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結束了,可是後續的事情還沒有結束。這件發生以後,林凡原本多疑的心變得更加敏感。他的抱怨越來越多,脾氣越來越暴躁。
林凡經常在蕭正的耳邊數落。“無風不起浪”、“此地無銀三百兩。”之類的話。
忍無可忍的蕭正第二天一早便回了上海。
蕭正再次迴歸故鄉的時候,已經是半年後了。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眨眼間又是一個暑假。這個暑假結束後。蕭寒、蕭冰就要上六年級了。
那個時候,蕭冰沒有想到,五年級的學期末,他即將迎來和蕭寒此生最長時間的分離。
蕭正沒有想到的是,時隔半年,等他再次回家的時候。林凡仍舊將那件事情常掛在嘴邊。半年來的時光洗禮非但沒有使得她的心情平復下來,反而使得她的內心更加的敏感、多疑。
蕭正每次出門,林凡都會在身後悄悄尾隨着。她不但限制蕭正的出門權限,甚至連蕭寒的自由,她也圈限起來。
林凡杜絕蕭寒和蕭冰往來。
蕭寒每次偷偷去找蕭冰之後,都會被林凡數落一番。還有一次,她竟然找到蕭冰的家裡,去謾罵她們母女二人。
“你們這對母女,簡直就是個妖精。爲母的勾引別人的丈夫,意圖拆散別人的家庭。爲女的竟然得到真傳,小小年紀就一副狐媚樣。懂得如何討男孩子的歡心。使得男孩子們竟然爲了她而打架。”
蕭冰並不是軟柿子。她抄起一盆泔水,向林凡潑了過去。
從那以後,蕭冰和蕭寒就徹底斷絕了來往。
每天早上,蕭冰早早的去上學,不再等待蕭寒。放學的時候,下課鈴一響,蕭冰便騎上自行車,抄小路回家。
倘若,蕭寒在村口等待自己,蕭冰便會冷漠的說着:“蕭寒,我招惹不起你的媽媽。你的媽媽三番五次去我家吵鬧。鬧騰的整個村子流言四起。她只罵我也好,可是她沒有資格罵我的媽媽。我的媽媽和你的爸爸,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們最好保持距離,你走公路,我走土道。免得,你媽媽再罵你。”
爲了這件事,蕭寒不止一次的和母親吵架。
現在,放暑假了。蕭寒的內心更加悲傷。令他頭痛的不止這些。
自從蕭寒、蕭冰徹底鬧翻之後。馬俊達對待蕭冰更加殷勤。上學的時候,他每天就像跟屁蟲一樣,從岳陽鎮騎車到蕭家莊,在村口等待蕭冰。無論蕭冰如何驅趕他,他就是每天都來,並且風雨無阻,從不間斷。蕭冰去上學的時候,那就死皮賴臉的跟在蕭冰的身後,粘人的程度,毫不次於膠棒。晚上放學的時候,馬俊達仍舊苦苦糾纏,死求百賴的跟在蕭冰的身側,和蕭冰肩並肩騎着自行車,送她回家。晚上,必須在蕭冰家寫完作業,才肯回家。
倘若磨蹭到開飯的點兒。馬俊達就會毫不客氣的留下來吃飯。馬俊達家在鎮上開着一間規模不小的超市。他經常拿着一些東西來到蕭冰家,死賴着趕都趕不走。爲此,蕭冰也是焦頭爛額、手足無措。
因此,村子裡的流言蜚語,再次永無止境一波接一波的襲來。
