發往大周國各個角落。
三日後,帝后親至京城的大門口迎接由北地而歸的大皇子蕭夜玄夫婦,同日,羣臣順應帝意,提請聖上立嫡皇子蕭夜玄爲太子,帝當朝准奏。
而此時,太醫院內,兩名鬥得你死我活的皇子已經是氣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