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對於秦牧和陳墨而言,現在的他們就是這樣的狀況,最爲被動,也最爲無奈。
“我出去一下。”陳墨躺在沙發裡試圖睡一陣,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只好又坐起來,想着還是去幹點正事。
“你又要去哪兒?”秦牧看着陳墨,“他們肯定已經知道我們兩個,你現在出去很危險。”
“坐在這裡也未必安全啊,總得做點什麼,這麼幹耗着有什麼意思?”
“好吧,我有事給你打電話。”秦牧邊說着,邊目送陳墨出門。
陳墨下樓,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總覺得有些蹊蹺。他開車出了門,再次奔向郊區。
又停在那個小區樓下,透過車窗看着樓頂的房間。在雪的映襯下,向樓頂望去有些刺眼。他迅速將頭低下,閉了下眼睛,舒緩了下,然後開門下車。
白天走上去跟晚上完全不同,顯然這樓年頭不短了,而且帖滿了小廣告。他一步一個臺階地往上走,樓道里陰森森的,沒有一點人氣。
不一會兒又到了樓頂,他的心忽然糾結起來,猶豫着輕輕地敲了幾下門,沒有反應。看了下門鎖的地方,昨天晚上被自己踢壞的痕跡還在,似乎也是自己關上門走的。於是,他輕輕地推了下,門吱呀一聲,靜靜地開了。
他隨着門縫越來越大,他也跟着進去了。
突然,一個黑色的袋子瞬間罩在了他的頭上,門啪的一聲關上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陣的拳打腳踢聲、咆哮聲,就在陳墨還沒搞清楚弄明白時,已經被打得縮成了一團。
二十多分鐘以後,袋子被取下來了。陳墨滿臉的傷痕,嘴角流血,微微睜眼開了下面前的幾個男人,紋身男赫然眼前。
“好久沒見了,最近別來無恙啊?”紋身男斜着臉上的橫肉,衝陳墨一陣奸笑。
陳墨吐了口嘴裡的血水,恨恨地問:“她在哪兒?”
“她?”紋身男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你指的是哪個她啊?”
“呸!你少給我裝!”陳墨生氣了,速地從地上站起來抽他,結果還沒站一半,就被一名男子狠狠地踢中了膝蓋,他忽地一下又倒在地上。
“給我綁起來!”紋身男衝旁邊的男人道。
接着,兩三個男人邊衝過來,三下兩下將陳墨捆得像個糉子似得。
“大哥,把他扔進去嗎?”捆好後的男子問紋身男。
“扔進去!”
一聲命令結束,男人將陳墨推進了裡屋。一個同樣的黑屋子裡,沒有燈光,窗簾被拉上了,什麼都看不到,陰森而恐怖。
此時此刻的陳墨,反而比剛纔在秦牧家裡鎮靜了許多。因爲他相信李蔥就在這裡。他累了,渾身又困又疼,體力難支,終於可以倒在地上歇息一會兒,不管怎樣,要殺要刮,他依然在這裡,一時半刻也逃不走,還不如睡足了,養養精神。
不知過了多久,陳墨被狠狠地踢了一腳,然後被拉了起來,推向門外。下樓,門外已經天色黑了,不知道現在到底幾點,看來是要轉移了:他在心裡想着。
不一會兒,當他們走到一個翻斗車前,男子將後面的車箱的門打開,然後厲聲地對陳墨道:“進去!”
向車內看了一眼,剎那間,他被驚呆了。李蔥也在那裡。
“李蔥!”他忍不住叫了一聲。朦朧中看着她模糊的臉,臉上浮腫着,嘴角還掛着一絲血跡,心疼難耐。他好想上去抱一抱她,看着她穿着淡薄的棉衣,在這數九寒天裡,似乎凍壞了。
李蔥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擡眼看了下,原來是陳墨,竟然是陳墨,那一秒,那一分鐘,她全身的血突然凝固,過了很久,才叫出一聲:“陳總!”
門被關上了,車裡一片黑暗。陳墨摸索着到李蔥的身邊,靠着她,想給她一些些溫暖:“冷嗎?”
“還好。”
“這羣王八蛋!”他恨恨地說,恨不得將他們一片片撕碎。
李蔥沉默着,沒有說話。
“靠着我,暖和點。”陳墨衝着感覺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李蔥道。
李蔥乖乖地靠了過來:“陳總,你怎麼來了?”
“昨晚就找到這裡了,但是進去時沒有人,怎麼回事?”
“昨晚我暈過去了,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醒來就在車裡了。”
陳墨一陣冷汗,原來昨天晚上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這幫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他在心裡尋思着,沒有頭緒。
“別怕,今天有我在,有我陪着你呢。”陳墨安慰着像一隻凍傷的鳥兒一樣脆弱的李蔥,心疼着說。
“他,還好嗎?”李蔥猶豫了下,還是問了。
陳墨心裡升起一絲的嫉妒,真沒想到此時此刻,她還在心裡惦記着他,未免有些多餘之感,這麼多天來,他到底是爲何,他不是不知道她喜歡的是秦牧,他不是不知道秦牧和李蔥纔是一對,可是爲什麼這場與他無關的戰爭和搏鬥,卻偏偏地將他捲了進來呢?
他在心裡苦笑,可是,他又深刻地知道,沒有見到她時,他是那麼的擔心,那麼地坐立難安,那麼地想知道她在哪兒,而現在當他看見她時,他又是那麼地開心,踏實,那麼想保護她,難道這就是愛嗎?
這就是傳說中的愛嗎?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跟愛這個字眼扯上關係,而且愛的義無反顧,愛的徹徹底底。
“他挺好的,就是有些擔心你。傷口差點出問題。”
李蔥心猛然一揪,“沒事吧?”
陳墨忽然覺得自己說錯話了,立刻又反駁自己剛纔的觀點:“沒事的。”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她邊回想着,邊流着眼淚懺悔着。
“不怪你!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酒吧外面打架鬥毆的常有的是,挑事的又不是你!這只是個意外而已,不要太自責了。你等着看吧,我們不會讓他們得逞。放心!”陳墨十分有把握地說着。
“陳總,”李蔥抿了抿嘴脣,感動地不知如何是好,然後慢慢地說,“謝謝你!”
“李蔥,要堅強點。我們一定會被救出去的,你相信我。無論什麼時候,都有我陪着你!”陳墨在黑暗中感受着她的那份自責,那份慚愧和不安,此時此刻,他無比的踏實。
能夠這樣的靠着她,保護她,安慰她,他真正地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快樂。
李蔥,我們會出去的,我會保護你:他在心裡對她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