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只要最好的,不要最對的。
然而,看過葉沉香這離奇的演繹,再看葉玉華循規蹈矩的繪畫,便覺得他們相差的不止一點點。
葉沉香低調聰慧,而且有出人意料的手段,而且常常是一擊即中。
相比之下,葉雲華就普通的多,而且愚蠢的多。總是沉不住氣,想要置對方於死地,卻嚐嚐摸不到對方的命脈,反而被人扼住喉嚨。
若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按兵不動纔是最好的方法。可葉雲華就是太激進,太心急,又太不懂得掩飾自己。更重要的是,她從小被人衆星捧月慣了,一旦覺得自己不被重視,便會如炸毛的貓,拼命的想要挽回。
結果越是心急,越是失去的多。
葉沉香就不一樣了,她出身很低,所以她明白韜光養晦,更明白機會只有一次。
從某種意義上說,她跟自己是一路人。都是被人踩在腳下,都是沒有靠山,沒有人扶持,只能僞裝自己,然後步步爲營。
那是他第一次動了要娶葉沉香爲妻的心思,因爲他覺得與其跟一個花瓶站在一起,他更需要的是一個能幫助他的夥伴,爲他出謀劃策的枕邊人。
很顯然葉沉香附和這個設定。
葉沉香完全不知道慕容祈的心思,她只知道,今天晚上,讓老夫人高興了,這樣就夠了。
“庭軒兄,你的這位妹妹可真是國色天香啊,不知道有沒有婚配?”
葉庭軒看到這樣的葉沉香也是大吃一驚,尤其是看到她穿着自己送給她的衣服,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他當初第一次與她見面,便把天豐樓的鎮店之寶給了她,後來便一直沒有看見她穿過。
後來,他問過沉香,沉香卻說,那件衣服太過貴重,她捨不得穿。
那時候,他還以爲她不喜歡,如今看來,是要用在今日。
不得不說,今晚的葉沉香真的就是仙女下凡。剛纔已經有好幾個人在打聽沉香了。葉庭軒是既高興,又不高興。
高興的是,沉香這麼厲害,這麼神奇,竟然又這樣的玲瓏心思。
不高興的是,她就這樣把自己展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想必今日之後,她必然會成爲比葉雲華更爲傳奇的縮在。
穩坐京都第一美人的葉雲華,想必已經成了過去式。
他如果沒有猜錯,明日之後,坊間必會把葉沉香傳的神乎其神。
這樣,來提親的人豈不是也絡繹不絕。想到這裡,葉庭軒便有些不高興的對那人道:“抱歉,雖然妹妹沒有婚配,但我覺得,她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那人便“切”了一聲,離開了。
葉雲華看到葉沉香大放異彩,本來所有男子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可是現在那些人竟然都在偷偷打聽葉沉香的生辰八字。想必對她更加喜歡。她想起自己勢在必得,結果又輸給了葉沉香就恨得牙癢癢。
葉雲浩也是怒火中燒,不過,比起葉雲華的羨慕嫉妒恨,他更加憎恨翠竹。若非她的情報有誤,葉雲華也不會臨時改掉自己的舞蹈,又加了丹青進去。若不是加了丹青,她也不會跟葉沉香對比。
現在,葉雲華不僅輸了,而且是輸得很難看。
衆人正在舉杯相慶,葉雲浩卻怒氣衝衝的返回了盛豐園。顧氏看到葉雲浩離開,便喊了他一聲:“浩兒,老夫人的大獎還沒有拿出來,你幹嘛去?”
“什麼獎品,也輪不到我們這邊。我留着幹什麼?不夠生氣的。”說完,走也不回的走了。
顧氏既擔心又無奈,只好隨他去了。
葉雲浩回到盛豐園,便一腳踹開翠竹的房間,把她拎了出來:“你這個賤人,竟然敢騙我?”
翠竹在老夫人房中的時候,便被葉雲浩踢得下體流血不止。
後來跟着葉雲浩回到了盛豐園,葉雲浩不僅沒有請大夫來看她,反而不準丫鬟伺候她,讓她關在小黑屋裡自生自滅。
翠竹身心受到了極大的痛苦,可是仍舊強撐着。這天,她身體虛弱,又發了高燒。
剛迷迷糊糊睡着,沒想到很快便被葉雲浩給拖了出去。
翠竹一手捂着肚子,一邊哀求:“三少爺,你輕點,求求你輕點,我肚子裡還懷着你的孩子。”
“你還敢求饒,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葉!”葉雲浩狠狠將她摔在地上,然後怒道,“你明知道葉沉香有殺手鐗,竟然還騙我。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情報錯誤,我跟二姐的臉都丟盡了!”
