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只能紅着眼看別家的女兒出來表演,要推葉如霜上去,可是葉如霜卻害羞的厲害。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蕭氏這回是徹底當了一回看客,只是當她看到葉雲華也吃癟的時候,心情便平復了不少。
誰讓葉沉香那個丫頭有手段,能籠絡住老夫人的心呢。
反而,她現在是跟顧氏死磕到底,她出不來,顧氏也休想出來。
而唯一的局外人就是姜若塵。姜若塵在清風苑研究醫術,可是心思卻一直沒有在醫書上。他雖然又留了下來,可是他的心卻再也不平靜了。
尤其是,蕭氏罵他覬覦沉香的時候,他竟再也沒有之前那般有底氣了。
姜若塵嘆了口氣,聽着花園中的人聲漸漸小了下去,有些失落的合上了書,對藥童道:“睡吧。”
老夫人壽宴過去之後,丞相府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只是,前來提親的人的確不少。其實,葉振濂把沉香從鄉下接回來,便是爲了將來做他政治上的棋子。畢竟,葉如意與葉如霜是庶出,要想用聯姻的方式與別人結黨,只怕會讓別人以爲他誠意不足。
所以,若是換成嫡女沉香那就大不一樣了。葉雲華是他的殺手鐗,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打出來。而沉香則是他的探路石,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把她推出去。
只是,經歷過老夫人的壽宴,葉振濂的想法也稍微有了改變,沉香如此受老夫人器重,如果要而且聰慧程度不亞於葉雲華。所以,他得留着這張王牌,到緊要關頭再打出去。
沉香對這些都還是一無所知,她知道故事不會輕易把管家大權交給沉香,而蕭氏說不定也會從中作梗。這府裡所有的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話,她若是行差踏錯,那就完蛋了。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接下來怎麼管理整個葉府,然而,一個小丫頭的情報卻徹底打破了這一切。
之前,沉香收買了蕭氏的一個丫鬟,那丫鬟名叫月牙,這丫鬟上次報告給沉香一個重大消息,嚐到了甜頭,所以但凡是府中有什麼風吹草動。她總會第一個前來報告給沉香。
這一回,也巧了。
葉雲浩命人趁天黑,把翠竹的屍首運送出去,沒想到整巧讓守夜的月牙看見。
這丫鬟膽子奇大,剛開始她知看到幾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她一眼便認出其中一個人正是葉雲浩的小廝,她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便一直跟着這幾個人。最後,當他們把翠竹的屍體隨意扔到荒郊野外的時候,月牙纔看清,原來是翠竹。
於是,月牙便馬不停蹄的拋來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沉香。
沉香聽了之後,十分的震驚。她沒想到翠竹竟然會被葉雲浩折磨致死,更沒想到,她死的這麼屈辱。雖然翠竹背叛過她,可是她也罪不至死,更何況,她終究是伺候過她的。那時候,她初入葉府,對她好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那時候的翠竹是打心眼裡對她好,這份恩情她記下了。
本來,她的心裡還是有些埋怨翠竹的,可是聽到她的死訊之後,沉香覺得什麼都一筆勾銷了。
小桃聽到翠竹的死訊,眼睛哭的通紅:“小姐,翠竹雖然有錯,但是她也是可憐人啊。更何況,她還懷了三少爺的孩子。三少爺怎麼這麼的狠心呢?有道是虎毒不食子,這三少爺簡直,簡直禽獸不如。”
沉香冷笑了一下:“是啊,越是身份最貴,越是比畜生還惡毒。”
“小姐,我們一定要爲翠竹報仇。”小桃扯住沉香的袖子道,“我知道沉香曾經背叛過小姐,可是翠竹到底跟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若是讓她這樣含冤致死,我們的良心會過不去的。”
沉香拍了拍小桃的手:“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葉雲浩血債血償。”
她冷冷的看着不遠處,握緊了拳頭。
“我需要幫手,小桃,幫我去叫庭軒哥哥。”
小桃立刻領命去了:“好,奴婢這就去。”
葉庭軒過來的時候,沉香也不打算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道:“庭軒哥哥,我要讓葉雲浩離開這個家,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來的路上,小桃已經把發生的事情大概跟葉庭軒說了。葉庭軒也是十分的震驚。
這葉雲浩所作的事簡直就是人神共憤,既然沉香想要爲自己的丫鬟報仇,他自然是義不容辭:“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告訴我,我替你去辦。”
沉香點了點頭,然後徐徐道來:“先把翠竹的屍首悄悄的拉回來……”
葉庭軒聽着,目光卻一直在沉香面上停留,他發現沉香在出謀劃策的時候,臉上有種別樣的光輝。她的冰雪聰明,她的嫉惡如仇,她的愛憎分明,她的殺伐果斷都再次刷新了葉庭軒對她的看法。
他被這樣的女子感動着,也強烈的吸引着。
雖然他知道,他們之間隔着兄妹的名分,他不該有太多的奢望,可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沉香說完之後,葉庭軒也立刻展開行動。
“兵貴神速,我們既然要打葉雲浩一個措手不及,就要快。你說的事,我會替你辦好,其他的事,你也要抓緊行動。”
沉香點了點頭,葉庭軒便戴上兜帽,從後門離開了。
此時天剛微微亮,雖然府中走動的人還不是很多,但是畢竟男女有別,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說了。
沉香目送葉庭軒離開,鬆了口氣。
雖然她有的是計謀,但是有葉庭軒在身邊,她覺得踏實多了。
這時候,小桃卻走了過來,悄悄對沉香說:“小姐,我覺得大少爺似乎對你很好。”
沉香笑了笑:“那是自然,我是他的妹妹,他不對我好,還能對誰好?”
