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鴻一陣沉默,樹林不敢再吭聲,張大林扔掉菸頭兒說:“大鴻,你看我和樹林又打起仗了,你不會坐山觀虎鬥吧?”大鴻說:“雖然我是你的朋友,又是樹林的長輩兒,但對於你們公司內部的事,我這個局外人確實不能胡言亂語。不過,對那位王某人,我比你倆更瞭解他。對他這種居心叵測的人,腦子裡隨時得多一根弦兒。樹林,你倆在對公司的重大問題進行決策時,你一定要多聽聽大林的意見。有空閒去買些相關的書看看,結合自己這些年的打拼,好好的動一番心思去想想才行。”
樹林點點頭,大鴻接着說:“你倆若是還沒有分出勝負,再打一陣子讓我看看也沒有什麼不好嘛,至於結果嘛我看是肯定的。現在,我得兌現自己的許諾,趕去找江麗蓮爲你們奔走呼號了。”樹林遞煙,張大林玩笑說:“總裁已經下結論,我和樹林想打也打不起來囉。”“大林,我看你小子居心不良,是不是想把我的頭蒙昏了,纔好死心踏地的去爲你們當一個說客?”“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笑罷,張大林說:“樹林,你現在去四隊看一下,注意,千萬要再三給他們強調質量!我送你三爸去五味齋。”“行。”
張大林親自驅車送大鴻來到五味齋停車場說:“大鴻,我就當個最忠實地車伕在車上恭候。”“張老闆,忙你的大事兒去吧,我等會兒坐公交車回家。”“不不不,這可是我們公司此時的頭等大事兒。”“要是江麗蓮招待我的晚餐,我是不客氣的。你就等着讓肚子鬧騰吧。”“嗨,你放心好了,老天爺早爲我在對門安排了一個快餐店。”
大鴻走到五味齋總經理辦公室敲門,江麗蓮撲在辦公桌上入神地看着一份材料說:“請進。”大鴻推門進去:“江總,打攪了。”“啊,大鴻,請坐。我這裡馬上就完。”大鴻在沙發上坐下,女秘書從側屋進來沏茶,江麗蓮在材料上籤完字起身遞給她說:“你趕着去辦,這裡我來。”
江麗蓮沏完茶在大鴻側邊坐下,張金髮進來同大鴻打招呼遞了煙,大鴻說:“正好,我來就是有一件事想跟二位聊聊。”張金髮說:“大鴻,你給麗蓮說就行了。”“你倆這樣相敬如賓,難得呀。”“大鴻,你們談吧。”
張金髮出去了,江麗蓮品品茶說:“大鴻,你怎麼把華梅一個人扔在家裡?”“窮人家的窮事多,忙不開呀。飯店最近的生意怎樣?”“我正想去找你們聊聊這事兒哩。”“哦,你們又有新思路?”“我的承包期只剩下一年多了,飯店年久失修越來越跟不上形勢。”“你剩下的承包時間已經不多,影響應該不會很大吧。”“你可能還不清楚,市飲食公司早就資不抵債,據說他們想賣掉五味齋還貸款,我便想買下來。”“爲什麼?”“別看這裡有些破爛不太起眼兒,可在不久的將來,它腳下的地皮身價肯定是黃金萬兩。”“有眼光。”“難的是,當初我承包這飯店時,吳春旺就懷着對我過去的怨恨做了不少小動作,要是一旦時機成熟我提出要買下來,他更會從中發難;其二,有眼光看重這地方的人並不是只有我江麗蓮一個,這樣爭起來價格絕不是三五百萬就能買下來的,我短時間裡不可能具備這個經濟實力。”“你估計飲食公司最早會在什麼時候提出賣掉?”“必須等到我的承包期滿了之後吧。”
大鴻抽着煙沉思一會兒說:“從時間上看你有喘息的機會。麗蓮,你想想一大甑子的飯是怎麼被吃掉的?”“老同學,請賜教吧。”“很簡單,靠衆人一口一口地吃。別說是一大甑子,就算它是一座大山最終也會把它吃掉。毛主席他老人家能在短短的二三十年中推翻延續幾千年來根深蒂固的封建制度,其成功的秘訣之一,就在於始終靠了‘衆人’。”“可現在的暴發戶們各自爲戰,怎麼去靠得了衆人?”“這不是你我一席話能夠說得清楚的。我今天來就給你帶來個一口一口的吃法。”“是嗎?這真象旱地裡下起一場及時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