村子裡最有名的毒舌老太太欣榮的奶奶坐在村口諷刺着:“我早就說過,蕭冰那個小妮子長大後,絕不是什麼善類。現在胎毛還沒長齊呢,就開始搞對象了。開始是蕭寒,現在蕭寒巴結不上了。又換成鄉長的兒子了。大家都知道,馬書記業績突出,據說正準備調到縣城。不是縣長就是副縣長。這個小妮子,不簡單啊!將來必定和她媽媽一樣,未婚先孕,然後被甩,最後流落街頭的命。她媽媽十八歲懷孕,這個小妮子,或許更迅速。”
蕭冰閉着眼睛,聽着自己的流言蜚語。眼神淡漠,沒有任何表情。她從小就是在流言蜚語的縈繞下長大的。要說心裡一點也不難受,那是不可能的。她只是無法阻止別人的碎嘴下的逆來順受、自欺欺人而已。
好不容易迎來了暑假。馬俊達仍舊苦苦相逼,百般糾纏。蕭冰只好一大早便爬起來,匆匆吃了早餐,躲到村外的田野裡看書、寫作業。
這天,蕭冰再次來到了郊外。她無意中找到了一個秘密基地。那是一個小山坡,小山坡的旁邊有一灣湖泊。那裡的水很清澈。不時還會有小魚劃過。
湖泊的對岸有一棵巨大的桃樹,上面結滿了又大又紅的桃子。遠遠的看上去就會讓人垂涎三尺。“這桃子應該很甜吧!可惜夠不到。”
蕭冰不會游泳,是個旱鴨子。她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在山坡下,看着書。雖然吃不到桃子,不過這裡還算清淨。不會被人打攪到,馬俊達更是追不到這裡來。“如果,蕭寒此刻在這裡該有多好。”蕭冰心裡想着。
突然,水面一分兩開,一個清秀少年從水底鑽出來。
只見他揮臂分水前進着,在湖面上下左右的翻滾着,忽然又一次沉入湖水之中。他在碧波中自由的舒展雙臂,修長筆直的雙腿靈活的浮動着,身後濺起朵朵浪花。
沒想到他水性這麼好。蕭冰沉思着。
正在思念他,那個人便在彼岸的另一端,載着滿池的波紋,如夢似幻的踏波而來。
他不是別人,正是蕭冰命中的魔星,蕭寒。
蕭冰正沉迷在蕭寒美麗的游泳姿勢中。蕭寒已經以極快的速度游到了蕭冰的面前。
蕭寒停在湖邊,微笑着看着蕭冰。那抹微笑,猶如夏日的清風,沁人心脾。蕭冰情不自禁的陶醉在其中。
蕭寒依舊浸泡在湖水中,沒有半絲想要上岸的意思。過於清澈的湖水,依稀能夠看到蕭寒修長纖細的身材。
蕭冰臉色羞紅,難爲情的說着:“你還不上岸嗎?”
蕭寒羞澀的說着:“你背過身去。”
蕭冰羞紅了臉,走遠了一段距離後,背過身子。
蕭寒走上岸邊,迅速穿上了衣服。他是穿着浴袍出來的。
蕭寒輕輕的靠近蕭冰,微笑的說道:“你偷看了我兩次。”
蕭冰氣急敗壞的轉過身,辯駁着:“我沒有。”
“騙你的。”蕭寒微笑着。
蕭寒凝視着蕭冰美麗絕倫的臉龐,溫柔的詢問:“躲了我這麼長時間,你不想我嗎?”
蕭冰倔強的說着:“我纔沒有。”
蕭寒微微一笑,淡淡的說着:“是啊!這陣子有馬俊達相陪,你自然想不起我來?怎麼?他今天沒有來找你,所以想起我來了。”
蕭冰認真的爲自己辯解着:“那個馬俊達他怎麼能和你比?他太粘人了,怎麼甩也甩不掉。你的媽媽什麼樣,你又不是不清楚。每和你玩一次,你媽媽必定劈頭蓋臉的罵我一頓。我可不敢招惹她。”蕭冰訴說着自己的委屈。
蕭寒仍舊裝作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就算如此,你也不應該和馬俊達走那麼近。你明知道我們不和,你卻和他近距離接觸,你是故意惹我生氣嗎?”
