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的鼓動下,原來已經基本放棄的留學計劃又被提上了議事日程,而且似乎一切都特別的順利,考託考G,申請比利時布魯塞爾自由大學,被錄取,體檢過關,就連很多人畏之如虎的面籤也在簽證總領事的“你好我好材料好”中僅僅用了不到五分鐘就搞定了。我要出國啦?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臨行前5天才離職,倉促的都沒有時間自己打理行李,只能依靠年高的父母幫着操持。母親曾一直反對我的出國計劃,畢竟兒行千里母擔憂,而況是萬里之遙的歐羅巴,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矛盾中幫我把所有衣食住行需要的零零碎碎準備的如此完備,也許這就是母親吧。
朋友幫忙,父母陪同,帶着大大小小4個包終於在2003年9月24日清晨奔赴浦東機場開始了這新的人生歷程。進安檢時,母親再也忍不住淚水,叫我保重的聲音開始哽咽,我不敢回頭,因爲了解自己的軟弱,只有匆匆揹着諾大的登山包走進了另一重天,耳邊卻一直縈繞迪克牛仔的“三萬英尺”。
懷着害怕被檢查出來隨身行李嚴重超重的忐忑,終於還是化險爲夷的避過過磅而安全登上芬蘭航空公司的空客。欣賞着北歐的靚女空姐,心情終於恢復平靜,儘管被飼以極其難以下嚥的航空午餐,還是抑制不住興奮和對未來的憧憬,直到被赫爾辛基的寒冷打回了現實。擡頭看看溫度顯示,室外只有11度,而我穿的還是在上海時的短袖。還好機場內有暖氣,否則不等到達布魯塞爾,估計就得先生產出一隻人體冰棍。
排着長隊等待正式進入歐盟的剎那還是值得記憶的,因爲所有海關的安檢人員都是身高超過1米90的金髮帥哥。當他要我出示ID卡時,我纔有了一絲緊張,直到他恍然,我才釋懷,大概我的打扮和口音使他誤以爲我是在歐盟居住而返回的,所以根本就忽略了我護照上的簽證是首次的字樣。再次侯機,活動一下已經麻木的身體,做好了衝擊最後目的地的體力準備。
也許只是因爲要提着沉重的行李行進的緣故,布魯塞爾機場感覺比赫爾辛基的大了許多,所有的標識牌也都以法文和荷蘭文標記,看不到一絲作爲國際通用語言-英語的蹤影。(也許是我沒看到?)而且,根本沒有海關人員檢查,領取行李處也沒有人在旁邊驗證旅客的行李憑證,所有的人都默默的取走行李,很安靜的離開,彷彿每個人都只是匆匆的過客,我也如此。
在機場,見到了前來接我的朋友,他熱心的幫我買了去市中心的火車票,坐在類似於輕軌的火車上看着在幕色下的陌生城市,而身邊除了朋友,看不到一個黃皮膚的人,徒然就有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突然心裡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我是老外?”
布魯塞爾中央車站裡人流熙攘,但車站卻看上去陳舊昏黃。旁邊溢出的帶點酸味的熱狗香氣一下子打開了飢餓的決口,在難以抑制的生理作用和“奢侈一把”的信念的鼓舞下,用能在上海買麥當勞全餐加聖代的價格買了一個最便宜的熱狗,不過這狗倒是挺大,基本是國內的3倍左右。最驚人的而且也最令我心疼的(而且是心疼至今)是飲料,一瓶佳得樂足足花了我近三個歐,痛啊。說來也有些奇怪,在上海也許是因爲工作不錯,花錢也是手腳很大,但到了這裡突然就有了一種危機感,從以前對國外歸來小家子氣人的鄙夷變成了對他們的理解,畢竟,要適應匯率的落差,還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而況做爲外鄉人在一個非移民國家裡想打工掙錢更不輕鬆。
出了車站,站在比利時最繁華的市中心的彈格路上,詫異的發現TAXI很少,而且基本就沒有揚招這回事,必須提前預定。而機場和中央車站是難得可以不經預約就有車的地方。滿眼望去,所有的的出租都是大奔,奔馳做TAXI,好象很奢侈的樣子,好在價格可談,那位黑人哥們在聽了地址以後同意以10歐元送我去青年旅館,這個價錢讓來接我的朋友眼紅和懊惱了很長時間,比我短一半的路程他被足足宰了20歐。就這樣,我在平生第一次做奔馳的飄飄然中開始了在比國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