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華笑了笑:“這蕭氏恐怕沒有那個腦子,這究竟是誰在搗鬼,用腳趾頭也能想到。”
顧氏點了點頭,覺得葉雲華分析的不錯:“是了,咱們是分析出來了,只不知道那死丫頭要搞什麼鬼。現在管家之權她已經握在了手裡,還要幹什麼?”
“我聽說蕭氏已經去他那裡鬧過了,過兩天,就要降了咱們的月錢。”
顧氏冷哼了一聲:“想要降我們的月錢,門兒都沒有。咱們不是還有老爺嗎?只要老爺一句話,我就不信她敢!”
葉雲華笑了:“這葉沉香是個硬骨頭,說不定她還真敢呢。”
顧氏更加得意了:“那就讓她試試,我這一肚子的火正愁沒處撒呢。”
這母女倆正在閒聊,顧氏突然聽見墨梅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對顧氏說:“夫人,不好了,咱們門口的海棠全死了。”
“什麼?”顧氏猛地站了起來,這海棠花十分的名貴。她花了大價錢從別處運來的,因爲忠義侯夫人馬上就要走了。顧氏知道忠義侯十分喜歡海棠,她便尋了許多名貴稀有的品種,準備讓忠義侯夫人帶回去。
昨天剛跟忠義侯夫人說過,忠義侯夫人高興的合不攏嘴。現在突然死了,她拿什麼給忠義侯。
若是讓忠義侯夫人知道,還以爲她是故意騙她呢?想到這裡,顧氏便着急忙慌的跟着墨梅回去了。
葉雲華坐在那,沉思起來。
她總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好像曾經發生過。
腦海中有一道光突然閃過,葉雲華猛地站了起來,水杯倒地她都沒有注意。沒錯,這不是跟她之前陷害沉香的路數一模一樣嗎?
怎麼回事?那葉沉香究竟想幹什麼?!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見許多的丫鬟小廝朝碧水湖的方向跑去。葉雲華心中忐忑不已,這府中的種種怪象,讓她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她覺得,這府裡的所有人都被葉沉香牽住了鼻子。
她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那葉沉香究竟要幹什麼呢?她越是焦急越是想不到。
銀川對葉雲華道:“小姐,我們也去看看吧。”
葉雲華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去看,她覺得這其中定有蹊蹺,可是若是不去了解清楚,就不知道葉沉香打哪張牌。於是,她便帶着銀川去了碧水湖,然而,剛到碧水湖她便看到許多人圍在那。
葉雲華隱隱覺得不對勁兒,她再走近些,發現老夫人,爹,還有盧氏蕭氏,娘都在,葉雲華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她快步走過去,扒開人羣,擠到了前面。
葉沉香也在,葉雲華看到她那一刻,瞳孔猛縮。
“大姐,你怎麼在這兒?”葉雲華發問。
沉香沒有理她,因爲下一秒,就聽見葉振濂壓抑的怒吼:“把三少爺給我帶過來。”
接着,就見小廝去了盛豐園,而之前還在竊竊私語的僕人各個都噤若寒蟬。因爲他們從來沒見過葉振濂發這麼大脾氣。雖然葉振濂也不常笑,常常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可是說實話,葉振濂對待下人也沒有那麼苛刻。
他一心都撲在如何打壓政敵,如何在官場上混的風生水起,所以對於後宅的事,他向來不上心。
今日這一吼,衆人都有些怕怕的。
就連一向敢在葉振濂生氣的時候,出聲勸阻的顧氏這回也乖的很。葉雲華想張嘴,顧氏卻暗地裡給了她一個眼神,然後搖了搖頭。
葉雲華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時,銀川在她身後瑟瑟發抖道:“小姐,屍體……”
葉雲華順着銀川指的方向一看,也是嚇得半死。原來碧水湖中有一個竹筏,竹筏上正躺着翠竹的屍體。葉雲華害怕的嚥了口唾沫,她現在終於明白,老爺爲什麼要叫葉雲浩了。翠竹死了,沒有人來通報,屍體卻突然出現在了這個地方。是個人都能想象到葉雲浩對她做了什麼。
更何況,這麼冷的甜,她卻穿着單衣,那在外的皮膚上,皆是觸目驚心的傷口。
一看就是被毆打致死!
結合最近這園子裡發生的種種怪事,下人們都在傳,翠竹之死,必有冤情。
葉雲浩很快便被帶了過來,他起初也聽了些風言風語,可是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他向來不信,也就沒當回事。沒想到,葉沉香所作的一切最後的指向都是他。
妖怪就怪他太蠢。
葉雲浩看到很多人站在碧水湖邊,有些懵,尤其是看着一臉不高興的葉振濂,便以爲是別人惹他生氣了。當下便喝道:“哪個不開眼的奴才竟然敢惹老爺生氣,小命不想要了嗎?”