蕭冰急切的分辨着:“那個馬俊達像膠水一樣,我躲他還來不及,哪裡敢接近他。爲了躲避他,我都逃到村外了。”蕭冰的眼角泛着晶瑩的淚花。
蕭寒微笑着,沒有立刻安慰她的意思。“你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我們就和解。”
蕭冰紅着臉,低着頭說着:“不行。”
“爲什麼?”蕭寒詢問。
“我們都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我媽讓我和你保持距離。”蕭冰認真的說着。
“那她有沒有讓你和其他的男生保持距離。”蕭寒詢問着。
“她知道我不會理會別人。”蕭冰淡淡的說着。
蕭寒對蕭冰微笑着,那笑容,彷彿能夠將蕭冰融化。“我會注意分寸的。”蕭寒微笑着,閉上眼睛。等待蕭冰的親吻。
蕭冰紅着臉,猶豫着。用脣輕輕的觸碰了蕭寒的脣一下,隨即,中電般的逃離了。
蕭寒得意的微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聽我的。你從小就無法拒絕我。”
突然,蕭寒想到了什麼,微笑着說:“蕭冰,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摘桃子給你吃。”
帶子隨手一鉤,浴袍輕輕劃落在草地上。蕭寒普通一聲跳下了水中。游到對岸摘桃子去了。
沒一會的功夫,蕭寒便回來了。他將桃子洗乾淨,遞給了蕭冰一個,自己一個。
蕭寒和蕭冰坐在湖邊的草地上,吃着桃子。
許久,蕭寒淡淡的說着:“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躲起來發泄一下。游泳就是最好的發泄方式。那種在生死邊緣掙扎徘徊、命懸一線的感覺,我非常喜歡。進水的那一刻,就會感覺到生命的可貴。只有奮力一搏才能到達彼岸。游泳,還讓我領悟到,只有努力,只有拼搏,纔有生機的道理。”
蕭冰認真的凝視着蕭寒,他的話總是那樣富含哲理。她像個信徒崇敬尊神那樣仰望着他。這注定是場不公平的愛情。蕭冰註定被蕭寒牽制,她只有服從的命。
蕭冰詢問着:“你心情很不好嗎?”
蕭寒苦笑着:“從那件事情後,我媽變的格外敏感。半年了,她還沒有放下。今早,她又和我爸吵架了。心煩意亂的我,來到了這個專屬我的秘密基地。我好期望你能找到這裡,盼着盼着,你真的就出現了。”
蕭冰十分氣憤的說着:“你媽那是咎由自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媽和你爸,怎麼可能?他們真的沒什麼。”
蕭寒眼神複雜的看着蕭冰,不知該從何開口。他淡淡的詢問着:“你瞭解如姨嗎?她內心的痛苦,你又懂得多少?”蕭寒靜靜的站起來,他仰視着藍天,神色憂傷。
蕭冰也站了起來,憤怒的說着:“你什麼意思?連你也懷疑我媽和你爸?”
蕭寒認真的說着:“我自然相信他們是清白的。我無數次替我爸辯駁。可是我媽要的不是這個,我理解,這些年她的內心多出了很多傷疤。只不過借這件事情,那些傷疤再次裂開了而已。她的心在滴血。”
蕭冰半知半解的詢問道:“蕭寒,你說的這些什麼意思?你媽向我媽撒潑後,她的心還在滴血。那我媽豈不就得冤死了。”
蕭寒不知道如何對蕭冰解釋這件事,許久,他皺着眉頭說道:“我爸和我媽,已經分居三年了。”
蕭冰被蕭寒說的更加迷糊,她半知半解淡漠的說道:“蕭寒,你吃錯藥了吧!你媽和你爸分居,關我媽什麼事?就你媽的脾氣,哪個男人受得了?況且分居就分居唄。自己一個房間豈不更自在。”
蕭寒皺着眉頭,不知如何解釋,他羞憤的說着:“分居兩年,就可判成離婚,你不知道嗎?你還小,自然不能理解分居承受的痛苦。所以說,你並不懂你的媽媽的憂傷?她是否真的樂意長夜漫漫、孤枕獨眠呢?她還年輕,她也是有情感需求的?那日,她嘆息時光的流逝,就是最好的證明。”
蕭冰一聽這話,憤怒的說道:“能證明什麼?證明她想要嫁人嗎?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媽嗎?離開男人就不能活嗎?這十二年來,我和媽媽相依爲命。我們已經習慣了只有彼此的日子。我不需要有其他人介入我們的生活。”
蕭寒斷然詢問:“那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媽媽的意思?造成如姨清心寡慾的局面是因爲你媽媽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蕭冰恍然大悟,蕭寒到底要說什麼,她生氣的咬着嘴脣,憤怒的說道:“蕭寒,我終於明白你想說什麼了。你是想說你爸爸英俊瀟灑,事業有成,我媽媽看上你爸爸了吧!我告訴你你,別以爲你家條件不錯,就可以肆意的污辱我媽。我替我媽回答你,我媽不稀罕他。你是不是也以爲,我跟你在一起,就是看上你家的條件了?我告訴你,馬俊達家的條件比你一點也不差,你們我統統看不上。”
蕭冰生氣的轉身離開了,徒留蕭寒獨自傷悲。
蕭寒苦笑着,責怪自己:跟她說這些幹什麼?他們好不容易纔見一次面,就這樣不歡而散。
蕭寒突然想明白了,立刻追上前去,卻發現蕭冰已不見了蹤影。
蕭寒四處尋找着蕭冰,他沒有找到蕭冰,卻發現此刻停留在小徑上的蘇如和蕭正。
蘇如的三輪車停留在路邊,想必是蘇如正準備去鄰村送衣服,自己的爸爸追趕上的吧!