小桃卻搖了搖頭:“小姐,他的妹妹可不止你一個。更何況,他可是盧氏的兒子,而且是繼子,嚴格意義上說,你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沉香立刻明白了小桃意思,轉身呵斥她:“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敬他是兄長,怎麼可能有其他的想法。”
“可是,小姐沒有其他想法,大少爺未必沒有其他想法啊?”
沉香回想起葉庭軒的目光,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然後疑惑的問小桃:“他看我,真的有什麼不對勁兒嗎?”
小桃猛點頭:“大少爺看你,那眼睛溫柔的像一汪清水,又專注又愛慕……”
沉香徹底呆了:“可是,我們是兄妹啊……”
小桃不得不再次提醒她:“你心裡清楚,他心裡也清楚,你們根本就沒有血緣,算哪門子兄妹嘛?”
沉香沉默了,她想自己是不是太依賴他,讓他有了其他的想法?
也許,等整件事結束之後,她應該跟他保持距離的。
想到這裡,沉香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我們現在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沉香對小桃說:“剛纔吩咐你的事,你現在就去做吧。”
小桃點了點頭,離開了。
太陽越升越高,整個府裡都熱鬧起來。如沉香所想,蕭氏以月錢爲導火線,已經來香荷園裡鬧了一回。說什麼,都是姨娘,憑什麼顧氏的月錢就比她多,這不公平,要麼把她的月錢提上去,要麼就把顧氏的月錢給降下來。否則,她就坐在香荷園裡不走了。
沉香本來就看顧氏不順眼,現在有蕭氏來挖坑,她不隨了蕭氏的心願哪兒能成。
沉香笑了笑:“三娘說的是,以前咱們府裡的規矩都形同虛設,如今既然是我跟我娘在管家,那麼府裡的所有事都全部會按部就班的進行。儘量做到公平公正。三娘且回去,我現在就降了二孃的月錢。”
蕭氏這才滿意,只是,她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高興,摔了一個大馬哈。
這一跤下去,她半個屁股都不能動了。
小桃回來之後,朝沉香眨了眨眼睛:“小姐,你不知道,我看到三夫人摔的狗啃屎,我差點憋不住笑出來。”聽了沉香的話,她一大早上就在不遠處的小路上潑上了黃油。結了冰之後,這油更滑了。蕭氏以爲自己是不小心,其實是遭了算計。
沉香勾了勾嘴角,她可並不是很滿意這一項,好戲還在後面呢。
老夫人喜歡養鸚鵡,這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從上一次的金剛鸚鵡被盧氏的貓咬死之後,老夫人又重新買了一隻更加名貴的鸚鵡。可這鸚鵡的命運比上一隻還要慘,上一隻鸚鵡被貓咬死了,可這一隻卻是發了瘋,到處的飛,到處的啄人,嚇得百壽園裡所有人都在捉這隻鸚鵡。
然而,最後沒有人捉到它,它一頭撞死在了牆上。
這一幕百壽園裡許多的小廝和丫鬟都看見了,他們覺得既蹊蹺又詭異,好好的鸚鵡怎麼會自己突然撞死呢?莫不是撞了什麼邪?
這種流言開始不斷的發酵,剛開始在百壽園傳播,之後整個葉府都開始傳,說府裡邪祟。
這話傳到顧氏耳朵裡的時候,顧氏與葉雲華正在吃柑橘,她冷哼了一聲:“說不定又有什麼人在背地裡搗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