葉振濂看他到現在還不知悔改,更是氣上加氣,走上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葉雲浩被打的眼冒金星,口中腥甜,嘴角溢血。
顧氏心疼的想要去扶,葉振濂便呵斥道:“誰敢幫着逆子一下,我立刻便把她逐出府去。”顧氏便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了。
葉雲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捂着紅腫的臉,仰頭看着葉振濂氣急敗壞道:“爹,你到底爲什麼打我?我最近做錯了什麼惹你發這麼大的火?”
“你還問我爲何發這麼大的火!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葉振濂還要上去打他,可是揚起頭,卻氣的差點暈過去。顧氏急忙上去扶住了葉振濂。然後給兒子使眼色。
葉雲浩探頭往湖裡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嚇懵了。
翠竹不是已經被送走了嗎?怎麼會在這兒?葉雲浩目光呆滯,腦子都不會轉圈了。
他指着河邊,結結巴巴道:“爹,你聽我解釋,這翠竹之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請爹明察。”
沉香站出來道:“大哥,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對一個懷着你孩子的人這般絕情。若是當初你真的不想要她,你就該堅決一點。不能要了她,卻又殺了她。你這樣做,簡直就是在草菅人命。”
葉雲浩立刻指着沉香大吼道:“葉沉香,是你算計我!”
沉香笑了:“三弟,翠竹一直都跟着你,而且是住在你們盛豐園,我怎麼算計你呢?難道是我殺了翠竹,然後嫁禍於你?”
沉香不等葉雲浩說話,接着又聳了聳肩:“可是,我聽說你們盛豐園可是有非常厲害的護院。只怕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沒有接近,就被你綁了吧。”
葉雲浩被說的啞口無言,沉香嘆了口氣:“可憐我這個丫鬟,本以爲跟了三少爺可以過幾天好日子,沒想到就被折磨死了。”
“你胡說。你沒有折磨她。”葉雲浩很快穩住了心神,他想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不能讓沉香主導者一切,若是她引導了輿論,那麼他就再無翻身的可能了。反正翠竹已經死了,她當時是怎麼死的,沒有幾個人知道。那幾個送走翠竹的,都是他的心腹,絕對不會出賣他。只要他死咬着,不是他殺了翠竹。這葉沉香也拿他沒辦法。
待定了注意,葉雲浩立刻說道:“爹,我真是冤枉的。這翠竹跟了之後,我雖然不喜歡她,可是也絕對不會對她動手。她肚子裡懷的畢竟是我的骨肉。我怎麼會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爹如果不信,可是去問我府裡的人,我對翠竹是無微不至。至於她爲何會死,我也很納悶。”
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我只是隱約聽說,翠竹患上了一種怪病,總是自己抽打自己,而且還總是亂喊亂叫。我也有些害怕,便命人把她關在柴房裡,每天着人送菜送飯。前些日子都一直好好的,我便以爲沒什麼事了。正說要把她放出來呢,她怎麼就死了?”
說到這裡,葉雲浩猛地看向沉香,質問道:“說,是不是你這個賤人派人把人弄死,準備嫁禍與我?雖然我府裡是有護院,但是也並非一天到晚當差,有幾個時辰是他們換班休息的時間,我想某些人一定是趁這個空檔,把人弄走了。”
沉香沒想到這葉雲浩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而且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三弟,你也太信口開河了。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弄走了翠竹,害死了她要嫁禍於你,那麼請問,我與你有何冤仇?我們姐弟不過是有些口角,而且每次都是你跟我道歉,我還有什麼好記仇的呢?”
葉雲浩見沉香說的頭頭是道,便反問道:“那你說,我又有什麼理由害死她?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害死他的?”
葉雲浩一番質問,讓顧氏鬆了口氣,心裡暗暗道,只要兒子咬死不是他做的,就還有迴轉的餘地。於是也幫腔道:“老爺,咱們的兒子是什麼樣的,我再清楚不過了。這翠竹是死了,可是也不能說他府裡死的人,都是他乾的吧。這可要把兒子冤枉死了。”
說實話,葉振濂也不希望這件事跟葉雲浩牽扯上,若不是事情鬧這麼大,他也不想質問葉雲浩。畢竟,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一定會影響他的仕途。
翠竹的命雖然賤,但也是任命官司,這件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若是沒有惹知道的情況下,也就瞞天過海了。可是現在人盡皆知,便不是說私了就能私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