蕭正扶着蘇如的肩膀,眼神黯淡又憂傷:“蘇如,這段時間,你真的沒有動過心嗎?”
蘇如淡漠的撇開了蕭正的拉扯,閉着眼睛回答着:“沒有。”
蕭正無奈着,嘆息着,淡淡的說着:“我明白了。”蕭正轉身欲離去。
蘇如突然說着:“就算是有,又能如何?你有家庭,我有自己的孩子。我們已然錯過。我們的相遇就是個錯誤。我知道,你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你絕不會棄你的家庭而去。而我,也不想因爲我的關係,敗壞蕭冰的名譽。所以,我們終究有緣無分。我們彼此都爲這段孽緣承受着代價,因此,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你回上海吧!走了就不要回來了。我也不會再見你。”
蘇如此時的眼睛已佈滿了淚水。她決絕的走上三輪車,向遠方駛去。
蕭正擡頭仰望着天空,空留他在原地獨自傷感。
許久,他淡淡的說着:“是時候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了。或許,換一種環境,就會重新開始。”
“爸爸。”蕭寒走過去,輕輕的呼喚着。
蕭正看到蕭寒,震驚了一下。
隨後恢復了一如既往的鎮靜。“蕭寒,走吧!一切都結束了。”
蕭寒臉色一變,驚慌的詢問道:“走?去哪裡?”
蕭正悲傷的說着:“回上海。你媽媽說只要離開這個地方,她便不再糾纏蘇如。徹底放下這件事。我只是想再走之前,確定一下她的心意,順便和她好好的告個別而已。我別無他求。”
蕭寒後退了一步,他震驚着,淡淡的說着:“要走,也不用這麼着急啊!”
蕭正眼神凝聚,認真的說着:“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早走晚走都是走,多留一分鐘,就會多失意一分鐘。”
蕭寒狂奔着,邊跑邊說着:“我還沒有和蕭冰告別。這一走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我要去找她。”
蕭寒去蕭冰的家裡尋找她,沒有發現她的影子;他又去路小宇家,也沒有發現她的影子;
蕭寒幾乎每個街道、每條小巷都挨個找了個遍,卻始終沒有發現蕭冰的影子。“
蕭冰,你在哪裡?你快點出來,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蕭寒一遍遍的吶喊着,他大聲呼喚着蕭冰。可是蕭冰沒有聽到他的呼喚。
難道註定會徒留傷感和遺憾嗎?
難道他連和蕭冰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嗎?
難道自己不能親口對蕭冰說聲“鄭重”了嗎?