翠竹哭着說:“三少爺,我真的不知道。我跟着小姐的時候,她每天就在畫一幅壽星圖,真是隻是一幅水墨的丹青,我沒有騙你啊……”
“還敢嘴硬,我叫你嘴硬!”葉雲浩怒火中燒,拼命的踢打翠竹。
翠竹剛開始還捂着肚子求饒,可是求着求着,她的聲音便虛弱的下去,再後來,她的下體開始不斷的冒血,可是葉雲浩的腳仍舊沒有聽。
直到翠竹躺着很久沒有動,葉雲浩才隱隱覺得不對勁兒。
“別裝死!快給我起來!”葉雲浩又踢了她兩腳,還是沒有動靜。於是,葉雲浩便令人去把她弄醒,可是小廝來到翠竹身邊,發覺不對勁兒,探了探她的鼻息,嚇得倉皇退後兩步,結結巴巴道:“三,三少爺,翠竹,她,她死了!”
葉雲浩也是十分震驚,他沒想到翠竹這麼不經打。不過,很快他便鎮定下來。
畢竟翠竹死了倒是省去很多的麻煩,他穩住心神,對那小廝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就是死個奴才嗎?去找個麻袋把她裝起來,明天晚上從後院拉出去,偷偷埋了。”
小廝立刻領命,去找麻袋去了。
花園這邊仍舊是熱鬧非凡。老夫人拉着葉沉香的手,向衆人道:“大家有目共睹,今天晚上的勝出者,就是我的好孫女沉香,可有不同意的?”
衆人紛紛表示贊同,這時老夫人便對張媽道:“去,把我準備的薄禮拿出來。”
張媽早已經準備好了,是一個黑漆描金的匣子。於是她從鴛鴦手裡拿出來,交給老夫人。老夫人拿到之後,便對沉香道:“好孩子,這個給你了。”
葉沉香看老夫人眼中閃着慈愛的光,微微點了點頭:“謝謝祖母。”
老夫人笑着說:“來,打開讓大家都看看吧。”
葉沉香便打開了。沒想到,那匣子打開一縷金光瞬間便射了出來。衆人看到裡面的情況,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因爲裡面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塊閃着光的琉璃珍珠點翠金頭面。
是有翠鳥的羽毛剪成一小塊一小塊之後貼在金屬的底板上製成的,天然羽毛呈現的光澤,十分的漂亮。還有三支珍珠做的鋪陳冠梳、純金鑲嵌紅寶石的珠翠、兩支珍珠步搖……總之,這東西達官顯貴之家也未必有。
畢竟,頭面代表着一個人的身份地位,擁有這樣一幅頭面,那簡直就可以在京都橫着走了。
所有女人都羨慕不已,所有男人都目瞪口呆。
葉雲華看到這裡,氣的差點吐血。
葉沉香沒想到老夫人會準備這樣的東西,十分感動:“祖母……”
老夫人笑着安慰她:“我知道,你一定會成爲最後的贏家,看來我賭對了。”
原來老夫人竟然這麼疼愛她,她知道因爲自己出身不好,所有京都裡的小姐們也都不怎麼找沉香玩。這京城就是政治中心,是一個非常勢力的地方,上到老人,下到孩子,都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沉香這樣的人,是被別人看不起的。在家裡如是,在外面更是如此。老夫人送她這幅頭面,就是要告訴大家,沉香在她心中的帝位是怎樣的。更是要告訴大家,這葉府裡究竟誰纔是大小姐。
這麼多年,葉雲華佔着她的位置實在是太久太久了。現在也該告訴大家,葉府的嫡女葉沉香回來了。
老夫人的良苦用心,葉沉香感受到了。
她不知道如何感激老夫人,只知道,自己會對老夫人更好。她一直知道老夫人是疼愛她的,可是卻沒想到老夫人會這麼細心,這麼貼心,什麼都替她想到了。
“祖母,若這次我沒有贏呢?”沉香感動的熱淚盈眶,老夫人卻笑了笑,寬慰她,“傻孩子,今天是高興日子,千萬別哭。若是你沒有贏,那麼送出去的就不是這個禮物了。不過,我仍舊會當着大家的面,把這幅頭面送給你。因爲,我要藉着這個場合,讓大家都認識你。”
“祖母——”
沉香與老夫人抱在了一起,那場面真是十分的溫馨。
衆人紛紛感嘆,這葉府的大小姐果真是孝順,而且深的老夫人的心。
雖然葉家有個丞相,但是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叱吒風雲,所以,對於這位老人,沒有人敢輕視。
既然葉沉香得到了老夫人的疼愛,想必也府裡的帝位也不低。
於是,大家便重新評估了沉香的價值。
這場壽宴完滿結束,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小算盤,甚至有了新的想法。
葉如意因爲裘染的羞辱,所以一直躲在房中未出來,老夫人本來對她就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也沒有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