萬般無奈的蕭寒找到路小宇,讓路小宇代他轉達一封告別信。他囑託路小宇,要好生照顧蕭冰。千言萬語匯成兩個字:“珍重。”
這時候,車鳴聲已經響起了,在催促着蕭寒,是時候該邁向新的旅程了。
蕭寒依依不捨的回望着這條衚衕,這裡的一切,這裡記載着自己和蕭冰有關的一切。
蕭寒帶着幾分眷戀,幾分不捨,幾分遺憾,幾分悲傷上了車。車子慢慢的啓動了。
蕭冰在和蕭寒說完最後幾句話後,她並沒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村子。而是選擇在高粱地中靜坐。忍着悲傷、痛楚的流淚,躺在高粱地中,仰望着天空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
蕭冰滿眼淚水帶着幾分沮喪回到村子裡。剛一進村就聽說到蕭寒在整個村子裡瘋了一樣的尋找着自己。
在她聽說蕭寒走了的時候,她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她徹底僵在了原地。她顧不得擦拭滿眼的淚水。她瘋狂的向蕭寒家跑去。
那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奔跑的速度快如疾風。她竟然能跑這麼快。可是,再快,也是遲到了。
蕭寒家的大門緊鎖。只剩下當所有的力量用完後的癱軟、無助。蕭冰坐在蕭寒家的大門前大哭着,她恨自己,爲何要和蕭寒較勁?爲何不等蕭寒把話說完?爲什麼要那麼快的離開他?
這時,路小宇來了。他把蕭寒的離別書遞給了蕭冰。蕭冰淚眼模糊。她模糊的看着重影的文字。
蕭冰:
我要回上海了。
走的太過突然,
甚至連一聲鄭重,
都沒有親口對你說。
我走後,
你要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相信我,
我們一定能夠再見面的。
勿忘我!
蕭寒。
蕭寒的語言簡練,就像他平時的話語,乾脆不囉嗦。
蕭冰抱着信紙,哭泣着。她把頭埋在膝蓋上。不多時,她的裙子已經徹底溼透。她總感覺有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麼也發泄不出來。
那個夢囈般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耳畔,是囈語還是幻覺?
即使是幻覺,蕭冰也樂於相信。
她擡起頭,那個夢幻般美好的少年就站在小巷的另一端。蕭冰揉了揉眼睛,確定是真實的之後,飛速的跑向他。同時,蕭寒也飛快的跑向蕭冰。
他們彼此緊緊的擁抱着。蕭寒擦拭着蕭冰滿眼的淚水,深情的說着:“當車子開出五公里之後,我強烈要求父親調轉車頭。因爲,我不想徒留遺憾。我還未來得及對你告別,還沒來得及對你說聲珍重。我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歸來。我必須要把我想說的話,全部都說出來。蕭冰,我愛你。從兩歲的時候第一眼見到你,我對你就有種特別的感覺。我想,從那個時候我就愛上了你。雖然,那個時候我還不懂愛。蕭冰,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會娶你做我的妻子。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你一定要等我。”
蕭冰淚眼模糊的說着:“我也愛你。我一定會等你。除了你,我誰都不嫁。”
突然,蕭冰有種自己就要被蕭寒吞噬的感覺。他炙熱的吻襲擊而來。蕭冰感覺到自己的脣已經被蕭寒撬開,他把舌頭伸進了自己的口中,攪動着……
蕭冰沒有覺察到,周圍的人是如何看待他們的。她更沒有想蕭寒就要走了,空剩自己會承擔那些可怕的流言蜚語。蕭冰閉着眼睛享受着蕭寒的深吻。
許久,蕭寒淡淡的說着:“我還有一件東西忘記拿。”
蕭寒打開門,從自己房間的牀下搬出一個木匣子。蕭寒微笑着說:“這裡面全部都是你送我的禮物。我怎麼捨得遺棄?”
蕭寒臨走時把自己家的鑰匙遞給了蕭冰。淡淡的說着:“想我的時候,就來我家看看。”
蕭冰流淌着眼淚點了點頭。
蕭冰親自把蕭寒送到車上。蕭寒微笑着。
車門關上了。
車輪行駛了。
蕭寒這次是真的走的。
“沒關係,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蕭冰緊緊的握着鑰匙篤定的說着。
直到車影徹底消失在漫漫黑夜中。
蕭正從反光鏡中看到了蘇如哀默的眼神。他沒有逗留,因爲他們今生無緣,何需強求?
那一刻,註定是蕭冰和蘇如的不眠夜。
蕭正在開車,必然不能睡。蕭寒失魂落魄的坐在車裡,眼神悲傷又落寞。他看到奶奶正在旁邊關切的看着自己。媽媽此時很開心,嘴角掛着笑容。
君如鳥飛遠,空有夢相隨。
誰知相思苦,除卻天邊月。